第三百零八章 欲壑难填 三四
左盼见柳明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久久未动。稍显紧张的摸了摸脸，问：“你这么看我，是不是我哪儿没弄好？”
“不…看着比刑大夫昨日弄的都好。”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左盼轻松一口气，继续梳头。
柳明月本打算上手帮忙，不想殷傅突然出现。吓得的他立马收手，背到身后。
殷傅见此，很难不想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反倒是你突然出现，门也不敲，有没有想过盼儿的感受？！”
眼看殷傅和柳明月之间气场不对，左盼忙起身走到二人中间，充当和事佬：“没事，没事…明月看我梳头费力，想帮我而已……大门开着，殷傅就是不敲门，我也看到他了。都是小事，大清早的，没必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影响你们俩一天的心情。”
“我来帮你梳。”
殷傅说罢。
拿过左盼手里的木梳，推人到凳子上坐定。不看柳明月皱起的眉头，将人霸道挤开，拉远他和左盼间的距离。
柳明月见此情形，只觉郁气堵心，不得不发。可到嘴边的话还未脱口，就被左盼扯袖子的手，给塞咽回了肚中。
“明月，刑大夫昨日不是也给你准备了人皮面具。你今日要不也出门走走，散散心？”
“我自有安排，你无需为我担心。出门在外，顾好你自己的安全才是主要。”
柳明月背着左盼，狠瞪了眼殷傅。见他无动于衷，心中滋味更是复杂难言。一边为他如此紧张左盼而高兴，一边又担心他这直来直去，不做遮掩的性子易伤了身边人的心。
方宅大门。
左盼借殷傅之力登上马车，顺着赵锦光撩开车帘的手，坐进车内。透过车窗与门口站定不动的殷傅挥手告别。
柳明月待马车走远，出现于殷傅身边，说道：“你回京一事，大人还未点头应允。你何必如此着急，让聂飞今日就知我和盼儿假死一事？”
殷傅斜睨了眼柳明月那普通到看再久也很难记住的长相，说道：“我待会儿就走，该说的我都说了。最迟一月，我就会回来。”
“大人同意了？还有你与盼儿说你要回京这事了吗？为何我瞧着她一点都不知情？”
“她不知道。”
殷傅看向空荡安静的巷子，回想左盼临出门前高兴的样子，勾唇道：“我留了信给她。有些话当面说了，反而下定不了决心。”
柳明月昨夜得知殷傅要回京的消息，很是惊讶。忍住没问对方要走的原因，本着尊重二字想对方若愿意，自然会开口告诉他。
现如今听殷傅并没有将要走的事告诉左盼，柳明月不禁有些多想。
“你不怕盼儿生气误会？”
“怕。但我此趟必须回去。”
柳明月虽不满意
殷傅和左盼在一起，但他更在意左盼是否幸福。遂有些别扭道：“可否告知原因？这样盼儿问起来，我也好劝慰她。”
“都在信里。她看了便知。”
马蹄声疾近。
方花月将收拾好的行囊递给殷傅，在他询问的眼神中，摇头拒绝道：“我在这儿挺好。你别告诉他们，就让他们都当我死了吧！”
殷傅闻声点头，不再多言。
一个飞身跃上孙武身边的棕红骏马，望进柳明月眼底的担忧，说道：“最迟一月，让她等我。”
……
左盼为符合外貌装扮，刻意压低粗声道：“我不过一段日子没出门，这街上的人怎么比我刚回来那天看着还要少？”
赵锦光忧心忡忡道：“左姑娘有所不知。熊将军被燎原部落首领伊拉苏一箭穿心，危在旦夕。何将军又因军需被困长清县，致使边线士气大跌。如今异族较比先前更加肆无忌惮。何将军若再不返回边线，只怕要不几日，长清县就会被异族攻占。
“现人心惶惶，百姓哪里还敢出门。不想着卷带逃跑，还是念在左大人的那番保证。”
左盼追问：“我爹？什么保证？”
“异族破门之前，携衙门上下众人，誓死保护城内百姓退逃至最近的盛阳县。”赵锦光舔了舔干渴的下唇，继续说道：“难民一事，祝杉虽夺取大半功劳，但百姓也不都是傻子。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尽管很害怕，但他们愿意相信左大人的为人。”
左盼闻言，深觉心里堵得慌。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左安尧他们的身边，陪他们一起面对外敌。
