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丫鬟
两个小丫头瞬间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却听那钱妈妈好一会儿才阴森森的问道：“告诉我，方才那些话你们是从哪儿听来的！”
事情按照娉婷预料的进展飞快，钱婆子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在她回到屋子里不到半个时辰，便听外头一阵嘈杂，跟着珍珠苍白着脸匆匆跑回来，一见娉婷，便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恐慌道：“娉婷，钱、钱妈妈突然让咱们大伙儿都、都到外面穿堂站着去！怎么办？娉婷，是、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了？”
娉婷估摸着该是某个人东窗事发了，却没想到把小珍珠吓成这样，连忙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珍珠，你先别慌！既是叫咱们大伙儿都过去，那肯定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别怕，我也要跟你一块儿去，你就紧紧拉着我的手就好！”
珍珠听她这么说，这才稍微好了些，可是捏住娉婷的小手却一片冰凉。
等两人出了屋子，赶到前头主屋和下人房之间的穿堂时，芳菲院的下人除了钱婆子和桂圆大部分都到了，为什么说是大部分，因为她注意到，院子里身板最结实的两个粗使婆子也没来。
已经来的丫鬟婆子们交头接耳，都在互相打探出了什么事，又见对方都跟自己一样一无所知，不由个个面露忐忑。
娉婷听珍珠提起过，钱婆子这个人就是标准的笑面虎，你识相点，知道好生孝敬她，那她自然会给你个笑脸，反之她就会使了劲的给你捅刀子、穿小鞋，也不见多么高明的手法，却极是阴损，偏偏郑姨娘又是个糊涂的，处处倚重她、抬举她，底下人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大伙儿私下提起她是个个咬牙切齿，可也的的确确是怕了她。
众人又等了会儿，见钱妈妈迟迟不现身，心里越发没个章程，二等丫鬟青杏便看着打头一直面无表情的红玉怯怯道：“红玉姐姐，你知道钱妈妈把咱们大伙儿叫来究竟有什么事吗？”
红玉脸色并不是很好，娉婷瞧着她像是不大想理会青杏，只是耐不住其他人听了青杏的话都齐齐把目光投向她，实在没法装作没听见，这才抿了抿唇角，淡淡道：“不管是什么事，妈妈都是为咱们芳菲院好，大家耐心等着便是。”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那青杏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还想再问，这时一旁同是二等的绿桃却抢在她说话前开口道：“姨娘午睡也快醒了，想来钱妈妈也快该来了！妈妈最了解姨娘睡醒之后身旁离不得人伺候，所以红玉姐姐说的对，咱们耐心等着便是。”说着，轻轻扯了扯青杏的衣袖。
绿桃旁边的落棋也连忙点头附和。
青杏愣了愣，看了眼绿桃和落棋，又下意识去看红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红玉神情有点不大好，她登时有些惶恐，是不是自己之前不该胡乱开口。
红玉确实心里发堵，谁也不知道此刻她站在这里有多难堪！
在别的院里，管事妈妈总会给主子贴身伺候的一等大丫鬟些脸面，甚至会顾忌主子的忌讳，不敢太过敛权，而放权给大丫鬟们。
唯独她们芳菲院，钱妈妈只手遮天，自己不过是她手里的傀儡，半点权力也没有！
如今更是和其他人一样被莫名其妙的晾在这里，而钱妈妈却事先连跟她通一下气儿也不肯，没得让自己这么上不上、下不下，毫无半点身为一等大丫鬟的尊严！
她拿自己当什么？芳菲院的一等大丫鬟难道就跟那些遍地都是的小丫头们一样不值钱？
红玉眼中闪过一抹儿深深的恨意，而那愤怒中带着憋屈不甘的眼神却是丝毫不差的落入一旁娉婷的眼中。
她一直装作偏头跟珍珠说话，将之前青杏问红玉的情形看进眼里，暗忖这红玉果真与那钱婆子有嫌隙，这钱婆子在芳菲院表面看着威风，私下里怕是把人都得罪透了，一旦有点什么变故，定然就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敌人的敌人自然是对自己有利，这个红玉以后倒是可以多观察一二。
