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变故
一家人落了座，时老头亲自开了酒坛，醇和芬芳的酒香霎时弥漫了整个屋子。
清平瞪大了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爷爷手里的酒坛子，时老头看他那没出息的馋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着今儿是他整十四的生日，也不算小了，便让时老太也给这兄弟俩各拿了支酒杯。
时老头给亲家倒了杯酒，因着高兴又顺手给儿子和两个孙子也各倒了一杯，正待笑着说话，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隐隐约约像是有女子的说话声传来。
娉婷皱了皱眉，这声音怎么那么像赵氏。
清平身手最快，当下放下筷子，几步凑到门口，掀开棉布帘子扫了眼，皱眉道：“她们怎么来了！”
李月如等人看他神色不好，刚想出声询问，却听他话音才落，外面的说话声已到了近前儿，“哎呦，婶子，月如妹妹，快出来啊！你们家今儿有贵客登门啦！”
那女子高亢的有些聒噪的嗓音不是王家大媳妇赵氏，还能是谁。
时家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门口的帘子自外间被人一把高高撩起，当先进来的竟是一个打扮的颇为阔绰的陌生婆子，后面才是笑的一脸殷勤小意的赵氏和王老太。
那打头的陌生婆子家里人许是不认识，可娉婷一眼就认出她便是那日和杜家姑奶奶一道来的、在郑府里做事的管事婆子，阿秀能入府应该就是走的这个人的路子。
因着上次这婆子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妥，娉婷对这人便没有什么好感，而这人不声不响的突然来到自家，娉婷总觉得她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十有八九没打什么好主意，再想到那下场凄惨的阿秀，前次初见这人时生出的不好预感竟再次升上心头。
时家人只见那婆子自打进了屋，先是不客气的四周打量了一番，又把时家人逐一审视了一遍，那目光中的神色鄙夷中还透着不耐。
而当她的目光落到站在时家兄弟身后的娉婷时，却骤然一亮，好像那苍蝇见着一块上好的肥肉，只差后背没生出一对翅膀让她能扑过去把人“叮”上两口。
时家人看她明显不怀好意，心下自是厌恶，便是一贯好脾气的李蔚然也皱起了眉头。
急脾气的清平忍不住想开口喝骂，却被大哥轻轻伸手拉了一把。
时老头看她穿戴的不似寻常奴仆，且连身为庄头娘子的王老太也一脸恭敬，料对方怕是有点来头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又见对方迟迟不开口，显见是没瞧得上自己一家，没奈何只得忍着气上前，一边打了个揖，一边问王老太道：“大嫂，请问这位是……”
王老太还没开口，一旁的赵氏便抢先道：“叔、婶子，这是钱妈妈！是咱们老爷、太太府上郑姨娘院里的管事妈妈！”
时家老两口一听，知道来人果真是自己惹不起的，便再次客气的冲对方行了个礼。
赵氏声音高亢，姿态谄媚，大概是想表达钱妈妈是从长安郑府过来、且是主子跟前得用的，可惜没抓好重点，一股脑把老爷、太太、姨娘全给数叨出来了，却不知姨娘再有体面，在老爷、太太跟前也不过算是半个奴才，这么个说法明摆着自曝其短。
果然，赵氏一说完，钱妈妈当即便皱起了眉头，看着赵氏的目光明显有些不满，不过见时家人还算懂规矩，嘴角抿了抿，到底没说什么。
李月如听得对方是郑姨娘的管事妈妈，又见她目光一再在自家闺女身上打转，心中忽然生出了个极不好的猜测。
她依稀记得先前阿秀进府也是在这位郑姨娘院里当差，可几日前阿秀莫名惨死，今次这郑姨娘的管事妈妈又不请自来，难不成她竟是冲着她家婷儿来的吗……
李月如倏地一阵背脊发凉，紧接着心乱如麻。她是在府里伺候过的，知道大宅门里的阴私事有多么骇人听闻，那些后院的女人们为了争宠夺权，可是一贯什么手段都敢用的！
不行，今次这个钱妈妈来者不善，她绝对不能让对方起了打她女儿主意的念头！
这么想着，李月如忙忙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宝贝女儿，看着她凝脂般的白皙小脸，笑起来甜蜜蜜的微翘唇角，心里登时一酸！
