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风起云涌 二一
翌日晌午。
殷傅和二七依照离开的路线，顺利进入暗道。就在二人即将进入密室时，他突然停下前行的脚步，抬手示意身后二七慢慢向后挪步。
等退出暗道，重新站在满是瘴气的树林内，殷傅才冷然开口：“有埋伏！”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二七对殷傅所说，没有丝毫怀疑。有人埋伏在密室，虽不在他的设想之中，却也不在他的意料之外。毕竟况大壮的尸体，以及赵锦光等人的失踪过于显眼，时隔一夜被发现已然是极致。
加上门口看守严密，进出困难。寨内有地位身份的都知寨主房内有条密道，通往山下瘴雾森林。
故而寨内有人推断出赵锦光等人从暗道离开，派人看守在密室，以防再有人借此进入寨内，完全合乎常理。
殷傅：“况大壮只有你一个药童？”
“活下来的仅有我一人。”二七语气微顿，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将知道的告知于对方。
“有话便说！”
“其实寨内每半年就会拐带回一批药童，人数约在十到十五人之间，多是九、十岁的孩子。如今寨内除了我，还有三个药童。在您杀掉况大壮当天，他给三人的饭菜里分别下了不同的毒，现有没有熬过活下来，小人尚且不知。”
对于况大壮残忍血腥的手段，殷傅从他活生生咬死曲敏时，便有了大致的了解。现听还有不少半大的孩子毁于他手，让殷傅对他，和整个黑鸦山的山贼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
“你可见过这山贼头子？”
“不曾见过。但况大壮他们都十分畏惧此人，誓他命令为圣旨一般。”
殷傅嘴角绷直，使其本就严肃冷酷的棱角更添寒意。
“这内寨住有哪些人？你可知？”
二七忙点头回应：“知道的。共有六人，除了况大壮兄妹外，还有廖昌、古昆、繁兮、谭杰和。”
殷傅想起当时在衣柜里看到的画像，不解追问：“没有左巧丽？”
“没有。”二七摇头否决道。
殷傅不再多问，心里对于左巧丽的怀疑并未因此结果而消减半分。
……
虞家。
翠芽拿帕子替左盼擦去她嘴角吐出的黑血，难掩激动的唤道：“小姐，你可算醒了！奴婢还以为就此要和小姐你阴阳相隔，再无见面的机会！好在你如今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你…是在咒我死吗？”左盼因久未开口说话，声音变得绵软而又无力。
翠芽闻言，忙摆手否定。
“不，不是的。奴婢一
时高兴过了头，尽说些胡话，小姐你别往心里去！奴婢的意思是，小姐一定会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吓唬…你的！”
左盼眨动着浮有一层薄雾的双眼，待看清周遭环境，微微蹙起眉头。熟悉而又陌生，同她原先住的房间完全不同，让她心生一丝不安。
“我这是在哪儿？为何不见我娘他们的身影？”
翠芽见左盼竟挣扎着要起身，忙上前将人轻压回床榻上，放轻声音安抚。顺带将她昏迷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数告知于她。
“所以我人现在虞家？”
翠芽点头：“还是小姐你来时住的房间。”
“外祖母没赶我？”
看着左盼虚弱憔悴的面容，翠芽满含怜惜的握住对方的手，说：“小姐你放心！老夫人也就是嘴硬心软。你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外孙女，哪能趁你受病之时，亏待了你。”
左盼勾唇轻哼一声。对于翠芽的话，她是半点都不信。不过，照她先前所说的事情来看，大概猜到虞杨氏是顾念和虞秀的母女之情，遂没有轰她出去。
思索至此，她砸了砸嘴，强压下口中的铁锈味，疑惑追问：“你喂我喝的什么药？怎么味道不苦反腥涩的很。”
“这，这不是药。”
“那是什么？还有我怎么会突然昏倒？”左盼的记忆停留在顺利阻拦左巧丽的那天，至此后发生的一切，她听翠芽说完，总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小姐和柳师爷是因为中毒才昏倒的，刑大夫对此毒都无能为力。”
“明月也中毒了？刑森人呢？”
左盼敛眉回忆当日发生的种种事情，结合翠芽的话，她不由对刑森为人产生怀疑。好在对方解释及时，打消了她的疑虑。
“刑大夫出村采药，本想向二…左巧丽讨要回解药。不想对方派人将他打伤，要不是殷仵作恰巧碰上，只怕是凶多吉少。”