娉婷心中有了计较，收回目光，却在余光扫到珍珠另一边的蓝英时，顿了顿。
这个蓝英，她一直有点捉摸不透，这个姑娘对她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
在珍珠拉着她主动亲近对方时，对方十次有九次会摆出冷漠的态度。
珍珠说过，蓝英从前是很活泼开朗的性子，珍珠初来时，因着不如其他丫头机灵有眼色，总是受欺负，蓝英没少帮她打抱不平，可自打院子里从前的一等丫鬟紫烟因为生了重病被她老子娘带走以后，她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对于蓝英对她的疏离，珍珠显得很难受，娉婷自己倒是无所谓，人和人之间的交往，讲究的是缘分，没有缘分，又何必勉强。
本以为蓝英不喜她，可没想到前几天在她被芳菲院上下刻意孤立时，蓝英反倒好几次在众人前故意表现的跟自己很亲近，倒叫娉婷也猜不出她究竟是何意了。
娉婷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却见她正默默盯着站在红玉和青杏之间的绿桃。
绿桃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珍珠说她很厉害，因为她从不怕钱婆子的刁难，对郑姨娘三不五时的折腾也从无怨言，跟无论是等级比自己高或是低的丫鬟婆子们交情都不错，大家平时提起她也都是一应的夸赞。
而且按照珍珠说的，她的做派很像从前的大丫鬟紫烟，所以珍珠对她很有好感。
娉婷通过方才她出口打断青杏，委婉替红玉解围来看，也瞧出这确是个聪明的。
桂圆似乎也很喜欢往她跟前凑，娉婷经常在清晨点卯时看到她主动跑到绿桃面前搭话。
娉婷暗中看了一会儿，蓝英盯了那绿桃几眼便收回目光，之后却是再没往那边看过去，别人一直不曾留意，只娉婷觉得这态度有些欲盖弥彰，看来她要回头问问珍珠，这蓝英和绿桃之间可有什么过节。
正想着，眼神往绿桃那边扫了下，却好巧不巧的刚好与绿桃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却听那钱妈妈好一会儿才阴森森的问道：“告诉我，方才那些话你们是从哪儿听来的！”
事情按照娉婷预料的进展飞快，钱婆子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在她回到屋子里不到半个时辰，便听外头一阵嘈杂，跟着珍珠苍白着脸匆匆跑回来，一见娉婷，便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恐慌道：“娉婷，钱、钱妈妈突然让咱们大伙儿都、都到外面穿堂站着去！怎么办？娉婷，是、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了？”
娉婷估摸着该是某个人东窗事发了，却没想到把小珍珠吓成这样，连忙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珍珠，你先别慌！既是叫咱们大伙儿都过去，那肯定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别怕，我也要跟你一块儿去，你就紧紧拉着我的手就好！”
珍珠听她这么说，这才稍微好了些，可是捏住娉婷的小手却一片冰凉。
等两人出了屋子，赶到前头主屋和下人房之间的穿堂时，芳菲院的下人除了钱婆子和桂圆大部分都到了，为什么说是大部分，因为她注意到，院子里身板最结实的两个粗使婆子也没来。
已经来的丫鬟婆子们交头接耳，都在互相打探出了什么事，又见对方都跟自己一样一无所知，不由个个面露忐忑。
娉婷听珍珠提起过，钱婆子这个人就是标准的笑面虎，你识相点，知道好生孝敬她，那她自然会给你个笑脸，反之她就会使了劲的给你捅刀子、穿小鞋，也不见多么高明的手法，却极是阴损，偏偏郑姨娘又是个糊涂的，处处倚重她、抬举她，底下人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大伙儿私下提起她是个个咬牙切齿，可也的的确确是怕了她。
