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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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红雪掩尸 四三

    “奴婢明白!”

    左盼不看善宁,温柔的替翠芽将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

    “我这心是偏的。你虽救过我命,但抵不了翠芽多年的陪伴。此刻我接受你,但之后遇事我肯定会事先考虑翠芽,其次才是你。”

    善宁低头不语。

    “话我今天说了,并不是要委屈你的意思。而是希望你明白,并记住我为什么无法待你和翠芽绝对的公平。”

    “你现在送翠芽回去,好好照看!有事我会叫你。”

    善宁欠身应下,半扶着还处于癫态的翠芽,退出门外。

    左盼目送二人走远,才将收回的视线投向埋头翻查衣服的殷傅,对他的识趣露出会心一笑。

    “这衣服都被你翻来覆去查了好几遍了,有发现没有?”

    “有发现一些粉渍,灰白参半,似是普通尘灰,又像是面粉。”

    说话间,殷傅将沾染大面积粉状物的衣服,朝左盼眼前松了松。

    看着近在眼前的脏衣服,左盼下意识后退两步,抬手阻止。

    “你放桌上,我看得到。”

    殷傅依左盼所说,将衣服放到桌上,搓了搓指尖染上的尘灰,看向她梳理好的发髻,蠢蠢欲动。

    “聂飞应该有替我转告地窖内的情况。这些灰扑扑的肯定就是灰尘和面粉混在了一起。”

    “你回来沐浴了吗?”

    “肯定啊!那地窖内东西虽不多,但也够脏的。”

    左盼对明知故问的殷傅甩去一个白眼。

    话音沉地不过两秒,她猛然意识对方此问的重要性,颇感懊恼道:“当时太累,光想着清理干净好睡觉。白白让你错失一大堆线索,我真是有够糊涂的。”

    殷傅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无意识做出的小动作,缓下面上的冷色。

    “此事你无需自责。”

    殷傅回想聂飞昨日对左盼状态的描述,再结合真正绑架左盼之人,大概得出一个猜测。

    左盼从头到尾都没有和连环凶手碰面。

    ……

    “你现在还好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们不是在聊你的发现吗?”对于殷傅跳跃性的谈话内容,左盼失笑出声。

    “我担心你。”

    简单的四个字,直白而又赤忱,让左盼忍不住想要一诉心头压抑的恐惧和不安。

    “不太好。”

    她头抵交握的双手,不掩倦态。

    “阴冷黑暗的地窖,让我越发难以呼吸。我以为获救后,一切就会过去。可我偏不了自己的身体,我记下那种折磨人的窒息,然后自虐般的在

    梦里反复折腾着自己。”

    “再睡会儿?”

    殷傅的提议,让难受不过两秒的左盼再次笑出声。

    “你确定没有在拿我取乐?”

    殷傅摇头,从左盼对面的位置,移坐到她手边。搭在腿上的手搓了搓,终没勇气将左盼揽怀安慰。

    “我在这儿陪你……”守着你。

    “案子不管了?”

    “管!等你睡着我再走。”

    看殷傅坚持,左盼尽管不困,也还是脱了鞋子,爬上床躺平。

    她本以为自己要盯着床顶发呆许久,不想头沾枕头没一分钟,倦意如同翻腾的浪花,将她卷入深沉的梦乡。

    殷傅望着呼吸渐缓的左盼,确定她彻底睡着,才起身走近床榻,细心的替她捏好被角。

    “好梦!”

    静看许久,殷傅终没忍住于左盼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衙门书房。

    柳明月难掩焦急的推门而入,完全没了往常的冷静。

    “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左安尧抬手挥退一边的捕快,吞下对柳明月未经允许,擅闯书房的责备,板脸静候他的合理解释。

    “大人,画有藏宝图的丝帕不见了!”

    柳明月受左安尧吩咐,到架阁库清点过去几个月的案卷赃物。其中最值钱的就属钟俊身上找出的藏宝图。

    可眼下藏宝图不见了,任柳明月将架阁库翻了个顶朝天,也没有任何发现。心知大事不妙的他立刻丢下手边整理至一半的案卷赃物,到书房向左安尧请示。

    这也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你确定已将架阁库全部清查一遍?”

    “禀大人,确已全部清查。”

    左安尧闻言,不做耽搁,直接起身向架阁库走去。

    他让柳明月唤来一个捕快,三人合力将架阁库又搜查了一遍。

    几月前的案卷赃物都在,唯有藏宝图丢失,可谓是给疑案缠身的左安尧雪上添霜。

    他眼前一黑,若不是柳明月眼疾手快扶住他,只怕要一头撞上身前置物的架子。

    “去,去把看管架阁库的衙役给我找来!”

    左安尧黑着脸,喘着粗气,挡开柳明月的搀扶,一步步稳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

    “眼下案子迟迟未破,现又出这事,怕是这老天爷要收了本官头上这顶乌纱。”

    “大人在位勤勤恳恳多年,保长清县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流离之苦,乃是民心所向的好官。

    此次不论是连环凶杀,亦或是藏宝图丢失,都只是一时之事,定能得上天相助,化险为夷

    。”

    “明月尽会挑这些好话来劝慰本官,只盼世事如你所言。”

    左安尧抬手按揉胀痛的太阳穴,深叹出一口浊气。

    看管架阁库的衙役很快被人带到左安尧面前,不等他开口查问,就见衙役扑通一声跪趴在地,大喊冤枉。

    扯嗓喊叫的声音,让本就头疼的左安尧更显烦躁。他抬手示意衙役闭嘴,可对方过于投入磕拜叫冤,根本没看到他的手势。

    “闭嘴!”

    柳明月最先察觉左安尧不适,冷眼喝止衙役。

    待他闭嘴消声,左安尧才开口询问。

    “你叫何冤?”

    “小人没有偷藏宝图,望大人明鉴!”

    “本官何时有说你盗走藏宝图?”

    衙役的话,让左安尧紧皱起的眉头,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是,是他跟小人说的。”

    衙役被左安尧难看的面容,吓得低下头,但手上不忘指出带他来的捕快。

    “没查出真相之前,妄下断言。自己去领罚!”

    “谢大人!”捕快面带悔色的向左安尧拱手告退。

    衙役见状,以为自已没事了,便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可不等他腿打直,左安尧一句话硬是让他又跪了回去。

    “架阁库东西丢失,尽管不是你所偷,但也属你失责。以后就不用再留衙门了。”

    “大,大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着我过活……”

    左安尧扯出被衙役抱住的大腿,严肃的对柳明月说道:“让他说清藏宝图丢失之事,后逐出衙门,再不招用。”

    柳明月拱手领命,目送左安尧挥袖出门,才看向地上哭花脸的衙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