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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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欲壑难填 二二

    转眼至正午,太阳达到一天中最热的时刻,火辣的阳光让等在院中的人纷纷生怨不满。

    赵方擦去额角冒出的汗珠,走近聂飞,低声说道:“眼看太阳越来越大,不如将人移聚到大堂。”

    聂飞没有直接应下。看着烈日下满头大汗的众人,知再这么下去。眼前这群人中,总会有扛不住生事的,遂转身进屋向左安尧请示。

    等得到对方的批准,才让赵方携其他捕快,带住客进大堂等候。

    另一边。

    殷傅在住客中,没有找到燕力身影,同左安尧对视一眼。无需多说,便知其心中意思,领着小二大步朝燕力所在房间赶去。

    “靠边站!”

    殷傅抬手拦下欲上前开门的小二,将其挥退至距离隔壁屋两步远的地方。确保二人都未正对燕力所住屋子的房门,这才举起刚从小二手中拿过的托盘扔砸开大门。

    “官爷您……”

    小二原先不理解殷傅为何这样做,直到房门打开,从内射出数枚银针,才知对方意图。

    “谢官爷救命之恩!刚才若不是您拦着,小的此刻怕已被这些针给扎成了刺猬。”

    殷傅绕过一脸感激的小二,走近房内环看一圈,问:“燕力何时退的房?”

    “小,小的不记得这位客人有退房……难道他就是凶手?”

    观小二不似说谎的神情,殷傅沉默不吭声。转头细翻看起房内摆设,着重查找先前被装置暗器的角落。

    “这房间左右,包括对面,有人住吗?”

    “回官爷,左右没人,对面住的客人现就在院子里。”

    殷傅听罢一愣,垂眼看向脚下踩着的软垫,追问道:“那房间的下面,可是客房?”

    小二点头应下。

    没过多久,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叫道:“官爷,这房间下面正是江老爷的客房。”

    “你确定?”

    “确定。”小二肯定道:“小的在此干了将近十年,别说房间位置,就是每个房间里摆了什么,都是了然于心。”

    “将这桌子搬开。”

    殷傅等小二将桌子挪走,一把掀开脚下铺着的软垫。看着毫无痕迹的地砖,眼生一丝兴味。

    “官爷,您这是在找什么?要不要小的帮忙?”

    殷傅闻言,瞥了眼殷勤的小二,一如往常冷漠视人。以眼神威慑逼退身边之人,确保耳边清净。

    大堂。

    聂飞双手环胸,站在关闭的木门前,紧盯着在场住客的一举一动。直至殷傅下楼,才移开视线。

    “有什么发现?”

    殷

    傅不答,侧头提声问道:“谁是吴卓白?”

    坐堂中间,靠右一点的羊胡子老头,听人叫他,颤颤巍巍举起手道:“老朽在这儿!可是轮到我了?”

    吴卓白眯眼于手边翻找一圈,待摸到木质拐杖,才晃悠着身子站起来。不等他向左安尧所在房间走去,殷傅先一步将其带往最近的空房。

    聂飞见状,叮嘱赵方看住旁人,快步追上殷傅二人离去的背影。

    “他一个手脚不便的老人,和江宇平的死有什么关系?”

    殷傅:“他住燕力对面,多少能听到些动静。譬如燕力何时离开的房间……”

    吴卓白笑挤出一脸褶皱,道:“老朽一把年纪,耳朵是越来越不顶用。官爷口中说的这人,老朽从未见过,也从没听他闹出过什么动静。”

    “是吗?”殷傅不纠结刚才所说,直接转问其他:“根据住客登记簿,你比燕力早一天入住驿馆。为何我们查问那天,没有找到你人?”

    “老朽那天出去见一位相识多年的好友,同他于酒馆喝酒到深夜才回来。”

    聂飞一听相识多年的好友,就忍不住想起左盼二人。对吴卓白的语气也在这一瞬间,温和了许多。

    “既然如此,烦请您将朋友的姓名和家中住址告诉我们。”

    “他叫宁耀。住的地方…老了,老了…不记得了。但我知他有个儿子,在潇湘书院当先生。”

    殷傅紧随其后问道:“是不是叫宁和礼?!”

    “对,就是这名字。”

    聂飞将殷傅拉到一边,压低声问:“你认识?”

    “问过话。详细事情,待会儿说。”

    殷傅回到吴卓白面前,告诉其问话结束,亲自送人出门。待扫到对方耳后黑痣时,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尾。

    ……

    衙门正堂。

    殷傅刚准备回报发现,就见左巧丽带着姻依自远走近。

    “爹,今日天热,女儿特地做了些祛暑的凉糕。您尝尝,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左安尧望着碟中乳白色的糕点,回想起虞秀先前叮嘱,皱眉推开道:“我没胃口,你留给你娘吃吧!没事少来衙门转悠,怎么说都是个姑娘,老在外抛头露面,总归不好。”

    “可姐姐生前……”

    “盼儿已经去世,不要再说其他。”

    左安尧初时对动不动就红眼落泪的左巧丽,还觉心疼。想着孩子在外多年,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需好好补偿一番。现如今再看,只觉异常膈应。

    “本…爹这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巧丽你向来乖巧,爹相信你不会让

    爹为难。”

    “女儿明白。这就离开!”

    左巧丽咬唇收起一口未动的凉糕,忍着不让眼眶内的水色漫出,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待房内几人彻底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换下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

    “小姐,祝大人那边……”

    姻依话未说完,五道鲜明的指痕瞬间印在他的侧脸。

    “想清楚说话,别忘了你的主子到底是谁!谭杰和。”

    “奴才知错!望主…小姐饶命!”

    左巧丽看着跪地磕头的假姻依,也就是谭杰和,抽出袖中丝帕,细细擦拭打人的手,勾唇冷笑一声:“你真当我蠢,不知祝杉允诺你何物。”

    谭杰和闻言,似是想到什么,身子一颤。

    左巧丽继续说道:“别做梦了!你们这辈子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为我做事,要么就烂死在我手上,别无他选。”

    “奴才绝无二心,小姐明鉴。”

    “最好是这样。”

    ……

    左安尧望着左巧丽二人离开的方向,颇感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后抬手示意殷傅继续刚才未说的话。

    “死者江宇平,被人一刀捅进心口,瞬间毙命。”殷傅语气微顿:“不论是出手速度、力度、准度,除了刀口舔血的杀手,属下想不出第二人。”

    “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粮商,怎会和江湖杀手牵扯上关系?”

    殷傅缄默无言。

    他尚未找到真相,不知如何回答左安尧这个问题。

    左安尧知此案着急不得,刚才所问也只是有感而发,并非有意为难殷傅他们。转脸对聂飞说道:“你调查江宇平的事,进展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