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听墙角
吃了饭，顾氏喊女儿去洗碗，借口把人支开了。
还说后院腌了自家吃的大酱，鲜咸下饭，怎么也要给沈澜舟装上一小罐，充作路菜一并带走。
“小王爷，你随我来拿酱吧。”
顾氏擦了擦手中水渍，摘下了身上围裙，率先向西屋后的山墙跟儿走去。
沈澜舟收起玩世不恭的懒怠笑意，亦步亦趋，也跟着去了。
顾东篱在灶房中探头，心道：
“这厮哪里肯吃什么大酱，娘也真是，编瞎话也不认真想想，上月才封的口，这个月哪里就能吃了？一定是有话要说。”
她把洗了一半的碗丢下，猫身穿过前院，关门进了西边茅房。
茅房离俩人只有一墙之隔，她努力踩着垒起来的砖石，让自己趴在通风气窗口。
竖起耳朵，倒也能将俩人谈话的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她心中着实郁闷。
每一次好奇心起，总干这些偷听墙角的事，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的问，他倒也坦诚认真的答，那样就好了！
……
“可是去京城？”顾氏开门见山。
沈澜舟点了点头，单音字节，简单利落：“是。”
“你不敢应她，是因为此去危险重重，你怕自己根本回不来？”
“果姨，我一向福大命大，哪有这么容易死。去京城而已，如小丫头说得，去皇帝老儿的别宫避避暑，能有什么危险。”
顾氏长叹一声，克制着自己担忧之情：
“你何必瞒我？这么多年，你纨绔行事，孟浪恣意，等得不就是如今这个机会？可当年知情之人，死得死，散得散，就连我也藏了这么多年，若不是因为你认出了篱儿，我还是会继续藏下去的。”
沈澜舟嗤笑一声，回忆当年，语带讥讽：
“当年我被送入青州别院，沈家对外宣称我得了怪病，伺候之人，无不要求白纱蒙面，不得相见，否则我也不会这般迟，才寻回篱儿和果姨您。”
“哎，幸亏得此面纱，我与女儿相安无事这许多年。”
顾氏感念老天仁慈，逃过当年死劫。
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沈澜舟长大了，他放不下心中仇恨和执念，该讨回来的东西，他如何肯放手？
她只不过是一介妇人，能劝他什么？那样的事，她又如何去管？
沈澜舟不愿破坏顾氏母女现在安稳的日子，正色道：
“果姨，您与篱儿对我之恩，我永世不忘，这件事我非做不可，但绝不会牵连你和篱儿半分，她既已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您也只当忘了吧！”
“可是——”顾氏斟酌难言，半响后才道：“你一个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我虽不懂，但也知凡事要讲个证据，你娘已死，沈家是绝对不会认账的，你如何叫皇帝信服？”
沈澜舟笑意淡然。
“我准备多年，寻遍九州，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
当年为心柔接生的稳婆，伺候心柔起
居的丫头，早年全躲藏在偏僻府县，现在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其实当年，沈家决定秘密处死心柔之时，已把知情人全部斩草除根了。
唯有当年接生的稳婆，因沈家想着：来日太子登基时，认回心柔和孩子时，得有个人证依凭，所以才留下了她和一个丫头。
这俩人是个人精，知道事情严重，富贵尚不一定，灭口大祸才是真。
所以在太子尚未失势的时候，她们就先行跑路了，这才躲过最后的杀劫。
“而且——”
沈澜舟顿了顿，玩弄着清朗音色，勾唇道：
“我找到了当年清赏班的红玉先生，她是我娘的教习，也是抚养她长大的师傅，当年之事，她一清二楚！”
“红玉！她竟还活着？”顾氏惊讶万分。
“是，她还活着。”
红玉与老襄王因昆曲结缘，是忘年好友。
当年沈家杀心至，顾氏带着沈澜舟连夜逃命，最后依着心柔的遗言和红玉先生的信物，这才辗转到了襄王府，请老襄王收留救命。
这也是为何，沈澜舟脱籍离家，最后入了襄王府为养子。
