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生日晚饭上，沈渔喝了沈奶奶酿的甜米酒。
甜米酒好像没什么度数，喝起来甜甜的，后劲却足得很。
等所有人都走后，她回身扑楞在沙发上，还没等发表“幸福感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把她搬去床上，都是周进帮忙的。
印象里似乎又做了一晚上的梦，却大多都忘记了，只临天亮时她忽尔又梦到了沈春梅。
她仍旧站在外面的院子里，背着手看着新修的小楼。
沈渔问她：“你不进去吗？”
她笑了笑。
醒来沈渔都不知这是梦还是现实，有些魔怔地冲到窗前，打开窗，一股寒气扑进来，冲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蒙蒙亮的天色下，昨日落的雪只在墙角处还有点影子，铺了青石的院子只余一点积水。
整个世界都还在沉睡中，风卷着呼哨从她面上吹过。
约摸是听到她醒了，大小灰嘤嘤的叫声在门外响起，沈渔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庭院，关上窗。
大灰小灰已成了两只大狗狗，见着沈渔，咧嘴摇尾冲她撒欢，沈渔在两只头上点了点：“闹什么呢？这么早就醒了，要撒尿？”
中华田园犬，他们从未教过它们要去厕所大小便，都是想拉的时候，它们自己跑出去找地方……乡下地方，还真没谁讲究这些。
沈渔也没时间讲究。
看两只还是嘤嘤嘤，沈渔干脆换了衣服带着它们下楼去。
打开门把它们放出去的时候，她顺手把煤炉子换了新煤球，放了几坨碳堆在最上面，这样周进如果要早起读书，有火可烤，也不至于太冷。
做完这一切，沈渔去河边跑步，大小灰不知道从哪里方便完钻出来，跟在她后面。
等到日常锻炼结束，天光已大亮，沈渔回到家，张鹏和小宇还在睡，周进和沈奶奶已经起了。
周进坐在火柜里看书，沈奶奶正研究着做什么早餐，看到沈渔回来，周进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同她很随意地打了声招呼，倒是老太太从厨房里探头进来问：“囡囡你没事吧？我看你昨晚醉得连床都不知道回了，倒头就睡。”
沈渔说：“还好啊，跑一圈步，神清气爽。”
沈奶奶就笑，又气又有点无奈：“你也不怕冷，这天气还跑步。”
沈渔说：“锻炼身体嘛。毛主席他老人家八十岁了还去湘江冬泳呢。”
沈奶奶就不说话了。
老一辈人，毛主席是偶像。
她转而问：“早上你想吃什么？”
沈渔已经在倒水洗脸洗手了，热热的毛巾敷在脸上，舒服得人想呻吟。
她含混道：“蒸红薯，有吗？”
“怎么想吃那个
？以前天天红薯饭你没吃腻？在学校清汤寡水回来还想吃蒸红薯，好不容易放假在家呢，好好补补。”
可其实沈渔住校，沈奶奶差不多每天都有差人给她送好吃的呀，补不补的她还真不在意。
但老人家心意难得，沈渔就说：“那您随意，别累着就行。”
自从工厂那边开火后，非特殊情况，老太太拒绝了沈渔要请人做饭做家务的提议，用老太太的话说是：“什么活都不让我干，是要我等死吗？”
沈渔就随她了。
力所能及，干点小活，是好事。
沈渔洗了脸，本想帮忙的，老太太都没让，“你和周进，都不用帮忙，你们该看书看书，该干嘛干嘛，厨房用不着你们。”
硬把她推了出去。
沈渔进到小客厅就见周进正冲她笑，显然，他曾经也想要帮忙，被拒了。
“冷吗？”周进一边问，一就掀开了火柜的被子。
“不冷。”沈渔说，但她还是很自然地把手伸进去。
被子里，周进捉住她的手摸了摸。
男孩修长劲瘦的手指干燥而温暖，沈渔愣了一下，笑：“我才洗了热水，再冷你也摸不出啊。”
他就碰了碰她的脸，又碰了碰她的耳朵，摸到她耳朵边有一点肿块，他说：“下回要跑步，记得戴耳帽。”
