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草蛇灰线
挂下电话，楚天良久不能平复心情：他做到了！他主动提出来，父亲满足了他的要求！
他以为他会遇到拒绝，但是他没有；他以为父亲会有犹豫，两人会有交锋、协商甚至是争论，但是没有。
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纵使他们曾经在人海中失散，但对方依然无条件的信任他，支持他。
这是楚天不曾感知到的温暖，他觉得一股暖意顺着他的血液，流入他的四肢百骸。这大约就是父爱吧。
楚天暗暗发誓，以后不管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他都不会跟自己的父亲起争执，他会努力沟通，尽最大的力量包容，还有最快速地成长起来，成为能够拱卫和支撑张氏的另一颗参天大树！
他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张建业，放下电话也是老泪纵横。
张建业隐约觉得，他多年的梦想，要在儿子手中实现。他有些欣慰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由衷的高兴。
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他今生最大的骄傲，回来了！这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楚天回到别墅，就听到管家说会客厅有人在等候。他径自去了会客厅，推开门，就见一排穿了职业装的男人，神色肃穆，等着自己。
他们简单做了自我介绍，说过自己的履历、专长，然后由自称是楚天秘书的人，说明来意：“少爷，我们是来协助您一起收购玲皇。”
楚天点点头，目光一一扫视过众人：“那么，我们开始吧。”
就在此刻，就在此地。
楚天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众人也是一副面拳擦掌，意欲大展宏图的昂扬模样。
此刻门又被推开，来的是熟人，楚天认出对方，一瞬间错觉是谁叫了外卖。
——来的人是苏林，上一次见他，对方还在k大餐厅二楼做炒饭。
“对不起，不好意思，来迟了，哎呀这个地方不太好找，我费了一会功夫。”对方脸上还是挂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灿烂笑意，衬得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也有了光彩。
“重新介绍下，我是苏林，您之前的炒饭大厨、专职秘书……”
“您的贴身保镖，苏林，前来报道。”
有关于玲皇的资料，众人汇集得很快，是各人的下属分别完成，形成数个文件夹，每个文件夹上附概要。
为了照顾楚天这个新人，还专门在旁边附录了专业术语解释，可谓是准备齐全，细致入微。见识到大公司的素养和效率，楚天毫不意外张氏如何能做到业界龙头老大的位置。
他也越发坚定信念，自己既然作为张氏未来的继承者，一定要尽快成长到足以与张氏相配。
“全部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吗？”楚天扫过文件夹的扉页，询问对方。
“不全，”对方眉头紧锁，“玲皇的财务收支、账目明细，这是他们的核心信息，保密层级太严密，并不是如今的我们所能获得的。”
那人语中有失落，表情自责，显然对于自己得到的信息并不满足
。
“已经很好了，任何信息都可能藏着决定玲皇生死的致命一击。”楚天勉力对方，谢过对方的付出。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账目才是公司的命门，对于玲皇也不意外，对于众人的调查结果，楚天不能说不失望，但他知道眼下必须要团结一心，鼓舞好成员们的士气。
苏林对他的表现有些意外，待那些人离开，跟楚天悠然开口：“我以为你会很失望。”
“我的确失望，但称不上很。”楚天的口气很平静，飞快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他先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明白对付玲皇并不容易。
“你的表现不像是一个在读大学生。你很坚定，也很自信，信念强悍，而且充满竞争欲。”
苏林像是在研判他，楚天分出一个眼神：“我的贴身保镖还要负责心理分析吗？”
“这些年，你的父母动过收养的念头，”苏林主动跟楚天讲述。
楚天想了想，觉得可以理解。毕竟生子难寻，偌大的企业不可能后继无人。他看了眼苏林，猜测苏林可能是备选者之一。
