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疑心
她觉得这个二舅没这么好心，定是有鬼的。
无奈她不识当字儿，看不出什么猫腻。
罢了，最多这些皮货她不要了，等挣了钱，给爹娘换一身新头面儿。
过了一年就死当了，左右这一吊钱今日是实打实揣进怀里的。
“谢谢二舅！”
收了钱，顾东篱谢了一声，拉着包诚的手欲走——
未料包诚还想再开口，问顾甲借些钱来，便伫步原地，尴尬一笑道：
“二哥还忙么，也到了饭口了，不如外头吃碗热汤面，叙叙家常罢？”
顾老二是什么心思，早就猜到他的来意，一听这话儿，脸就耷拉下了，阴阳怪气道：
“这个点走不开，面是不吃了，大当家的还在里头坐堂，恕二哥不能接待了，大过年的早些回去，替我问家里一声好！”
“二哥，这家中的事……你也知道的，我……”
“阿诚啊！我晓得的，老三做的出格事儿，苦了你们两夫妻担待，只我同老大是早分家的，按说这事，不归我们管。”
他顿了顿，叹了声，继续道：
“自然，兄弟帮扶是应当的，所以这当头银子，我也未曾压你一分价来，可其他的，我是爱莫能助的。”
“……”
顾东篱仰着头，盯着高头柜台，只能听见二舅的薄情寡义的推诿，却看不见他是怎么一副虚伪小气的面孔。
这一堵小小的木栏，不知隔着多少悲愁希冀，在下的仰人鼻息，在上的嗤之以鼻。
但总有一日，她会拆了这座高头大柜！
包诚灰了心，不想再作纠缠，凭白递了骨气叫别人揉捏踩踏，好不窝囊。
他有些低落，但依旧挺着脊背，打算牵着自家女儿离开——
岂料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
只见一宽肥的妇人匆匆跑了当铺，她不由分说，上去便扯包诚的衣领厮打。
颧骨突着，满脸刻薄，一派泼妇模样。
顾东篱心道：人都说相由心生，长成这样的妇人，也只有顾老大的厉害媳妇王氏了！
大舅顾鼎是个篾匠，心性怯弱老实，娶了个媳妇王氏却是个厉害的角色。
往日未分家时，就常年闹得家宅不太平，与婆婆林氏，成天针尖对麦芒，大金大鼓
三舅出事后，家里砸锅卖铁凑银还债。后来连吃饭都成了问题，顾老大心疼操持家中生计的妹子，曾偷偷拿来一吊钱来给包诚救急。
这下好了，王氏哭爹骂娘，撸起袖子向老顾家杀去，吵了一个晌午才走。
后又听人说包诚和顾东篱在宝裕当铺，为着那吊钱，她前脚跟后脚又冲了过来。
“老四家男人！平日里论说你也是个老实的，现也学人诈起自家弟的兄银子来了！”
叫罢，上去劈头盖脸的挥爪挠去——
顾东篱见情势不好，自家木头老爹要吃亏，忙上前一步想拉他，却把自己搭进去了，叫王氏在手背上抓了一道，火辣辣得疼。
包诚护女儿，一把将她拉在身后。
虽不见得要和妇人计较动手，却还是为着女儿冷下了脸：
“大嫂，白眉赤眼儿的这是做什么？有事说事，我定与你解释清楚的。”
（本章完）
无奈她不识当字儿，看不出什么猫腻。
罢了，最多这些皮货她不要了，等挣了钱，给爹娘换一身新头面儿。
过了一年就死当了，左右这一吊钱今日是实打实揣进怀里的。
“谢谢二舅！”
收了钱，顾东篱谢了一声，拉着包诚的手欲走——
未料包诚还想再开口，问顾甲借些钱来，便伫步原地，尴尬一笑道：
“二哥还忙么，也到了饭口了，不如外头吃碗热汤面，叙叙家常罢？”
顾老二是什么心思，早就猜到他的来意，一听这话儿，脸就耷拉下了，阴阳怪气道：
“这个点走不开，面是不吃了，大当家的还在里头坐堂，恕二哥不能接待了，大过年的早些回去，替我问家里一声好！”
“二哥，这家中的事……你也知道的，我……”
“阿诚啊！我晓得的，老三做的出格事儿，苦了你们两夫妻担待，只我同老大是早分家的，按说这事，不归我们管。”
他顿了顿，叹了声，继续道：
“自然，兄弟帮扶是应当的，所以这当头银子，我也未曾压你一分价来，可其他的，我是爱莫能助的。”
“……”
顾东篱仰着头，盯着高头柜台，只能听见二舅的薄情寡义的推诿，却看不见他是怎么一副虚伪小气的面孔。
这一堵小小的木栏，不知隔着多少悲愁希冀，在下的仰人鼻息，在上的嗤之以鼻。
但总有一日，她会拆了这座高头大柜！
包诚灰了心，不想再作纠缠，凭白递了骨气叫别人揉捏踩踏，好不窝囊。
他有些低落，但依旧挺着脊背，打算牵着自家女儿离开——
岂料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
只见一宽肥的妇人匆匆跑了当铺，她不由分说，上去便扯包诚的衣领厮打。
颧骨突着，满脸刻薄，一派泼妇模样。
顾东篱心道：人都说相由心生，长成这样的妇人，也只有顾老大的厉害媳妇王氏了！
大舅顾鼎是个篾匠，心性怯弱老实，娶了个媳妇王氏却是个厉害的角色。
往日未分家时，就常年闹得家宅不太平，与婆婆林氏，成天针尖对麦芒，大金大鼓
三舅出事后，家里砸锅卖铁凑银还债。后来连吃饭都成了问题，顾老大心疼操持家中生计的妹子，曾偷偷拿来一吊钱来给包诚救急。
这下好了，王氏哭爹骂娘，撸起袖子向老顾家杀去，吵了一个晌午才走。
后又听人说包诚和顾东篱在宝裕当铺，为着那吊钱，她前脚跟后脚又冲了过来。
“老四家男人！平日里论说你也是个老实的，现也学人诈起自家弟的兄银子来了！”
叫罢，上去劈头盖脸的挥爪挠去——
顾东篱见情势不好，自家木头老爹要吃亏，忙上前一步想拉他，却把自己搭进去了，叫王氏在手背上抓了一道，火辣辣得疼。
包诚护女儿，一把将她拉在身后。
虽不见得要和妇人计较动手，却还是为着女儿冷下了脸：
“大嫂，白眉赤眼儿的这是做什么？有事说事，我定与你解释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