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章 猎物
四公子居院
邬墨过来的时候，宋氏正在为即将远行的萧瑭整备行囊。
“姐姐，你怎么来了？”宋氏听闻婢子的禀报，急匆匆迎出来。
宋氏走到邬墨身边扶住她，邬墨莞尔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姐姐现在可是全府上下的大宝贝。”宋氏嘴甜的很。
“哈哈哈哈哈哈……夫人可真是会说话。”萧瑭从后院走过来，朗声说道，想来是听到了宋氏的揶揄之词。
“公子安好。”宋氏有些脸红。
萧瑭向邬墨请了礼：“大嫂安好。”
邬墨点头，温声道：“听闻阿瑭要出京了，我过来看看曼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萧瑭一笑：“不过是数日罢了，大嫂莫要忧心。”
“年关将至，天气寒冷，一路奔波，甚是辛苦。还是多备些防寒衣物和药物才是。”
宋氏接道：“姐姐说的有理。”
“如此便劳烦嫂嫂和夫人了。”萧瑭又鞠一躬。
“你若有事，自去忙，不必在意我们。”
“是，父亲召我前去书房一趟，弟弟先行一步。”萧瑭恭谨告退。
邬墨偏头见宋氏脸颊微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曼婷这是害羞了？”
“姐姐净拿我说笑了。哪有的事？”
邬墨知道他们夫妻虽然过去有过不愉快，但现下的情况还是很不错的。可惜这样的情景并不能持续太久，萧瑭此去一行没有三五个月应该是回不来的。
“好了，不逗弄你了，前些日子，我母亲从符江送来不少药材，我从里面挑了些出来，都是防寒，强身健体的药物，彼时做成药包，让阿瑭随身带着，也是件好事。另外还有库房中的皮毛，母亲也让我一并送过来，绣娘也给你挑好了，这几日里就能把东西赶制出来。”邬墨絮絮叨叨着，宋氏仔细听着，道：“多谢姐姐了。我这几日里一直在想公子一行所需之物，姐姐一来，可是帮了妹妹大忙。”
襄岐王殿中
高臻给高炆到了一盏热茶，高炆紧锁眉头，不曾动面前的茶水。少年蠕动了嘴唇，最终问出了口：“皇兄，朕方才表现还行吧？”
“陛下之气势睥睨天地，无人能比。”
“朕说的意思不是这个，依皇兄的意思，对太傅的计策全无意见吗？”
高臻摇头，对他说道：“陆太傅历经三朝，无论如何，他所出的主意十分中肯，如今时节实在不宜兴起战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也无须等待太久。等待不仅仅是为我大凉百姓着想，也让南平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故而微臣的意思是上元节兴兵南平。”他一字一句对高炆说道。
高炆思酌片刻：“皇兄言之有理。此事容朕同相
父商议商议。”
高臻手上动作顿了顿，看向高炆的目光变得复杂。
高炆感觉到兄长的异样，遂开口问道：“皇兄怎么了？”
“没什么。”高臻放下茶盏，拿起火钳子，随意拨弄桌几边的火盆。煤炭噼里啪啦作响，高炆皱眉，责问成春道：“内务局都是怎么办事的？竟然给皇兄送来这样成色的炭……”
成春扑通跪在地上，还没等他请罪，便听高臻道：“无碍，是我喜欢这样的，便让内务局送来的。”
“如今这般作响，皇兄如何能够安眠？”
“陛下有所不知，微臣已经习惯了，这些年离京，大多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哪里来的资格挑剔这些物件。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若是夜里无声，反倒叫人毛骨悚然，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了。”
高炆心思敏感，愧疚慢慢涌上他的心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皇兄，一切都好起来了。你放心，有朕在一天，无人能够伤害你。”
高臻看着弟弟真诚的眼睛，温柔的笑了，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还是和从前一样。我同你说这些，不是要怨怪过去发生的事情，而是想要让你知道，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多了，就会无比怀念安心的日子，不愿再起波澜。”
他的暗示高炆听懂了，用力点点头。
又下雪了。宫殿一角被雪白覆盖，屋内温暖如春。高臻翻看着奏折，不知过了多久。
