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异次元的你
字体: 16 + -

第四十九章 各自奔赴

    阿姨舔着手里的棒棒糖,问我谁是a。我回答她,a是她用一生守护的一个人。她又问我,a是恋人吗?我笑着说,a对她比恋人还要重要得多。

    阿姨疑惑的望着天空,那个样子和a一样,a也喜欢仰望天空的。

    蓝色的天空划过一条平行线,那是飞机飞过的痕迹。阿姨指着已经飞走的飞机天真的问我,“南风,我们这次是不是就是坐天上的那个能划一条线的东西走啊?”

    我点点头说,“对啊,那个叫飞机,我们就是坐这个,阿姨真聪明。”听到我这么说,阿姨才舍得和我走,太阳迎着我们两人的背影,我越走越远了。

    行李有一些我和盛夏的东西——例如素描本还有后来我才发现盛夏的日记本。我提着行李,背着吉他,带着故事,走了。

    我没有告诉盛夏的园长阿姨,盛夏离开的事情,我告诉园长阿姨我和盛夏去了美国移民。园长阿姨相信了,我模仿着盛夏的笔迹,和园长阿姨用书信来往,每月也有按时汇钱。

    在候机厅的时候,遇到了苏晓。我一脸疑惑,而苏晓也是一脸诧异。我问苏晓她要去哪,她说她也不知道,然后我就没说话了。

    当苏晓要检票准备上飞机时,她突然问我,奥地利和维也纳在哪?我告诉她,“奥地利就是一个国家,维也纳就是那里的城市。”

    我知道苏晓这次去的就是奥地利维也纳,那里是音乐之都,而盛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吉他手……

    随后我也带着阿姨上了飞机,十多个小时后,来到了美国。下飞机后,收到了两个不同医院的电话,一个在自四川成都另一个来自广东东莞。

    四川成都电话是告诉我,a的眼角/膜捐献给了一个才一岁多的先天性失明的孩子。手术很成功,这个孩子因为a有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孩子的父母都说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的天使。

    广东东莞的电话是一个噩耗,把盛夏养育成人的园长阿姨去世了。

    在哈佛的第二年,a的妈妈我的阿姨,情况好了很多。她甚至回忆起了,盛夏和a。她说,她对不起盛夏,她每次这样自责的时候,我都会告诉她“盛夏救您回来不是让你自责的。”

    南风送别着我们每一个人,那个已经过去的盛夏成了我们每个人终生的回忆。

    风起了,那个深爱的人也走了。

    电脑屏幕里的字终于看完了,此时a的妈妈神智是清醒的,她松开握着鼠标的手抱着头凝视着南风的醉态,面容狰狞眼睛里交织着惊恐和后悔,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仿佛这一切就像是报应,让一个不怎么坏的人背负了全天下最严重的罪——杀人,可是却让她这个疯子时而清醒时而魔幻,越发的痛苦。

    渐渐又傻笑了……

    她是个疯子,她不是故意的,她麻痹着自己,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痴傻或许会好受些吧。

    有的人现在正被酒精麻痹着,有的人正开始去实现故人的梦。

    梦夏。

    记得那是初到维也纳的时候,苏晓下了飞机。

    手机上面的网易云播放器里,宋冬野一开口唱,“让我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苏晓就忍不住哽咽,鼻子特别酸,她强忍自己的想要泪崩的情绪。

    还好,没有哭。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动不动为一个人哭的家伙,为什么呢?因为失去了那个动不动让她哭的那个人?还是因为给她擦眼泪的少年走了?

    她跟着宋冬野的声音哼着安河桥,吐字不清的唱得特别沙哑。

    她走在异国的街头,她嘴里陌生的民谣带着绕口的中文,吸引了四周的金发碧眼的注意。身边的外国人窃窃私语,然而英语不好的她根本不知道那些外国人说了什么,但她却听出了诧异和同情。

    “hatsongisthatchesegirlsgg?(那个中国女孩唱的是什么歌曲呢?)”

    “idon''tknohatsongitis,butshesgssobadly。(不知道是什么歌,但是她唱得好难听。)”

    “no,no,no。don''tyouthkshe''supset?hyisshesoupset?(不不不,你不觉得她很难过吗?为什么她会那么难过呢?)”

    “isshelovelorn?(她是失恋了吗?)”

