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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4

    打伤的那个鸱鸟是广虚老头门下的,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不过与妖狐合谋是什么?“你方才说,我与狐妖合谋,这是何意?”

    长右瞧他一脸懵懂的模样,提醒道,“少尊是否在下界遇见一只狐妖?”

    杜衡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有,我向她询问谷雨为何时,耽误了她些许功夫,后来那只鸱鸟便追了上来将她绑了,再后来,”面色一赧,“我与那鸱鸟一言不合便动了手,一时怒极,失手将他打伤了!”少顷后才道,“我本来想将他带回来治伤,不想,他跑的到快!他走后我见那狐妖可怜,就将她放了,并未合谋什么啊!”

    长右愁死了,道,“少尊可知,那只‘可怜’的狐妖都做了些什么?”

    杜衡道,“她不是回妖界了吗?”

    长右道,“她回了卧龙庄,将欲娶她过门的那户人家,从老到小屠了个干净!”

    “什么?”杜衡这才真的震惊了,问道,“她杀了新郎官全家?”不由的想起狐妖那梨花带泪诉说她与夫君时的模样,问道,“新郎官呢?也杀了?”

    长右重重强调道,“从老到小一个没留下,连家畜都没放过!”

    杜衡愣愣道,“为何?”

    长右叹了口气,道,“狐妖欲嫁的那户人家姓贾,是卧龙庄一带有名的除妖师。二十年前,那狐妖的小女儿贪玩跑入了凡界,不慎被贾家的公子抓了,剥皮抽筋取妖丹,死的极为惨烈。那狐妖得知真相后,潜入了卧龙庄,准备为她女儿报仇。不想正逢游奕灵官巡游巡到卧龙庄,未等那狐妖有所动作,灵官便察觉到妖气赶了过去。六界新规,各界生灵需遵律守法,不可随意出入凡界。本来游奕灵官将她绑了,这事儿就算了了。偏偏少尊你把游奕灵官给打伤了,还把那狐妖给放了!”

    杜衡道,“原来是去寻仇的!”又道,“即是寻仇为何要杀那贾姓男子全家呢?”

    那狐妖瞅着也不像个鲁莽的,能装,会演,还会察言观色,不止如此,气节能背的那么熟,可见是个时时关注天界条陈法令的。既关注天界,意图定是飞升,又为何造下这无辜的杀孽呢?她难道不知,造下无辜杀孽破境时除了天雷还会有劫雷?

    长右道,“这长右去哪知晓,”瞧着杜衡陷入沉思的模样着急道,“您就别想别人了,赶紧想想您自己的事儿吧!”

    杜衡敛了敛神思,瞄了一眼殿内,道,“现在,是何情形?”

    长右愁眉紧锁道,“那户贾姓人家入了冥界后,察觉自己一家死的蹊跷,哭着闹着要真相,否则便不上奈何桥。一家十几口,闹得奈何桥前不得安生,冥王无法,这才将此事上报了天君。这不,天君就来拜访神君了!”

    杜衡心里一颤,

    凑近长右,低声问道,“银,他什么反应?可有生气?”

    长右道,“神君只说等您回来,确认过此事在做决断,其余并无多说,也看不出是否生气。”

    杜衡抬眼又朝殿里瞄了一眼,什么都没瞧见,只得问长右,“天君呢,走了吗?”

    长右忧心忡忡的道,“少尊此事闹的三界不得安生,天君如何肯走,里面坐着呢!”

    杜衡看了眼手里的小瓷罐,叹道,“得,该来的,躲不掉!”说着将瓷罐往长右怀里一塞,道,“我今日炒的茶,帮我给银泡一杯!”说完就迈步朝殿里走去。

    长右瞧着怀里那青白花的瓷罐,在瞅瞅杜衡那无畏的背影,登时愁的不知该说什么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茶!

    杜衡刚走两步,忽地又停下来,回头朝他道,“现在就去,我得看着他喝。一会儿指不定罚我什么呢,要是罚去守山,可能就得好长一段时日不在神界了!费了这么大劲,我得知晓他爱不爱喝!”

    长右彻底不懂了,少尊都不晓得急一急自己的事吗,或者怕一怕,哪怕担心一下也成啊!怎么事关自己一副无关紧要,这罐茶反倒在意的紧?

    虽然疑惑,但杜衡既如此在意,他还是赶紧照办的好,于是,也抱着茶罐跟了进去。

    杜衡进殿前,天君跟银玉两人聊阵法聊的正热络,咳,好吧,其实只有天君一人热络,银玉只是偶尔应两句,或点个头。

    杜衡刚进主殿,天君便察觉了,放下手中的阵法图,抬头看他,脸上挂笑寒暄道,“许久不见少尊了。”见杜衡走过来,一屁股坐到银玉旁边,又道,“瞧少尊周身这气息,像是修为又精进了!”