（本章完）
还说后院腌了自家吃的大酱，鲜咸下饭，怎么也要给沈澜舟装上一小罐，充作路菜一并带走。
“小王爷，你随我来拿酱吧。”
顾氏擦了擦手中水渍，摘下了身上围裙，率先向西屋后的山墙跟儿走去。
沈澜舟收起玩世不恭的懒怠笑意，亦步亦趋，也跟着去了。
顾东篱在灶房中探头，心道：
“这厮哪里肯吃什么大酱，娘也真是，编瞎话也不认真想想，上月才封的口，这个月哪里就能吃了？一定是有话要说。”
她把洗了一半的碗丢下，猫身穿过前院，关门进了西边茅房。
茅房离俩人只有一墙之隔，她努力踩着垒起来的砖石，让自己趴在通风气窗口。
竖起耳朵，倒也能将俩人谈话的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她心中着实郁闷。
每一次好奇心起，总干这些偷听墙角的事，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的问，他倒也坦诚认真的答，那样就好了！
……
“可是去京城？”顾氏开门见山。
沈澜舟点了点头，单音字节，简单利落：“是。”
“你不敢应她，是因为此去危险重重，你怕自己根本回不来？”
“果姨，我一向福大命大，哪有这么容易死。去京城而已，如小丫头说得，去皇帝老儿的别宫避避暑，能有什么危险。”
顾氏长叹一声，克制着自己担忧之情：
“你何必瞒我？这么多年，你纨绔行事，孟浪恣意，等得不就是如今这个机会？可当年知情之人，死得死，散得散，就连我也藏了这么多年，若不是因为你认出了篱儿，我还是会继续藏下去的。”
沈澜舟嗤笑一声，回忆当年，语带讥讽：
“当年我被送入青州别院，沈家对外宣称我得了怪病，伺候之人，无不要求白纱蒙面，不得相见，否则我也不会这般迟，才寻回篱儿和果姨您。”
“哎，幸亏得此面纱，我与女儿相安无事这许多年。”
顾氏感念老天仁慈，逃过当年死劫。
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沈澜舟长大了，他放不下心中仇恨和执念，该讨回来的东西，他如何肯放手？
她只不过是一介妇人，能劝他什么？那样的事，她又如何去管？
沈澜舟不愿破坏顾氏母女现在安稳的日子，正色道：
“果姨，您与篱儿对我之恩，我永世不忘，这件事我非做不可，但绝不会牵连你和篱儿半分，她既已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您也只当忘了吧！”
“可是——”顾氏斟酌难言，半响后才道：“你一个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我虽不懂，但也知凡事要讲个证据，你娘已死，沈家是绝对不会认账的，你如何叫皇帝信服？”
沈澜舟笑意淡然。
“我准备多年，寻遍九州，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
当年为心柔接生的稳婆，伺候心柔起
居的丫头，早年全躲藏在偏僻府县，现在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其实当年，沈家决定秘密处死心柔之时，已把知情人全部斩草除根了。
唯有当年接生的稳婆，因沈家想着：来日太子登基时，认回心柔和孩子时，得有个人证依凭，所以才留下了她和一个丫头。
这俩人是个人精，知道事情严重，富贵尚不一定，灭口大祸才是真。
所以在太子尚未失势的时候，她们就先行跑路了，这才躲过最后的杀劫。
“而且——”
沈澜舟顿了顿，玩弄着清朗音色，勾唇道：
“我找到了当年清赏班的红玉先生，她是我娘的教习，也是抚养她长大的师傅，当年之事，她一清二楚！”
“红玉！她竟还活着？”顾氏惊讶万分。
“是，她还活着。”
红玉与老襄王因昆曲结缘，是忘年好友。
当年沈家杀心至，顾氏带着沈澜舟连夜逃命，最后依着心柔的遗言和红玉先生的信物，这才辗转到了襄王府，请老襄王收留救命。
这也是为何，沈澜舟脱籍离家，最后入了襄王府为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