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欲锁深宅 十五
在她思考时，眼睛瞥到赵锦意起身准备离开，赶忙出声询问：“那事实是什么？”
走出亭子的赵锦意，回身朝她和善一笑，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文远从未对不起我。”
这一句话，说者淡然，听者却犹如五雷轰顶。
左盼想如果赵锦意所说是真，她之前和殷傅他们讨论的孩子不是金文旭的猜测，也是真的。那这姚嫣然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她扶额，叹息道：“这金家的关系真乱。”
在花园中，走了许久的翠芽三人。见天色已暗，准备回亭子，去找自家的主子。没走几步，卉香就看见了赵锦意，她赶忙迎上前去。
“左姑娘还在亭子里，你们快去寻她吧！”赵锦意带着卉香，往自己的住所，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转身对还未走远的翠芽说：“告知你家小姐，改日可约沁澜阁一聚。”
回去的路上，卉香扶着赵锦意，询问道：“小姐，那左姑娘如传闻一般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个粗鄙之人。为何还要再另寻时间，和她约见？”
“卉香，流言止于智者。在未和人相处之前，不应以外人所言，而去妄加断言，这是为人在世的善良。”知道卉香心直口快的赵锦意，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道：“同左姑娘短短的相处，我觉得她并非传闻中那样不堪。也希望你以后注意，不要再说这话，免得被他人听到，落下话柄。”
“奴婢知错了，谢小姐。”
“近日天气愈发寒冷，又近春节，文远生意繁忙，我也帮不上他的忙。”走近房间，赵锦意见屋内明亮，便知道金文远回来了，侧头对卉香吩咐道：“你现在去厨房，让人煲锅暖身的汤送来。”
独自一人待在亭子里的左盼，直到翠芽她们寻来，也没想出姚嫣然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索性不想了，带着翠芽她们回去。
路上听翠芽说起赵锦意的邀约，左盼不禁喜上眉梢。
对于赵锦意，左盼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论这人的身份背景，单看这人的气质谈吐，和她短暂的相处，皆让左盼倍感舒服。她是真心起了和赵锦意结交的心思，如今得了对方回复，自是难掩喜意。
因祝巧巧怀孕一事，红桃从始至终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回去的路上，竟然领着左盼主仆二人，越走越偏。
还是翠芽发觉走错了路，开口道：“红桃，红桃，你是不是走错了？”
连唤两声才回神的红桃，看了眼四周，赶忙回身就要向左盼跪下，态度谦卑道：“对不起，表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从小到大没被人跪过的左盼，再一次眼疾手快的扶住红桃，柔声道：“没事，红桃姐姐。不用如此慌张，夜下漫步也别有一番滋味嘛！”
“表小姐，你是奴婢进到金家后，唯一没有对奴婢发过火的人。”
说着，红桃不知想到何事，落下了眼泪。
“哎，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见红桃哭泣，左盼推了下身边的翠芽，让她给对方擦擦眼泪。
倒不是左盼不想帮忙，而是她的丝帕，白日里用来包茶壶，丢在了县衙。怀里揣着的另一条丝帕，是殷傅的，答应归还，不想今日给忘了。
“红桃姐姐，可是被谁欺负了？告诉我，定为你讨回个公道。”见红桃止住眼泪，平复了情绪，左盼才开口道。
“没，没有人欺负奴婢，只怪奴婢自己心比天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红桃这话，让左盼挑眉，内心期待她下面所说的话。
“表小姐，红桃心中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没关系，你说。”多少明白红桃为何犹豫的左盼，拉着翠芽，保证道：“你若不想让除我和翠芽以外的人知晓，今日我和翠芽便答应你，听完就烂在肚子里。”
“奴婢心悦二少爷，而且二少爷答应了奴婢，会纳奴婢为妾。可如今二少奶奶怀孕，奴婢怕少爷不愿再兑现承诺。”
“所以？”
听红桃这话，左盼感觉对方不是想要她把听来的秘密烂在肚子里的节奏。
“表小姐，奴婢已失身于少爷。除了少爷，此生也不愿再委身于他人，还望表小姐帮帮奴婢。”
这一次，左盼没来得及拦住要跪下的红桃。她惊讶于红桃为何会求助她，倍感头疼。
“你先起来！”左盼示意翠芽扶起红桃，抬手按着太阳穴，解释道：“你想要嫁给金家少爷这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插手。所以，你还是想想，找其他人吧！我是无能为力。”