    杜衡这才硬扯出一个笑,道,“就神之战意这一层境界,我便修了近万年,此一事六界皆知,哪会轻易就精进呢?倒是劳烦天君费心夸赞了!”

    天君一怔,竟是被杜衡堵的不知该接什么。他此话之意本是想借此提起游奕灵官之事,谁知被杜衡这一番曲解,反倒成了他刻意恭维了,说他恭维便罢了,还嫌弃他没选好词藻……

    偏生他天界之主又统管六界,有这身份的枷锁束缚着,让他不能与这混账羔子计较,只得压下心中不快,转头看向银玉,意欲用眼神控诉杜衡的无礼。

    谁知,银玉却是一副完全没察觉的模样,手握一卷古籍读的认真,端的是一派你们随意,与他无关的态度。天君无奈,只得咽下了这口气。

    要说杜衡对天君的不友好到底为何,这就得从他刚化形那会儿说起了,那时神界碑还未关闭,羲皇、娲娘、伊诺、潋芜也都还未下界,来往于神界参拜求见的仙者每日都能瞧见许多。

    人多是非就多,这话到哪里都是奏效的。尤

    其,某一日众仙得知,有他这么一颗平凡无奇的草,一夜之间平步青云,成了高高在上的尊神,这惹来的非议就更是数以筐计了。

    与天君的纠葛也正是那时,原因得从非议他,并且对他下了毒手的两个仙者说起,那时他刚承了神格,与人情世故之事一窍不通,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天族的一只玄鸟与一只椒图,两人合伙戏耍他就罢了,还趁他去无上天听道之时,将无上天的凶兽放了出来,欺负他!

    虽然后来他知晓了事情的因果,深觉人家讨厌他,约摸也是他的一些行为伤害了人家,是以,愿意不与那两个仙者计较,只当此事未发生过。可没想到,那件事不旦没静悄悄的消失,反倒在六界之中传的沸沸扬扬。

    传就传吧,你倒是照实传啊,非要颠倒黑白,竟说是他放出了无上天的凶兽,玩火自焚!

    有没有搞错,整个无上天有神魂的只有他与银,那只凶兽又是个喜剥食神魂的,他脑子被彩凤啄了,会放出那只凶兽?

    后来,他将此事说与了妣修,妣修告诉他,“此事也不难理解,那两个惹事的仙者晏龙要保,但无上天的凶兽又不会自己跑出来,这时就需要一个作案者,而你,最合适!”

    杜衡听完后惊呆了,什么叫他最合适啊,就算浮黎三尊不会同他计较,就算银玉不会因此而责罚他,就算他不在意那些遥言,那也不能随便就往他身上扣一些莫须有的污名啊!

    于是,自那之后,杜衡瞧这位天君就再也没有顺眼过!

    此时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询问着凡界那些事是否与他有关,只得忍着心里的不悦,解释道,“打伤游奕灵官,的确是我的过失。炸伤土地一事,虽是在我浑然不知时发生的,但既是我炸伤的,我也认。不过狐妖这事儿,天君却是怪不得我!”抬眼看向天君道,“此乃因缘果报,在这件事中,我只不过是促成果报的一环而已。”

    银玉看书的动作顿了一顿,抬眼瞧了他一下,没说什么,又将视线转回了书籍上。

    天君却着实被杜衡噎了一噎,片刻后才端着架子,一副训斥的口气说道,“少尊此言甚是不妥,若为寻仇,只需找那残害她女儿性命之人便是,为何要害他一家?”

    杜衡随意的摊了摊手道,“这你就要问那只狐妖了,兴许害她女儿的并非一人呢!不过,天君需知,狐妖的女儿,妖丹被剥便是消散于世,那凡人却得轮回,你一点不觉得狐妖没用法器掬了那凡人的魂魄,还放他去投胎,已经算是善良了吗?”

    天君颇不赞同的道,“少尊何出此言?若那狐妖的女儿不曾离开妖界,那凡人要去何处残害她呢?此事纠其根源,还是狐妖不守六界法规之过,入世寻

    仇已是不妥,害人全家就更是大过了!”

    杜衡声音卡在喉咙口,突然发现这话他竟无法反驳。

    这时银玉放下了书,淡淡道,“如此说来,合该是本君的过了!”

    天君,杜衡皆是一愣,双双懵了一脸,齐刷刷的看向他。

    就见银玉不慌不忙的道,“六界分出已有数百年,本君仍未将守护使的灵识养好,也不曾亲守临界门,如此,才闹出了今日这桩惨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