“殷傅回来了？！”
见左盼得知殷傅回来后，开心期待的模样。翠芽一时不知该不该讲出人已离开的事实。直到对方出声唤她，她才支支吾吾道：“确，确是回来一趟，给小姐留了药后……就又走了。”
“不过，奴婢相信殷仵作很快就会回来。毕竟小姐和柳师爷身上的毒还未完全化解。”
“你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左盼听到殷傅离开的消息，思念不舍的情绪尚未染上眉梢。便被翠芽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搅乱的心神。她略显激动的抓住对方的手，睁大双眼，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和明月随时可能毙命，对吗？”
“
不不是的！小姐，你别激动！身子要紧！”翠芽此时不敢抽出被左盼抓红的手，害怕她失控再伤了自己，只得软声安慰：“喝了药，小姐短时间内不会有事的。殷仵作此趟出去，便是为小姐你寻找解药。你不相信奴婢，也该相信殷仵作才是。”
“嗯。”
左盼闻声，慢慢平静下来，抓着翠芽的手也随之放开。就在对方以为她要睡着时，她陡然睁开双眼，面染惶恐：“我刚喝的是人血，对不对？”
“啊！是。”翠芽愣怔了下，以为左盼恶心，忙拿过桌子上的点心，往她嘴边送。“小姐要是觉得嘴里还有味，吃点东西压下去就好了。”
米白色的甜糕触唇瞬间，左盼一个撇脸避开。她阖眼藏起眸中自我厌恶的情绪，语气平静，让人瞧不出半分郁色。
“殷傅给我放了多少血？”
“半碗的量，加上柳师爷喝的，正好一碗。”翠芽不知左盼对放血人的身份产生了误会，直白道。
“下次若再看到他放血，替我拦下他，就说我不喝。”
“可…奴婢知道了。”
翠芽胆怯了瞄了眼闭目养神的左盼，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于心里嘀咕：小姐刚才的眼神好生骇人，和殷仵作呆久了，连看人的眼神都越来越像，真可怕。
……
老宅后院。
柳明月不顾虞秀的阻拦，挣扎着从床上爬起。由柳木灵搀扶，在院内来回走动，缓解身体各个僵硬的关节。同时也想着快点恢复，依殷傅留下的话，出村和赵方等人汇合。
（本章完）
殷傅和二七依照离开的路线，顺利进入暗道。就在二人即将进入密室时，他突然停下前行的脚步，抬手示意身后二七慢慢向后挪步。
等退出暗道，重新站在满是瘴气的树林内，殷傅才冷然开口：“有埋伏！”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二七对殷傅所说，没有丝毫怀疑。有人埋伏在密室，虽不在他的设想之中，却也不在他的意料之外。毕竟况大壮的尸体，以及赵锦光等人的失踪过于显眼，时隔一夜被发现已然是极致。
加上门口看守严密，进出困难。寨内有地位身份的都知寨主房内有条密道，通往山下瘴雾森林。
故而寨内有人推断出赵锦光等人从暗道离开，派人看守在密室，以防再有人借此进入寨内，完全合乎常理。
殷傅：“况大壮只有你一个药童？”
“活下来的仅有我一人。”二七语气微顿，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将知道的告知于对方。
“有话便说！”
“其实寨内每半年就会拐带回一批药童，人数约在十到十五人之间，多是九、十岁的孩子。如今寨内除了我，还有三个药童。在您杀掉况大壮当天，他给三人的饭菜里分别下了不同的毒，现有没有熬过活下来，小人尚且不知。”
对于况大壮残忍血腥的手段，殷傅从他活生生咬死曲敏时，便有了大致的了解。现听还有不少半大的孩子毁于他手，让殷傅对他，和整个黑鸦山的山贼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
“你可见过这山贼头子？”
“不曾见过。但况大壮他们都十分畏惧此人，誓他命令为圣旨一般。”
殷傅嘴角绷直，使其本就严肃冷酷的棱角更添寒意。
“这内寨住有哪些人？你可知？”
二七忙点头回应：“知道的。共有六人，除了况大壮兄妹外，还有廖昌、古昆、繁兮、谭杰和。”
殷傅想起当时在衣柜里看到的画像，不解追问：“没有左巧丽？”
“没有。”二七摇头否决道。
殷傅不再多问，心里对于左巧丽的怀疑并未因此结果而消减半分。
……
虞家。
翠芽拿帕子替左盼擦去她嘴角吐出的黑血，难掩激动的唤道：“小姐，你可算醒了！奴婢还以为就此要和小姐你阴阳相隔，再无见面的机会！好在你如今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你…是在咒我死吗？”左盼因久未开口说话，声音变得绵软而又无力。