沈渔在学校是有戴的，今日忘了。她老老实实点头：“好。”笑看周进一眼，调侃道，“我们进哥越来越体贴了，以后做你女朋友的人有福。”
周进说：“嗯，我争取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也最有福的人。”
“哟，想女朋友啦？”
“……二十五岁以后再说。”
“还真记着刘瞎子那话啦？”沈渔笑，拍了拍他的肩，“听姐的，高中不找，上大学后遇到合适的，就勇敢往前追。”
说完又想，诶，往前追也要有点底线吧？比如说，要保持安全界线？虽然大学了，但也不能太早整出人命呀。
这帮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翻年也都十八了……不不不，鹏哥和小宇翻年可都十九了，他们接触社会又早，是不是得想办法给他们上上生理卫生课了？
别的不说，避孕套得知道用吧？
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暂时不想结婚，年轻气盛又容易逾矩，学会保护自己和她人，是一种修养。
周进一看沈渔那神游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道又琢磨什么去了。
也不打扰她，把烤火被子往她身上盖严实点，继续看他的书。
沈渔想了一阵，约摸是想明白了，看到昨日拿回来的礼物，就在那拆礼物玩。
收的东西真的挺多啊，五花八门。
除了许多纯手工编的各种链，还有围巾、帽子、手套
，最童心的大概是个毛绒绒的小猴背包了，颜色粉嫩得让人羞耻。
沈渔拿着那背包乐滋滋地咕哝：“天呀，以为我在班上人的心目中，就是个胸口碎大石的汉子呢，没想到还是有人能看出我小公主的本质呢。”
周进听得笑，抬头看了她一眼。
嗯，他不会告诉她，那个看穿她本质的人是他……
送的礼物都没写送礼人的名字，琢磨了一会，实在没头绪，沈渔也就把这事放一边。
那个小猴背包就成了她的床头客，被她放在床头当了个装饰品和零钱包。
其的的花啊摆设啊，都被她四处放一些，当是家里的摆件。
吃过饭后，沈渔又开始忙碌的一天，她那天最主要的工作，还是要和厂里几个主要负责人敲定放假的日期，还有年终奖金的发放，优秀员工的评定等等。
放假前，沈渔的意思，还是要找地方组织个年夜饭，大家一起聚聚餐。
毕竟都是头一年，规章制度又不够完善，所以都需要她来敲定；还有，一年的帐务也该清清了，股东们的福利也要发放。
大小事堆在一起，沈渔一天都没忙完。
尤其是那些账目，哪怕薄父介绍来的那位军嫂很得力，可就算看个大概，沈渔都看了半天加三晚。
寒假补课不用寄宿，沈渔不上课的时间，全用来查帐对帐了。
眼看着年越来越近，小年后，学校彻底放假。
沈渔等几个组织了厂里的团拜会后，工厂也放了假。
只有蛋糕店和好呷铺还开着门。
临近过年又下了场雪，因为那场雪，田苗苗年二十九了才赶回家。
那天恰好也是进哥的生日，家里条件好，又赶上田苗苗回来，所以老太太又张罗着弄了一桌好吃的，大家一起庆祝，给他过生。
自然的，大家也都有礼物送上。
沈渔的礼物，是让田苗苗从省城帮忙带回来的，封的严严实实，看着还挺神秘。
张鹏从看到开始就期待了，一直怂恿周进拆。
周进不理他。
直到洗完澡一个人了，他才深吸一口气，十分虔诚地从一堆礼物中挑出沈渔那个，小心翼翼地拆开了。
然后——
他看到了啥？
一本《一定要告诉儿子的那些事》以及，一盒避孕套！
“砰！”门在这时候居然被打开了，张鹏和徐小宇拿着钥匙冲进来。
“举起手来，别动！我们是奉旨来陪你拆礼物……啊，这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老大送的吗？鬼才啊！”
周进：……
我们的进哥看着这两个不请自入的家伙，面无表情。
