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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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沈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厨房是修的一点偏房,又矮又黑,地面连水泥找平都做不到,土泥地坑坑洼洼的,走上去深一脚浅一脚。

    正屋三间稍微好一点,好歹地是水泥地,但屋子老旧,墙面和天花都用报纸糊了一层,因为年代久远已有些发黄发脆。

    屋内正经家俱没有,能用的都是沈奶奶捡回来的,修修补补着到处都是补丁,破破烂烂像是住在废品场。

    沈渔有沈春梅的记忆,知道这家里穷,可穷成这样……她叹了口气。

    沈奶奶还以为她是嫌弃家里了,接过盆子讨好地说:“你要累了就去休息,晚饭我来做,正好家里还有俩蛋,给你煮了让你补补元气。”

    补个鬼呀,那蛋也是老太太牙缝里抠出来的。

    所有能卖钱的,田里打回来的大米、养的猪、鸡生的鸡蛋……都让老太太卖了给沈春梅做学费和生活费!

    如今才五月初,早水稻刚刚种下,新米还有两个月才能打回家,屋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别说鸡蛋了,能吃着全乎的米饭沈渔都要谢天谢地。

    她多吃两个蛋,老太太得省好几餐!

    所以沈渔干脆拒绝:“不要,我不喜欢吃蛋!”妈的,也是刚穿过来没记起家里的穷,要记得,她回来那段路还坐毛线的车啊,

    走路!

    难怪看她叫车,周进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呜呜,她当了回败家子了!

    穿过来就没干过好事,沈渔无语,打消了老太太要给她煮鸡蛋的好心后,自己放脸盆去了。

    她如此懂事,老太太虽心酸可也欣慰,在她背后说:“多读书果然有用,囡囡你就懂事很多啦。”

    沈渔……无话可说。

    晚饭老太太说她来做饭,沈渔也没争,争毛线,家里要什么没什么,这时节白菜已绝萝卜抽条,地里能吃的菜都没啥,按老太太的习性,也就是煮一锅红薯罢了。

    实话说,她也不大想动。

    她想静静。

    放好脸盆后,她没开灯,坐在屋里那个一坐就瘫下去半截的沙发上撸了下沈春梅的一生。

    书里面,沈春梅的父亲就是个烂人,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快三十了家里穷娶不到媳妇,大街上看中沈母,厚着脸皮上门求亲,求不到就用下作手段胁迫沈母不得不嫁给他。

    所以沈春梅生出来,沈母就不喜欢她,一直认为她是耻辱,是罪过,喜欢的时候亲一亲,不喜欢了就一顿毒打。沈父更不管她,结婚没多久就出去浪,打牌赌宝偷鸡摸狗,有一点钱不是献给牌桌就是扔在不知道哪个女人的肚皮上。

    这些女人还多是已婚

    的,其中有个是沈渣爹最喜欢的,因为他还没腻就提分手,沈父冲动起来,提刀就砍了对方一家……沈父被抓走后,沈母拍拍屁股,也离开得比谁都干脆。

    那时候,沈春梅才六岁。

    要不是沈奶奶,沈春梅都活不到现在这么大,更别说有谁来逼她读书上进了。

    沈奶奶被洪水冲走后,沈春梅没了管束,开始了她日天日地的日精生涯。本来她没考上大学,沈奶奶要逼她复课的,这下课也不用复了,带着周进几个小弟,放弃小偷小摸,霸占了观音河一线可以釆沙的地方,强迫人给钱才准挖沙,积累起原始资本后就干起了生意。

    九十年代末二十世纪初是国内经济飞速发展的时期,沈春梅集结的几个人,要头脑有头脑,要狠劲有狠劲,打压、强占、分化、拉拢,各种手段用得溜溜的,不过几年,势力越来越大,差不多垄断了当地经济的一半,成了名副其实的一霸!

    要不是后来冤孽似地又遇到薄长川,勾起了她心底的暗恋,欲求不得的情况下虐杀了薄长川的未婚妻——书里同样是个可怜的炮灰女,沈渔都不敢想沈春梅能做到什么地步。

    因为被调查前沈春梅敏锐地感觉到国内政策,已经走在各种洗白的路线上了。

    ……这样的大姐大,小市民沈渔觉得,她hold不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