众人又等了会儿，见钱妈妈迟迟不现身，心里越发没个章程，二等丫鬟青杏便看着打头一直面无表情的红玉怯怯道：“红玉姐姐，你知道钱妈妈把咱们大伙儿叫来究竟有什么事吗？”
红玉脸色并不是很好，娉婷瞧着她像是不大想理会青杏，只是耐不住其他人听了青杏的话都齐齐把目光投向她，实在没法装作没听见，这才抿了抿唇角，淡淡道：“不管是什么事，妈妈都是为咱们芳菲院好，大家耐心等着便是。”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那青杏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还想再问，这时一旁同是二等的绿桃却抢在她说话前开口道：“姨娘午睡也快醒了，想来钱妈妈也快该来了！妈妈最了解姨娘睡醒之后身旁离不得人伺候，所以红玉姐姐说的对，咱们耐心等着便是。”说着，轻轻扯了扯青杏的衣袖。
绿桃旁边的落棋也连忙点头附和。
青杏愣了愣，看了眼绿桃和落棋，又下意识去看红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红玉神情有点不大好，她登时有些惶恐，是不是自己之前不该胡乱开口。
红玉确实心里发堵，谁也不知道此刻她站在这里有多难堪！
在别的院里，管事妈妈总会给主子贴身伺候的一等大丫鬟些脸面，甚至会顾忌主子的忌讳，不敢太过敛权，而放权给大丫鬟们。
唯独她们芳菲院，钱妈妈只手遮天，自己不过是她手里的傀儡，半点权力也没有！
如今更是和其他人一样被莫名其妙的晾在这里，而钱妈妈却事先连跟她通一下气儿也不肯，没得让自己这么上不上、下不下，毫无半点身为一等大丫鬟的尊严！
她拿自己当什么？芳菲院的一等大丫鬟难道就跟那些遍地都是的小丫头们一样不值钱？
红玉眼中闪过一抹儿深深的恨意，而那愤怒中带着憋屈不甘的眼神却是丝毫不差的落入一旁娉婷的眼中。
她一直装作偏头跟珍珠说话，将之前青杏问红玉的情形看进眼里，暗忖这红玉果真与那钱婆子有嫌隙，这钱婆子在芳菲院表面看着威风，私下里怕是把人都得罪透了，一旦有点什么变故，定然就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敌人的敌人自然是对自己有利，这个红玉以后倒是可以多观察一二。
娉婷心中有了计较，收回目光，却在余光扫到珍珠另一边的蓝英时，顿了顿。
这个蓝英，她一直有点捉摸不透，这个姑娘对她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
在珍珠拉着她主动亲近对方时，对方十次有九次会摆出冷漠的态度。
珍珠说过，蓝英从前是很活泼开朗的性子，珍珠初来时，因着不如其他丫头机灵有眼色，总是受欺负，蓝英没少帮她打抱不平，可自打院子里从前的一等丫鬟紫烟因为生了重病被她老子娘带走以后，她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对于蓝英对她的疏离，珍珠显得很难受，娉婷自己倒是无所谓，人和人之间的交往，讲究的是缘分，没有缘分，又何必勉强。
本以为蓝英不喜她，可没想到前几天在她被芳菲院上下刻意孤立时，蓝英反倒好几次在众人前故意表现的跟自己很亲近，倒叫娉婷也猜不出她究竟是何意了。
娉婷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却见她正默默盯着站在红玉和青杏之间的绿桃。
绿桃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珍珠说她很厉害，因为她从不怕钱婆子的刁难，对郑姨娘三不五时的折腾也从无怨言，跟无论是等级比自己高或是低的丫鬟婆子们交情都不错，大家平时提起她也都是一应的夸赞。
而且按照珍珠说的，她的做派很像从前的大丫鬟紫烟，所以珍珠对她很有好感。
娉婷通过方才她出口打断青杏，委婉替红玉解围来看，也瞧出这确是个聪明的。
桂圆似乎也很喜欢往她跟前凑，娉婷经常在清晨点卯时看到她主动跑到绿桃面前搭话。
娉婷暗中看了一会儿，蓝英盯了那绿桃几眼便收回目光，之后却是再没往那边看过去，别人一直不曾留意，只娉婷觉得这态度有些欲盖弥彰，看来她要回头问问珍珠，这蓝英和绿桃之间可有什么过节。
正想着，眼神往绿桃那边扫了下，却好巧不巧的刚好与绿桃看过来的目光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