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别墅会面
张教授的别墅里，今日分外的热闹。
他那个自打出生就没见过面的小孙子今天被儿子接了过来，七八年了，这居然是爷孙俩第一次见面。
从接到张明磊电话起，张教授就有些坐不住了，背着手在客厅内来回转圈，一会儿去穿衣镜前看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合不合体，一会儿又要问阿珍牛肉炖上了没，一会儿再看看自己堆到客厅茶几上的小玩意儿，担心小孙子不喜欢这些东西。
“应该提前几日去买套乐高回来的。”
将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放下，张教授扼腕道，“我听闻外面的小孩子都喜爱这个。”
“张老，您就坐下休息会儿吧。”
最后还是阿珍看不过眼，端着茶水过来催张教授坐下等，“从市区到这边儿少说要开两小时的车呢，电话才刚打了十分钟，您还有的等。”
“好好，我坐下。”
张教授一脸受教地点头，撒开手坐回沙发上，人是不走动了，却换了目光开始左摇右晃，一会儿看着墙壁有些灰暗阴沉，一会儿看到家具又觉得样式老旧，小孩子们不见得喜欢。
“哎呀。”
老教授突然一脸不妙的表情，将那堆小玩意儿迅速拉至眼前，从里面迅速挑拣出“样式老旧”的小家具，抱进工作间去换了一些样子勉强算新颖好看的款式出来。
在这位老人折腾来折腾去的功夫里，门铃终于被摁响，阿珍快步过去开了门，张明磊带着小亮从外面走进来，身上帽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外面下雪了？”
张教授见状问道，“下的大不大，路还好走吗？”
“不大，就一点儿碎雪，路不难走，原本三天前就把他接到我那儿去了，打算给你送过来，结果来了个急案子，耽搁了三天今天才成行。”
张明磊用手掌轻轻推了推小亮后背，“小亮，叫爷爷。”
“爷爷！”
小亮年纪虽小却不认生，虽然是第一次见张教授，却半点儿不见外。
“哎哎，好，好，好孩子。”
乍然见到素未谋面的小孙子，张教授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只笑着将人都引到客厅坐下，催着阿珍去倒水后，才拉着小亮的手，慢慢问了些话，无非今年多大了，在哪里上学，平日里学习如何之类的话题，虽老生常谈毫无新意，却也是这位不善交际的老人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珍姨，你先带小亮回房间去换下衣服吧，屋里有点儿热，他穿太多了。”
等张教授把所有能问的话题都问完了，祖孙俩之间一下子陷入话题空白期，张明磊才借机叫阿珍把小亮带走——他这次来，跟张教授还有正事要说呢。
“说吧，特意支开小亮跟阿珍，你是有什么事要单独跟我讲？”
小亮上楼后，张教授就把张明磊带去了书房。
“我见到小型人类了！爸，我跟你讲，原来小亮之前也接触过小型人类，甚至还跟他们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在车上时我跟小亮打听了，他说当初还带着那些小型人类去学过这边的文字。”
张明磊语速飞快道，“这次我能顺利跟对方交流，也是多亏有小亮这层关系在，可尽管如此，那个小型人类对我还是抱有极大的戒心，我怀疑杨德成已经动手，他们已经遇到麻烦了。”
“你有没有将我这边儿的消息透露给他们？”
张教授沉吟片刻问道。
“说了，我还说会把小亮送过来，要她们遇到困难的话可以躲到这边儿。”
张明磊肯定地点点头。
“那行，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只有等待了。”
张教授端起手边儿茶杯，结果发现书房里的茶杯并没盛水，转手又把杯子放下，“实际上，昨天我也见到了两个小型人类，跟你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们见到我留下的消息后主动联络，我跟他们谈了许久，对方却没表现出遇到困境的焦灼感，我在想，会不会我见到的跟你见到的人分属于不同群体。”
“现在想这些都没啥用。”
张明磊大咧咧拿过张教授的茶杯，走到饮水机前给他倒上水，“主要的问题在于他们不相信我们，戒心太重，如果杨德成真的动了手，恐怕我们就更难取信与他们了。”
“不，恰恰相反。”
张教授接过水，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弧度，“我反倒认为，陷入危机会叫他们不得不来咱们这边儿‘碰碰运气’，只要他们还想救助被杨德成抓走的同伴。”
“唔……我对此并不乐观。”
张明磊摩挲着下巴想了想，摇摇头，“他们有多小你是清楚的，说句不好听的，一不留神被我们踩上一脚他们就会死，当初我妈接触的那一批人，我不信就没有逃走的，可最后怎样，还不是换了个聚集地继续生存，当双方实力相差太大时会叫人丧失抗争的勇气，这一点儿对谁都适用。”
“那我们只能赌一把这些小家伙们的勇气了。”