“不，我不是，你可以看我的履历，很清白。”苏林摆摆手，“他们也不断培养过这批孩子，我接触过他们其中的一两个，怎么说呢，他们很完美，优雅勤勉聪慧，甚至是高尚的。”
高尚，楚天在脑海里过了这个念头，他很爽快地在心里承认：我不高尚，跟高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简而言之，他们比我优秀。”
楚天并不想过多深入这个话题，毕竟那些人曾经可能代替他进入这个家族，代替自己称呼张建业父亲，这个念头让他有些不爽。
“不，你比他们优秀。虽然你不够优雅，足够勤勉，一般聪明，不太高尚。”“你不完美，但你很优秀。”
楚天心中一动，主动跟苏林碰了碰拳：“谢了兄弟。”
“不过我必须要说，即使你这么夸奖我，这些资料你跟我，一人一半。”
针对缺失信息，助理团很快提出备案。他们通过消息告诉楚天，他们的人已经在行动了，三天之内会有答复。
楚天很满意，但手下的工作不停，直忙了一个通宵，才跟苏林共享完材料。两人对玲皇有了大致而完备的了解。
从表面来看，玲皇称得上清白无垢，他们资金充沛运营良好，产品在消费者中有口皆碑，还形象上佳热心公益，简直是企业中的感动中华，可以引为所有企业的最佳典范。
但世界上可能存在着这么完美无瑕的企业吗？
尤其是一个正在对外扩张、成长中的企业，它本该是充满试探、不时磕绊的，但玲皇几乎是完美规避过所有天坑和灾祸，顺风顺水地走到现在。
要归功于掌舵者薛义的卓越能力，但看薛义的履历，却也发掘不出那种闪光点。
一定存在着什么。楚天的直觉告诉自己，但那个致命关键，同自己手里的这些资料，毫无关联。
还是要从账本下手。
可说到账本又陷入死胡同，
虽说助理团已经在努力，三天后会给自己答复，可是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压在对方身上，倘若三天之后对方是失败的呢？
他必须要应对这种可能。
楚天陷入沉思，苏林见那双锐利的眼睛紧闭，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机：哎，一晚上没玩，也不知道他在火箭比赛中有没有被别人反超。
苏林性格寡淡，平生就三个爱好：消消乐、抽烟、教做人。对着楚天，他不敢太过放纵自己的烟瘾，那只能从消消乐上转移一二。
艹，又是这种关卡，苏林看到步数逐渐缩减为零，心中烦躁，挠头想骂娘，意识到楚天也在，生生忍住，他一抬头就看见楚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得人心里只发毛。
“你是我的专属助理，贴身保镖。”楚天开口。
苏林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以我的意志为最优先。”
“是。”艹，少爷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的需要是你最先考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是。”他不是说过一遍了吗？
“现在我的需求是玲皇的账本，而是你一个不达目标不罢休的人。”楚天越发肯定，“你有时间玩消消乐，是因为你知道，怎么拿到玲皇的账本。”
苏林也绽开一个笑容：“我以为你还需需要半天才会想到。”
楚天也承认：“是我疏忽了。”
他早该想到，玲皇是竞争对手的分支，张氏集团专注对方多年，怎么可能会不去渗透玲皇。虽然楚天并不确定对方在哪里，但是他很清楚，在玲皇内部，一定有一条毒蛇，正在玲皇的中枢部分，吐出蛇信。
与楚天所料相差无几，在玲皇的财务部，两名员工正在茶水间窃窃私语。
“我他妈真受够了，一早上就骂人，我还以为是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艹，白白被他骂了那么久，后来跟我说是文件没看到。我真服了，前天我就发的邮件，看都不看，被上司发落了来找我的不是，我真是x了狗了，大哥我早就把邮件给你了，你自己没看见怨谁。”
孙仁是玲皇财务部的员工，在公司资历很深，算是为集团打下汗马功劳的那群人。
原本干得顺风顺水，不想年初人事调动，原本的上司被调走，新换来的这个，并非搞财务出身，听说走的是裙带关系，业务上狗屁不是，为人吝啬又小气，连早饭都要属下来带。脾气又暴躁，稍有不顺就拿下属开刀。
孙仁原本还顾念对玲皇的情分，觉得自己到底高薪，本想忍过去，不想最近上司犯了什么病，越演越烈，对他们动辄就骂，孙仁一米八五的东北大汉，自觉真受不了这鸟气，都动了要裸辞的念头。
陈兵是他的朋友，论资历不及孙仁，但陈兵脾气很好，整个财务部没有不相熟的，看到孙仁气愤，温言宽慰：“哎，别说老哥你，就是我，干着也没劲，这哪里是给他打工，简直是在伺候人，偏偏他狗屁不是。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本章完）