她的娉婷这般天真可爱，与世无争，自己决不能让她进到那深宅大院里受罪！
她咬破了舌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绪，一把将旁边的女儿拉到自己怀里，让她背对着钱妈妈的方向。
一旁时猛转脸见妻子面色苍白，额头甚至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下慌了神，忙上前一把扶住她，焦急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众人闻声看过去，却都被李月如的样子骇了一跳，也顾不上那位钱妈妈，纷纷凑到李月如跟前。
娉婷突然被自己娘亲一把揽进怀里，本还觉得奇怪，这会儿猛然察觉到娘亲抱紧自己的双手冰冷的吓人，且娘亲的身子甚至有些发抖，不由也跟着急了起来。
“娘，您怎么了？”
李月如却兀自把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有些虚弱道：“我身子不舒服，婷儿扶我回去躺一会儿吧。”
因她模样实在有几分唬人，众人只当她是真的哪里不舒坦，听说她要回去躺一会儿，时猛父子三人忙搀扶的搀扶，准备请郎中的请郎中。
钱妈妈冷眼看时家人慌作一团，暗道这丫头的娘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赶着自己来这么一会儿就生病，可真是太巧了点。
莫不是她看出了自己这次来的意图，想装病把自己打发走？
可真是不识抬举，外头多少人家求着自己给他们一个送女儿进府的机会，自己这上赶着来了，他们倒拿捏上了！
笑话，她算个什么东西，不管她真生病、假生病，今天她钱妈妈要办的事，便是她这个当娘的死过去了也拦不住！
钱妈妈打定主意，便上前一脚拦在门口，堪堪挡住那对母女两个，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小嫂子看样是生病了，这可真是不巧了！不过也没关系，我这次来是奉了我家姨娘的命，给你们家送个大恩典，小嫂子待会听了我的话，保准什么药都不用吃，病立马就能好！”
清平瞪大了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爷爷手里的酒坛子，时老头看他那没出息的馋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着今儿是他整十四的生日，也不算小了，便让时老太也给这兄弟俩各拿了支酒杯。
时老头给亲家倒了杯酒，因着高兴又顺手给儿子和两个孙子也各倒了一杯，正待笑着说话，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隐隐约约像是有女子的说话声传来。
娉婷皱了皱眉，这声音怎么那么像赵氏。
清平身手最快，当下放下筷子，几步凑到门口，掀开棉布帘子扫了眼，皱眉道：“她们怎么来了！”
李月如等人看他神色不好，刚想出声询问，却听他话音才落，外面的说话声已到了近前儿，“哎呦，婶子，月如妹妹，快出来啊！你们家今儿有贵客登门啦！”
那女子高亢的有些聒噪的嗓音不是王家大媳妇赵氏，还能是谁。
时家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门口的帘子自外间被人一把高高撩起，当先进来的竟是一个打扮的颇为阔绰的陌生婆子，后面才是笑的一脸殷勤小意的赵氏和王老太。
那打头的陌生婆子家里人许是不认识，可娉婷一眼就认出她便是那日和杜家姑奶奶一道来的、在郑府里做事的管事婆子，阿秀能入府应该就是走的这个人的路子。
因着上次这婆子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妥，娉婷对这人便没有什么好感，而这人不声不响的突然来到自家，娉婷总觉得她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十有八九没打什么好主意，再想到那下场凄惨的阿秀，前次初见这人时生出的不好预感竟再次升上心头。
时家人只见那婆子自打进了屋，先是不客气的四周打量了一番，又把时家人逐一审视了一遍，那目光中的神色鄙夷中还透着不耐。
