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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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琉璃八岁

    累!每一丝肌肉都在颤抖,像即将崩断的弓弦。可前方的老迈身影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琉璃只能擦掉结冰的泪水继续前进。亘古森林无路可寻,寒风永远呼啸,而代表死亡的晶莹雪花却飘洒而下。前方的老迈身影回过头说:“不想死就跟上。”完全不顾及琉璃8岁的幼小年纪和单薄身躯。

    亘古森林永远在冬季,永远放纵寒风肆虐,雪花在寒风的加持下旋转,变成锋利的刀片轻松割破琉璃的嫩皮。琉璃只能用手挡住脸,手背很快被划出数条伤口,伤口在鲜血流出的瞬间又被冻住。寒冷就这样绕过琉璃身上的厚重兽皮,轻松侵入他的躯体,甚至冰封他的心脏。父亲说得对,爷爷已经疯了,他应该被放逐。琉璃后悔的想着,如果他没有去探望爷爷,现在应该守在火炉旁取暖。可是火炉旁没有爷爷讲故事又有什么意思呢?爷爷为什么要疯呢,琉璃仔细想着之前的事情,以减轻身体的疲累和手背的痛苦。

    前不久琉璃去探望爷爷,爷爷已经好多天没给自己讲故事了。听父亲说爷爷已经疯了,不能再领导热血族而被安置在温暖的地洞中。琉璃求了父亲好久才得到探望爷爷的准许,在两位虎皮战士的保护下来到地洞。

    说实话琉璃并不喜欢地洞,地洞虽然温暖却不能冰封人的排泄物,腥臊的臭味让琉璃想吐,他甚至后悔了。可与爷爷慈祥的目光对上之后,琉璃很快忘了之前的想法,欢快的跑过去与爷爷隔窗相望。这个窗户太小了,琉璃觉得自己应该能爬进去,但是父亲不允许,似乎也不允许爷爷从里面出来。他只能隔着窗户和爷爷说话,听爷爷讲故事。可爷爷讲故事的声音太小,琉璃不得不一次次靠近那口窗户,直到小脑袋几乎伸进去的时候,爷爷的声音突然大了。他爆发出一声怒吼,猛然伸出一只手掐着琉璃的脖子把琉璃拉进了窗户,对那两名虎皮战士大喊开门。

    虎皮战士在犹豫,爷爷单手高高举起琉璃威胁他们,不开门就摔死琉璃。虎皮战士打开门,爷爷又用琉璃威胁他们扔掉手中的武器。武器是热血族战士的荣耀,他们坚定的拒绝了这个要求。爷爷的独眼变得通红,狠狠把琉璃砸向虎皮战士。虎皮战士只能让开武器的锋刃伸手去接,而爷爷趁此机会用石头猛击其中一个战士的头颅将他砸死,又用战士的斧子劈死了另一个,琉璃又落到了爷爷手中。

    琉璃被爷爷抓着身上的兽皮提在手中,但是琉璃的脖子仍然好疼,泪水淌进了嘴巴,琉璃才知道泪水咸得发苦。

    琉璃的思绪完全陷入回忆中,这让他短暂的忽视了寒冷和痛苦。但前方老迈身躯的停步让琉璃重新回到这个冰封的森林中,痛苦仍然在持续。琉璃看到前方出现了很多人,为首的正是自己的父亲,爷爷的儿子。

    见到父亲的瞬间,琉璃的委屈和害怕情绪一股脑涌出,想也没想就向父亲跑去。爷爷伸手拉住了琉璃,面对爷爷的力量琉璃只能哭,可寒风裹挟着雪花吹进嘴里又冷又疼,琉璃只能低声抽泣。

    “父亲,你的懦弱和顽固让你失去了首领的资格,但你仍然是热血族最受尊敬的战士。而你卑鄙的挟持了自己的孙子,残忍杀害了同胞战士的行为完全丢失了自己的荣耀。放下琉璃,接受族人的审判是你唯一的出路。”父亲愤怒的声音轻易撕裂寒风远远传来,琉璃赶紧擦干眼泪,他不能给父亲蒙羞。作为最伟大战士的儿子,琉璃必须坚强的面对众人。

    爷爷拉着琉璃的手又紧了几分,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捏断琉璃的手腕,用苍老沙哑的声音大声对质自己的儿子说:“狼牙,你用阴谋骗走了我的熊皮护卫,又让你的虎皮战士囚禁了我的自由,强行从我手中夺取了嗜血战斧骗取族人的信任,你才是真正的卑鄙之人,竟然敢说荣耀二字。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领导族人。”爷爷的独眼扫过族人,大声质问他们说:“热血族的战士们,狼牙的心中只有战争,你们在他的带领下只有死亡。你们的孩子将失去保护,你们的女人将成为寡妇。而且先祖的灵魂仍然在我头顶旋绕,狼牙何时成了首领?”

    是呀,琉璃能看到先祖的灵魂仍然依附在爷爷头顶,父亲怎么能擅自领导族人呢。琉璃看向对面,见到战士也在低声交谈,似乎在质疑父亲的领导。想要领导热血族,首先要得到族人的认可成为最强大而睿智的战士,然后挑战老首领。在发起挑战的那一刻,老首领头顶的先祖灵魂会成为最公正的裁判,并盘旋在胜利者的头顶。只有得到先祖灵魂的认可才能成为热血族的首领。

    热血族的战士很快开始大声质疑狼牙,更多的战士让狼牙提出挑战,他们心里认可狼牙才会如此。狼牙从背后摘下代表首领身份的嗜血战斧高高抛起,准确落在爷爷的脚前,锋利的战斧深深插入冰冻的土地。这代表狼牙同意挑战老首领,战士们很快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作为决斗场,决斗场中心只留下了爷爷、狼牙和琉璃。战士们见老首领仍然拉着琉璃,纷纷质问老首领:“您为什么还不肯放开琉璃,难道您真要放弃荣耀吗?”

    爷爷把琉璃放在自己身前大声回答说:“先祖的灵魂还未升起,我也有话要对自己的孙子说。”老首领的回答没有挑剔之处,战士们静静等待先祖之魂的升起。爷爷单腿跪下使琉璃能平视自己的眼睛,两只手捧着琉璃冻得通红的脸蛋轻声说:“你的父亲迷失在战争的幻想中了,是我的宠溺和放纵造成了你父亲的骄傲。我本想带你走,以免你被仇恨吞噬。爷爷死后你必须独自离开,不要害怕苦难和孤独,那是战士必须要面对的磨砺。你要快点长大,你的族人会在战火中等你拯救。”

    琉璃也加入了战士的圆圈,他不想哭,可泪水总是要模糊他的眼睛。先祖的灵魂已经升上天空,决斗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