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地头蛇
乌玡冰冷的神情态度，和毫不留情面的离去让姜睿清醒了一些，没有在多言，低垂下头，嘴唇蠕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灯，姜睿弯腰拿起，苦涩的放在桌上。
孟夏百物滋，动植一时好，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
谭咏霖的到来，打破了整个岚县的平静。
京城距此地甚远，这一路来，风雨交杂，路途险阻，谭咏霖可称不上一句好受。到了地方，就连忙入主官邸，先行安歇了。
他行路的途中，他要来的消息也已经在岚县的富豪乡绅当中传遍了，京城派如此高官入主岚县…把不少已经蠢蠢欲动，想要寻找路子投靠南齐的人，都给镇住了。
虽说谭咏霖身份是户部侍郎，貌似不太适合管岚县如今的情况，但一想想他曾经任职过的职位，就也能理解上头的选择了。
李禁是谭咏霖来的第二日，就去他所住的曾经属于安邈的官邸当中拜访的——至于安邈一家，他们在安邈死后，就搬离去私宅了。
要不是有人害怕他们跑了，回头所有的责任都会弄到他们身上，一直盯着，顺便让家眷们劝着，恐怕这一大户安家人都会搬走，留都不愿意留。
谭咏霖对于李禁的拜访自然没有拒绝，李家在京城当中还是很有底蕴的，李禁只不过是一个数字，但架不住他和他哥的关系好啊。
并且他来到这里，不仅要彻查出安邈所作所为的所有证据，还要抓住南齐余孽的一条狐狸尾巴，必须要一个人帮他打开局面——有人才好办事，这是每个地方都通行的道理。
上至皇宫，下至乡野，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
对此，谭咏霖只能这么说——请务必继续保持下去。
要不是这样，他现在只能两眼一蒙，不知道该往哪转呢。
“谭大人……考虑到昨天您舟车劳顿，在下就没有及时拜访，今天也算是不请自来了，希望没有扰了谭大人的正事。”李禁相当尊敬而又谦卑的说道。
他姿态放的那么低，自然就是想先和谭咏霖拉拉关系。
——要是谭咏霖一点一点查下去，是必定会查到那个寄酒的事的，到时候他和谭咏霖的关系是好是差，就必定会关联到对方递上去的折子，和他所要担的责任上去。
提前拉交情，有备无患。
谭咏霖并没有因为李禁太过低微的姿态而已，显得惊讶，岚县不可能是一个县令就一手遮天，他要查的事情指不定就会跟眼前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呢。
李禁特意前来拜访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这个猜测。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一个猜测，就立马冷言对待李禁，而是笑容满面的说。
“李兄弟过谦了，朝中的时候，你大哥也曾帮过我，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这话自然是胡话，李家是纯粹的保皇党，他是鲁王一派，李闳平日和他可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既然李禁主动撞上了门来，谭咏霖可没有什么打破社交礼仪的意思——互帮互助才是世间真理。
合作，可比他孤身一人慢慢的查要好得多。
特别是他这次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查安邈谎报军功，此事只要找几个合适的替罪羊填上就行，并不需要查的太过深入，那才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真正要办的事情，还是在于安邈遇刺一事——这才是重头戏呀。
而这件事情，信任那些曾经就是南齐出生的富豪乡绅们，显然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任，还不如李禁靠谱。
李禁毕竟和他同出北周一脉，他兄长还在军中任高官，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跟南齐余孽扯上关联——被其刺杀还差不多。
两人就这样试探性的寒暄了一阵，确定了对方的心中都有好好相处的意思在后，李禁先行步入了正题。
“不知谭兄来此，主要是为了查哪方面，在下的可以跃进几分薄力。”
谭兄这个称呼，是谭咏霖谦虚的让他唤的，他也没有过于客气，毕竟过于客气反而会显得古怪，就干脆利落的这么叫了。
听到李禁的这句话，谭咏霖心头一动，知道正头戏来了，在心中又琢磨了一下李禁的来意，笑容满面的说，“主要还是要查安县令遇刺这件事情，此事可是惊动了陛下，朝野之中也闹得沸沸扬扬。
“当然……你兄长所上的那道折子上所说的，安县令谎报军功一事也要查个清楚明白。不过这件事情比起安县令的遇刺，还是要往后放一放的。”
“这样啊……”
两人有所默契的笑了一笑。
李禁接着说道：“安县令的死，不得不说也是他大意了，要是跟往日一样，他身上都带着护卫，是绝对不会被刺客寻到机会的。
“可就是那日，他色迷心窍了……不过根据刺客的风格来看，那刺客恐怕跟随了好几日了，那一日…正好寻到了合适的机会。“
“既然已经被南齐刺客给盯上了，就算不是那一日，也会在其他时候殒命。”谭咏霖凝重的摇了摇头，他来之前也带了不少复刻的案宗来，在路上翻阅过了。
案宗上，不少都是记录着口供。
——口供的来源，正是来自一年之前发生的那一场京城之变里，那些被抓捕的那些南齐余孽。
其中关于他们的行刺手段，谭咏霖是重点翻阅过好几遍的，心中已经有了底数。
看谭咏霖这样说，李禁也没在说什么不幸之类的话语。
他也知道安邈的死，肯定不可能是南齐的人，随便挑了一个人，随便杀了这样简单…有蹲守，有等待时机，是很正常的。
“那……谭兄是准备从何查起呢？”李禁小心翼翼的问道。
很显然，刺客的事情查起来很麻烦，而另外一件事情…毕竟也是上面吩咐下来的，哪怕并不是主要，但最起码比较好入手。
