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溦坠
太阳将残留的半边脸挂在山体上，彩霞浸染了天际。原本洁白的云在此刻也披了件纱衣，流露出令人惊讶的美感。昏鸦点点，没到林间去了，只有几声轻吟萦绕在这天地间。
老头子和紫金葫芦悬停在空中。他静静地看着夕阳，面容肃穆。这副样子，是叶落从未见到过的。
“多少天骄争渡，尽归英雄迟暮。雾里望前途，徒叹锦绣何处。断路，断路，一世过后黄土。”老头子吟道。
紫金葫芦动了，载着老头子穿过云海。
很老头子落在了村口。这便是叶落对决天泽的村子。
远际的地平线上烟尘翻涌，一队身穿黑甲的人骑着马赶了过来。
村民疑惑地看了看老头子，但很快他们便将注意力放在那队黑甲骑兵身上了。村中的壮汉都拿着刀来到村口，老幼妇孺已撤离得差不多了。
片刻间，黑甲骑兵已然来到近前。为首的，正是天泽。
“那个古怪的小子哪去了？”天泽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村民。
没有得到回应。
天泽恼怒，用鞭子抽向一个壮汉的面门。
老头子叹了口气，左手轻挥，浩瀚的灵力定住了天泽，那一鞭竟落不下去。
那险些挨打的壮汉怒视着天泽，手中的砍刀微微颤抖着。但他没有立刻动手，情势危急，他不能鲁莽。他只是好奇，天泽怎么突然像雕像一样，不动了？
天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投向老头子：“前辈是何人？”
老头子微微一笑：“还是让你们的帮主来同我说话吧。”
天泽瞳孔收缩，沉声问：“这是我们青冥帮的事，前辈为何插手？”
“这个村子我保了，以后你们不用来了。”老头子语气平淡，霸气侧露，这话着实不客气。
“狂妄！先接我莫文一招！”天泽身后的一名黑甲骑兵跳了出来。
老头子瞥了莫文一眼，一指点出。这一指看似平淡无奇，其实蕴藏了诸多奥义。灵力纷飞，卷走了莫文的刀，定住了莫文的身形。莫文大惊失色，天泽喊道：“不要妄动！”
黑甲骑兵都惊讶地看着老头子。
沉默了一会儿，天泽说：“既是如此，我们便先离开。我们会请帮主同你说话。”
老头子一笑：“我等着。”刹那间，天泽和莫文恢复了自由。这队黑甲骑兵退走了。
一群壮汉敬服地看着老头子，更有人跪下来给老头子磕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老头子微笑，浑身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使他看起来像是下凡的仙人。他故作随意地解下腰间的紫金葫芦，说：“嗯，无需多礼，你们且将我这葫芦装上酒吧。”
一个壮汉接过葫芦：“诺，一定装满。”
老头子贼兮兮地笑了笑。
片刻后。
“唉，这装了六坛酒了，咋还没满？”
“怪了，怪了。再装一坛。”
……
先前接葫芦的壮汉将葫芦递回老头子手上：“老前辈，这……装不满啊。”
老头子摆摆手：“无妨，你们有心便好了。”若是叶落在此，一定知道老头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老头子盘坐在村头。天已然黑了，月亮却没出来，天际是一片惨淡愁云。他自语道：“要下雨啊。”
那队黑甲骑兵又来了。他们的前面多了一个人。来人头戴玉石冠，冠上雕龙刻凤，嵌了各色玛瑙、十数颗明珠；剑眉明目，眉似墨画，目则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际含笑；身着金铠，脚踏朱靴，背后红色披风招展。他便是青冥帮的帮主，青冥。他胯下是一只独角兽。
青冥一眼看到了老头子，当下远远地喊道：“朋友怎么称呼？”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了你也不认得。”
青冥眯了眯眼睛：“想向阁下讨教几招，意下如何？”
老头子喝了口酒：“你高兴就好。”
青冥从独角兽上下来，缓步走到离老头子一丈处。
老头子将葫芦别在腰间，站起身来：“请！”
青冥一掌推出，灵山如断山般压向老头子。老头子双手结印，灵力翻涌，化为一条蛇，从青冥的灵力间穿过，直指青冥的胸膛。青冥一拳轰出，灵力如海，瞬间将蛇淹没。下一个瞬间，青冥又击出一拳，精纯灵力凝结成一只箭，射向老头子眉心。
灵力纷飞，仿佛一只又一只蝴蝶。老头子五指张开，抓住了那枝箭，而后将之捏爆。