张教授笑着摇摇头，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热水，等他再把杯子放下时却换了话题，“晚上急着回去吗？下雪了，要不在这里留一晚上？”
“不留了，晚上还要值班。”
张明磊摇头，“我那个活儿你也知道的，一年到头没多少假。”
“那你……跟小亮妈妈的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张教授沉吟一番，还是把这个略私人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们俩啊，随缘吧。”
张明磊搓了搓脸，“她现在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的，说不定哪天就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了，我这整天不着家的，你说把她劝回来还不是守空房，不如叫她就这么着开开心心过下去算了，我呢，就偶尔把小亮接过来叫孩子陪陪你老人家，别的事儿我也不想了。”
“你啊。”
张教授斜了张明磊一眼，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谈这个了，你珍姨做的牛肉该好了，下去吃饭吧，吃完你就往回走，雪天路滑，你路上可得开慢点。”
等两人再下楼时，小亮已经坐在沙发上玩那些小玩意儿玩得两眼放光，因为从阿珍口中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爷爷亲手做的，于是当他再看见爷爷时，眼睛里不由自主带上了崇拜至极的神情。
两大一小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完饭，张明磊又陪了小亮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
“路上开慢点儿。”
张教授翻来覆去就嘱咐这一句话。
张明磊冲他摆摆手，发动车辆慢慢开走，还当真没开快。
当他开出几里地时，目光无意间向外扫去，恰好看到灰色的鸟儿划开碎雪，在空中一闪而过。
“……看来还是老爷子了解他们啊。”
张明磊一眼便认出那只鸟来，下意识踩了刹车，想了想又重新将汽车发动，晚上他的班儿可没人替，反正对方如果是去找老爷子，有什么消息回头从老爷子那里打听也一样。
就如张明磊发现了云晓曦，方才飞过森林之际，云晓曦也同样发现了张明磊的车。
“阿光你看，下面那辆车。”
她此时跟百里光同乘在大嘴怪身上，便指着那辆车对身后说，“那就是张明磊的车，也不知是送小亮过来还是将他接走了。”
“来或走都无所谓，反正今天我们也不是为了去见小亮。”
百里光看了那辆车一眼便收回目光。
天已经快黑了，幸好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他们已经看到别墅在树木间若隐若现的轮廓。
“我们是直接去找张教授还是怎样？”
从没跟张教授面对面过的云晓曦，到这会儿才开始觉着紧张，“直接去到他家，真的保险吗？”
“我觉得可以冒险一试。”
百里光拍拍云晓曦后背，“毕竟咱们也没有别的路可选。”
大嘴怪持续拍打着翅膀，隔着风雪，两人都能看到别墅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一楼此时没有灯光，只有二楼有几扇窗户内亮着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正在书房看书的张教授，因为书房的窗户是唯一一扇没挂窗帘的。
云晓曦指挥着大嘴怪冲书房窗户飞去，并成功降落在窗台上。
大嘴怪收拢翅膀的声音惊动了张教授，老人家从书本里挪开目光，带着一丝探究朝窗外看过来，他脸上很快露出惊讶来，并抬手摘掉了自己的老花镜——云晓曦发誓，她清楚看到这位老教授摘眼镜的手甚至是颤抖的。
张教授放下眼镜站起身，将双手举起合拢在胸前，一步一步走到窗边，见自己的行动没有将云晓曦二人惊走，他欣慰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现在打开窗户，请留神安抚好你们的鸟。”
张教授说道，并慢慢探手过来，将窗户向里面拉开。
大嘴怪挪了挪脚爪，身躯朝外面挪了挪，一双黑豆子似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张教授。
而张教授在打开窗户后，没有急着做出下一个动作，只是回头搬来一张椅子，坐到窗前。
“你们好，初次见面，我叫张光远。”
张教授冲两人略一颔首，“既然你们找过来，想必是遇到了困难，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
“张教授，你好。”
云晓曦回应了老人的话，“我叫云晓曦，我现在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因为前不久，我所有的同伴都被一伙不明人士抓走了，我想要救他们出来，如今能帮我的只有您了。”