而当她的目光落到站在时家兄弟身后的娉婷时，却骤然一亮，好像那苍蝇见着一块上好的肥肉，只差后背没生出一对翅膀让她能扑过去把人“叮”上两口。
时家人看她明显不怀好意，心下自是厌恶，便是一贯好脾气的李蔚然也皱起了眉头。
急脾气的清平忍不住想开口喝骂，却被大哥轻轻伸手拉了一把。
时老头看她穿戴的不似寻常奴仆，且连身为庄头娘子的王老太也一脸恭敬，料对方怕是有点来头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又见对方迟迟不开口，显见是没瞧得上自己一家，没奈何只得忍着气上前，一边打了个揖，一边问王老太道：“大嫂，请问这位是……”
王老太还没开口，一旁的赵氏便抢先道：“叔、婶子，这是钱妈妈！是咱们老爷、太太府上郑姨娘院里的管事妈妈！”
时家老两口一听，知道来人果真是自己惹不起的，便再次客气的冲对方行了个礼。
赵氏声音高亢，姿态谄媚，大概是想表达钱妈妈是从长安郑府过来、且是主子跟前得用的，可惜没抓好重点，一股脑把老爷、太太、姨娘全给数叨出来了，却不知姨娘再有体面，在老爷、太太跟前也不过算是半个奴才，这么个说法明摆着自曝其短。
果然，赵氏一说完，钱妈妈当即便皱起了眉头，看着赵氏的目光明显有些不满，不过见时家人还算懂规矩，嘴角抿了抿，到底没说什么。
李月如听得对方是郑姨娘的管事妈妈，又见她目光一再在自家闺女身上打转，心中忽然生出了个极不好的猜测。
她依稀记得先前阿秀进府也是在这位郑姨娘院里当差，可几日前阿秀莫名惨死，今次这郑姨娘的管事妈妈又不请自来，难不成她竟是冲着她家婷儿来的吗……
李月如倏地一阵背脊发凉，紧接着心乱如麻。她是在府里伺候过的，知道大宅门里的阴私事有多么骇人听闻，那些后院的女人们为了争宠夺权，可是一贯什么手段都敢用的！
不行，今次这个钱妈妈来者不善，她绝对不能让对方起了打她女儿主意的念头！
这么想着，李月如忙忙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宝贝女儿，看着她凝脂般的白皙小脸，笑起来甜蜜蜜的微翘唇角，心里登时一酸！
她的娉婷这般天真可爱，与世无争，自己决不能让她进到那深宅大院里受罪！
她咬破了舌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绪，一把将旁边的女儿拉到自己怀里，让她背对着钱妈妈的方向。
一旁时猛转脸见妻子面色苍白，额头甚至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下慌了神，忙上前一把扶住她，焦急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众人闻声看过去，却都被李月如的样子骇了一跳，也顾不上那位钱妈妈，纷纷凑到李月如跟前。
娉婷突然被自己娘亲一把揽进怀里，本还觉得奇怪，这会儿猛然察觉到娘亲抱紧自己的双手冰冷的吓人，且娘亲的身子甚至有些发抖，不由也跟着急了起来。
“娘，您怎么了？”
李月如却兀自把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有些虚弱道：“我身子不舒服，婷儿扶我回去躺一会儿吧。”
因她模样实在有几分唬人，众人只当她是真的哪里不舒坦，听说她要回去躺一会儿，时猛父子三人忙搀扶的搀扶，准备请郎中的请郎中。
钱妈妈冷眼看时家人慌作一团，暗道这丫头的娘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赶着自己来这么一会儿就生病，可真是太巧了点。
莫不是她看出了自己这次来的意图，想装病把自己打发走？
可真是不识抬举，外头多少人家求着自己给他们一个送女儿进府的机会，自己这上赶着来了，他们倒拿捏上了！
笑话，她算个什么东西，不管她真生病、假生病，今天她钱妈妈要办的事，便是她这个当娘的死过去了也拦不住！
钱妈妈打定主意，便上前一脚拦在门口，堪堪挡住那对母女两个，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小嫂子看样是生病了，这可真是不巧了！不过也没关系，我这次来是奉了我家姨娘的命，给你们家送个大恩典，小嫂子待会听了我的话，保准什么药都不用吃，病立马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