“陆离印！”青冥结印，巨大的乌金色法印朝着老头子压落，灵力沸腾。
老头子不慌不忙，一掌挥出：“迭天印！”
两道法印相撞，灵力炸开，声震十方。
“噗――――”青冥斜飞出去，口吐鲜血，染红了天穹。青冥落地，扬起尘土。
“还来过几招么？”老头子问。
“青冥技不如人。往后，青冥帮不会再来这里。”青冥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挥了挥手：“撤！”
“多谢前辈！”村民都说。
“不用谢，我只是替我那徒儿履行承诺而已。”老头子驾着紫金葫芦离去了，村民都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行礼。
天色阴沉。
少顷，细雨纷纷而下。
老头子看着天空，眯了眯眼睛。
叶落和金鹤在潭中享受了温热的潭水，茂密的竹叶挡住了细雨，他们便在潭边睡下了。叶落拉过金鹤的一只翅膀当枕头，他偷偷瞄了一眼金鹤，心想：真想把它的翅膀弄下来做成枕头，这玩意儿用着真舒坦。
老头子回来后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吼道：“给我起来！”
叶落迷迷糊糊站了起来：“啊？”
金鹤审时度势，迈开大长腿想开溜，结果老头子将葫芦扔出，一下子砸晕了它。
“潭底下的东西你们动了没有？”老头子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呃……潭底下有什么东西么？”叶落弱弱地问。
“行了，你去睡觉去吧。”老头子火气消下去了，冲叶落摆了摆手。
叶落同情地看了看金鹤，然后钻进了竹屋。老头子看他进去了，走到潭边坐下，闭上了眼睛。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老头子一巴掌拍醒了叶落：“起来修炼了！”
老头子将几本薄薄的小册子给了叶落：“这几种灵术，你先自己炼着。”
叶落随便翻了翻，这几种灵术是几招刀法，有“合气诀”“旋风绝影”和“冥刀术”。他没有立刻修炼灵术，而是问道：“师父，你们这儿只要是个修士就能活漫长的岁月，我修习灵术后是不是也能长生？”
老头子瞥了他一眼：“按理说是这样。”
(本章完)
老头子和紫金葫芦悬停在空中。他静静地看着夕阳，面容肃穆。这副样子，是叶落从未见到过的。
“多少天骄争渡，尽归英雄迟暮。雾里望前途，徒叹锦绣何处。断路，断路，一世过后黄土。”老头子吟道。
紫金葫芦动了，载着老头子穿过云海。
很老头子落在了村口。这便是叶落对决天泽的村子。
远际的地平线上烟尘翻涌，一队身穿黑甲的人骑着马赶了过来。
村民疑惑地看了看老头子，但很快他们便将注意力放在那队黑甲骑兵身上了。村中的壮汉都拿着刀来到村口，老幼妇孺已撤离得差不多了。
片刻间，黑甲骑兵已然来到近前。为首的，正是天泽。
“那个古怪的小子哪去了？”天泽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村民。
没有得到回应。
天泽恼怒，用鞭子抽向一个壮汉的面门。
老头子叹了口气，左手轻挥，浩瀚的灵力定住了天泽，那一鞭竟落不下去。
那险些挨打的壮汉怒视着天泽，手中的砍刀微微颤抖着。但他没有立刻动手，情势危急，他不能鲁莽。他只是好奇，天泽怎么突然像雕像一样，不动了？
天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投向老头子：“前辈是何人？”
老头子微微一笑：“还是让你们的帮主来同我说话吧。”
天泽瞳孔收缩，沉声问：“这是我们青冥帮的事，前辈为何插手？”
“这个村子我保了，以后你们不用来了。”老头子语气平淡，霸气侧露，这话着实不客气。
“狂妄！先接我莫文一招！”天泽身后的一名黑甲骑兵跳了出来。
老头子瞥了莫文一眼，一指点出。这一指看似平淡无奇，其实蕴藏了诸多奥义。灵力纷飞，卷走了莫文的刀，定住了莫文的身形。莫文大惊失色，天泽喊道：“不要妄动！”
黑甲骑兵都惊讶地看着老头子。
沉默了一会儿，天泽说：“既是如此，我们便先离开。我们会请帮主同你说话。”
老头子一笑：“我等着。”刹那间，天泽和莫文恢复了自由。这队黑甲骑兵退走了。