红桃还想再求，但左盼态度强硬。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她从来不是逞能的人。再者说，帮助红桃嫁给金文旭，于她而言没有丝毫益处。
“红桃你和金文旭何时有的关系？”
开始从未怀疑过红桃的左盼，看了眼她那已被抚平的衣角，思考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她想的太复杂了。真正的凶手，其实就在金家，就在自己的身边。
“奴，奴婢是在…是在姚姨娘死的当日，将自己交付于少爷的。”
红桃吞吞吐吐半天，才将一句话说完。
本以为二人早有私情的左盼，没想两人竟然
是近日才勾搭上的。她算彻底明白，金文旭实在非良配，否则也不会做出在纳妾当日，妾身死不明的情况下，继续寻欢作乐的荒唐事。
“金文旭纳妾之事，你是不是事前就知道？”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被红桃耍了的左盼，厉声喝问道。
“不，不是的，奴婢和二少奶奶一样，都是当日才知的。”
“怎么可能？你若是其他房的丫鬟，说不知还情有可原。偏偏你是二房的丫鬟，二房纳妾，你会不知？”
“奴婢是真的不知。”被左盼冷脸，震慑到的红桃，弓着身子，颤颤巍巍解释：“表小姐有所不知，少爷纳妾之事，动静本就小。自奴婢被安排到二少奶奶处，便是二少奶奶在哪儿，奴婢在哪儿。府里上下都瞧不上二少奶奶，连带着奴婢，自然也是瞧不上的，更不指望有人能事先告知奴婢，少爷纳妾之事了。”
“真的？那姚嫣然进门当日，你整日都同我表姐在一起？”
“那是自然，奴婢从头至尾未离开二少奶奶身边半步。若表小姐不信，可去问二少奶奶。”
不用红桃说，左盼也会去找祝巧巧验证。
她盯着红桃看了半晌，叹息劝解道：“红桃姐姐，我刚问你的话，并不是怀疑你的意思。而是提醒你，金文旭这样的人并不值得你托付一生。能在新婚当夜，新娘尸骨未寒之时，做出与他人苟且之事的人，真心是你所想要的吗？”
见红桃面带纠结的左盼，不再多言，带着翠芽离开了。她忘了自己和翠芽都还未认清金家的路，结果导致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兜兜转转许久，才回到住所。
留宿金家的第四天，坐在床上的左盼，想回家了。
她用完午膳，透过窗子，见祝巧巧满面红光的来寻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哎呀，你个死丫头，小心些扶着我。若伤了我肚里的孩子，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章完）
走出亭子的赵锦意，回身朝她和善一笑，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文远从未对不起我。”
这一句话，说者淡然，听者却犹如五雷轰顶。
左盼想如果赵锦意所说是真，她之前和殷傅他们讨论的孩子不是金文旭的猜测，也是真的。那这姚嫣然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她扶额，叹息道：“这金家的关系真乱。”
在花园中，走了许久的翠芽三人。见天色已暗，准备回亭子，去找自家的主子。没走几步，卉香就看见了赵锦意，她赶忙迎上前去。
“左姑娘还在亭子里，你们快去寻她吧！”赵锦意带着卉香，往自己的住所，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转身对还未走远的翠芽说：“告知你家小姐，改日可约沁澜阁一聚。”
回去的路上，卉香扶着赵锦意，询问道：“小姐，那左姑娘如传闻一般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个粗鄙之人。为何还要再另寻时间，和她约见？”
“卉香，流言止于智者。在未和人相处之前，不应以外人所言，而去妄加断言，这是为人在世的善良。”知道卉香心直口快的赵锦意，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道：“同左姑娘短短的相处，我觉得她并非传闻中那样不堪。也希望你以后注意，不要再说这话，免得被他人听到，落下话柄。”
“奴婢知错了，谢小姐。”
“近日天气愈发寒冷，又近春节，文远生意繁忙，我也帮不上他的忙。”走近房间，赵锦意见屋内明亮，便知道金文远回来了，侧头对卉香吩咐道：“你现在去厨房，让人煲锅暖身的汤送来。”
独自一人待在亭子里的左盼，直到翠芽她们寻来，也没想出姚嫣然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索性不想了，带着翠芽她们回去。
路上听翠芽说起赵锦意的邀约，左盼不禁喜上眉梢。
对于赵锦意，左盼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论这人的身份背景，单看这人的气质谈吐，和她短暂的相处，皆让左盼倍感舒服。她是真心起了和赵锦意结交的心思，如今得了对方回复，自是难掩喜意。