“左姑娘，你还好吗？”
左盼放下车帘，打起精神道：“没事。我听殷傅说过，军需现都在祝杉手里。他一读书人，本事再大还能有何将军厉害？干脆用抢的就是了，反正都是要给边线将士的东西。”
赵锦光轻叹一声：“抢得到，当是很好。可就是找不到祝杉将这批军需藏在哪儿，何将军才会头疼。”
左盼张了张嘴，想说何将军派人私下跟踪，定能发现蛛丝马迹。话到嘴边，又觉多余。自己想到的，对方又怎会愚钝到想不出。
“左姑娘，我们到了。”
左盼拉住欲下车的赵锦光，说道：“我叫柳一，之后莫要再唤错。”
赵锦光一愣，很快恢复如常，拱手致歉：“在下口误，望柳公子勿怪！”
左盼笑而不语。
一把拿过赵锦光手中纸扇，撩开车帘。不看身边递来的手，利落跳下马车。打开扇子，端的那叫一个潇洒风流。要是不看脸，光看其挺直修长的背影，还真像是个翩翩公子。
青山绿水，繁花遍地。
左盼同赵锦光并肩走到熟悉的草屋前，刚准备上手敲门。就听屋内米大爷中气十足道：“门没关。”
“哎呦…你怎么搞得这么丑？本来样貌就算不上绝色，现还搞得这么丑，你是要吓死我这老头子，不给钱是吧？！”
左盼看一屁股坐空，仰倒在地的米大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待人瞪向自己，忙摆正脸色。将手拎着的食盒，递放到身前的桌上，恭敬道：“听赵公子说，您很喜欢吃卤牛肉。今日我做了些，您要不要尝尝？”
米大爷掸去身上尘土，依左盼请求，打开食盒一角，咂舌道：“有酒吗？”
“有有，是我自己酿的果酒。”
米大爷接过左盼递来的酒杯，凑近细嗅一番，道：“这酒闻着不错，但一点劲都没有。不适合我这老头子，有没有其他？”
左盼面露为难：“有是有，但都还未酿好。我下次给您带过来成吗？”
米大爷脸色一沉。
在左盼以为他要生气赶人时，说道：“看在卤牛肉的面子上，今日占卦便宜你两成。”
“我还带了其他，米大爷要是满意，可以再便宜些吗？”
左盼咬唇，满含期待的看着米大爷。希望真诚的眼神能打动眼前这个看似仙风道骨，实则财迷心窍的老头。
（本章完）
“不…看着比刑大夫昨日弄的都好。”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左盼轻松一口气，继续梳头。
柳明月本打算上手帮忙，不想殷傅突然出现。吓得的他立马收手，背到身后。
殷傅见此，很难不想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反倒是你突然出现，门也不敲，有没有想过盼儿的感受？！”
眼看殷傅和柳明月之间气场不对，左盼忙起身走到二人中间，充当和事佬：“没事，没事…明月看我梳头费力，想帮我而已……大门开着，殷傅就是不敲门，我也看到他了。都是小事，大清早的，没必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影响你们俩一天的心情。”
“我来帮你梳。”
殷傅说罢。
拿过左盼手里的木梳，推人到凳子上坐定。不看柳明月皱起的眉头，将人霸道挤开，拉远他和左盼间的距离。
柳明月见此情形，只觉郁气堵心，不得不发。可到嘴边的话还未脱口，就被左盼扯袖子的手，给塞咽回了肚中。
“明月，刑大夫昨日不是也给你准备了人皮面具。你今日要不也出门走走，散散心？”
“我自有安排，你无需为我担心。出门在外，顾好你自己的安全才是主要。”
柳明月背着左盼，狠瞪了眼殷傅。见他无动于衷，心中滋味更是复杂难言。一边为他如此紧张左盼而高兴，一边又担心他这直来直去，不做遮掩的性子易伤了身边人的心。
方宅大门。
左盼借殷傅之力登上马车，顺着赵锦光撩开车帘的手，坐进车内。透过车窗与门口站定不动的殷傅挥手告别。
柳明月待马车走远，出现于殷傅身边，说道：“你回京一事，大人还未点头应允。你何必如此着急，让聂飞今日就知我和盼儿假死一事？”
殷傅斜睨了眼柳明月那普通到看再久也很难记住的长相，说道：“我待会儿就走，该说的我都说了。最迟一月，我就会回来。”
“大人同意了？还有你与盼儿说你要回京这事了吗？为何我瞧着她一点都不知情？”
