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孩——车君越
一番娜弯腰拾起倒地的突眼手中的枪，没理睬剩下的几个呆货。翻动着，从突眼的脖子上揪出金钉飞镖。
看着突眼已经一命呜呼，余众瞬间吓得四散奔逃。作鸟兽散。但没有过份的响动，生怕惊扰了女阎王，开枪，丢了性命。现在她可真杀了人了。
一番娜怕乱逃的“拾荒者”撞见张君雀会对其不利，果断离开。
当一番娜赶回的时候，张君雀竟然不见了！！！
一番娜脑中瞬间涌上一万种不测……怪自己太鲁莽，太冲动，原本打跑小要饭的，就该赶快想办法转移。单独让张君雀自己留守本就十分冒险，现在又把受伤的张君雀给弄丢了。
别慌！！应该不会走太远。也许是张君雀感到会有危险，先偷着躲了起来。
又不能直接喊张君雀的名字，如何寻找。
发暗号！！一番娜灵机一动。
“四一八三！”一番娜喊着。四一八三是张君雀的监押号。只要张君雀听出一番娜的声音就行，一定会知道是自己在找他。
“四一八三！！”一番娜边喊边找着，但还是不敢拼全力大喊，只是相对的大些音量。“四一八三……四一八三在吗……”
几个来回，不见人影。就在一番娜打算到更远些的地方找找的时候，传来了张君雀微弱的叫喊声。
“我……我在这……”房山的拐角处，张君雀耗尽全力的呼喊着。
一番娜三两步赶到。一见到一番娜，张君雀就晕过去了……
重新唤醒张君雀。一番娜打开瓶子，想给张君雀先灌口水。
“老太太，快……”张君雀含糊的示意着弄堂的前方。
“老太太？”一番娜扶起张君雀，“差不多行了，先让我看看伤。”
“快……一个瘸老太太抢走了……医疗箱……”张君雀不顾伤痛，虚脱间，慌乱的央告着一番娜。
“医疗箱！！”一番娜忽然想起，是装张君雀残臂的冰冻医疗箱！！
“……瘸老太太…………？？”
收拾好满地的钞票，张君雀的外公——车老爷子，让几个弟子先回家，并告诫弟子对家里发生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各自散去的弟子们都清楚，再多的钱也和自己的关系不大。也许这钱就是传说中，馄饨车老公当年的车祸赔偿金。不过，数目还真是惊人。
老爷子别看个子不高，但性格执拗。花白的头发，盘着发髻。高额角，扫把眉。眼皮下垂，目光沉沉。面颊消瘦，长髯到胸。一身道袍，靸鞋方履。
车老爷子，未到中年就抛家舍业，出家修仙。当时馄饨车还小。一晃快30年了，老爷子看上去道骨仙风，但道法不曾精进。多年闯荡，积累了一身混江湖的好本事。如今在m市，领着几个弟子，成年为生计奔波。现在已是一观之主，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
闭门。车老爷子很想问清楚这钱的来历，但女儿一时情绪不佳。这事本想就这么放一放，但女儿却在小屋正襟危坐，想来是跟他有话要说。
“这钱……”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先提起了钱，毕竟谁都会对这么一大笔钱动心。
“是用大雀的胳膊换的。”馄饨车直截了当。
“！！！”老爷子一时惊住了，一来是女儿的坦率，二来是对实情的错愕。
“具体的事，您还是不知道的好。”馄饨车直言不讳。
“妈妈只是一时着急，现在好多了，外公不用太担心。”小女孩跪坐在一旁，对长辈的谈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事情涉及到y芯片和百鬼啸，”馄饨车接着说，“目前，我们和钱都是安全的，君越把一切都办妥了，以后您也可以借着孙子的光，享享清福。”
“糊涂哇，糊涂！！”老爷子稳不住了，“沾上了y芯片，就是捅了马蜂窝！！上哪儿享清福？！人间蒸发了都没人知道！”
“您不用担心！！”馄饨车简单劝解着。
“大雀这孩子，就是不听话，这钱能赚吗？！都是你太宠着他了，真是胆大妄为！”老爷子开始默默地絮叨着。
“哥哥都是为了我……”女孩插话道。
“！！”爷爷沉默了。
“我的病需要很多的钱，哥哥是为了我……”
“……”老爷子最心痛孙女。当年小女孩刚一降生，馄饨车两口子就决定让小女儿随妈妈，姓车。从那时起，老爷子就打心眼里对两个孙子有了厚薄。