他以为他会遇到拒绝，但是他没有；他以为父亲会有犹豫，两人会有交锋、协商甚至是争论，但是没有。
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纵使他们曾经在人海中失散，但对方依然无条件的信任他，支持他。
这是楚天不曾感知到的温暖，他觉得一股暖意顺着他的血液，流入他的四肢百骸。这大约就是父爱吧。
楚天暗暗发誓，以后不管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他都不会跟自己的父亲起争执，他会努力沟通，尽最大的力量包容，还有最快速地成长起来，成为能够拱卫和支撑张氏的另一颗参天大树！
他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张建业，放下电话也是老泪纵横。
张建业隐约觉得，他多年的梦想，要在儿子手中实现。他有些欣慰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由衷的高兴。
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他今生最大的骄傲，回来了！这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楚天回到别墅，就听到管家说会客厅有人在等候。他径自去了会客厅，推开门，就见一排穿了职业装的男人，神色肃穆，等着自己。
他们简单做了自我介绍，说过自己的履历、专长，然后由自称是楚天秘书的人，说明来意：“少爷，我们是来协助您一起收购玲皇。”
楚天点点头，目光一一扫视过众人：“那么，我们开始吧。”
就在此刻，就在此地。
楚天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众人也是一副面拳擦掌，意欲大展宏图的昂扬模样。
此刻门又被推开，来的是熟人，楚天认出对方，一瞬间错觉是谁叫了外卖。
——来的人是苏林，上一次见他，对方还在k大餐厅二楼做炒饭。
“对不起，不好意思，来迟了，哎呀这个地方不太好找，我费了一会功夫。”对方脸上还是挂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灿烂笑意，衬得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也有了光彩。
“重新介绍下，我是苏林，您之前的炒饭大厨、专职秘书……”
“您的贴身保镖，苏林，前来报道。”
有关于玲皇的资料，众人汇集得很快，是各人的下属分别完成，形成数个文件夹，每个文件夹上附概要。
为了照顾楚天这个新人，还专门在旁边附录了专业术语解释，可谓是准备齐全，细致入微。见识到大公司的素养和效率，楚天毫不意外张氏如何能做到业界龙头老大的位置。
他也越发坚定信念，自己既然作为张氏未来的继承者，一定要尽快成长到足以与张氏相配。
“全部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吗？”楚天扫过文件夹的扉页，询问对方。
“不全，”对方眉头紧锁，“玲皇的财务收支、账目明细，这是他们的核心信息，保密层级太严密，并不是如今的我们所能获得的。”
那人语中有失落，表情自责，显然对于自己得到的信息并不满足
。
“已经很好了，任何信息都可能藏着决定玲皇生死的致命一击。”楚天勉力对方，谢过对方的付出。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账目才是公司的命门，对于玲皇也不意外，对于众人的调查结果，楚天不能说不失望，但他知道眼下必须要团结一心，鼓舞好成员们的士气。
苏林对他的表现有些意外，待那些人离开，跟楚天悠然开口：“我以为你会很失望。”
“我的确失望，但称不上很。”楚天的口气很平静，飞快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他先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明白对付玲皇并不容易。
“你的表现不像是一个在读大学生。你很坚定，也很自信，信念强悍，而且充满竞争欲。”
苏林像是在研判他，楚天分出一个眼神：“我的贴身保镖还要负责心理分析吗？”
“这些年，你的父母动过收养的念头，”苏林主动跟楚天讲述。
楚天想了想，觉得可以理解。毕竟生子难寻，偌大的企业不可能后继无人。他看了眼苏林，猜测苏林可能是备选者之一。
“不，我不是，你可以看我的履历，很清白。”苏林摆摆手，“他们也不断培养过这批孩子，我接触过他们其中的一两个，怎么说呢，他们很完美，优雅勤勉聪慧，甚至是高尚的。”
