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8 人格间的约定
一间小小的石室，充斥着湿霉味儿，逼仄的空间令人心生压抑，十分不舒服。
她摸索着找到了墙壁上的油灯，还有桌上的火镰和燧石，驾轻就熟点燃油灯，让整个石室更加清晰、光亮起来。
靠着墙壁边，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面被褥倒是簇新的。
只是洁白处，洇着点点血迹，不必上去细嗅，心中就已经闻到一股血腥味了。
床边是一张八仙方桌，桌上散落着宣纸，还以一套文房四宝——砚台中的墨还是半干的，顾东篱上去用手捻了捻，心知不会超过半日，有人不久前才刚使用过。
是沈澜舟么？
他写了什么？写给谁的？
抱着这个想法，顾东篱开始在桌上翻寻，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这些宣纸上有两个人的笔迹，完全不一样，一个浑然清俊，逸跌不拘，一个峭拔诡行，纵然恣意。顾东篱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两个人写的。
这两个人格互相独立，彼此对话，竟然是通过这个方式？
这个发现对顾东篱太重要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兴许这些笔墨中会有线索。
于是，顾东篱不急着逃走了，反而耐下性子，敛裙坐到一边的方凳上，开始着手整理桌子上的纸张。
尽量按照墨迹浅淡，纸张发黄的情况规整，排序，争取有时间错落的进程。
终于整理好了，她这才深吸一口气，从头开始细细浏览。
一开始的那些宣纸上，笔墨潦草，泼墨随性，甚至一笔一划都颤抖着，不成字调。
顾东篱想起方才澜舟发狂时的样子，或许两个人格转变时，是异常痛苦的，导致他们连写字都不利索。
‘你是……谁？’
这大大潦草的三个字，几乎占据了整张纸。
这是两个人格第一次对话，也是故事的开始。
顾东篱耐心的翻看着，真相被剖析，故事的脉络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澜舟才是本体，他的父亲坑杀将士，投诚西戎王庭，还将他送去阉割，抛妻弃子。他开始变得嗜血嗜杀，本性暴戾，绝对不允许自己流露出善良、温柔的一面。可人的一颗心哪怕竖起层层倒刺、盔甲，也总有柔软的一处。
澜舟将自己逼的太紧，也太狠心，终于在一次大开杀戒之后，面对满地鲜血、分离的肢体，浓重的愧疚感，自责感几乎要逼疯了他。
深藏心中的人格开始出现了，他没有任何记忆，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处。
澜舟给自己的人格安排了身份，也让他姓了沈，去过一份恬静安宁的日子。
每当人格需要变化的时候，身体是有警觉的，他可以从一处密道来这件密室，留下只言片语，或者干脆等待痛苦过去，彻底变成督公澜舟，出现在东厂提督府中。
两个人格公用一具身体，在反反复复的苏醒转变中，也逐渐达成了些约定。
比如，不能干涉对方的私事
，如何生活，都不许干涉。
还有，坠子也是约定好的，这是沈澜舟想要保护的人，澜舟再嗜杀，再暴怒，也要保全这两个人的性命。
一个坠子他给了怀睿，另外一个，给了她，顾东篱。
……
看到这里，顾东篱的手指有些轻颤。
信息量太大，她整个心沉浮着，脑子也是一片浆糊，想起沈澜舟说过，等到事情了解的一日，他会向她坦露一切真相。
原以为，是希望督公放过他，不再需要他当替身，当影子。
可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压根就是一体的，既然如此，这一份自由身，要怎么挣？
（本章完）
她摸索着找到了墙壁上的油灯，还有桌上的火镰和燧石，驾轻就熟点燃油灯，让整个石室更加清晰、光亮起来。
靠着墙壁边，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面被褥倒是簇新的。
只是洁白处，洇着点点血迹，不必上去细嗅，心中就已经闻到一股血腥味了。
床边是一张八仙方桌，桌上散落着宣纸，还以一套文房四宝——砚台中的墨还是半干的，顾东篱上去用手捻了捻，心知不会超过半日，有人不久前才刚使用过。
是沈澜舟么？
他写了什么？写给谁的？
抱着这个想法，顾东篱开始在桌上翻寻，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这些宣纸上有两个人的笔迹，完全不一样，一个浑然清俊，逸跌不拘，一个峭拔诡行，纵然恣意。顾东篱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两个人写的。
这两个人格互相独立，彼此对话，竟然是通过这个方式？
这个发现对顾东篱太重要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兴许这些笔墨中会有线索。
于是，顾东篱不急着逃走了，反而耐下性子，敛裙坐到一边的方凳上，开始着手整理桌子上的纸张。
尽量按照墨迹浅淡，纸张发黄的情况规整，排序，争取有时间错落的进程。
终于整理好了，她这才深吸一口气，从头开始细细浏览。
一开始的那些宣纸上，笔墨潦草，泼墨随性，甚至一笔一划都颤抖着，不成字调。
顾东篱想起方才澜舟发狂时的样子，或许两个人格转变时，是异常痛苦的，导致他们连写字都不利索。
‘你是……谁？’
这大大潦草的三个字，几乎占据了整张纸。
这是两个人格第一次对话，也是故事的开始。
顾东篱耐心的翻看着，真相被剖析，故事的脉络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澜舟才是本体，他的父亲坑杀将士，投诚西戎王庭，还将他送去阉割，抛妻弃子。他开始变得嗜血嗜杀，本性暴戾，绝对不允许自己流露出善良、温柔的一面。可人的一颗心哪怕竖起层层倒刺、盔甲，也总有柔软的一处。
澜舟将自己逼的太紧，也太狠心，终于在一次大开杀戒之后，面对满地鲜血、分离的肢体，浓重的愧疚感，自责感几乎要逼疯了他。
深藏心中的人格开始出现了，他没有任何记忆，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处。
澜舟给自己的人格安排了身份，也让他姓了沈，去过一份恬静安宁的日子。
每当人格需要变化的时候，身体是有警觉的，他可以从一处密道来这件密室，留下只言片语，或者干脆等待痛苦过去，彻底变成督公澜舟，出现在东厂提督府中。
两个人格公用一具身体，在反反复复的苏醒转变中，也逐渐达成了些约定。
比如，不能干涉对方的私事
，如何生活，都不许干涉。
还有，坠子也是约定好的，这是沈澜舟想要保护的人，澜舟再嗜杀，再暴怒，也要保全这两个人的性命。
一个坠子他给了怀睿，另外一个，给了她，顾东篱。
……
看到这里，顾东篱的手指有些轻颤。
信息量太大，她整个心沉浮着，脑子也是一片浆糊，想起沈澜舟说过，等到事情了解的一日，他会向她坦露一切真相。
原以为，是希望督公放过他，不再需要他当替身，当影子。
可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压根就是一体的，既然如此，这一份自由身，要怎么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