凡是小孙女车君越的事，老爷子总是偏听偏向，只要和小孙女车君越有关系，事无巨细总是倍加关心。车君越从小就聪明过人，只是不喜欢照本宣科，死读书。哥哥在六岁的时候，连报纸都会读了，可小君越六岁时连字母拼音都没认全。
车君越从小就贪玩，最喜欢搞恶作剧。骗小朋友吃她做的“糖”；给小青蛙的大腿捆绑起来，然后再到池塘“放生”；抓大蚂蚁，偷偷扔到邻居头发上；偷喝新买的饮料，再往瓶里兑水……
每每小君越闯祸受罚，老爷子都会横拦竖挡，替小君越求情。贪玩的小君越上学后，学习成绩一般，但老爷子还是坚信，这孩子聪明，早晚能成大器。
不想厄运接踵而来，先是女婿暴毙，随后小车君越刚上初中，又被查出脑部有肿瘤，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遭受重创。
老爷子真想用自己的命换小孙女平安无事。
为治好车君越的病，一家人走遍各大医院，但都无济于事。家人心中都清楚只要在黑市移植y芯片，一切就可迎刃而解，但需要庞大的资金。况且涉及芯片黑市交易，风险极大。
车君越患病以来，老爷子一直用针灸和草药帮孙女抑制病情，而且老爷子还偷偷将向来不外传的道功心法，背着众人传授给了孙女。不知是自身的原因，还是老爷子的努力，车君越竟然控制住了病情，原本只有一年的寿命，竟然维持到了现在。
听闻外孙惨遭断臂和家中的巨款，皆源于孙女车君越的病，老爷子沉默了……莫非大雀参加百鬼啸也是为了孙女小君越？
天色渐黑，张君雀孤零零的守着被捆好丢在一旁半死的怪发男孩，托着一番娜留给自己的手枪，听说手枪是一番娜从“拾荒者”手里抢的。一番娜嘱咐张君雀，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开枪。张君雀明白，开枪会暴露目标。
到底何时开枪？张君雀有些困扰。
天渐渐黑了，一番娜找捡破烂的瘸老太太，已经去了好久了。
一番娜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张君雀跟她讲的跛脚老太太，其实她连一个人影都没发现。那群“拾荒者”经过刚才这么一闹，早就各自消失躲风头去了。偌大的动迁区域，横跨几条街道，纵横交错，原本迷宫般的鬼巷，本就不好辨别出入。现在又拆得面目全非，再加上已近暮色，一番娜真的有些泄气了。可医疗箱里装着张君雀的残臂，万一丢失，张君雀真的就一辈子残疾了。
一番娜寻了处高地，环顾四周。城市早有灯火萦绕，只有拆迁的工地现在是一片寂寥。抬头间，忽地感到隐隐有点点星光。入夜了。
本以为入夜就更难找寻，却竟然在连路都看不清的夜幕，看到了隐约间的远处山墙处，有点点亮光闪动。虽然极其微弱，但可以证明，那里是有人的。
张君雀守着的“死人”好像蹬了蹬腿，试图挣开。张君雀现在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拿着枪应付一个半死的家伙，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死人”还被死死的绑着瘫在地上。凑到合适的距离，张君雀看清了怪发小混混，已经睁开了眼睛，满脸的血已经凝住了大半，怪发男孩卡巴着眼睛，看着张君雀。
张君雀用枪点了个枪毙的动作，怪发男孩停止了扭动。但也就老实了十几秒，怪发男孩又开始扭动身体，但这时的意图很明显和前面不同。现在好像有意引起张君雀的注意，应该是有话要说，但他的嘴被破布堵的紧紧的。
怪发男孩一顿乱蹬，张君雀装作没看见，就是不理。怪发男孩开始哽脖子，显然在用力，想把堵在嘴上的破布吐出来。想到那破布是一番娜随手捡来的脏秋裤角，张君雀就替怪发男孩恶心。
不过话说回来，恶有恶报，活该！！怪发男孩又拼命挣扎了一会，终于不动了。不一会儿，一阵臭气淡淡散开，张君雀知道他方便在裤子了，是侧卧式。
一番娜找到光源，就近隐蔽了起来，暗中偷偷窥探。
是一个孤老的身影。借着支架上手机电筒的光亮，老太太在电磁炉上煮着什么。
政府是救济孤寡的，可就是有人喜欢独自生活。
望着年迈的佝偻背影，此时一番娜百分百确定。她就是拿走医疗箱的跛脚老太太！！老太太裹着大皮衣，一手拿碗，一手用勺子在锅里搅合着。
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只有孤老自己。昏暗的世界，无以为生。属于她的只有一点微光。
