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卡的冒险
字体: 16 + -

第九站 爱尔兰小镇235号道别

    夜幕像蔚蓝的海洋。爱尔兰小镇没有鸣蝉,只有远处飘来的酒吧独奏的夜曲。

    两人倾躺在床上,遥望纱帘吹拂之下的星光,玫瑰花盛放。

    “黑刹那个家伙去哪儿了?”平躺着木讷地盯着天花板的风玲儿这才想起。

    “他没有跟我们一起住酒店吗?听说他以前是你父亲霍金森博士的助手,那么他现在呢?”珍妮卡翻起身来,枕手好奇询问道。

    两人一直咕哝。

    听着两人的谈话,某人陷入了安眠曲的氛围之中。

    丹枫因为列车之旅的劳累奔波睡得极其踏实,对那些话题并不感兴趣。

    只是想到,明天,或许就是一顿散伙饭了。

    分别之后,各不相见。

    “黑刹那个人,心肠狠辣,不知道什么时候态度与秉性变得这么好了。”风玲儿夸张谈论道。

    “没有吧!其实除了上回烧毁吊桥,还有朝我们扔烟雾弹的事……”珍妮卡蓦地想起。

    “小卡,你还好意思说?”风玲儿眸中蕴含着未歇的怒气。

    “害得我们这么惨,现在他肯定是不敢回父亲身边了,只有另谋出路的份儿了。”风玲儿阐述事实,悲愤愈加强烈,“这就是坏蛋的下场。”

    “好吧!他也许是一个坏蛋。”珍妮卡回应她,“但是还是得亏他这回回头是岸,不然我们在沙漠的时候更惨。”

    “我除了体力不支,三番两次犯低血糖,其他还好。”“都怪那场沙尘暴——小卡你没事儿吧?身体好点儿了吗?”

    “没……没事。”珍妮卡心底一阵触动。

    她怎么可能没事儿呢?她随时随刻都担心自己会拖累大家。

    幸好她没事。

    她们一起享用夜晚的夜宵,花光了丹枫身上所剩无几的一张五美元支票。

    “端木槿,怎么没看见他人嘞?”珍妮卡问道,拿起叉子,在月光下跃着银色的光辉。

    风玲儿将切好的芒果抵到嘴边,咬了一小口,鲜嫩流汁。

    “不知道,可能急着去见我父亲了吧!毕竟研究出药物胜利的关键在于我父亲,而他的姑姑身体康复与此息息相关。”

    “他……他会答应我吗?”珍妮卡不由担忧起来。

    他们之间可是情敌的关系呢!而且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霍金森博士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将自己辛苦研究出来的药剂转手让给别人呢!

    “我爸爸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应该会再三考虑的吧!”风玲儿望向她,伸直了细胳膊细腿,双手双脚起誓,笃定道。

    她们这趟冒着生命危险归来的旅行,可不是白费的。

    “如果我取走了药剂,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即将分别了?”珍妮卡犹豫着,终于说出了口。

    “天下有不散之宴席,难免的。”风玲儿像一个大人一般,眼神中流露出司空见惯的冷淡色彩。

    珍妮卡听闻却有几分伤感与寂寞。

    看着默默低头进食的风玲儿,对此并不太在意,有些话她始终问不出口。

    比如,她们会重逢吗?分别之后,她们还会彼此记住彼此的名字吗?也许,这些一点一滴对于他们而言,并非珍贵,然而对于她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

    陷入梦乡的珍妮卡带着独有的愿望,希望无论小伙伴们身在何处,如何的天各一方,都不要轻易地忘记那段充满冒险与刺激的列车之旅。

    翌日,他们动身前去霍金森博士的家。

    意外的是,当丹枫、风玲儿、珍妮卡踏出旅馆外面的水门汀时,出现了端木槿还有黑刹的身影。

    看样子,看这架势,黑刹是要登门向自己以前的师父道歉,为过去犯下的错误进行谴责。

    端木瑾也梳理工整,换了一套行头。然而,戴在他脸上的蓝色眼镜却没有变过。

    “为奥康博士争取药剂是我们大家的事,一直以来,都谢谢大家了,多亏大家的坚持不懈,我们才能够抵达爱尔兰小镇。”端木槿发表了一番感言,泪眼婆娑,泛起波澜。

    “还有……谢谢你,珍妮卡。”

    珍妮卡接受到端木槿转移的视线,扫到自己脸颊上的目光。

    那种目光,诚挚而恳切,绝非假意。

    可见,端木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还有风玲儿的身上。

    她们就是他唯一的赌注。

    “放心吧!还有我们呢!药剂一定会成功获得的。”丹枫言辞恳切道。

    黑刹寸头依旧威风凛凛,嚣张气焰却减弱了不少,眼神温驯地看向风玲儿道“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亲自去为以往自己的过错道歉。”

    眼前的风玲儿换了一身行头,下身一条性感的黑色的皮裙,火红色的露脐上衣修身,衬出雪白的肌肤,与窈窕的身段。

    貌似她点涂了口红,还有画了眼线。

    这都要怪罪到那个一直对自己冷漠无视的丹枫!