磨刀霍霍。
甜米酒好像没什么度数，喝起来甜甜的，后劲却足得很。
等所有人都走后，她回身扑楞在沙发上，还没等发表“幸福感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把她搬去床上，都是周进帮忙的。
印象里似乎又做了一晚上的梦，却大多都忘记了，只临天亮时她忽尔又梦到了沈春梅。
她仍旧站在外面的院子里，背着手看着新修的小楼。
沈渔问她：“你不进去吗？”
她笑了笑。
醒来沈渔都不知这是梦还是现实，有些魔怔地冲到窗前，打开窗，一股寒气扑进来，冲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蒙蒙亮的天色下，昨日落的雪只在墙角处还有点影子，铺了青石的院子只余一点积水。
整个世界都还在沉睡中，风卷着呼哨从她面上吹过。
约摸是听到她醒了，大小灰嘤嘤的叫声在门外响起，沈渔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庭院，关上窗。
大灰小灰已成了两只大狗狗，见着沈渔，咧嘴摇尾冲她撒欢，沈渔在两只头上点了点：“闹什么呢？这么早就醒了，要撒尿？”
中华田园犬，他们从未教过它们要去厕所大小便，都是想拉的时候，它们自己跑出去找地方……乡下地方，还真没谁讲究这些。
沈渔也没时间讲究。
看两只还是嘤嘤嘤，沈渔干脆换了衣服带着它们下楼去。
打开门把它们放出去的时候，她顺手把煤炉子换了新煤球，放了几坨碳堆在最上面，这样周进如果要早起读书，有火可烤，也不至于太冷。
做完这一切，沈渔去河边跑步，大小灰不知道从哪里方便完钻出来，跟在她后面。
等到日常锻炼结束，天光已大亮，沈渔回到家，张鹏和小宇还在睡，周进和沈奶奶已经起了。
周进坐在火柜里看书，沈奶奶正研究着做什么早餐，看到沈渔回来，周进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同她很随意地打了声招呼，倒是老太太从厨房里探头进来问：“囡囡你没事吧？我看你昨晚醉得连床都不知道回了，倒头就睡。”
沈渔说：“还好啊，跑一圈步，神清气爽。”
沈奶奶就笑，又气又有点无奈：“你也不怕冷，这天气还跑步。”
沈渔说：“锻炼身体嘛。毛主席他老人家八十岁了还去湘江冬泳呢。”
沈奶奶就不说话了。
老一辈人，毛主席是偶像。
她转而问：“早上你想吃什么？”
沈渔已经在倒水洗脸洗手了，热热的毛巾敷在脸上，舒服得人想呻吟。
她含混道：“蒸红薯，有吗？”
“怎么想吃那个
？以前天天红薯饭你没吃腻？在学校清汤寡水回来还想吃蒸红薯，好不容易放假在家呢，好好补补。”
可其实沈渔住校，沈奶奶差不多每天都有差人给她送好吃的呀，补不补的她还真不在意。
但老人家心意难得，沈渔就说：“那您随意，别累着就行。”
自从工厂那边开火后，非特殊情况，老太太拒绝了沈渔要请人做饭做家务的提议，用老太太的话说是：“什么活都不让我干，是要我等死吗？”
沈渔就随她了。
力所能及，干点小活，是好事。
沈渔洗了脸，本想帮忙的，老太太都没让，“你和周进，都不用帮忙，你们该看书看书，该干嘛干嘛，厨房用不着你们。”
硬把她推了出去。
沈渔进到小客厅就见周进正冲她笑，显然，他曾经也想要帮忙，被拒了。
“冷吗？”周进一边问，一就掀开了火柜的被子。
“不冷。”沈渔说，但她还是很自然地把手伸进去。
被子里，周进捉住她的手摸了摸。
男孩修长劲瘦的手指干燥而温暖，沈渔愣了一下，笑：“我才洗了热水，再冷你也摸不出啊。”
他就碰了碰她的脸，又碰了碰她的耳朵，摸到她耳朵边有一点肿块，他说：“下回要跑步，记得戴耳帽。”
沈渔在学校是有戴的，今日忘了。她老老实实点头：“好。”笑看周进一眼，调侃道，“我们进哥越来越体贴了，以后做你女朋友的人有福。”