因祝巧巧怀孕一事，红桃从始至终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回去的路上，竟然领着左盼主仆二人，越走越偏。
还是翠芽发觉走错了路，开口道：“红桃，红桃，你是不是走错了？”
连唤两声才回神的红桃，看了眼四周，赶忙回身就要向左盼跪下，态度谦卑道：“对不起，表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从小到大没被人跪过的左盼，再一次眼疾手快的扶住红桃，柔声道：“没事，红桃姐姐。不用如此慌张，夜下漫步也别有一番滋味嘛！”
“表小姐，你是奴婢进到金家后，唯一没有对奴婢发过火的人。”
说着，红桃不知想到何事，落下了眼泪。
“哎，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见红桃哭泣，左盼推了下身边的翠芽，让她给对方擦擦眼泪。
倒不是左盼不想帮忙，而是她的丝帕，白日里用来包茶壶，丢在了县衙。怀里揣着的另一条丝帕，是殷傅的，答应归还，不想今日给忘了。
“红桃姐姐，可是被谁欺负了？告诉我，定为你讨回个公道。”见红桃止住眼泪，平复了情绪，左盼才开口道。
“没，没有人欺负奴婢，只怪奴婢自己心比天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红桃这话，让左盼挑眉，内心期待她下面所说的话。
“表小姐，红桃心中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没关系，你说。”多少明白红桃为何犹豫的左盼，拉着翠芽，保证道：“你若不想让除我和翠芽以外的人知晓，今日我和翠芽便答应你，听完就烂在肚子里。”
“奴婢心悦二少爷，而且二少爷答应了奴婢，会纳奴婢为妾。可如今二少奶奶怀孕，奴婢怕少爷不愿再兑现承诺。”
“所以？”
听红桃这话，左盼感觉对方不是想要她把听来的秘密烂在肚子里的节奏。
“表小姐，奴婢已失身于少爷。除了少爷，此生也不愿再委身于他人，还望表小姐帮帮奴婢。”
这一次，左盼没来得及拦住要跪下的红桃。她惊讶于红桃为何会求助她，倍感头疼。
“你先起来！”左盼示意翠芽扶起红桃，抬手按着太阳穴，解释道：“你想要嫁给金家少爷这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插手。所以，你还是想想，找其他人吧！我是无能为力。”
红桃还想再求，但左盼态度强硬。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她从来不是逞能的人。再者说，帮助红桃嫁给金文旭，于她而言没有丝毫益处。
“红桃你和金文旭何时有的关系？”
开始从未怀疑过红桃的左盼，看了眼她那已被抚平的衣角，思考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她想的太复杂了。真正的凶手，其实就在金家，就在自己的身边。
“奴，奴婢是在…是在姚姨娘死的当日，将自己交付于少爷的。”
红桃吞吞吐吐半天，才将一句话说完。
本以为二人早有私情的左盼，没想两人竟然
是近日才勾搭上的。她算彻底明白，金文旭实在非良配，否则也不会做出在纳妾当日，妾身死不明的情况下，继续寻欢作乐的荒唐事。
“金文旭纳妾之事，你是不是事前就知道？”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被红桃耍了的左盼，厉声喝问道。
“不，不是的，奴婢和二少奶奶一样，都是当日才知的。”
“怎么可能？你若是其他房的丫鬟，说不知还情有可原。偏偏你是二房的丫鬟，二房纳妾，你会不知？”
“奴婢是真的不知。”被左盼冷脸，震慑到的红桃，弓着身子，颤颤巍巍解释：“表小姐有所不知，少爷纳妾之事，动静本就小。自奴婢被安排到二少奶奶处，便是二少奶奶在哪儿，奴婢在哪儿。府里上下都瞧不上二少奶奶，连带着奴婢，自然也是瞧不上的，更不指望有人能事先告知奴婢，少爷纳妾之事了。”
“真的？那姚嫣然进门当日，你整日都同我表姐在一起？”
“那是自然，奴婢从头至尾未离开二少奶奶身边半步。若表小姐不信，可去问二少奶奶。”
不用红桃说，左盼也会去找祝巧巧验证。
她盯着红桃看了半晌，叹息劝解道：“红桃姐姐，我刚问你的话，并不是怀疑你的意思。而是提醒你，金文旭这样的人并不值得你托付一生。能在新婚当夜，新娘尸骨未寒之时，做出与他人苟且之事的人，真心是你所想要的吗？”
见红桃面带纠结的左盼，不再多言，带着翠芽离开了。她忘了自己和翠芽都还未认清金家的路，结果导致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兜兜转转许久，才回到住所。
留宿金家的第四天，坐在床上的左盼，想回家了。
她用完午膳，透过窗子，见祝巧巧满面红光的来寻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哎呀，你个死丫头，小心些扶着我。若伤了我肚里的孩子，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