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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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可惜,就那么一会,沈渔过来瞄了一眼,然后进去房里,再出来时已经换回了旧衣。

    众人都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唯周进垂眸一笑,把自己手里的碗递给她:“差不多冷了,吃吧。”

    沈渔问:“你吃了?”

    “嗯。”

    她接过去,呼啦呼啦两口吃掉。

    一夜没睡,身上哪哪都不舒服,香浓软烂的粥却暂时抚慰住了空荡荡的胃,一碗粥下去,心里都热乎乎的。

    加上又好好洗了澡洗了头发,沈渔这会总算精神了一些。

    等她吃完,帮田苗苗洗好澡,安排她小睡一觉后,才又来到外间。

    沈奶奶灶上炖着东西,独自在屋东头忙活,张鹏和徐小宇也洗澡去了,外头就周进和陈越明他们几个在。

    周进在帮沈渔统计他们自学后余下的错题。

    王青坐他旁边,咬着笔杆子眼珠滴溜溜转,见到沈渔出来,他立马让开位置,热情地说:“老大你来,坐这。”沈渔瞥他一眼,没理他,拿了个小凳子在丁海光身边坐下了。

    王青被无视也不觉得有啥,膝盖一弯顺势跪坐在小凳子上,身体前倾,问:“老大,鹏哥他们伤成那样,你打算怎么办呀?要不要打架?”他英勇地拍拍另一边陈越明的背,“打架叫上我们呀!”

    陈越明猝不及防,被他拍得差点扑倒在凉床上。

    转头抽了他膝盖下的板凳,王青哐矮了一截,舌头都差点咬掉了。

    两人在凉床底下你来我往,其他人都躲远了些,连周进撩起眼皮看一眼后,也默默把凳子后撤了一点点。

    沈渔翻着丁海光的作业,懒洋洋地:“精力挺好哇。”

    陈越明脸一红,和王青同时收手,乖乖坐正了。

    每每这时,她就有自己真的当了老师然后教了一群熊孩子的错觉。

    让她怎么把他们当同龄人?

    见他们消停了,沈渔才又说:“谁说要打架了?这回的事,你们别瞎掺和。暑假没剩下几天了,我们打算在余下的时间把整个初中和高一的语数外全部温习一遍,回去后,你们自己调整进度。完不成的,开学后还余下多少,你们就抄多少。”

    “抄的是作业,还有书哦。”

    忒……忒凶残了!

    大家都正了正神色,沈渔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无缝开始给丁海光讲题:“鸡兔同笼,非常简单的理解就是鸡兔脚的只数不同,鸡两只脚,兔四只,把兔子哐哐砍掉两只,是不是他们都变成两只脚了?”

    “哐哐”这个拟声词太有形象感了,尤其沈渔还面无表情地说出杀这个字。

    所有人都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丁海光首当其冲,吓得瞬间开窍,点头:“是。”

    “那总共一百头,全部两只脚,

    一共多少只脚。”

    “200。”

    “总数是多少只脚。”

    “248。”

    “没错,248,那多出来的48是谁的脚?”沈渔说着,提醒,“刚刚哐哐砍了谁的脚?”

    “兔……兔子。”

    “一只兔子砍了两只脚,所以这48总共是多少只兔子的?”

    “2……24。”

    “所以鸡有多少头?”

    “一百减二十四,七十六。”

    “看,你这不是会了?”沈渔淡笑,转头看看其他人,“很难说清?”

    众:……

    不难不难,只是特么谁也没敢随口就说哐哐把脚砍掉。

    沈渔给丁海光讲解完,又看了看他的英语,略满意:不管怎么样,他英语至少还是勉强跟上了大部队。

    然后再看周进统计出来的其他人的错题。他做事细致,一个一个全都标得清清楚楚的,沈渔带数学的策略是成绩最好的给中等的讲题,中等的给差的讲题,他们都讲不清楚的,才到她这里。

    给人讲题,其实也是一个自我巩固复习同时也是锻炼口头表达和逻辑思维的过程。

    沈渔把那些题都集中讲解了一遍,然后她疲倦地揉了揉额角:“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都记得调整一下学习进度。”

    大家乖乖应了,看她脸色确实不好,也没多打扰,和沈奶奶打过招呼,就都走了。

    陈越明多赖了一会,代表大家告诉沈渔:“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又悄悄往里瞅了眼,没看到那个想看的人,遗憾叹了口气,才有些蔫蔫地离开。

    他自以为自己做得隐秘,不过沈渔还是注意到了,挑挑眉,没说什么。

    少男少女的心事嘛,她懂。

    只是她没想到陈越明看起来挺正经正宗不过,居然会喜欢田苗苗那个女王。

    也不对,田苗苗现在还是个软妹子,长得又漂亮,会被人喜欢也很正常。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沈渔问周进:“我想去睡一会,你呢?”

