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曲,王爷独宠倾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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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沧江路穷此

    乌玡吃痛,咬牙强忍住痛意,未从唇颊流露半分声响。

    姜睿看着随水流四处飘散的血迹,和乌玡被箭矢划破露出来的被破了的纱布缠裹着的伤口,面露慌张,害怕不及时处理,伤口会愈演愈烈,血流不止,甚至感染!

    在在已成血狱的血河之中,感染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那样…姜睿心中咯噔,有可能失去乌玡的这个猜想让他心神不宁,下意识想要开口说话,结果刚一张嘴,就被呛了好几口血水。

    乌玡用另一只手臂无碍的手,捂上了他的嘴,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这不是讲话的地方,继续拉着他往前游。

    她目前有些脱力,伤口让她很是不适,但护住姜睿公子的念头,还是让她有了再拼一把的动力…

    …若是等下真的情况紧急,已经旧伤复发而逃脱围剿几率大降的她,还可以用身体再为对方挡几枚箭矢。

    “投降者可免除一死!”

    船上有北周人在劝降,隔着水波,传入江中,已然有些模糊。

    有不少支撑不住的北漠人意动,上游大呼“投降”,未有箭矢落到他们身上,船上的人把已经无力反抗的他们拉了上来,捆绑住。

    这也是萧子恒早就定好的策略。抓更多的俘虏,同时留一条生路给乌玡…虽然他知道乌玡会选择投降的几率极低,宁死不降的可能性才大。

    但还是怀着纷乱复杂的心思下了这条命令。

    这并不是“围三阙一”,在山火与沧江包围之下,天时地利人和聚在,且又不是围城,没必要担心敌人会进行殊死反抗…

    就算有人能幸运逃过这场围剿,能做到也只有逃跑,想要反杀,就只会把命给留下了!

    萧子恒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为乌玡留一条活路,但口头上对那些将士们是那么说的——为了能获得更多的俘虏,好上表报功,多获些奖赏…

    姜睿回头看着不远处发生的这一幕——投降之人被打捞上去,顿时有些意动。

    他自然要跑,继续游。毕竟他是南齐唯一的皇子了,北周人一旦抓到他,就算一时不杀他,之后绝对会杀了他!

    但…乌玡与他不同…

    他抓住乌玡的一只手,在手心划写:“我跑,你降,他必会护你。”

    乌玡摇头,她不会降,她也不甘降。

    这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场。

    刀剑无眼…一旦她投降,远离了姜睿公子,而刚才分散的旧部、轻烟、荀叔又都不在,那就没人能保护姜睿公子了。

    一旦姜睿出事!那就是一代人的多年筹谋就全部毁于一旦!

    朋友可死,部下可死,自己可死,王不可死!

    乌玡绝不允许自己犯下这种差错!

    何况,以她的骄傲,她也不甘愿接受“投降”这个选择!

    以身殉道不苟身,道在光明照千古!

    宁葬沧江,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情义相撞,舍情择义也。

    若护住姜睿、死在这里,也算无愧于这些年来付出的一切,以及自己对南齐的那颗赤诚之心…

    至于萧子恒…

    罢了罢了…

    缘浅情深,终究无缘罢了…

    入了沧江后,为了躲避箭矢,众人皆长时间在水下睁眼,此刻早已眼瞳泛红,痛意难忍。

    叶轻烟亦是如此。

    薄如蝉翼的睫毛轻眨,闭眸片刻,再次睁开,痛意依在,但消弥了不少。

    她所逃的位置较偏,守的船较少,因为北漠人的木筏未往此来,原来守在这的大部分船都移了位置,去追那些旁处的那些木筏去了。

    外加一点点的运气,如今…她已经脱离了最凶险的那一层围剿圈。

    江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淡,落下的箭矢越来越少,可叶轻烟却并未因此而放下心来。

    在她身旁一块前游的人,只剩下了寥寥几个,荀西陵在此列,但乌玡与姜睿公子皆不在其中!

    即使叶轻烟知道,目前其实并未完全脱离险境,周贼的船虽远,但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就在附近,此时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但还是忍不住为寻不到二人而心慌。

    一个是复国必须要有的王,一个是和她情同姐妹的乌玡!

    哪一个没有了,都会让她痛彻心扉。

    想到这里,转身游回险地的念头就抑制不住的升起来了。

    但叶轻烟一个转念,又想到…万一他们二人游到了自己的前面,或者从其他方向已经突围了,自己的行为不就成了无谓的送死吗?

    何况…在这种情形之下,一个人的作用已降到了最低,她回去,就算能看到乌玡与姜睿公子,也无法带着二人冲出来…

    一连套的行为,除了搭上自己之外,毫无意义!

    心中一声长叹,毫无办法的叶轻烟放弃了折返回去的念头,和周围仅剩的几个人继续前游,准备多游一段路,远离林中岸边埋伏的周贼。

    正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乌玡的焚烧粮草之计失败,先发之势没能成行,让萧子恒一方有足够的余地进行行动,而他们…一步慢、步步慢,外加人数太少,就只能受人控制,变成被吞食的小鱼!

    小鱼有小鱼的好处,可以顺着网眼游出去,但同样也有坏处——殃及池鱼,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乌玡与姜睿因为“降或不降”的事情拖了一些时间,而再次被一艘船上的弓箭手注意到了,他毫不犹豫,呼唤同伴,齐齐朝那个方向放箭!

    有些人边放箭边道:

    “万一对方也有意投降呢,抓投降的,获得的奖赏好像还多一些呢。”

    ”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呢,呵,不都是那些长官们拿大头,杀敌好歹还能挣些军功!”

    “美的呢,都在江里了,明日打捞上来就算死了,谁能确定是你杀的啊。”

    “甭管了,要降的早就上来了,这种要不就是条大鱼,要不就是顽固之人,没什么好犹豫的,快点放箭!我有直觉,下面是条大鱼,等下射死后,下网拉上来看看!”

    一早发现乌玡与姜睿踪迹的弓箭手朗声打断了他们的议论,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