连甲正要过来收拾方才高炆所用的器具茶盏，被高臻阻止。连甲抬头，无意中望进他漆黑的眸子中。
“烧了吧。”从那双未起波澜的眼睛中连甲看到了无尽的黑暗。
“是，王爷。”
“再上一壶新茶过来吧。听闻陆家长子喜爱观音，便上一壶铁观音吧。”他吩咐。
陆华走进宫殿时，不远处便是火盆，可他却感到一种刻骨的寒冷。眉眼一转，便看到了斜靠在榻上，手持书册的鼎鼎大名的襄岐王。
“下官参见襄岐王殿下。”
“嗯。”高臻应道。手指示意陆华坐到对面去。
他尚未入座，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抬头望去看到了对面这个男人的眼睛。他在打量他。
“王爷有心了。”陆华不卑不亢。
高臻噗嗤笑了，在这安静的夜里多少显得有些突兀。
“不必客气，尝尝吧。”
“是。”陆华嘴上应答，将茶盏握在手中，用宽大的衣袖挡住对面来人的目光，唇轻轻挨了一下杯盏，便迅速离开。
高臻似乎没有看到，似笑非笑出声：“听闻陆公子品格不凡，本领出众，深得太傅欢心，如今看来倒也不过如此。”
“陆某一介粗人，自是粗鄙不堪，不能入殿下的眼。
”
高臻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陆公子不必拘束，本王只是今日在朝上听陆太傅那样讲，对你实在好奇。不想公子倒是拘束的很。”
“陆某同殿下宛若云泥之别，在殿下面前实在不敢有半分差池。”
高臻轻笑：“太傅之言，倒是有些偏颇，陆公子不仅本事过人，心性也超越常人，实在是其他兄弟所不能比较的啊？只是可惜了，可惜了。”他一连两个可惜，让陆华握紧拳。
“不知殿下可惜是为何意？”
“一是可惜太傅不知你，二是可惜你没有个好的家世，所以处处低头，处处忍让，却仍旧别无他法，真是可惜了。”
“殿下所言，恕陆华不敢苟同。陆华出身低贱，能够得到父亲另眼相待已是万幸。不出几日便要出京去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殿下若无旁的事，陆某便先退下了。”
高臻目光玩味：“好，去吧。”
“倒是个骨头硬的。”连甲道。
“是吗？本王倒觉得很有趣，猎物就在不远处了，游戏就要开始了。”
三日后，陆华萧瑭兵分两路出京。
陆华带兵先行前往边海关，萧瑭前往周边城池聚粮之后一并压往边海关。萧瑭的队伍是为护粮队伍，带走的都是精锐部队，一路快赶走水路。
每隔两日便有传信回来，一切正常，听见这样的消息宋氏略微安下心来。
快要到上元节了。
虽然朝廷的目光聚集在政事上，但是普通老百姓们仍然如往常年份一样开始准备热热闹闹过年。妇人们在家准备年货食物，制备新衣；男人们做生意的都将从外地赶回来，也有人铆足了力气要在过节之时大赚一笔，人人忙碌，人人乐在其中，与此同时，一封来自南平的遥远的书信送进了内廷，同它一起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的还有一个方正的木盒。
里面是南平守将王辉放的项上人头。
高炆看完登时就吐了，连着几日胃口不好，据成春向萧据透露。皇帝陛下连着几日夜里都在骂南炎。当然不仅皇帝在骂，整个官员体系就没有不骂南平皇帝南炎的人，骂他厚颜无耻，骂他脸皮比城墙还厚，骂他早死不得超生。骂归骂，人远在千里之外，身后还站着强大的帝国，这件荒唐事情总得要有个结束的方法。
信上所言，南炎对于王辉放的所作所为提前毫不知情，知晓之后，痛恨他以至于将他当众车裂，这等企图离间南平凉国的宵小之徒岂能留下。当然，南炎心里清楚，送上守将的人头还远远不够弥补大凉的损失，故而他还在信中说到，割让两个城池给大凉以作弥补。
知道这件事以后，骂声也就渐渐熄了。
可是割让城池事关国体，也不是市场买卖，双
方说定付钱直接拿走就可以了，它其中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一时半会是割让不了的。
可是南炎说了，开春以后，亲自到大凉上元城面见大凉陛下，以表歉意，顺便割让城池。
此话一出，很多人不仅不骂了，而且隐隐高兴，更有甚者，向皇帝启奏，要不要撤回陆华和萧瑭。
不过不知为何，高炆并没有同意。
但是不管怎么样，众人都可以过一个安心的佳节了。
宋氏过来看望邬墨之时，也顺嘴提过这件事情，她自己也高兴夫君不用处于危险的境地了。
邬墨默然片刻，勾唇笑了：“你不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哑巴吃黄连吗？”
与此同时，萧现正在书房里处理从二哥萧珣处接手的事务。他略微嫌弃的翻阅书信，喃喃道：“就像是吃了屎一样。”