周进说：“嗯，我争取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也最有福的人。”
“哟，想女朋友啦？”
“……二十五岁以后再说。”
“还真记着刘瞎子那话啦？”沈渔笑，拍了拍他的肩，“听姐的，高中不找，上大学后遇到合适的，就勇敢往前追。”
说完又想，诶，往前追也要有点底线吧？比如说，要保持安全界线？虽然大学了，但也不能太早整出人命呀。
这帮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翻年也都十八了……不不不，鹏哥和小宇翻年可都十九了，他们接触社会又早，是不是得想办法给他们上上生理卫生课了？
别的不说，避孕套得知道用吧？
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暂时不想结婚，年轻气盛又容易逾矩，学会保护自己和她人，是一种修养。
周进一看沈渔那神游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道又琢磨什么去了。
也不打扰她，把烤火被子往她身上盖严实点，继续看他的书。
沈渔想了一阵，约摸是想明白了，看到昨日拿回来的礼物，就在那拆礼物玩。
收的东西真的挺多啊，五花八门。
除了许多纯手工编的各种链，还有围巾、帽子、手套
，最童心的大概是个毛绒绒的小猴背包了，颜色粉嫩得让人羞耻。
沈渔拿着那背包乐滋滋地咕哝：“天呀，以为我在班上人的心目中，就是个胸口碎大石的汉子呢，没想到还是有人能看出我小公主的本质呢。”
周进听得笑，抬头看了她一眼。
嗯，他不会告诉她，那个看穿她本质的人是他……
送的礼物都没写送礼人的名字，琢磨了一会，实在没头绪，沈渔也就把这事放一边。
那个小猴背包就成了她的床头客，被她放在床头当了个装饰品和零钱包。
其的的花啊摆设啊，都被她四处放一些，当是家里的摆件。
吃过饭后，沈渔又开始忙碌的一天，她那天最主要的工作，还是要和厂里几个主要负责人敲定放假的日期，还有年终奖金的发放，优秀员工的评定等等。
放假前，沈渔的意思，还是要找地方组织个年夜饭，大家一起聚聚餐。
毕竟都是头一年，规章制度又不够完善，所以都需要她来敲定；还有，一年的帐务也该清清了，股东们的福利也要发放。
大小事堆在一起，沈渔一天都没忙完。
尤其是那些账目，哪怕薄父介绍来的那位军嫂很得力，可就算看个大概，沈渔都看了半天加三晚。
寒假补课不用寄宿，沈渔不上课的时间，全用来查帐对帐了。
眼看着年越来越近，小年后，学校彻底放假。
沈渔等几个组织了厂里的团拜会后，工厂也放了假。
只有蛋糕店和好呷铺还开着门。
临近过年又下了场雪，因为那场雪，田苗苗年二十九了才赶回家。
那天恰好也是进哥的生日，家里条件好，又赶上田苗苗回来，所以老太太又张罗着弄了一桌好吃的，大家一起庆祝，给他过生。
自然的，大家也都有礼物送上。
沈渔的礼物，是让田苗苗从省城帮忙带回来的，封的严严实实，看着还挺神秘。
张鹏从看到开始就期待了，一直怂恿周进拆。
周进不理他。
直到洗完澡一个人了，他才深吸一口气，十分虔诚地从一堆礼物中挑出沈渔那个，小心翼翼地拆开了。
然后——
他看到了啥？
一本《一定要告诉儿子的那些事》以及，一盒避孕套！
“砰！”门在这时候居然被打开了，张鹏和徐小宇拿着钥匙冲进来。
“举起手来，别动！我们是奉旨来陪你拆礼物……啊，这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老大送的吗？鬼才啊！”
周进：……
我们的进哥看着这两个不请自入的家伙，面无表情。
磨刀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