翠芽闻言，忙摆手否定。
“不，不是的。奴婢一
时高兴过了头，尽说些胡话，小姐你别往心里去！奴婢的意思是，小姐一定会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吓唬…你的！”
左盼眨动着浮有一层薄雾的双眼，待看清周遭环境，微微蹙起眉头。熟悉而又陌生，同她原先住的房间完全不同，让她心生一丝不安。
“我这是在哪儿？为何不见我娘他们的身影？”
翠芽见左盼竟挣扎着要起身，忙上前将人轻压回床榻上，放轻声音安抚。顺带将她昏迷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数告知于她。
“所以我人现在虞家？”
翠芽点头：“还是小姐你来时住的房间。”
“外祖母没赶我？”
看着左盼虚弱憔悴的面容，翠芽满含怜惜的握住对方的手，说：“小姐你放心！老夫人也就是嘴硬心软。你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外孙女，哪能趁你受病之时，亏待了你。”
左盼勾唇轻哼一声。对于翠芽的话，她是半点都不信。不过，照她先前所说的事情来看，大概猜到虞杨氏是顾念和虞秀的母女之情，遂没有轰她出去。
思索至此，她砸了砸嘴，强压下口中的铁锈味，疑惑追问：“你喂我喝的什么药？怎么味道不苦反腥涩的很。”
“这，这不是药。”
“那是什么？还有我怎么会突然昏倒？”左盼的记忆停留在顺利阻拦左巧丽的那天，至此后发生的一切，她听翠芽说完，总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小姐和柳师爷是因为中毒才昏倒的，刑大夫对此毒都无能为力。”
“明月也中毒了？刑森人呢？”
左盼敛眉回忆当日发生的种种事情，结合翠芽的话，她不由对刑森为人产生怀疑。好在对方解释及时，打消了她的疑虑。
“刑大夫出村采药，本想向二…左巧丽讨要回解药。不想对方派人将他打伤，要不是殷仵作恰巧碰上，只怕是凶多吉少。”
“殷傅回来了？！”
见左盼得知殷傅回来后，开心期待的模样。翠芽一时不知该不该讲出人已离开的事实。直到对方出声唤她，她才支支吾吾道：“确，确是回来一趟，给小姐留了药后……就又走了。”
“不过，奴婢相信殷仵作很快就会回来。毕竟小姐和柳师爷身上的毒还未完全化解。”
“你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左盼听到殷傅离开的消息，思念不舍的情绪尚未染上眉梢。便被翠芽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搅乱的心神。她略显激动的抓住对方的手，睁大双眼，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和明月随时可能毙命，对吗？”
“
不不是的！小姐，你别激动！身子要紧！”翠芽此时不敢抽出被左盼抓红的手，害怕她失控再伤了自己，只得软声安慰：“喝了药，小姐短时间内不会有事的。殷仵作此趟出去，便是为小姐你寻找解药。你不相信奴婢，也该相信殷仵作才是。”
“嗯。”
左盼闻声，慢慢平静下来，抓着翠芽的手也随之放开。就在对方以为她要睡着时，她陡然睁开双眼，面染惶恐：“我刚喝的是人血，对不对？”
“啊！是。”翠芽愣怔了下，以为左盼恶心，忙拿过桌子上的点心，往她嘴边送。“小姐要是觉得嘴里还有味，吃点东西压下去就好了。”
米白色的甜糕触唇瞬间，左盼一个撇脸避开。她阖眼藏起眸中自我厌恶的情绪，语气平静，让人瞧不出半分郁色。
“殷傅给我放了多少血？”
“半碗的量，加上柳师爷喝的，正好一碗。”翠芽不知左盼对放血人的身份产生了误会，直白道。
“下次若再看到他放血，替我拦下他，就说我不喝。”
“可…奴婢知道了。”
翠芽胆怯了瞄了眼闭目养神的左盼，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于心里嘀咕：小姐刚才的眼神好生骇人，和殷仵作呆久了，连看人的眼神都越来越像，真可怕。
……
老宅后院。
柳明月不顾虞秀的阻拦，挣扎着从床上爬起。由柳木灵搀扶，在院内来回走动，缓解身体各个僵硬的关节。同时也想着快点恢复，依殷傅留下的话，出村和赵方等人汇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