高尚，楚天在脑海里过了这个念头，他很爽快地在心里承认：我不高尚，跟高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简而言之，他们比我优秀。”
楚天并不想过多深入这个话题，毕竟那些人曾经可能代替他进入这个家族，代替自己称呼张建业父亲，这个念头让他有些不爽。
“不，你比他们优秀。虽然你不够优雅，足够勤勉，一般聪明，不太高尚。”“你不完美，但你很优秀。”
楚天心中一动，主动跟苏林碰了碰拳：“谢了兄弟。”
“不过我必须要说，即使你这么夸奖我，这些资料你跟我，一人一半。”
针对缺失信息，助理团很快提出备案。他们通过消息告诉楚天，他们的人已经在行动了，三天之内会有答复。
楚天很满意，但手下的工作不停，直忙了一个通宵，才跟苏林共享完材料。两人对玲皇有了大致而完备的了解。
从表面来看，玲皇称得上清白无垢，他们资金充沛运营良好，产品在消费者中有口皆碑，还形象上佳热心公益，简直是企业中的感动中华，可以引为所有企业的最佳典范。
但世界上可能存在着这么完美无瑕的企业吗？
尤其是一个正在对外扩张、成长中的企业，它本该是充满试探、不时磕绊的，但玲皇几乎是完美规避过所有天坑和灾祸，顺风顺水地走到现在。
要归功于掌舵者薛义的卓越能力，但看薛义的履历，却也发掘不出那种闪光点。
一定存在着什么。楚天的直觉告诉自己，但那个致命关键，同自己手里的这些资料，毫无关联。
还是要从账本下手。
可说到账本又陷入死胡同，
虽说助理团已经在努力，三天后会给自己答复，可是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压在对方身上，倘若三天之后对方是失败的呢？
他必须要应对这种可能。
楚天陷入沉思，苏林见那双锐利的眼睛紧闭，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机：哎，一晚上没玩，也不知道他在火箭比赛中有没有被别人反超。
苏林性格寡淡，平生就三个爱好：消消乐、抽烟、教做人。对着楚天，他不敢太过放纵自己的烟瘾，那只能从消消乐上转移一二。
艹，又是这种关卡，苏林看到步数逐渐缩减为零，心中烦躁，挠头想骂娘，意识到楚天也在，生生忍住，他一抬头就看见楚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得人心里只发毛。
“你是我的专属助理，贴身保镖。”楚天开口。
苏林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以我的意志为最优先。”
“是。”艹，少爷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的需要是你最先考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是。”他不是说过一遍了吗？
“现在我的需求是玲皇的账本，而是你一个不达目标不罢休的人。”楚天越发肯定，“你有时间玩消消乐，是因为你知道，怎么拿到玲皇的账本。”
苏林也绽开一个笑容：“我以为你还需需要半天才会想到。”
楚天也承认：“是我疏忽了。”
他早该想到，玲皇是竞争对手的分支，张氏集团专注对方多年，怎么可能会不去渗透玲皇。虽然楚天并不确定对方在哪里，但是他很清楚，在玲皇内部，一定有一条毒蛇，正在玲皇的中枢部分，吐出蛇信。
与楚天所料相差无几，在玲皇的财务部，两名员工正在茶水间窃窃私语。
“我他妈真受够了，一早上就骂人，我还以为是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艹，白白被他骂了那么久，后来跟我说是文件没看到。我真服了，前天我就发的邮件，看都不看，被上司发落了来找我的不是，我真是x了狗了，大哥我早就把邮件给你了，你自己没看见怨谁。”
孙仁是玲皇财务部的员工，在公司资历很深，算是为集团打下汗马功劳的那群人。
原本干得顺风顺水，不想年初人事调动，原本的上司被调走，新换来的这个，并非搞财务出身，听说走的是裙带关系，业务上狗屁不是，为人吝啬又小气，连早饭都要属下来带。脾气又暴躁，稍有不顺就拿下属开刀。
孙仁原本还顾念对玲皇的情分，觉得自己到底高薪，本想忍过去，不想最近上司犯了什么病，越演越烈，对他们动辄就骂，孙仁一米八五的东北大汉，自觉真受不了这鸟气，都动了要裸辞的念头。
陈兵是他的朋友，论资历不及孙仁，但陈兵脾气很好，整个财务部没有不相熟的，看到孙仁气愤，温言宽慰：“哎，别说老哥你，就是我，干着也没劲，这哪里是给他打工，简直是在伺候人，偏偏他狗屁不是。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