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动怒
珍珠在弄清楚所谓的“扬州瘦马”是个什么意思后，气得不行，直接拉着娉婷的手就要去隔壁找桂圆算账。
她们到底是一起做事的丫头，哪里会不知道桂圆在背后说了多少娉婷的坏话！
娉婷见她处处为自己考虑，心中感动，却还是将她劝住了，只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当差。
珍珠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自己找桂圆算账，闻言却还是点头如捣蒜。
“当然愿意了，你不知道蓝英姐姐虽然人不错，可她现在变得很不爱说话。桂圆就算了，拍大丫鬟们的马屁倒勤快的很，平日该她做的事却总是拖拖拉拉，就没见做利索过。再说她总是欺负我，我不爱跟她说话，你就不一样，你生得好看，性子也好，我恨不得做什么都跟你一块儿呢！”
哎呦，这算不算小珍珠对她的表白？
虽然珍珠比她现在这具身体还大了一岁，可娉婷因保有前两世的记忆，珍珠又是这样可人疼的脾性，娉婷有时候就会不自觉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
娉婷把她拉到桌边坐下，又笑眯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神秘道：“那就好，小珍珠莫气，收拾她哪用咱们亲自动手，我保证不出两日，她定然会自食恶果，然后钱妈妈还会让我和你一起当差，你只安心等着便是！”
珍珠有些似懂非懂，但见她眼神笃定，又莫名觉得娉婷既然这样说了，那她只要安安静静的等着就好。
不过等着归等着，娉婷为啥要叫自己“小珍珠”呢？她可不小，她比娉婷还大一岁呢！
她要是小珍珠，那娉婷不就是小小娉婷？
不过这么说好像又哪里怪怪的……
这天下午，郑姨娘又到了例行小憩的时辰，前面暂时不用钱妈妈伺候，她便如同往常一样到后头下人房里亲自教导娉婷来了。
沿着院中的回廊，穿过前院气派的主屋，钱妈妈一眼就看到穿堂尽头第一排下人房前静静候着的娉婷。
今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少女一身翠绿色夹袄、月白色棉布裙子，在微暖的日头下亭亭而立，老远看去，就像那三月头上新出的水葱似的，嫩汪汪、俏生生的好看。
钱妈妈瞧着小姑娘连不起眼的三等丫鬟的衣裳也能穿出这种别样的滋味，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只暗暗惋惜这么俊儿的人怎么不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妈妈。”
娉婷恭敬的福了一礼。
钱妈妈瞧着她这个礼行的很是规矩，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模样生的好的缘故，这一福、一起之间动作格外流畅，好像还有点别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觉得好看。
好看，是真好看，像幅画似的，这要换身衣裳往人跟前一站，谁能想到这就是个乡下出来的家生丫头啊？
“可等的有一会了？”
钱妈妈一边慈爱的问了这么一句，一边打开了房门上挂的锁头。
下人的房门通常是不上锁的，因为府里规矩森严，下人被严格约束，很少有手脚不干净的，毕竟今天有敢偷同伴的，明天就敢偷到主子头上，牵连其他人！
所以一旦真有那不老实的，管事们一定会下死力气查出来，而一旦被查出来，结果轻则是五十大板，重则要被扭送到官府去，无论哪一条都可能丢了性命，所以下人们一向自觉的很，府里安生，大家伙也就渐渐养成了房门不落锁的习惯。
钱婆子这屋里只是供她临时休憩之处，里面压根没什么值钱物事，但这婆子不知是天生疑心重还是怎的，偏巧要弄把锁头挂上，也是有趣。
她也不想想在这院子里真要有贼的话，有谁敢偷到她头上？
心里讽刺，娉婷面上却摇了摇头，恭敬道：“没等多久的。”
以她这两天对这老虔婆的了解，她这会儿要是说等了有一会儿了，这个老虔婆肯定会当场把打开的房门再关上，然后拉着她的手故意在外面再拖延一阵子，让她冻个透心凉。
钱妈妈显然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带着她进了屋，又亲自拢着了炭盆，这屋里的炭一直供得很足，且是没有烟气的银霜炭，这算是娉婷被迫日日听这老虔婆拉皮条的唯一一项好处。
屋子里暖和了起来，钱妈妈吩咐娉婷坐下，准备开始例行教导府里各处的规矩，这时却发现对面的少女似乎没什么精神。