    她只是借此让他多往自己身上瞧上几眼,不管自己是不是夸张过度。

    珍妮卡一头香草金发,蓝色的眼睛格外的明亮,身着一身淡紫色的蕾丝长裙,垂到双足,温柔而浪漫。

    俊男靓女,从宽敞的鹅卵石路出发,转角来到爱尔兰小镇号——霍金森博士的家。

    珍妮卡低下身来,从蓝色油漆信箱里面掏出一封信纸,拆开来——上面有霍金森博士的亲笔,切记打草惊蛇。

    还是月号那天留的,距今为止已经过去了十五天,差不多两个星期。

    难不成,霍金森博士处境危险。

    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霍金森博士悄然出现在敞开的门缝儿当中。

    推开的那扇门形成一个°的夹角,三角形的区域内,一丝久违的光明遁现,如同金色的光芒,天降神明。

    他下巴处留有稀疏的胡渣,如此看来,他似乎好些日子未出门了。

    他身披一身靓丽的黑色皮衣,样貌英俊,身材更加高大,目光也更加光彩招人,朝他的女儿风玲儿投来浅笑安然。

    他一直等候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为了不让其他人花费各种心思从他身上获得命名为“唯一”的药剂,半个月以来,他从未踏出过房门一步。

    看来,他一直在等某个特定的人。

    丹枫目光游离在外,猜测道,不知道霍金森博士是不是在等奥康博士。

    “玲儿,爹爹盼了你好久,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屋门完全敞开,风玲儿踩着俏皮可爱的红色小细跟,奔向爸爸的怀抱。

    一顿拥抱之后。

    风玲儿转向大家,兴高采烈地对霍金森博士介绍道:“他们是我在百草学院结识的小伙伴们。”

    当她目光转到黑刹时,对黑刹这个人也就完全忽略不计了。

    随后,他们径直进了屋内,陆陆续续,只剩下黑刹最后一个人,怎么样也厚着脸皮踩着油光发亮的皮鞋踏了进去。

    霍金森博士守在门口最后把关,左瞅瞅,右瞅瞅,见四周无人之后,终于如释重负。

    “黑刹,进来吧!”他客气道,脱下厚重的皮衣,晾在进门的金属衣架上。

    黑刹没想到即使他背叛了霍金森博士,昔日盗取了霍金森博士的研究成果转卖给他人,从中牟取了暴利,用于创建专属于个人的研究室之后,霍金森博士目前竟还能够对他这般心平气和的相处。

    “嗯。”黑刹小心翼翼地应对博士的好脾气,也许是碍于这些孩子的缘故吧!没准什么时候翻了翻旧账之后就一瞬之间火爆脾气一触即发被点燃了呢!

    到时候,恐怕不亚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吧!

    依照惯例,在研究这片领域的圈子之内,背叛者是不会再度被轻易接纳的。

    他背叛了博士,名声肯定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这就意味着今后没有谁会接纳他,与他进行研发项目的合作,只有他自己独创一片天地,闯出名头来。

    他的目光投向对自己一向寡言不语的风玲儿,求这个小崽子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她那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天翻地覆级别。

    大家被风玲儿迎接至前面的客厅,客厅虽算不上特别宽敞,却足以容纳这么多人。

    白色蕾丝花边的桌布平整与茶褐色的双层玻璃茶几平整地贴合,垂角四四方方。

    大家各自坐在将茶几围起来的沙发上的位置。

    茶几上放满了精致小巧的杯具,不一会儿,霍金森博士端来好吃的纸杯蛋糕,刚从烤箱里给拿出来。

    此时,只不过早晨点钟的样子,墙壁上挂钟的时针正指向八点四十二分。

    迎面而来,蛋糕的香味儿,以及奶茶的馥郁。

    大家不好意思慢吞吞地开吃了。

    珍妮卡弯腰系了一下垂地的紫色鞋带,抬起头来的时候,恰巧碰上这时候坐在她侧身位置的霍金森博士上下打量的目光。

    “小姐,你长得很像之前我认识的那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已故很久了。”霍金森博士提及道。

    珍妮卡闪躲了一下目光,随后指尖轻柔落至小小的圆碟沿边,以缓解尴尬。

    她挤出几个字“蛋糕很好吃。”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的名字叫做珍妮卡。”

    “珍妮卡?”

    “嗯,对的,珍妮卡李,我跟我母亲姓。”

    “你母亲是谁?”

    风玲儿本想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插上一两句话,可是霍金森博士专注的神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不禁让她这个作为宝贝女儿的有些畏手畏脚。

    她不禁心生疑问,由于父亲对珍妮卡的关注太高,自己心中的醋罐子是不是有些打翻了?

    珍妮卡未正面回应他,她只是说明自己拜访于此的缘由。

    “我是奥康博士的女儿,父亲正需要您的药剂来研制一种救人的药物,那种药物一旦研究成功,或许世界上百分之二的人能够重新拥有行走的能力。”

    “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未见了,原来你是他的女儿。”

    “珍妮卡,你长得跟你母亲很相像啊!想当初,我和你父亲还是情敌的关系呢!”

    “嗯,是的,你们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不是吗?”

    “哈哈,你质问人的语气跟早些时候你母亲简直如出一辙。”霍金森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烟圈,感慨万千,“不过斯人已逝,很是令人叹惋呐!”

    随后,他起身目光浅浅道:“跟我来吧!珍妮卡!”

    时光无声,溜走的时候没有任何迹象。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它在试图抓住一些最值得纪念的东西,留在每一个人心中,之后做艰难的挣扎拉拽着最后的尾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