（本章完）
邬墨过来的时候，宋氏正在为即将远行的萧瑭整备行囊。
“姐姐，你怎么来了？”宋氏听闻婢子的禀报，急匆匆迎出来。
宋氏走到邬墨身边扶住她，邬墨莞尔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姐姐现在可是全府上下的大宝贝。”宋氏嘴甜的很。
“哈哈哈哈哈哈……夫人可真是会说话。”萧瑭从后院走过来，朗声说道，想来是听到了宋氏的揶揄之词。
“公子安好。”宋氏有些脸红。
萧瑭向邬墨请了礼：“大嫂安好。”
邬墨点头，温声道：“听闻阿瑭要出京了，我过来看看曼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萧瑭一笑：“不过是数日罢了，大嫂莫要忧心。”
“年关将至，天气寒冷，一路奔波，甚是辛苦。还是多备些防寒衣物和药物才是。”
宋氏接道：“姐姐说的有理。”
“如此便劳烦嫂嫂和夫人了。”萧瑭又鞠一躬。
“你若有事，自去忙，不必在意我们。”
“是，父亲召我前去书房一趟，弟弟先行一步。”萧瑭恭谨告退。
邬墨偏头见宋氏脸颊微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曼婷这是害羞了？”
“姐姐净拿我说笑了。哪有的事？”
邬墨知道他们夫妻虽然过去有过不愉快，但现下的情况还是很不错的。可惜这样的情景并不能持续太久，萧瑭此去一行没有三五个月应该是回不来的。
“好了，不逗弄你了，前些日子，我母亲从符江送来不少药材，我从里面挑了些出来，都是防寒，强身健体的药物，彼时做成药包，让阿瑭随身带着，也是件好事。另外还有库房中的皮毛，母亲也让我一并送过来，绣娘也给你挑好了，这几日里就能把东西赶制出来。”邬墨絮絮叨叨着，宋氏仔细听着，道：“多谢姐姐了。我这几日里一直在想公子一行所需之物，姐姐一来，可是帮了妹妹大忙。”
襄岐王殿中
高臻给高炆到了一盏热茶，高炆紧锁眉头，不曾动面前的茶水。少年蠕动了嘴唇，最终问出了口：“皇兄，朕方才表现还行吧？”
“陛下之气势睥睨天地，无人能比。”
“朕说的意思不是这个，依皇兄的意思，对太傅的计策全无意见吗？”
高臻摇头，对他说道：“陆太傅历经三朝，无论如何，他所出的主意十分中肯，如今时节实在不宜兴起战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也无须等待太久。等待不仅仅是为我大凉百姓着想，也让南平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故而微臣的意思是上元节兴兵南平。”他一字一句对高炆说道。
高炆思酌片刻：“皇兄言之有理。此事容朕同相
父商议商议。”
高臻手上动作顿了顿，看向高炆的目光变得复杂。
高炆感觉到兄长的异样，遂开口问道：“皇兄怎么了？”
“没什么。”高臻放下茶盏，拿起火钳子，随意拨弄桌几边的火盆。煤炭噼里啪啦作响，高炆皱眉，责问成春道：“内务局都是怎么办事的？竟然给皇兄送来这样成色的炭……”
成春扑通跪在地上，还没等他请罪，便听高臻道：“无碍，是我喜欢这样的，便让内务局送来的。”
“如今这般作响，皇兄如何能够安眠？”
“陛下有所不知，微臣已经习惯了，这些年离京，大多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哪里来的资格挑剔这些物件。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若是夜里无声，反倒叫人毛骨悚然，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了。”
高炆心思敏感，愧疚慢慢涌上他的心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皇兄，一切都好起来了。你放心，有朕在一天，无人能够伤害你。”
高臻看着弟弟真诚的眼睛，温柔的笑了，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还是和从前一样。我同你说这些，不是要怨怪过去发生的事情，而是想要让你知道，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多了，就会无比怀念安心的日子，不愿再起波澜。”
他的暗示高炆听懂了，用力点点头。
又下雪了。宫殿一角被雪白覆盖，屋内温暖如春。高臻翻看着奏折，不知过了多久。
连甲正要过来收拾方才高炆所用的器具茶盏，被高臻阻止。连甲抬头，无意中望进他漆黑的眸子中。