她不由皱了皱眉，忍了忍，又说了几句，却见娉婷的神情实在有些委顿，登时沉下了脸。
今天上午就是心不在焉的，平常让她记得规矩只要自己说一遍，她就能记住，今天上午她说了三遍，这丫头愣是没记住！
这是怎么？才几天功夫就不耐烦了？耐不住寂寞也想像那杜阿秀似的往外头钻？
她因着这两天郑姨娘在老太太那里吃瘪，心气不顺，极难伺候，所以上午时瞧出她不对劲儿，却也懒得搭理她，一边赶着回去劝解郑姨娘，一边想看看她自己能不能想明白！
所以上午她只教了小半个时辰便把这丫头放回去了。
方才瞧她在外面候着时还算精神，便以为她这是想明白了，没想到这会儿两句话没说到就又这么没精打采了，这还真是把自己当小姐了？这么几天就熬不住了？
钱妈妈心里既恼怒又失望，这次可没了上午时的好耐性，她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娉婷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得她目露不安，才阴着脸沉沉开口道：“怎么这么没精神，你是觉得不耐烦了？”
娉婷听她语气不好，不敢再坐着，连忙从凳子上起身。
钱妈妈见她也不似往常机灵，这会儿只垂着头站在一边，半天一个字不说，瞧那模样倒像是自己给了她气受似的，心中极是不喜，声音越发尖利了几分：“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娉婷却是抬头看了看她，嘴唇嚅了嚅，终究没说出个子午卯酉，只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简直诡异的不像话。
然而钱妈妈惯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见她那样子只以为她是故意拿捏，气得“啪” 一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眼见着少女整个人抖了下，这会儿脸色也不再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而是彻底变得苍白，这才骂道：“我看你也是个心大的，想来是听够了我说的话！既如此，你赶紧给老娘滚！老娘才没那个耐性教你这只白眼狼！”
她们到底是一起做事的丫头，哪里会不知道桂圆在背后说了多少娉婷的坏话！
娉婷见她处处为自己考虑，心中感动，却还是将她劝住了，只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当差。
珍珠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自己找桂圆算账，闻言却还是点头如捣蒜。
“当然愿意了，你不知道蓝英姐姐虽然人不错，可她现在变得很不爱说话。桂圆就算了，拍大丫鬟们的马屁倒勤快的很，平日该她做的事却总是拖拖拉拉，就没见做利索过。再说她总是欺负我，我不爱跟她说话，你就不一样，你生得好看，性子也好，我恨不得做什么都跟你一块儿呢！”
哎呦，这算不算小珍珠对她的表白？
虽然珍珠比她现在这具身体还大了一岁，可娉婷因保有前两世的记忆，珍珠又是这样可人疼的脾性，娉婷有时候就会不自觉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
娉婷把她拉到桌边坐下，又笑眯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神秘道：“那就好，小珍珠莫气，收拾她哪用咱们亲自动手，我保证不出两日，她定然会自食恶果，然后钱妈妈还会让我和你一起当差，你只安心等着便是！”
珍珠有些似懂非懂，但见她眼神笃定，又莫名觉得娉婷既然这样说了，那她只要安安静静的等着就好。
不过等着归等着，娉婷为啥要叫自己“小珍珠”呢？她可不小，她比娉婷还大一岁呢！
她要是小珍珠，那娉婷不就是小小娉婷？
不过这么说好像又哪里怪怪的……
这天下午，郑姨娘又到了例行小憩的时辰，前面暂时不用钱妈妈伺候，她便如同往常一样到后头下人房里亲自教导娉婷来了。
沿着院中的回廊，穿过前院气派的主屋，钱妈妈一眼就看到穿堂尽头第一排下人房前静静候着的娉婷。
今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少女一身翠绿色夹袄、月白色棉布裙子，在微暖的日头下亭亭而立，老远看去，就像那三月头上新出的水葱似的，嫩汪汪、俏生生的好看。
