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殊颜 十五
“总觉得有些巧合。”
左盼追问：“聂飞，你这话什么意思？”
殷傅解释：“姚永福、赵锦伦、洪正旗、明栩文四人皆是春芳楼的常客，而且都算得上长清县出了名的纨绔。”
“如今死了三人，就剩那明栩文。”
面对左盼所说，殷傅轻点头。
“现下还是先去洪家了解下情况。至于明栩文那边，以防万一，我会禀明大人，派人过去盯着些。”柳明月转向左盼询问：“你要随我们一道前往吗？”
左盼点头：“我当然是想的。”
“那就一道去吧！”
柳明月说着直接伸手将聂飞推向左盼，让其顾好她的安危。一边殷傅见此，沉默不发，眼神却逐渐冷下。他回望一眼左盼，先众人一步前往洪家。
青灰石路，暗红扇门，绿树红砖，处处可窥洪家底蕴。左盼仰头看向墙壁上布满的爬山虎，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殷傅走近：“你喜欢？”
“嗯，以前就经常在想推开窗，就能触碰到爬山虎的嫩叶，该是件多么有诗意的事。不过，直到现在也没能实现。”
殷傅不答，默默将左盼此刻面上的憧憬和失落尽收眼底。
“你不去查验尸体吗？”
“已经验完了。”
左盼一愣：“这么快？”
话音刚落，二人就听墙的另一边响起一道满含嘲意的女声。言语间尽显尖酸刻薄，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
“我还以为洪家这样的大家族，至少明面上的修养是不会少的……说话彬彬有礼才是，没想竟会听到这般污言秽语。”
殷傅抬眼轻瞥墙头，见对面的谩骂声还在继续。不由皱起眉头，伸手拉住左盼手腕，欲带人离开此地。
二人刚走两步，‘洪正霞’三个字，拽停左盼的脚步。她迟疑片刻，待再次听到洪姨的名字，确定不是幻听，才轻推开殷傅的手，大步绕墙走往声源地。
走近就见左巧丽挽着洪正霞被五六个女子包围其中。根据衣着打扮，左盼很快识别这群人中谁是主子谁是下人。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推开背对她而站的丫鬟，挽上洪正霞另一边胳膊。
“姨娘，您怎么也在这儿？没和我娘一起去赏花吗？”
天气回暖，万物复苏。虞秀一大早便差于嬷嬷告诉左盼今个有赏花宴，不巧赵锦光此时登门拜访，左盼只得放了亲娘鸽子。
洪正霞面对突然出现的左盼，顿觉心头不安消散两分。她回握住对方搭在身上的手，语气温和道：“去是去了。可赏到一半便听说正旗出了事。这不带着
巧丽回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喂，你是哪儿的丫头，如此不知礼数？见到本小姐竟然不向我行礼问好。”
左盼看向眼前一脸傲慢的女子，细端详片刻，只觉对方眉眼和洪正霞有些许相似。除此外，怎么看都令人不喜。
“不好意思，我并非洪家的下人。”
“不管你是不是，进了这洪家门，看到我就要给我行礼问好。”
洪正霞生怕对面的洪娣越说越过分，赶忙出声替二人彼此做介绍。
“这是左盼。”
“她是我二哥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女，叫洪娣”
由于洪家子嗣众多，左盼沉吟片刻，才理清洪娣的父亲洪正雄家中排行老二，出自三房。不待她开口打招呼，洪娣一句话让她对其印象跌落谷底。
“我小时候见过你，当时胖的跟猪一样。如今倒是瘦了，看着又像个猴。想必左县令定觉得有你这样的女儿，面上甚是无光吧！”
“洪娣！”
洪正霞一声怒斥，镇住众人。
然而，洪娣于家中向来刁蛮任性惯了。她很快回神，耸眉瞪眼的冲着洪正霞一顿冷嘲热讽。
“你别以为自己年纪大，就有资格来训我。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不过是个不上台面的妾室，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洪娣说还不够，直接伸手指向洪正霞的门面。“你如今在这洪家什么也不是。劝你一句，还是乖乖回去，闭紧房门，别来此处丢人现眼了。”
左盼望着眼前不停晃动的手指，斜睨向旁边无动于衷的左巧丽，终忍不下去了。上手直接拍开洪娣的手，冷脸回怼。
“嘴巴放干净些。我若没记错，你的亲娘也是妾室出身，你也只是个庶女。”
“哎呦！你竟敢动手打我，看我今天不让人刮花你的脸。”