“她不知道。”
殷傅看向空荡安静的巷子，回想左盼临出门前高兴的样子，勾唇道：“我留了信给她。有些话当面说了，反而下定不了决心。”
柳明月昨夜得知殷傅要回京的消息，很是惊讶。忍住没问对方要走的原因，本着尊重二字想对方若愿意，自然会开口告诉他。
现如今听殷傅并没有将要走的事告诉左盼，柳明月不禁有些多想。
“你不怕盼儿生气误会？”
“怕。但我此趟必须回去。”
柳明月虽不满意
殷傅和左盼在一起，但他更在意左盼是否幸福。遂有些别扭道：“可否告知原因？这样盼儿问起来，我也好劝慰她。”
“都在信里。她看了便知。”
马蹄声疾近。
方花月将收拾好的行囊递给殷傅，在他询问的眼神中，摇头拒绝道：“我在这儿挺好。你别告诉他们，就让他们都当我死了吧！”
殷傅闻声点头，不再多言。
一个飞身跃上孙武身边的棕红骏马，望进柳明月眼底的担忧，说道：“最迟一月，让她等我。”
……
左盼为符合外貌装扮，刻意压低粗声道：“我不过一段日子没出门，这街上的人怎么比我刚回来那天看着还要少？”
赵锦光忧心忡忡道：“左姑娘有所不知。熊将军被燎原部落首领伊拉苏一箭穿心，危在旦夕。何将军又因军需被困长清县，致使边线士气大跌。如今异族较比先前更加肆无忌惮。何将军若再不返回边线，只怕要不几日，长清县就会被异族攻占。
“现人心惶惶，百姓哪里还敢出门。不想着卷带逃跑，还是念在左大人的那番保证。”
左盼追问：“我爹？什么保证？”
“异族破门之前，携衙门上下众人，誓死保护城内百姓退逃至最近的盛阳县。”赵锦光舔了舔干渴的下唇，继续说道：“难民一事，祝杉虽夺取大半功劳，但百姓也不都是傻子。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尽管很害怕，但他们愿意相信左大人的为人。”
左盼闻言，深觉心里堵得慌。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左安尧他们的身边，陪他们一起面对外敌。
“左姑娘，你还好吗？”
左盼放下车帘，打起精神道：“没事。我听殷傅说过，军需现都在祝杉手里。他一读书人，本事再大还能有何将军厉害？干脆用抢的就是了，反正都是要给边线将士的东西。”
赵锦光轻叹一声：“抢得到，当是很好。可就是找不到祝杉将这批军需藏在哪儿，何将军才会头疼。”
左盼张了张嘴，想说何将军派人私下跟踪，定能发现蛛丝马迹。话到嘴边，又觉多余。自己想到的，对方又怎会愚钝到想不出。
“左姑娘，我们到了。”
左盼拉住欲下车的赵锦光，说道：“我叫柳一，之后莫要再唤错。”
赵锦光一愣，很快恢复如常，拱手致歉：“在下口误，望柳公子勿怪！”
左盼笑而不语。
一把拿过赵锦光手中纸扇，撩开车帘。不看身边递来的手，利落跳下马车。打开扇子，端的那叫一个潇洒风流。要是不看脸，光看其挺直修长的背影，还真像是个翩翩公子。
青山绿水，繁花遍地。
左盼同赵锦光并肩走到熟悉的草屋前，刚准备上手敲门。就听屋内米大爷中气十足道：“门没关。”
“哎呦…你怎么搞得这么丑？本来样貌就算不上绝色，现还搞得这么丑，你是要吓死我这老头子，不给钱是吧？！”
左盼看一屁股坐空，仰倒在地的米大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待人瞪向自己，忙摆正脸色。将手拎着的食盒，递放到身前的桌上，恭敬道：“听赵公子说，您很喜欢吃卤牛肉。今日我做了些，您要不要尝尝？”
米大爷掸去身上尘土，依左盼请求，打开食盒一角，咂舌道：“有酒吗？”
“有有，是我自己酿的果酒。”
米大爷接过左盼递来的酒杯，凑近细嗅一番，道：“这酒闻着不错，但一点劲都没有。不适合我这老头子，有没有其他？”
左盼面露为难：“有是有，但都还未酿好。我下次给您带过来成吗？”
米大爷脸色一沉。
在左盼以为他要生气赶人时，说道：“看在卤牛肉的面子上，今日占卦便宜你两成。”
“我还带了其他，米大爷要是满意，可以再便宜些吗？”
左盼咬唇，满含期待的看着米大爷。希望真诚的眼神能打动眼前这个看似仙风道骨，实则财迷心窍的老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