    勉强听懂了一个单词,lovelorn——失恋。没错,她失恋了,真的彻彻底底失去了。

    她的思绪渐渐飘了,她恍恍惚惚的走着,走着,走着,仿佛回到那个……有那个人的夏天。

    那儿,有来过一个笑起来很漂亮的女孩,来过一个很温暖的少年,来过一个对那个笑起来很漂亮女孩子意味着青春的白衬衫男孩子,也来过一个卑微的她。

    那个笑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和她的名字一点也不像,她叫盛夏给人的感觉却永远像寒冰一样。那个女孩子对人很好的,只是外表太冷漠了,其实她真的特别善良的,她会害怕对她重要的人受到伤害,害怕她在乎的人难过。

    那个笑起来很漂亮的盛夏,在一个温暖又哀伤的夏天突然离开了她,离开的就像一开始的惊鸿一瞥一样的突如其来。

    (关于盛夏——我知道那些夏天都和青春一样回不来了。《宋冬野安河桥》)

    至于那个特别温暖的少年嘛,那个少年的温柔像他的名字——a(安琪儿的意思)。他喜欢樱花,有着洁癖讨厌她和盛夏喜欢的榴莲。他是个表面特别变扭的家伙,他说他很毒舌,他说他的朋友不多,他说他不是暖男。

    他很毒舌却从来没有嫌弃她这个讨厌的苏晓,他的朋友真的好少,可是他对他的朋友真的很重要啊,他不够温柔吗?可是为什么每次他都能温暖她的心呢?记忆中他还在为她不厌其烦的擦着眼泪。

    (关于a——さくらさくら会いたいよいやだ君に今すぐ会いたいよ〖樱花,樱花,想见你,不要嘛,现在就想要见你。〗)其中文名大多是樱花樱花想见你)

    那个爱穿白衬衫的少年,是她的情敌。在笑起来很漂亮的盛夏青春里,那个爱穿白衬衫的少年南风,就像一阵风轻轻带去一丝清凉。然后,盛夏的青春就被带走了。

    (关于南风——夏天的风吹入我心房,你站在海边望着远方……)

    苏晓的嘴里全是绕口的英文,“hi,ynaeissu……”她的话总会让老外们不知所措。

    “hy?!”

    根本不善英文不懂音乐的她,却在维也纳开了一家专门有吉他手驻场的清吧。启动资金是父母给的,一共50万。对于工薪阶层的父母来说,50万是个非常不小的数目,然而父母却给她拿了。

    “晓,爸妈就这些家当了,其他的给不了你……”说着母亲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她。

    第二天,她拿着银行卡,背着一个旅行包走了,没有告诉父母,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是盛夏去世一年后,她19岁。

    19岁的苏晓知道,这一次她真的要走了,再见成都。

    告白与告别。

    当苏晓知道盛夏离开她的时候,身边有一本日记本。护士说,“小姐,刚刚有一个先生说这个本子对您特别重要。”她没有搭理,自顾自的翻开本子,读取里面那娟秀熟悉的字迹。

    后来苏晓她会时常打开里面,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

    苏晓抱着那本日记本,她知道那是南风给的。盛夏离开的那天,她不知道怎么了晕了下去,醒来的时候护士递给了一本日记本。

    里面夹着一张字条“这是你应得,也是你唯一有的。”字条没写姓名,然而那陌生的字迹已经让她知道是谁写的。

    是啊,比起南风来说,她拥有过什么呢?她自嘲的笑了笑,她不耐烦的打开盛夏的日记本。

    突然,莫名其妙的止不住眼睛里的泪水……

    盛夏的日记本写着与苏晓生活的点点滴滴,果然这是她应得。如今的她有一本盛夏写给她的日记本,然而她却不会再有盛夏了。

    日记本的第一页写着,“我喜欢一个女孩,短发样子很可爱,她从我的身边走过去,我的眼睛都掉了出来。”

    苏晓她随手一翻,瞥见了一页半的纸上密密麻麻被盛夏写着她的名字。她数了数,“一,二,三,四……”

    数到最后一个名字时,苏晓的心已经漏了半拍,一共不多不少刚好520个。520个苏晓名字的最下面写着维也纳。晓晓,等我们大学毕业以后一起去吧。

    一起去吧……

    只爱一个你,无论过去多久,哪怕记得你也没关系,爱你已经刻入骨髓了。

    苏晓没有选择和南风顾璟他们一样去继续读大学,而是只身一人来到维也纳,她打理这自己开的清吧。

    清吧的生意很好,多亏了那些高价请来的乐手,这些大部分金发碧眼的乐手,最里面有一个来自中国的吉他手,名字叫夏天。

    这个叫夏天的男孩子是个留学生,比苏晓小两岁。

    清吧里的人,包括客人,他们都知道夏天喜欢苏晓,也知道苏晓心里有一个人。

    每个四下无人的深夜,苏晓总会唱起一首民谣点上一只烟然后失眠了。

    第二天收拾东西的人,只瞥见苏晓枕头底下的泪水,在偶然的一个日子里,收拾东西的人还发现苏晓每天睡觉都会抱着一本日记本样子的本子。

    可是他们不知道苏晓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又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这个叫夏天的男孩子他笑起来的时候左边会有一颗小虎牙,在寂寞的维也纳里显得格外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