(本章完)
看着突眼已经一命呜呼，余众瞬间吓得四散奔逃。作鸟兽散。但没有过份的响动，生怕惊扰了女阎王，开枪，丢了性命。现在她可真杀了人了。
一番娜怕乱逃的“拾荒者”撞见张君雀会对其不利，果断离开。
当一番娜赶回的时候，张君雀竟然不见了！！！
一番娜脑中瞬间涌上一万种不测……怪自己太鲁莽，太冲动，原本打跑小要饭的，就该赶快想办法转移。单独让张君雀自己留守本就十分冒险，现在又把受伤的张君雀给弄丢了。
别慌！！应该不会走太远。也许是张君雀感到会有危险，先偷着躲了起来。
又不能直接喊张君雀的名字，如何寻找。
发暗号！！一番娜灵机一动。
“四一八三！”一番娜喊着。四一八三是张君雀的监押号。只要张君雀听出一番娜的声音就行，一定会知道是自己在找他。
“四一八三！！”一番娜边喊边找着，但还是不敢拼全力大喊，只是相对的大些音量。“四一八三……四一八三在吗……”
几个来回，不见人影。就在一番娜打算到更远些的地方找找的时候，传来了张君雀微弱的叫喊声。
“我……我在这……”房山的拐角处，张君雀耗尽全力的呼喊着。
一番娜三两步赶到。一见到一番娜，张君雀就晕过去了……
重新唤醒张君雀。一番娜打开瓶子，想给张君雀先灌口水。
“老太太，快……”张君雀含糊的示意着弄堂的前方。
“老太太？”一番娜扶起张君雀，“差不多行了，先让我看看伤。”
“快……一个瘸老太太抢走了……医疗箱……”张君雀不顾伤痛，虚脱间，慌乱的央告着一番娜。
“医疗箱！！”一番娜忽然想起，是装张君雀残臂的冰冻医疗箱！！
“……瘸老太太…………？？”
收拾好满地的钞票，张君雀的外公——车老爷子，让几个弟子先回家，并告诫弟子对家里发生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各自散去的弟子们都清楚，再多的钱也和自己的关系不大。也许这钱就是传说中，馄饨车老公当年的车祸赔偿金。不过，数目还真是惊人。
老爷子别看个子不高，但性格执拗。花白的头发，盘着发髻。高额角，扫把眉。眼皮下垂，目光沉沉。面颊消瘦，长髯到胸。一身道袍，靸鞋方履。
车老爷子，未到中年就抛家舍业，出家修仙。当时馄饨车还小。一晃快30年了，老爷子看上去道骨仙风，但道法不曾精进。多年闯荡，积累了一身混江湖的好本事。如今在m市，领着几个弟子，成年为生计奔波。现在已是一观之主，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
闭门。车老爷子很想问清楚这钱的来历，但女儿一时情绪不佳。这事本想就这么放一放，但女儿却在小屋正襟危坐，想来是跟他有话要说。
“这钱……”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先提起了钱，毕竟谁都会对这么一大笔钱动心。
“是用大雀的胳膊换的。”馄饨车直截了当。
“！！！”老爷子一时惊住了，一来是女儿的坦率，二来是对实情的错愕。
“具体的事，您还是不知道的好。”馄饨车直言不讳。
“妈妈只是一时着急，现在好多了，外公不用太担心。”小女孩跪坐在一旁，对长辈的谈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事情涉及到y芯片和百鬼啸，”馄饨车接着说，“目前，我们和钱都是安全的，君越把一切都办妥了，以后您也可以借着孙子的光，享享清福。”
“糊涂哇，糊涂！！”老爷子稳不住了，“沾上了y芯片，就是捅了马蜂窝！！上哪儿享清福？！人间蒸发了都没人知道！”
“您不用担心！！”馄饨车简单劝解着。
“大雀这孩子，就是不听话，这钱能赚吗？！都是你太宠着他了，真是胆大妄为！”老爷子开始默默地絮叨着。
“哥哥都是为了我……”女孩插话道。
“！！”爷爷沉默了。
“我的病需要很多的钱，哥哥是为了我……”
“……”老爷子最心痛孙女。当年小女孩刚一降生，馄饨车两口子就决定让小女儿随妈妈，姓车。从那时起，老爷子就打心眼里对两个孙子有了厚薄。
凡是小孙女车君越的事，老爷子总是偏听偏向，只要和小孙女车君越有关系，事无巨细总是倍加关心。车君越从小就聪明过人，只是不喜欢照本宣科，死读书。哥哥在六岁的时候，连报纸都会读了，可小君越六岁时连字母拼音都没认全。
