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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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红雪掩尸 五六

    “这烧饼也是牛叔做的?”

    左安尧就近拿起翠芽放在手边的烧饼,细端详片刻,才放入口中。

    酥脆的外皮,带有韧性的面芯,每一口充斥舌尖的芝麻香,让左安尧一口就解决了一大半。

    “这烧饼是季勇才今个送到家里的。”

    左盼话音刚落,就见饭桌上吃烧饼的人纷纷吐掉口中所食,就连左安尧也侧低身,躲在桌子后,手伸喉咙,欲将刚才吃的全部抠出来。

    “大小姐,你怎么不早说!我这都吃第二块了,会不会死啊?!”

    孙豪抠嗓子半天,什么都没抠出来,只得泄气的趴倒在桌上,感叹英年早逝的悲哀。

    “你们昨天吃了没事,今天吃了照样没事。”

    “昨天?”孙豪大惊。

    柳明月适时开口:“昨天善宁送来的烧饼,吃前特地找大夫检查过。今天这个,盼儿也找人检查过了?”

    “没有。”

    左盼看着除殷傅外,眼睛瞪大的众人,抬手遮唇笑出了声。

    “翠芽路上偷吃了一块,至今什么事都没有。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

    众人闻言,纷纷将视线投向端茶倒水、活蹦乱跳的翠芽身上,再三确定她并无异常,才异口同声的松了口气。

    “你们就是听到季勇才这名字太紧张了。看人殷傅都吃第四块了,也没你们这么大的反应。”

    面对左盼的调笑,左安尧身为在场年纪最大,官职最大的人率先轻咳掩饰尴尬,继续面色如常的用膳。

    茶尽饭了,左盼同翠芽二人一道将吃尽的食碟菜盘一一规整,放进食盒之中。

    左安尧等人则捧着茶杯,继续饭前的讨论。

    “季勇才为何今日特地上门给盼儿送烧饼?”

    柳明月瞥见左盼无意间沾染上菜汤的玉手,索性道出心中疑惑,让她一时无心去收拾手下的碗碟。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这人给我的感觉挺奇怪的。明明看起来很普通,可四目相对之时,总让我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言罢,左盼再去看手下的碗碟,已被悄然到身边的殷傅全数收拾好,递给了善宁。她微愣了下,后扬起灿烂的笑脸向殷傅道谢。

    柳明月见此情形,瞪了眼捧茶偷看左盼的聂飞,暗骂一声:呆子。

    “明日他若再上门送烧饼,就让小厮打发他回去。”

    “打发自是简单,可就此惹他不悦,定是不太妥当。”

    柳明月不掩担忧的回看向左安尧,说:“大人家中多是老弱妇孺,只怕季勇才趁大人不在家……”

    “他敢!”

    左安尧怒拍桌而起,摄的众人皆沉默无声。

    左盼犹豫再三,开口道:“与其一直避让,不如迎面出击。”

    “你想做饵?”

    殷傅猜到左盼所想,立刻否决:“太危险,不可行。”

    “衙门前两次行动,已经让季勇才有所提防。此刻他有意接近我,不管其他,这终究是个机会。一个说不准能将他…彻底捉拿归案的机会。”左盼见众人面上显露犹豫,继续趁胜追击道:“我和鲁晴她们不同,我还有你们这些武功高手保护我。所以这次机会,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就此溜走。”

    “不行,太危险了。”

    聂飞率先直言:“上次钱宇遇害,就是大家过失所致。如今盼儿你说什么,我都不赞同你以身犯险。”

    “钱宇之事已经让大家受到警醒,我相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好中途会发生什么事情。再说,季勇才此人狡诈得很,就怕我们防不胜防。”

    左盼认识聂飞至今,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如此能言善道。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内堂再次陷入沉寂。

    殷傅淡然起身,向左安尧道明钱宇尸体尚未查验,便获准走往留尸房。

    左盼眼睁睁看着最有可能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离开,不免流露出一丝失落。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试图再次劝说眼前众人。

    “根据聂飞在清河村得来的消息,我们知道洪秋生当年不顾家人反对,孤身一人随阮家到长清县定居。算是半入赘于阮家,和阮明珠的感情如同传闻一般,甚是恩爱。”

    “如此说的话,阮明珠根本不可能嫁给季勇才为妻。”

    柳明月点头认同左盼所说。

    “聂飞可有阮明珠的画像,或是听过外人对她的长相描述?”

    “没见过其画像,但听人描述过。”聂飞单手抵唇,思索片刻:“相貌平平,但胜在一双眼睛明亮动人。”

    静等半天,就得一句描述。

    左盼惊愕不已。

    “没了?”

    “清河村内跟阮家有点关系的,我都问了。他们大多只见过幼时的阮明珠,并不知她如今的相貌。”

    “梁婆婆呢?她是阮明珠的生母,再疯也能道出一二来吧!”

    柳明月闻言,苦笑:“确能道出一二,不过目前所说的都无任何用处,还需要些时间。”

    左盼见左安尧因命案,一再紧锁的眉头,咬牙再提刚才所言。

    “如今不论是阮家命案,还是红雪掩尸案,你们只是有怀疑对象,根

    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还不如让我做饵,引凶手露出马脚。”

    “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这事上了?”

    聂飞颇为抓狂的挠了挠头。

    左安尧观察众人神情,沉吟片刻:“盼儿你既愿为饵,可有想法?”

    “大人……”

    柳明月欲阻拦,不想左安尧直接抬手打断。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点。放松季勇才的警戒心,让他无所顾虑的行凶。”

    左安尧追问:“例如?”

    “我是爹的女儿,自是多少会知道些案子有关的人和事。通过我的态度和言行,让季勇才误会衙门现如今关注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借此让他放松一些警戒……若他真是杀害鲁晴他们的人,我也会适当采用下美人计。”

    “胡闹!”

    “爹,我说认真的!没同您开玩笑。”左盼面容严肃,丝毫不见被左安尧凶厉语气震慑住的怯态。

    “你是未出阁的姑娘,名声还要不要了?”

    左安尧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既满意和欣赏左盼的胆量魄力,又愁烦左盼身为女儿家的无奈。

    “可惜,你是个女子。”

    左安尧一声轻叹,引得左盼微感不满。

    “只要能为死者鸣冤,男女之身皆是浮云。大不了…我终生不嫁!”

    “不得胡说!”

    左安尧扫向在场众人,因左盼口无遮拦之语,而惊住的表情,怒目道:“做饵之人,本官自有打算,无需你一姑娘家来操心。”

    “善宁,现下带小姐回去!若她再口出狂言,就禁足家中。待此案结束,方能出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