围在周边的丫鬟们得洪娣眼神，立刻往左盼扑去。可惜她们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殷傅两拳三脚打趴在地。
左盼趁此，逼近洪娣，笑看向她一脸惶恐交加的模样，上手戳点她的脑门，语气不掩嚣张道：“你不是要刮花我的脸吗？你来啊！你倒是动个手啊！”
“你，你要是敢伤我分毫，我定叫爹爹报官抓你。”
此话一出，在场除了说这话的洪娣，好好站着的人都笑了起来。
“我本以为你只是刁蛮，没想你脑子也不好使。”左盼放平嘴角，眼露讥笑：“你叫人伤我在先，我只是正当防卫。真闹上官府，吃亏的还是你。更别说，我爹是县衙内最大的官。”
“你，我……”
左盼
轻哼，不再搭理洪娣。转身扶住洪正霞，低声询问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该看的人已经看过了，眼下回去寻你娘。”
左盼点头：“那我送您出去。因为还要等几个朋友，就不跟姨娘你们一道离开了。”
马车驶远，左盼将视线投向身边站定的左巧丽，微蹙起眉头，终是一句话没多说，转身进了门。
“那洪娣人呢？”
殷傅绕过迎上来的左巧丽，走到左盼身边，开口回复：“送到了二房。洪正雄很生气，当着我的面，给了她一巴掌。”
“你最后一句话不说，我也能猜到。自古民不与官斗…这洪正雄就算坐上洪家家主位置，他也只是一介草民。估计要有熊心豹胆，才敢挑衅招惹与当官有瓜葛的人吧！”
殷傅失笑，他看着左盼狐假虎威的嘚瑟样，顿觉心头痒痒的，仿若被羽毛扫过一般。
两人皆默契忽视一边紧随他们的左巧丽，直至对方摔跤跌倒，听到响动，才停下交谈，寻声看去。
“你没事吧？”
左巧丽不理左盼，眼睛恨不得黏在殷傅的身上。见对方冷眼站着不动，丝毫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干脆朝他伸手，面露怜态。
语气娇弱道：“殷傅，我的脚好像扭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简单的三言两语，让左盼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有些期待的看向殷傅，等他接下来的动作。
（本章完）
左盼追问：“聂飞，你这话什么意思？”
殷傅解释：“姚永福、赵锦伦、洪正旗、明栩文四人皆是春芳楼的常客，而且都算得上长清县出了名的纨绔。”
“如今死了三人，就剩那明栩文。”
面对左盼所说，殷傅轻点头。
“现下还是先去洪家了解下情况。至于明栩文那边，以防万一，我会禀明大人，派人过去盯着些。”柳明月转向左盼询问：“你要随我们一道前往吗？”
左盼点头：“我当然是想的。”
“那就一道去吧！”
柳明月说着直接伸手将聂飞推向左盼，让其顾好她的安危。一边殷傅见此，沉默不发，眼神却逐渐冷下。他回望一眼左盼，先众人一步前往洪家。
青灰石路，暗红扇门，绿树红砖，处处可窥洪家底蕴。左盼仰头看向墙壁上布满的爬山虎，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殷傅走近：“你喜欢？”
“嗯，以前就经常在想推开窗，就能触碰到爬山虎的嫩叶，该是件多么有诗意的事。不过，直到现在也没能实现。”
殷傅不答，默默将左盼此刻面上的憧憬和失落尽收眼底。
“你不去查验尸体吗？”
“已经验完了。”
左盼一愣：“这么快？”
话音刚落，二人就听墙的另一边响起一道满含嘲意的女声。言语间尽显尖酸刻薄，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
“我还以为洪家这样的大家族，至少明面上的修养是不会少的……说话彬彬有礼才是，没想竟会听到这般污言秽语。”
殷傅抬眼轻瞥墙头，见对面的谩骂声还在继续。不由皱起眉头，伸手拉住左盼手腕，欲带人离开此地。
二人刚走两步，‘洪正霞’三个字，拽停左盼的脚步。她迟疑片刻，待再次听到洪姨的名字，确定不是幻听，才轻推开殷傅的手，大步绕墙走往声源地。
走近就见左巧丽挽着洪正霞被五六个女子包围其中。根据衣着打扮，左盼很快识别这群人中谁是主子谁是下人。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推开背对她而站的丫鬟，挽上洪正霞另一边胳膊。
“姨娘，您怎么也在这儿？没和我娘一起去赏花吗？”
天气回暖，万物复苏。虞秀一大早便差于嬷嬷告诉左盼今个有赏花宴，不巧赵锦光此时登门拜访，左盼只得放了亲娘鸽子。