“烧了吧。”从那双未起波澜的眼睛中连甲看到了无尽的黑暗。
“是，王爷。”
“再上一壶新茶过来吧。听闻陆家长子喜爱观音，便上一壶铁观音吧。”他吩咐。
陆华走进宫殿时，不远处便是火盆，可他却感到一种刻骨的寒冷。眉眼一转，便看到了斜靠在榻上，手持书册的鼎鼎大名的襄岐王。
“下官参见襄岐王殿下。”
“嗯。”高臻应道。手指示意陆华坐到对面去。
他尚未入座，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抬头望去看到了对面这个男人的眼睛。他在打量他。
“王爷有心了。”陆华不卑不亢。
高臻噗嗤笑了，在这安静的夜里多少显得有些突兀。
“不必客气，尝尝吧。”
“是。”陆华嘴上应答，将茶盏握在手中，用宽大的衣袖挡住对面来人的目光，唇轻轻挨了一下杯盏，便迅速离开。
高臻似乎没有看到，似笑非笑出声：“听闻陆公子品格不凡，本领出众，深得太傅欢心，如今看来倒也不过如此。”
“陆某一介粗人，自是粗鄙不堪，不能入殿下的眼。
”
高臻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陆公子不必拘束，本王只是今日在朝上听陆太傅那样讲，对你实在好奇。不想公子倒是拘束的很。”
“陆某同殿下宛若云泥之别，在殿下面前实在不敢有半分差池。”
高臻轻笑：“太傅之言，倒是有些偏颇，陆公子不仅本事过人，心性也超越常人，实在是其他兄弟所不能比较的啊？只是可惜了，可惜了。”他一连两个可惜，让陆华握紧拳。
“不知殿下可惜是为何意？”
“一是可惜太傅不知你，二是可惜你没有个好的家世，所以处处低头，处处忍让，却仍旧别无他法，真是可惜了。”
“殿下所言，恕陆华不敢苟同。陆华出身低贱，能够得到父亲另眼相待已是万幸。不出几日便要出京去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殿下若无旁的事，陆某便先退下了。”
高臻目光玩味：“好，去吧。”
“倒是个骨头硬的。”连甲道。
“是吗？本王倒觉得很有趣，猎物就在不远处了，游戏就要开始了。”
三日后，陆华萧瑭兵分两路出京。
陆华带兵先行前往边海关，萧瑭前往周边城池聚粮之后一并压往边海关。萧瑭的队伍是为护粮队伍，带走的都是精锐部队，一路快赶走水路。
每隔两日便有传信回来，一切正常，听见这样的消息宋氏略微安下心来。
快要到上元节了。
虽然朝廷的目光聚集在政事上，但是普通老百姓们仍然如往常年份一样开始准备热热闹闹过年。妇人们在家准备年货食物，制备新衣；男人们做生意的都将从外地赶回来，也有人铆足了力气要在过节之时大赚一笔，人人忙碌，人人乐在其中，与此同时，一封来自南平的遥远的书信送进了内廷，同它一起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的还有一个方正的木盒。
里面是南平守将王辉放的项上人头。
高炆看完登时就吐了，连着几日胃口不好，据成春向萧据透露。皇帝陛下连着几日夜里都在骂南炎。当然不仅皇帝在骂，整个官员体系就没有不骂南平皇帝南炎的人，骂他厚颜无耻，骂他脸皮比城墙还厚，骂他早死不得超生。骂归骂，人远在千里之外，身后还站着强大的帝国，这件荒唐事情总得要有个结束的方法。
信上所言，南炎对于王辉放的所作所为提前毫不知情，知晓之后，痛恨他以至于将他当众车裂，这等企图离间南平凉国的宵小之徒岂能留下。当然，南炎心里清楚，送上守将的人头还远远不够弥补大凉的损失，故而他还在信中说到，割让两个城池给大凉以作弥补。
知道这件事以后，骂声也就渐渐熄了。
可是割让城池事关国体，也不是市场买卖，双
方说定付钱直接拿走就可以了，它其中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一时半会是割让不了的。
可是南炎说了，开春以后，亲自到大凉上元城面见大凉陛下，以表歉意，顺便割让城池。
此话一出，很多人不仅不骂了，而且隐隐高兴，更有甚者，向皇帝启奏，要不要撤回陆华和萧瑭。
不过不知为何，高炆并没有同意。
但是不管怎么样，众人都可以过一个安心的佳节了。
宋氏过来看望邬墨之时，也顺嘴提过这件事情，她自己也高兴夫君不用处于危险的境地了。
邬墨默然片刻，勾唇笑了：“你不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哑巴吃黄连吗？”
与此同时，萧现正在书房里处理从二哥萧珣处接手的事务。他略微嫌弃的翻阅书信，喃喃道：“就像是吃了屎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