他那个自打出生就没见过面的小孙子今天被儿子接了过来，七八年了，这居然是爷孙俩第一次见面。
从接到张明磊电话起，张教授就有些坐不住了，背着手在客厅内来回转圈，一会儿去穿衣镜前看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合不合体，一会儿又要问阿珍牛肉炖上了没，一会儿再看看自己堆到客厅茶几上的小玩意儿，担心小孙子不喜欢这些东西。
“应该提前几日去买套乐高回来的。”
将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放下，张教授扼腕道，“我听闻外面的小孩子都喜爱这个。”
“张老，您就坐下休息会儿吧。”
最后还是阿珍看不过眼，端着茶水过来催张教授坐下等，“从市区到这边儿少说要开两小时的车呢，电话才刚打了十分钟，您还有的等。”
“好好，我坐下。”
张教授一脸受教地点头，撒开手坐回沙发上，人是不走动了，却换了目光开始左摇右晃，一会儿看着墙壁有些灰暗阴沉，一会儿看到家具又觉得样式老旧，小孩子们不见得喜欢。
“哎呀。”
老教授突然一脸不妙的表情，将那堆小玩意儿迅速拉至眼前，从里面迅速挑拣出“样式老旧”的小家具，抱进工作间去换了一些样子勉强算新颖好看的款式出来。
在这位老人折腾来折腾去的功夫里，门铃终于被摁响，阿珍快步过去开了门，张明磊带着小亮从外面走进来，身上帽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外面下雪了？”
张教授见状问道，“下的大不大，路还好走吗？”
“不大，就一点儿碎雪，路不难走，原本三天前就把他接到我那儿去了，打算给你送过来，结果来了个急案子，耽搁了三天今天才成行。”
张明磊用手掌轻轻推了推小亮后背，“小亮，叫爷爷。”
“爷爷！”
小亮年纪虽小却不认生，虽然是第一次见张教授，却半点儿不见外。
“哎哎，好，好，好孩子。”
乍然见到素未谋面的小孙子，张教授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只笑着将人都引到客厅坐下，催着阿珍去倒水后，才拉着小亮的手，慢慢问了些话，无非今年多大了，在哪里上学，平日里学习如何之类的话题，虽老生常谈毫无新意，却也是这位不善交际的老人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珍姨，你先带小亮回房间去换下衣服吧，屋里有点儿热，他穿太多了。”
等张教授把所有能问的话题都问完了，祖孙俩之间一下子陷入话题空白期，张明磊才借机叫阿珍把小亮带走——他这次来，跟张教授还有正事要说呢。
“说吧，特意支开小亮跟阿珍，你是有什么事要单独跟我讲？”
小亮上楼后，张教授就把张明磊带去了书房。
“我见到小型人类了！爸，我跟你讲，原来小亮之前也接触过小型人类，甚至还跟他们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在车上时我跟小亮打听了，他说当初还带着那些小型人类去学过这边的文字。”
张明磊语速飞快道，“这次我能顺利跟对方交流，也是多亏有小亮这层关系在，可尽管如此，那个小型人类对我还是抱有极大的戒心，我怀疑杨德成已经动手，他们已经遇到麻烦了。”
“你有没有将我这边儿的消息透露给他们？”
张教授沉吟片刻问道。
“说了，我还说会把小亮送过来，要她们遇到困难的话可以躲到这边儿。”
张明磊肯定地点点头。
“那行，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只有等待了。”
张教授端起手边儿茶杯，结果发现书房里的茶杯并没盛水，转手又把杯子放下，“实际上，昨天我也见到了两个小型人类，跟你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们见到我留下的消息后主动联络，我跟他们谈了许久，对方却没表现出遇到困境的焦灼感，我在想，会不会我见到的跟你见到的人分属于不同群体。”
“现在想这些都没啥用。”
张明磊大咧咧拿过张教授的茶杯，走到饮水机前给他倒上水，“主要的问题在于他们不相信我们，戒心太重，如果杨德成真的动了手，恐怕我们就更难取信与他们了。”
“不，恰恰相反。”
张教授接过水，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弧度，“我反倒认为，陷入危机会叫他们不得不来咱们这边儿‘碰碰运气’，只要他们还想救助被杨德成抓走的同伴。”
“唔……我对此并不乐观。”
张明磊摩挲着下巴想了想，摇摇头，“他们有多小你是清楚的，说句不好听的，一不留神被我们踩上一脚他们就会死，当初我妈接触的那一批人，我不信就没有逃走的，可最后怎样，还不是换了个聚集地继续生存，当双方实力相差太大时会叫人丧失抗争的勇气，这一点儿对谁都适用。”
“那我们只能赌一把这些小家伙们的勇气了。”
张教授笑着摇摇头，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热水，等他再把杯子放下时却换了话题，“晚上急着回去吗？下雪了，要不在这里留一晚上？”