车君越从小就贪玩，最喜欢搞恶作剧。骗小朋友吃她做的“糖”；给小青蛙的大腿捆绑起来，然后再到池塘“放生”；抓大蚂蚁，偷偷扔到邻居头发上；偷喝新买的饮料，再往瓶里兑水……
每每小君越闯祸受罚，老爷子都会横拦竖挡，替小君越求情。贪玩的小君越上学后，学习成绩一般，但老爷子还是坚信，这孩子聪明，早晚能成大器。
不想厄运接踵而来，先是女婿暴毙，随后小车君越刚上初中，又被查出脑部有肿瘤，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遭受重创。
老爷子真想用自己的命换小孙女平安无事。
为治好车君越的病，一家人走遍各大医院，但都无济于事。家人心中都清楚只要在黑市移植y芯片，一切就可迎刃而解，但需要庞大的资金。况且涉及芯片黑市交易，风险极大。
车君越患病以来，老爷子一直用针灸和草药帮孙女抑制病情，而且老爷子还偷偷将向来不外传的道功心法，背着众人传授给了孙女。不知是自身的原因，还是老爷子的努力，车君越竟然控制住了病情，原本只有一年的寿命，竟然维持到了现在。
听闻外孙惨遭断臂和家中的巨款，皆源于孙女车君越的病，老爷子沉默了……莫非大雀参加百鬼啸也是为了孙女小君越？
天色渐黑，张君雀孤零零的守着被捆好丢在一旁半死的怪发男孩，托着一番娜留给自己的手枪，听说手枪是一番娜从“拾荒者”手里抢的。一番娜嘱咐张君雀，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开枪。张君雀明白，开枪会暴露目标。
到底何时开枪？张君雀有些困扰。
天渐渐黑了，一番娜找捡破烂的瘸老太太，已经去了好久了。
一番娜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张君雀跟她讲的跛脚老太太，其实她连一个人影都没发现。那群“拾荒者”经过刚才这么一闹，早就各自消失躲风头去了。偌大的动迁区域，横跨几条街道，纵横交错，原本迷宫般的鬼巷，本就不好辨别出入。现在又拆得面目全非，再加上已近暮色，一番娜真的有些泄气了。可医疗箱里装着张君雀的残臂，万一丢失，张君雀真的就一辈子残疾了。
一番娜寻了处高地，环顾四周。城市早有灯火萦绕，只有拆迁的工地现在是一片寂寥。抬头间，忽地感到隐隐有点点星光。入夜了。
本以为入夜就更难找寻，却竟然在连路都看不清的夜幕，看到了隐约间的远处山墙处，有点点亮光闪动。虽然极其微弱，但可以证明，那里是有人的。
张君雀守着的“死人”好像蹬了蹬腿，试图挣开。张君雀现在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拿着枪应付一个半死的家伙，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死人”还被死死的绑着瘫在地上。凑到合适的距离，张君雀看清了怪发小混混，已经睁开了眼睛，满脸的血已经凝住了大半，怪发男孩卡巴着眼睛，看着张君雀。
张君雀用枪点了个枪毙的动作，怪发男孩停止了扭动。但也就老实了十几秒，怪发男孩又开始扭动身体，但这时的意图很明显和前面不同。现在好像有意引起张君雀的注意，应该是有话要说，但他的嘴被破布堵的紧紧的。
怪发男孩一顿乱蹬，张君雀装作没看见，就是不理。怪发男孩开始哽脖子，显然在用力，想把堵在嘴上的破布吐出来。想到那破布是一番娜随手捡来的脏秋裤角，张君雀就替怪发男孩恶心。
不过话说回来，恶有恶报，活该！！怪发男孩又拼命挣扎了一会，终于不动了。不一会儿，一阵臭气淡淡散开，张君雀知道他方便在裤子了，是侧卧式。
一番娜找到光源，就近隐蔽了起来，暗中偷偷窥探。
是一个孤老的身影。借着支架上手机电筒的光亮，老太太在电磁炉上煮着什么。
政府是救济孤寡的，可就是有人喜欢独自生活。
望着年迈的佝偻背影，此时一番娜百分百确定。她就是拿走医疗箱的跛脚老太太！！老太太裹着大皮衣，一手拿碗，一手用勺子在锅里搅合着。
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只有孤老自己。昏暗的世界，无以为生。属于她的只有一点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