洪正霞面对突然出现的左盼，顿觉心头不安消散两分。她回握住对方搭在身上的手，语气温和道：“去是去了。可赏到一半便听说正旗出了事。这不带着
巧丽回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喂，你是哪儿的丫头，如此不知礼数？见到本小姐竟然不向我行礼问好。”
左盼看向眼前一脸傲慢的女子，细端详片刻，只觉对方眉眼和洪正霞有些许相似。除此外，怎么看都令人不喜。
“不好意思，我并非洪家的下人。”
“不管你是不是，进了这洪家门，看到我就要给我行礼问好。”
洪正霞生怕对面的洪娣越说越过分，赶忙出声替二人彼此做介绍。
“这是左盼。”
“她是我二哥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女，叫洪娣”
由于洪家子嗣众多，左盼沉吟片刻，才理清洪娣的父亲洪正雄家中排行老二，出自三房。不待她开口打招呼，洪娣一句话让她对其印象跌落谷底。
“我小时候见过你，当时胖的跟猪一样。如今倒是瘦了，看着又像个猴。想必左县令定觉得有你这样的女儿，面上甚是无光吧！”
“洪娣！”
洪正霞一声怒斥，镇住众人。
然而，洪娣于家中向来刁蛮任性惯了。她很快回神，耸眉瞪眼的冲着洪正霞一顿冷嘲热讽。
“你别以为自己年纪大，就有资格来训我。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不过是个不上台面的妾室，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洪娣说还不够，直接伸手指向洪正霞的门面。“你如今在这洪家什么也不是。劝你一句，还是乖乖回去，闭紧房门，别来此处丢人现眼了。”
左盼望着眼前不停晃动的手指，斜睨向旁边无动于衷的左巧丽，终忍不下去了。上手直接拍开洪娣的手，冷脸回怼。
“嘴巴放干净些。我若没记错，你的亲娘也是妾室出身，你也只是个庶女。”
“哎呦！你竟敢动手打我，看我今天不让人刮花你的脸。”
围在周边的丫鬟们得洪娣眼神，立刻往左盼扑去。可惜她们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殷傅两拳三脚打趴在地。
左盼趁此，逼近洪娣，笑看向她一脸惶恐交加的模样，上手戳点她的脑门，语气不掩嚣张道：“你不是要刮花我的脸吗？你来啊！你倒是动个手啊！”
“你，你要是敢伤我分毫，我定叫爹爹报官抓你。”
此话一出，在场除了说这话的洪娣，好好站着的人都笑了起来。
“我本以为你只是刁蛮，没想你脑子也不好使。”左盼放平嘴角，眼露讥笑：“你叫人伤我在先，我只是正当防卫。真闹上官府，吃亏的还是你。更别说，我爹是县衙内最大的官。”
“你，我……”
左盼
轻哼，不再搭理洪娣。转身扶住洪正霞，低声询问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该看的人已经看过了，眼下回去寻你娘。”
左盼点头：“那我送您出去。因为还要等几个朋友，就不跟姨娘你们一道离开了。”
马车驶远，左盼将视线投向身边站定的左巧丽，微蹙起眉头，终是一句话没多说，转身进了门。
“那洪娣人呢？”
殷傅绕过迎上来的左巧丽，走到左盼身边，开口回复：“送到了二房。洪正雄很生气，当着我的面，给了她一巴掌。”
“你最后一句话不说，我也能猜到。自古民不与官斗…这洪正雄就算坐上洪家家主位置，他也只是一介草民。估计要有熊心豹胆，才敢挑衅招惹与当官有瓜葛的人吧！”
殷傅失笑，他看着左盼狐假虎威的嘚瑟样，顿觉心头痒痒的，仿若被羽毛扫过一般。
两人皆默契忽视一边紧随他们的左巧丽，直至对方摔跤跌倒，听到响动，才停下交谈，寻声看去。
“你没事吧？”
左巧丽不理左盼，眼睛恨不得黏在殷傅的身上。见对方冷眼站着不动，丝毫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干脆朝他伸手，面露怜态。
语气娇弱道：“殷傅，我的脚好像扭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简单的三言两语，让左盼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有些期待的看向殷傅，等他接下来的动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