钱妈妈瞧着小姑娘连不起眼的三等丫鬟的衣裳也能穿出这种别样的滋味，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只暗暗惋惜这么俊儿的人怎么不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妈妈。”
娉婷恭敬的福了一礼。
钱妈妈瞧着她这个礼行的很是规矩，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模样生的好的缘故，这一福、一起之间动作格外流畅，好像还有点别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觉得好看。
好看，是真好看，像幅画似的，这要换身衣裳往人跟前一站，谁能想到这就是个乡下出来的家生丫头啊？
“可等的有一会了？”
钱妈妈一边慈爱的问了这么一句，一边打开了房门上挂的锁头。
下人的房门通常是不上锁的，因为府里规矩森严，下人被严格约束，很少有手脚不干净的，毕竟今天有敢偷同伴的，明天就敢偷到主子头上，牵连其他人！
所以一旦真有那不老实的，管事们一定会下死力气查出来，而一旦被查出来，结果轻则是五十大板，重则要被扭送到官府去，无论哪一条都可能丢了性命，所以下人们一向自觉的很，府里安生，大家伙也就渐渐养成了房门不落锁的习惯。
钱婆子这屋里只是供她临时休憩之处，里面压根没什么值钱物事，但这婆子不知是天生疑心重还是怎的，偏巧要弄把锁头挂上，也是有趣。
她也不想想在这院子里真要有贼的话，有谁敢偷到她头上？
心里讽刺，娉婷面上却摇了摇头，恭敬道：“没等多久的。”
以她这两天对这老虔婆的了解，她这会儿要是说等了有一会儿了，这个老虔婆肯定会当场把打开的房门再关上，然后拉着她的手故意在外面再拖延一阵子，让她冻个透心凉。
钱妈妈显然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带着她进了屋，又亲自拢着了炭盆，这屋里的炭一直供得很足，且是没有烟气的银霜炭，这算是娉婷被迫日日听这老虔婆拉皮条的唯一一项好处。
屋子里暖和了起来，钱妈妈吩咐娉婷坐下，准备开始例行教导府里各处的规矩，这时却发现对面的少女似乎没什么精神。
她不由皱了皱眉，忍了忍，又说了几句，却见娉婷的神情实在有些委顿，登时沉下了脸。
今天上午就是心不在焉的，平常让她记得规矩只要自己说一遍，她就能记住，今天上午她说了三遍，这丫头愣是没记住！
这是怎么？才几天功夫就不耐烦了？耐不住寂寞也想像那杜阿秀似的往外头钻？
她因着这两天郑姨娘在老太太那里吃瘪，心气不顺，极难伺候，所以上午时瞧出她不对劲儿，却也懒得搭理她，一边赶着回去劝解郑姨娘，一边想看看她自己能不能想明白！
所以上午她只教了小半个时辰便把这丫头放回去了。
方才瞧她在外面候着时还算精神，便以为她这是想明白了，没想到这会儿两句话没说到就又这么没精打采了，这还真是把自己当小姐了？这么几天就熬不住了？
钱妈妈心里既恼怒又失望，这次可没了上午时的好耐性，她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娉婷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得她目露不安，才阴着脸沉沉开口道：“怎么这么没精神，你是觉得不耐烦了？”
娉婷听她语气不好，不敢再坐着，连忙从凳子上起身。
钱妈妈见她也不似往常机灵，这会儿只垂着头站在一边，半天一个字不说，瞧那模样倒像是自己给了她气受似的，心中极是不喜，声音越发尖利了几分：“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娉婷却是抬头看了看她，嘴唇嚅了嚅，终究没说出个子午卯酉，只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简直诡异的不像话。
然而钱妈妈惯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见她那样子只以为她是故意拿捏，气得“啪” 一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眼见着少女整个人抖了下，这会儿脸色也不再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而是彻底变得苍白，这才骂道：“我看你也是个心大的，想来是听够了我说的话！既如此，你赶紧给老娘滚！老娘才没那个耐性教你这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