“不留了，晚上还要值班。”
张明磊摇头，“我那个活儿你也知道的，一年到头没多少假。”
“那你……跟小亮妈妈的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张教授沉吟一番，还是把这个略私人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们俩啊，随缘吧。”
张明磊搓了搓脸，“她现在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的，说不定哪天就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了，我这整天不着家的，你说把她劝回来还不是守空房，不如叫她就这么着开开心心过下去算了，我呢，就偶尔把小亮接过来叫孩子陪陪你老人家，别的事儿我也不想了。”
“你啊。”
张教授斜了张明磊一眼，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谈这个了，你珍姨做的牛肉该好了，下去吃饭吧，吃完你就往回走，雪天路滑，你路上可得开慢点。”
等两人再下楼时，小亮已经坐在沙发上玩那些小玩意儿玩得两眼放光，因为从阿珍口中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爷爷亲手做的，于是当他再看见爷爷时，眼睛里不由自主带上了崇拜至极的神情。
两大一小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完饭，张明磊又陪了小亮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
“路上开慢点儿。”
张教授翻来覆去就嘱咐这一句话。
张明磊冲他摆摆手，发动车辆慢慢开走，还当真没开快。
当他开出几里地时，目光无意间向外扫去，恰好看到灰色的鸟儿划开碎雪，在空中一闪而过。
“……看来还是老爷子了解他们啊。”
张明磊一眼便认出那只鸟来，下意识踩了刹车，想了想又重新将汽车发动，晚上他的班儿可没人替，反正对方如果是去找老爷子，有什么消息回头从老爷子那里打听也一样。
就如张明磊发现了云晓曦，方才飞过森林之际，云晓曦也同样发现了张明磊的车。
“阿光你看，下面那辆车。”
她此时跟百里光同乘在大嘴怪身上，便指着那辆车对身后说，“那就是张明磊的车，也不知是送小亮过来还是将他接走了。”
“来或走都无所谓，反正今天我们也不是为了去见小亮。”
百里光看了那辆车一眼便收回目光。
天已经快黑了，幸好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他们已经看到别墅在树木间若隐若现的轮廓。
“我们是直接去找张教授还是怎样？”
从没跟张教授面对面过的云晓曦，到这会儿才开始觉着紧张，“直接去到他家，真的保险吗？”
“我觉得可以冒险一试。”
百里光拍拍云晓曦后背，“毕竟咱们也没有别的路可选。”
大嘴怪持续拍打着翅膀，隔着风雪，两人都能看到别墅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一楼此时没有灯光，只有二楼有几扇窗户内亮着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正在书房看书的张教授，因为书房的窗户是唯一一扇没挂窗帘的。
云晓曦指挥着大嘴怪冲书房窗户飞去，并成功降落在窗台上。
大嘴怪收拢翅膀的声音惊动了张教授，老人家从书本里挪开目光，带着一丝探究朝窗外看过来，他脸上很快露出惊讶来，并抬手摘掉了自己的老花镜——云晓曦发誓，她清楚看到这位老教授摘眼镜的手甚至是颤抖的。
张教授放下眼镜站起身，将双手举起合拢在胸前，一步一步走到窗边，见自己的行动没有将云晓曦二人惊走，他欣慰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现在打开窗户，请留神安抚好你们的鸟。”
张教授说道，并慢慢探手过来，将窗户向里面拉开。
大嘴怪挪了挪脚爪，身躯朝外面挪了挪，一双黑豆子似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张教授。
而张教授在打开窗户后，没有急着做出下一个动作，只是回头搬来一张椅子，坐到窗前。
“你们好，初次见面，我叫张光远。”
张教授冲两人略一颔首，“既然你们找过来，想必是遇到了困难，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
“张教授，你好。”
云晓曦回应了老人的话，“我叫云晓曦，我现在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因为前不久，我所有的同伴都被一伙不明人士抓走了，我想要救他们出来，如今能帮我的只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