    周进眨眨眼:“你是,要我陪你一起?”

    沈渔:……

    他一本正经,表情还无辜得很,一点都没有撩人的自觉。

    搞得沈渔还自我反省了一下:难不成真是自己问话有问题?

    她揉了揉脸:“你想什么呢,我是问你要不要休息,想休息的话就去睡觉,不休息就自己安排。你英语学习不错,进展不用拉得太快,下午没事把那些磁带听听,记得一边听一边用笔写,能写多少写多少。还有数学,也得多点时间温习一下。”

    她殷殷嘱咐,不就昨晚的事发表一点意见,周进有些拿不定:“鹏哥他们遇到的事……”

    “先不用管。”沈渔又是那种冷冷的肃杀的神气,“等我睡

    好再说。”

    周进“嗯”了一声,看着她起身进了房间,听见她扬声和洗澡间的张鹏、徐小宇说:“注意别把伤口弄湿了,洗完澡都好好休息,不要想搞事。”

    张鹏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老大,我们可老实了。”

    沈渔“呵”地轻笑了声,周进也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后低头,看书。

    午后的风契而不舍地吹动着被他压住的书卷,他低眸沉目,笔尖刷刷而过。

    整个屋子里安静极了。

    沈渔这一觉睡得熟极了,有种感觉好像一直在云端飘啊飘,她似乎又闻到了熟悉的迷迭香的香味,还有同事们隐约的说话声:“这几天真的要累垮,好不容易不用加班了,晚上去哪里嗨皮嗨皮吧?”

    她十分愉快地应和,伸出手去。

    然后她的手打在床架上,发出“呯”的一声,疼得她立即就睁开了眼睛。

    还是在沈春梅家那个老旧、逼窄的老房子里,她身上被闷出了一身的汗。

    旁边睡着的田苗苗也被她那一声给惊醒了,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她:“姐姐~~”

    声音软绵绵的,沈渔笑,抓过蒲扇扇了两下,看着她脸上的伤口,轻声说:“对不起吵到你了,你接着睡吧。”

    她“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沈渔就又躺了一会,躺不住,干脆起床。

    她并没有睡多久,看太阳,约摸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凉床上坐久了还是有些累人,周进搬了小桌子在屋檐下写作业,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来:“就醒了?饿吗?”

    看她身上尽是汗,还拿起桌上的蒲扇给她用力扇了扇。

    “不饿。”熬了夜,天又热,胃口全无。沈渔脚软绵绵的,在他身边坐下,吹了会风才感觉好一些,问,“张鹏他们也在睡觉?奶奶呢?”

    周进“嗯”了一声,说:“奶奶去田里了。”

    他们这边虽然靠近观音河,但是田里用的水不是观音河里的,只有大旱大干的天气,才会从观音河抽水灌田。

    基于此,秧苗栽下去,隔一两日就要去田里守守水。

    沈渔鼓了鼓腮帮子,一眼看到他们那辆可怜的没用过几回的出摊车,想来昨晚周进他们回来的时候,顺手把它推回来了。

    沈渔过去,发现它已经烂得非常彻底,雨棚子不翼而飞,四根杆子断得就剩了一根,车轮子被扎破了,柜体给捅了个对穿,他们准备的泡沫箱还有装凉粉绿豆汤的盆子桶子,丢的丢,烂的烂。

    惨不忍睹。

    沈渔双手撑在上面默默地看了会,和周进说:“你在家,我出去一趟。”

    然后就去了肖老五家里,开口就是:“五叔,我家的车子被人砸坏了,你再帮忙弄一个呗。”

    肖老五:……

    特么欠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