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帝君才不是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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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瑾花香

    看来那月瑾花并非吉祥美好的花,昭清这样想着,不觉问道:“后来呢?”

    “那时我只有十岁,沉醉于月瑾花动人心魄之美中,却不知自己闯入禁地,是师尊拼着身受重伤,以半身鲜血为祭,将我从禁地带出。”自此月槿花之美,那独特的花香让他永生难忘。

    昭清虽然也好奇望月之夜,身上异常的香味究竟是什么,但是那月瑾花竟以鲜血为祭,不但不美好,更似妖邪之花,自己决不想和那花有任何联系,便冷声道:“我从不知这世上有这样一种花,身上又怎么会有月瑾花香?你一定是弄错了。并且你所说的度朔山,只存在于传说中,从来没有人真正到过那里。”

    “所以你觉得我在说谎,事实上在度朔山我也没有见到过除了师尊和我之外的活人,你不相信也情有可原。不过,我没有骗你。”陆离察觉到昭清的冰冷和不快,有些慌乱地解释,可是越解释,越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没有太多信服力。

    他想起了师尊在他离开时说的话,‘’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入世之后须要隐藏实力,亦不可提起我,以免平白生祸端。”

    昭清道:“并未……”她并未觉得他说谎,相反,他所说的事虽闻所未闻,可是却让她感觉很真实,包括他本人,都比现世中所有人都真实。

    只是她向来不善于对人表达善意,“我信你,只是你既已入世,便要知道保护自己,有些话在外人面前不可再说,以后休要再提月瑾花和度朔山。”

    陆离望向他,月光下,他双目铄铄,如冷夜寒星,虽清冷却澄澈无比,他听出话中的关怀之意,心中有些感动,虽然两人相处不过三天,他却是这世上第二个关心自己的人,说的话也和师尊说的一样,他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不禁笑道:“你和我师尊真的很像,一样穿着白衣,看似清冷淡漠,甚至说的话都是一样,都是让我保护好自己,不可随便说话。”

    “你说我像你的亲人,便说的是你师尊?”昭清心中知道不该探究一个陌生人太多,却忍不住又想继续聊下去。

    “是的,我已经记不得父母长什么样子了,是师尊带我到度朔山,养我,教我,护我,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和你一样,总是冰冷淡漠的,但我知道你们是这世上最好的人。”陆离笑着,仿若春日最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昭清漠然的心底。

    “你此次下山是为了什么?”

    “我想在去长洲寻找我父母生活过的痕迹,为他们立一座衣冠冢。”

    昭清心中一动,自己此次下山也正是想为母亲立一座衣冠冢,虽没有言语,心中却

    也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两人正吃着聊着,一只灵力所化的五彩雀儿突然飞过来,昭清伸出手,雀儿停留在她的手上,这是昆仑宫传信的灵雀,原来是长洲紫府宫大开山门,开始招收仙门弟子修习基本的医道。

    长洲南海辰巳之地,盛产仙草灵药、甘液玉英,紫府宫以医术入道,弟子大多习医为主,剑道为副。

    玄门弟子修仙,修习基本的医道大有裨益,所以大多在十五、六岁的年纪要到紫府宫修习基本的医道,既为自身修行,亦为夜猎中有基本自救之能,已成为玄门中不成文的规定。此次招收各派弟子,昭清亦到了修习的年纪,因此三月后要去紫府宫。她必须尽快赶到无忧谷,处理完自己的事情。

    赶了一天路,两个人都有些累了,陆离知道昭清不喜与人接近,便远远又燃起一堆火,自己设了一个结界,靠着树休息。只是脑海中月瑾花的香气萦绕不断,让他无法安眠。

    昭清自己亦设下一个结界,小耳偏要跟着她在一起,顺着小耳柔软的皮毛,小耳仰面朝天躺倒,睡在她盘起的腿边,口中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颇为可爱。

    看小耳睡得香甜,她却无法入睡,偷眼望向陆离,他似乎也未能安睡,正拈了一片树叶在口中吹着曲子,隔了两道结界,她无法听见他吹的曲子,只是看着那望月吹曲的样子竟是似曾相识。

    已至子时,月至中天,周围飘来几朵黑云,似乎想掩了月亮的清辉,月光挣扎了几下,冲破了黑云的遮掩,却陡然间被什么东西偷袭了,竟被吞下了一角,月光挣扎着,却似乎无法挣脱,被蚕食的面积越来越大。月光瑟瑟缩缩,抖落一地的银辉也逐渐被黑影掩盖。

