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狐狸攻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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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6

    “大胆阮离!盗取青帝之子宝物冷离珠,立即抓起来送至诛仙台等候发落!“

    竟不知何人在此刻处心积虑要害她。

    阮细细冷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这些神仙总是瞒了天理做这等害人之事,全是当上天不知么!“

    她低了声,“司律,我阮离只求再见一眼赫岱,许是不许?”

    “天条如此,岂能开恩?“司律天神有些不忍,“你这半妖之体是受不得天律处罚的,还是随我去等候发落吧!”

    “…受不了也得受啊……”

    声音突然温柔地低声,仿佛那人就在眼前,“我答应了祸水,三日之后,我必定接他出谣壁。”

    她若不去,他此生都不出谣壁怎么办?

    “祸水,等着我……“

    突然,阮细细手掌光芒大现,一道蓝色光芒凭空凝结成细剑。

    “是水凝剑!”此物一出,不少神将认出来,为何这消失已久的上古神器会出现在这种小半妖手里。

    蓝光所到之处,竟生生劈开了一条路,可毕竟修为尚浅,不多时,阮细细全身已伤痕遍体。

    祸水……我好累啊……

    那白帝和他女儿,还有那青帝冷眼看着。

    白洛水忍不住出声劝,“父皇,这样为难她,万一被赫岱知了,他定不会轻易罢手。”

    “哼!当初就不该放他元父的野女儿接近我皇儿,现在无论如何必须阻止她!”

    而此刻元父被紫皇锁了穴道,“不要怪我,这次你女儿若是死了便好,只是半仙之体暂封而已,她的神魂反而会去到人间,我会托老阎王,给你女儿找一个好的宿主。而你,不如收了你女儿仙体,好好修化,不出多久,反而能得一个全仙之体。阿元!给我冷静一点!”

    “…你解了我罢,让我再看看细细最后一眼……”

    元父英俊魄然的脸似乎突然苍老了几千年。

    眼前的景物变得逐渐模糊,不知道能不能熬到谣壁。

    祸水……

    “司律!速速用天雷!”白帝冷漠道,“这……”司律天神犹豫了一下,摄于神威,只好照办。

    快了,快了……

    不顾门卫讶异的目光,细细跌跌撞撞地进了谣壁,那道飘逸谪仙的身影撞入眼里。阮细细扶着门口的一块玄冰,努力站直。

    “祸水,我来了。”

    她冲他微微一笑,“祸水…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我…有点难受……”

    身体的力量迅速在流逝,她再也无法支撑自己,在往地上下坠之时,那抹俊逸身影迅速前身而来接住了她。

    “谁干的?”他心下冰凉,手心里摸到了大片温热滑腻的血迹。

    赫岱眼里一片冰寒蚀骨,涌现了浓浓杀意。

    突然,被怀里虚弱的人用尽全力推开老远,赫岱眼看那道狰狞的黑色天雷劈向地上的人,忽然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渐渐涌现。

    “对不……起啊……祸水…那雷劈我的,跟你没关系…祸水…你抱我一下好不好……赫岱眼里是绝然张狂的痛意,伸手小心翼翼地揽了她,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细细,别睡,好吗?”

    “对不起啊…祸水…不能……陪你去人间了………”

    “无妨。”赫岱喉咙干涩得生疼。

    “祸水……以后…不准忘了我……我……还有个名字……阮离……要记得……记住了…阮细细觉得身上的血都要流干了似的,伸手触到一片虚无。

    父亲也来了啊……原来是在意自己的吧……

    爷爷,小八,三哥,二哥,吉儿,对不起……还有四姐,对不起,没能等你给我带好看的脂粉回来…

    阮细细的魂魄飘浮在半空中,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人们,她看到祸水紧紧抱着自己,头埋得低低的。

    祸水……别哭……不要哭…

    想去触碰他,却感觉到一股吸力将自己带走。

    而最后看到祸水抬头看着虚无的自己,然后笑了笑,不知道还说了句什么。

    接下来就是坠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眼前是陌生的环境,死气沉沉的一切。

    她出声“这是什么地方?”

    “姑娘,你醒了,呵呵……”眼前恢复清明时,一张放大的马脸笑眯眯道。

    “啊啊啊啊!妖怪!“无辜的马脸上印了五指印。”

    “我是马面,小姐,我们奉上头的命令,将你的魂魄带走,为你找一位好的宿主。”委委屈屈的声音。

    “嗯?”阮细细摸摸脑袋,“什么?我叫什么?”

    是不是忘了什么,好像是忘了很多东西,一想脑袋里就有什么东西压着疼。

    马脸生怕她想起了什么,“小姐,这边来,呵呵……”

    跟着马脸走到几个洞穴前,马脸伸手接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递来的碗,“小姐,口渴了吧。“

    阮细细狐疑地接过,闻着很香,最后还是喝掉了。

    刚喝完就被推了个大跟头,“喂!混蛋马脸!干嘛推我!”阮细细往一旁挪动。

    马面头大了,失误失误,居然没推下去,一伸手预备再推,阮细细再往旁一缩,跌进了另一个洞穴,接着听到一声马面的惨叫。

    “我的年终休假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踩空的坠落感和深深的悲伤恐惧惊得她满身大汗。

    有人急忙上前,带动银铃声响,美丽瞳目满是焦急不已。

    “阿离!有没有不舒服?你真的吓死我了!这几晚不停地说梦话,可是被梦魇了?”

    阮离衣襟汗涔,手脚虚软无力。

    她面色苍白如纸,半晌不语。

    正当珈蓝耐心殆尽,却听得面前蓝衣单薄的女子身体轻轻颤动起来,似乎拼命压抑了极大的悲伤。

    她手指泛白,尤带惶然的颤栗。

    “他……等了我那么久……那么久……为什么……要等我那么久?那个笨蛋,真是个笨蛋……”

    珈蓝从未见过一个人会有那么多的眼泪,那样的悲伤。

    她不解情爱,却能够感受到阿离的情绪,已经超越了简单生死的悲欢离合,更像是积淀了千万年的情感爆发。

    初识阿离时,她看似身姿孱弱,面对一群饿狼,面色从容,眸光中有着难见的坚韧。

    珈蓝素来不喜那些京城女子,虽有娇柔弱柳之姿,然而到了关键时候总是百般无一用。

    可是阿离不同,她与那些京城女子全然不同。

    她爽朗大方,不拘泥小节。她慈悲济世,医术精妙无双,却从未计较得失。

    阮离敢独自纵马奔驰千里广漠,也敢与珈蓝碗酒相对,豪情云霄长空下朗声大笑。

    她于她,不仅仅是相救之情。

    珈蓝喜欢她,由自内心的喜欢。

    她敬仰阮离,洒脱如是。

    可是昏迷后苏醒后的阮离,似乎有那么些变化了。

    绛唇映日,耀如春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