一群壮汉敬服地看着老头子，更有人跪下来给老头子磕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老头子微笑，浑身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使他看起来像是下凡的仙人。他故作随意地解下腰间的紫金葫芦，说：“嗯，无需多礼，你们且将我这葫芦装上酒吧。”
一个壮汉接过葫芦：“诺，一定装满。”
老头子贼兮兮地笑了笑。
片刻后。
“唉，这装了六坛酒了，咋还没满？”
“怪了，怪了。再装一坛。”
……
先前接葫芦的壮汉将葫芦递回老头子手上：“老前辈，这……装不满啊。”
老头子摆摆手：“无妨，你们有心便好了。”若是叶落在此，一定知道老头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老头子盘坐在村头。天已然黑了，月亮却没出来，天际是一片惨淡愁云。他自语道：“要下雨啊。”
那队黑甲骑兵又来了。他们的前面多了一个人。来人头戴玉石冠，冠上雕龙刻凤，嵌了各色玛瑙、十数颗明珠；剑眉明目，眉似墨画，目则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际含笑；身着金铠，脚踏朱靴，背后红色披风招展。他便是青冥帮的帮主，青冥。他胯下是一只独角兽。
青冥一眼看到了老头子，当下远远地喊道：“朋友怎么称呼？”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了你也不认得。”
青冥眯了眯眼睛：“想向阁下讨教几招，意下如何？”
老头子喝了口酒：“你高兴就好。”
青冥从独角兽上下来，缓步走到离老头子一丈处。
老头子将葫芦别在腰间，站起身来：“请！”
青冥一掌推出，灵山如断山般压向老头子。老头子双手结印，灵力翻涌，化为一条蛇，从青冥的灵力间穿过，直指青冥的胸膛。青冥一拳轰出，灵力如海，瞬间将蛇淹没。下一个瞬间，青冥又击出一拳，精纯灵力凝结成一只箭，射向老头子眉心。
灵力纷飞，仿佛一只又一只蝴蝶。老头子五指张开，抓住了那枝箭，而后将之捏爆。
“陆离印！”青冥结印，巨大的乌金色法印朝着老头子压落，灵力沸腾。
老头子不慌不忙，一掌挥出：“迭天印！”
两道法印相撞，灵力炸开，声震十方。
“噗――――”青冥斜飞出去，口吐鲜血，染红了天穹。青冥落地，扬起尘土。
“还来过几招么？”老头子问。
“青冥技不如人。往后，青冥帮不会再来这里。”青冥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挥了挥手：“撤！”
“多谢前辈！”村民都说。
“不用谢，我只是替我那徒儿履行承诺而已。”老头子驾着紫金葫芦离去了，村民都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行礼。
天色阴沉。
少顷，细雨纷纷而下。
老头子看着天空，眯了眯眼睛。
叶落和金鹤在潭中享受了温热的潭水，茂密的竹叶挡住了细雨，他们便在潭边睡下了。叶落拉过金鹤的一只翅膀当枕头，他偷偷瞄了一眼金鹤，心想：真想把它的翅膀弄下来做成枕头，这玩意儿用着真舒坦。
老头子回来后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吼道：“给我起来！”
叶落迷迷糊糊站了起来：“啊？”
金鹤审时度势，迈开大长腿想开溜，结果老头子将葫芦扔出，一下子砸晕了它。
“潭底下的东西你们动了没有？”老头子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呃……潭底下有什么东西么？”叶落弱弱地问。
“行了，你去睡觉去吧。”老头子火气消下去了，冲叶落摆了摆手。
叶落同情地看了看金鹤，然后钻进了竹屋。老头子看他进去了，走到潭边坐下，闭上了眼睛。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老头子一巴掌拍醒了叶落：“起来修炼了！”
老头子将几本薄薄的小册子给了叶落：“这几种灵术，你先自己炼着。”
叶落随便翻了翻，这几种灵术是几招刀法，有“合气诀”“旋风绝影”和“冥刀术”。他没有立刻修炼灵术，而是问道：“师父，你们这儿只要是个修士就能活漫长的岁月，我修习灵术后是不是也能长生？”
老头子瞥了他一眼：“按理说是这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