正当李禁的心还在不安的徘徊的时候，谭咏霖干脆利落，又带些深意的说道：“这就要问问你这个地头蛇的意见了。”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灯，姜睿弯腰拿起，苦涩的放在桌上。
孟夏百物滋，动植一时好，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
谭咏霖的到来，打破了整个岚县的平静。
京城距此地甚远，这一路来，风雨交杂，路途险阻，谭咏霖可称不上一句好受。到了地方，就连忙入主官邸，先行安歇了。
他行路的途中，他要来的消息也已经在岚县的富豪乡绅当中传遍了，京城派如此高官入主岚县…把不少已经蠢蠢欲动，想要寻找路子投靠南齐的人，都给镇住了。
虽说谭咏霖身份是户部侍郎，貌似不太适合管岚县如今的情况，但一想想他曾经任职过的职位，就也能理解上头的选择了。
李禁是谭咏霖来的第二日，就去他所住的曾经属于安邈的官邸当中拜访的——至于安邈一家，他们在安邈死后，就搬离去私宅了。
要不是有人害怕他们跑了，回头所有的责任都会弄到他们身上，一直盯着，顺便让家眷们劝着，恐怕这一大户安家人都会搬走，留都不愿意留。
谭咏霖对于李禁的拜访自然没有拒绝，李家在京城当中还是很有底蕴的，李禁只不过是一个数字，但架不住他和他哥的关系好啊。
并且他来到这里，不仅要彻查出安邈所作所为的所有证据，还要抓住南齐余孽的一条狐狸尾巴，必须要一个人帮他打开局面——有人才好办事，这是每个地方都通行的道理。
上至皇宫，下至乡野，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
对此，谭咏霖只能这么说——请务必继续保持下去。
要不是这样，他现在只能两眼一蒙，不知道该往哪转呢。
“谭大人……考虑到昨天您舟车劳顿，在下就没有及时拜访，今天也算是不请自来了，希望没有扰了谭大人的正事。”李禁相当尊敬而又谦卑的说道。
他姿态放的那么低，自然就是想先和谭咏霖拉拉关系。
——要是谭咏霖一点一点查下去，是必定会查到那个寄酒的事的，到时候他和谭咏霖的关系是好是差，就必定会关联到对方递上去的折子，和他所要担的责任上去。
提前拉交情，有备无患。
谭咏霖并没有因为李禁太过低微的姿态而已，显得惊讶，岚县不可能是一个县令就一手遮天，他要查的事情指不定就会跟眼前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呢。
李禁特意前来拜访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这个猜测。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一个猜测，就立马冷言对待李禁，而是笑容满面的说。
“李兄弟过谦了，朝中的时候，你大哥也曾帮过我，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这话自然是胡话，李家是纯粹的保皇党，他是鲁王一派，李闳平日和他可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既然李禁主动撞上了门来，谭咏霖可没有什么打破社交礼仪的意思——互帮互助才是世间真理。
合作，可比他孤身一人慢慢的查要好得多。
特别是他这次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查安邈谎报军功，此事只要找几个合适的替罪羊填上就行，并不需要查的太过深入，那才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真正要办的事情，还是在于安邈遇刺一事——这才是重头戏呀。
而这件事情，信任那些曾经就是南齐出生的富豪乡绅们，显然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任，还不如李禁靠谱。
李禁毕竟和他同出北周一脉，他兄长还在军中任高官，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跟南齐余孽扯上关联——被其刺杀还差不多。
两人就这样试探性的寒暄了一阵，确定了对方的心中都有好好相处的意思在后，李禁先行步入了正题。
“不知谭兄来此，主要是为了查哪方面，在下的可以跃进几分薄力。”
谭兄这个称呼，是谭咏霖谦虚的让他唤的，他也没有过于客气，毕竟过于客气反而会显得古怪，就干脆利落的这么叫了。
听到李禁的这句话，谭咏霖心头一动，知道正头戏来了，在心中又琢磨了一下李禁的来意，笑容满面的说，“主要还是要查安县令遇刺这件事情，此事可是惊动了陛下，朝野之中也闹得沸沸扬扬。
“当然……你兄长所上的那道折子上所说的，安县令谎报军功一事也要查个清楚明白。不过这件事情比起安县令的遇刺，还是要往后放一放的。”
“这样啊……”
两人有所默契的笑了一笑。
李禁接着说道：“安县令的死，不得不说也是他大意了，要是跟往日一样，他身上都带着护卫，是绝对不会被刺客寻到机会的。
“可就是那日，他色迷心窍了……不过根据刺客的风格来看，那刺客恐怕跟随了好几日了，那一日…正好寻到了合适的机会。“
“既然已经被南齐刺客给盯上了，就算不是那一日，也会在其他时候殒命。”谭咏霖凝重的摇了摇头，他来之前也带了不少复刻的案宗来，在路上翻阅过了。
案宗上，不少都是记录着口供。
——口供的来源，正是来自一年之前发生的那一场京城之变里，那些被抓捕的那些南齐余孽。
其中关于他们的行刺手段，谭咏霖是重点翻阅过好几遍的，心中已经有了底数。
看谭咏霖这样说，李禁也没在说什么不幸之类的话语。
他也知道安邈的死，肯定不可能是南齐的人，随便挑了一个人，随便杀了这样简单…有蹲守，有等待时机，是很正常的。
“那……谭兄是准备从何查起呢？”李禁小心翼翼的问道。
很显然，刺客的事情查起来很麻烦，而另外一件事情…毕竟也是上面吩咐下来的，哪怕并不是主要，但最起码比较好入手。
正当李禁的心还在不安的徘徊的时候，谭咏霖干脆利落，又带些深意的说道：“这就要问问你这个地头蛇的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