    当黑影笼罩了昭清设下的结界,仿佛一根锐刺刺入头颅,她只觉头痛难当,抱着头埋在两膝之间,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以抵抗不断加重的头痛。

    当月光被彻底吞噬,天地间一片黑暗,她知道这是天狗食月,仿佛自己心中所有的快乐和希望也被蚕食,她入坠冰窟,痛苦地浑身颤抖。

    明明自己心中留下的快乐已经那么少,只有幼时母亲尚在身边,一家人短暂相处的时光才是幸福和快乐的,可是如今那心底唯一的快乐也被一点点抽离,她不知道该怎么留住这唯一的快乐和幸福,痛苦和绝望包裹着她,她感觉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不断下坠,心底埋藏最深的害怕和痛苦不断袭来。

    她看到上百仙剑化为万道剑影将她重重围住,一道道剑光刺入身体,切肉剔骨,周身血肉飞溅,化作一朵朵晶莹洁白的花朵,那本是世间最晶莹澄澈的

    花,此刻清澈透明的花瓣却被鲜血染红,一朵朵一瓣瓣如鲜血般血红妖艳。

    痛,锥心刻骨,血肉飞散,她感受到生命一点点流逝,神魂一点点碎裂,无尽的绝望和冰冷的痛苦将她紧紧包裹,坠入无边的黑暗。

    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光,虽然微不足道,却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那丝光带来一点点暖意,让她挣扎着想要抓住。

    醒来时,清冷的月辉已再次普照大地,抬起疲惫的眼帘,她看到一个黑衣的身影,陆离正盘腿坐在她身旁,他的手边灵光闪耀,那束灵光正注入自己的眉心灵泉之处,黑红的灵光如此耀眼,如此温暖,就像一个小太阳,将她从冰冷的绝望中救起。

    “多谢。”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也许刚才在挣扎时喊叫过,才把远处休息的陆离吵醒。

    “不必,你可还好?”陆离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他蹙着眉怜惜地望向尚且虚弱的昭清,刚才他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了她绝望的低声抽泣,看着她将身子蜷作一团,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无法再顾及其他,他冲破了结界,看着她如一只频死的小兽一般绝望挣扎,不停地抽泣,声音却极为隐忍。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她正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只能本能地为她输入自己的灵力。

    灵力入体,她果然好了些,周围的空间充满了浓郁的月瑾花香。

    这浓郁的月瑾花香让陆离再一次肯定了眼前的这位白衣公子一定和月瑾花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望月夜,月瑾花,封禁之地,昭清,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只是自己暂时无法解开。

    “我已经好了,你不必一直为我输灵力。”

    “抱歉,迫不得已,损毁了你的结界,你是生病了吗?这样一个人出门在外会很危险的。”陆离想着刚才的情景,心中仍有些担忧。

    “无事,这也是第一次,应该是我修炼的法术受天狗食月的影响,做了噩梦。”昭清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会如此,那个奇怪的梦,梦中的痛感如此清晰,让她至今不敢回忆。她不知道这梦意味着什么,是未知的未来还是已经失落的前世的回忆?

    “是做了噩梦吗?我小时候也经常被各种梦靥纠缠,其实梦靥都是欺软怕硬的,若是身边有人护着你,它就会害怕地离开了。若是你不嫌弃,可以把我当作那个能护着你的朋友。”陆离的目光真挚而坦诚。

    “多谢。只是我并不知如何和人作朋友?”昭清从小的生活便是看书、练剑、仙炼,偶尔会和自己的兄长昭华说说话、比比剑,下山历练也从来独自一人,并不知如何结交朋友。

    “我也是,没有什么朋友,度朔山大多时候只有我一人,所以我只能和小耳做朋友,其实我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可以聊天、可以一起比剑的朋友。”陆离的声音满是失落,他是真的很想交一个朋友,“我们不可以作朋友吗?哪怕只有几天也可以。‘’

    昭清沉默了,她不讨厌眼前的黑衣公子,她不爱交友,但是却不忍心拒绝眼前充满期待的诚挚眼神,她思量一番,道:“我们初次相识,虽称不上朋友,却也是有缘之人。陆公子又何必纠结于朋友的称号。”

    陆离听了此话,有些失落,不过有个有缘之人总比茫茫人海中孤身一人好,便点头道:“也罢,若是有缘,日后必可成为朋友,若是无缘,今日是朋友,明日也会形同陌路。你累了,好好休息吧。”说完,修补了他破坏的结界,自己还到原来的地方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