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下不了手
装修温馨惬意的咖啡厅里，我点了一杯拿铁，闻着牛奶与咖啡混合的香味，瑟瑟的，又甜甜的。
我拿着瓷器勺子搅拌着。
对面的男人突然伸手过来，抓住我的手，让我停止这个动作。
“秦俊毅已经上钩了，是吗？”
上钩了？
是，他上钩了。
“他的确是决定合作了。”
我抬眸正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浓眉卧蚕般地横在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上，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两千七百多个日子，你接近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接近唐家二少爷，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啊。”
楚珺将咖啡当成了酒，直接端起杯子，将他身前的黑咖啡，一饮而尽。
第一见他的时候，就是在咖啡馆里，他就在喝黑咖啡，没有糖，没有奶，一般人喝不惯的。
他给我也点了一杯，出于我的礼貌，即便再苦，我也没有哼声，强迫着自己咽了下去。
“你就是苏景？”
“是。”
“我叫楚珺，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应该听你姐姐安心提起过。”
“是，我知道，你是她的男朋友。”
楚珺是安心在省城里读卫校的时候认识的，他当时在读大学，根据安心的描述是又高又帅，学习优异，品学兼优，最重要的是人家喜欢她。
他家境很不错，父母都是公务员，是安家眼中难以高攀的枝头。
那几年，也大概是安心最为乖巧的时光，她不如从前那样尖酸、刻薄、小气、自私。
可能是因为她的教育程度高了，也可能是她这个出身不错的男朋友所影响的。
甚至，对我也好了几分，不再认为我的到来，分薄了原本仅属于她的一切，每次放假回来，都会给我带些东西，或是她的旧衣服，或者是小发卡，以及糖果零食之类的。
她也变得越来越美丽，穿衣服越来越时髦，像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从此，楚珺的魂儿就活在了安家。
他从未登过安家的门，左邻右舍却都知道他，都说老安家的大闺女攀上了个好人家。
穷苦人家，没什么太大的盼头。
唯一的念想就是子女长大成人，出人头地。
男孩可以去闯出一番大事业，女孩嘛，多半靠婚姻。
安家，在楚家那里得了不少好处，姑父在机械厂了，谋了个又省事儿油水又多的职位，是楚家暗中帮忙的。
安杰是超生的，一直都没法上户口，也是楚家帮忙解决的。
姑父一直都想借着这桩婚事改变安家的命运。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后来，楚家没落了，楚珺在美国的留学开支，都是安心提供的。
我曾经问过安心，为什么不让楚珺回国？你
一个女人供一个留学生，实在是太难了。
她说：“这就是因果。”
让我几度憎恨无比的安心，那一刻，让我感到敬佩。
那年，楚珺来找我，我也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也是这么回答的，“因为，这是因果的。”
人的命运的是神奇，谁也不知道，那一天，生命里，不经意的一个人就改变了你的命运。
秦俊毅是，唐奕然是，楚珺也是。
“算了吧——”
正中午，并不是喝咖啡的点，咖啡馆里，放着一首委婉又柔情的曲子，缠缠绵绵的，我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
楚珺瞪大眼睛瞧着我，我重复了一遍，“算了吧，我下不了手——”
===
与秦俊毅分开的第二千七百五十九天。
日记本上，我写上了日期，天气晴，夜，微热。
脑海里，全部都是楚珺的咆哮声。
“下不了手，什么叫做下不了手？我们做了多少努力，才把秦俊毅兜进来，眼瞧着，我们就要成功了，你告诉我，你下不了手？”
我要走，他用力地拽着我的手臂，愤怒地问我，“安家那么多人命，比不过秦俊毅跟你一年多的感情？想想一直很疼你的姑姑，想想只有八岁的安杰，想想他们在火海里挣扎求生的痛苦。”
我翻阅着我的日记，偶尔，没得什么可写的，可我依旧会写上——与秦俊毅分开的第某某天。
与秦俊毅分开的第一千四百七十二天。
我终于来到了秦城。
与秦俊毅分开的第一千四百八十天。
今天，我秦氏面试了。
与秦俊毅分开的第一千四百八十六天。
我远远地看到了秦俊毅。
一千四百九十二天，我与秦俊毅擦肩而过，他没有认出我？
是，这么长时间了，容貌上，我肯定有了一些变化。
但是，已经变化到认不出来了吗？
一千五百零三天，再次与他擦肩而过。
我回头看他，他穿着西装的背影，高大伟岸，感觉与过去一样，可也感觉不一样。
一千五百零六天，我们说话了，我自我介绍说，我叫苏景，他朝我微微颔首。
一千五百四十二天，我怀疑，他失忆了，楚珺提醒我，他也许是装的。
一千八百七十二天，楚珺告诉我，唐氏集团总裁唐长风是秦俊毅的坚强后盾，他不垮，单凭秦文轩的能力，根本就弄不垮秦俊毅。
一千九百二十六天，楚珺已经接近了唐氏集团的人。
两千一百零八天，我们把秦城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摸索明白了，楚珺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两千二百六十三天，我确认，他是真的失忆了。楚珺说，失忆也不能掩盖他的
罪。
两千四百二十六天，秦俊毅与秦文轩之间的矛盾不需要我来挑拨，豪门里，同父异母的兄弟，天生就是敌人。
两千四百六十三天，孤独如风，灌溉着我的每一个毛孔，秦俊毅，你为什么失忆？让我觉得这样的复仇毫无意义，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两千四百七十四天，工作很累，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可是，秦俊毅，依旧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两千四百九十天，饭局上，又见面了，可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两千四百九十八天，秦文轩谈下了一个项目，楚珺笑话我，你去秦氏，是帮他们挣钱的？我也不禁问自己，我是来干什么的？
两千五百二十一天，公司的年会，我看见秦俊毅跟他的秘书唐璐跳舞，秦文轩也邀请了我，我其实很想跳，可是，我跳给谁看？
两千六百零九天，秦俊毅为了阻止秦文轩与德国m公司签订长久契约，投入大量资金，承包了一个皮包公司，成功截胡。
两千六百四十七天，秦文轩项目资金受阻，变卖私产，填补窟窿。
两千六百五十二天，秦文轩穷图匕见，难以支撑，很快就要露馅了。
两千六百六十天，秦俊毅终于收到了消息，秦氏正式清算秦文轩。
两千六百七十二天，秦俊毅撤职外调。
两千六百八十九天，我被调入总裁秘书团，距离秦俊毅越来越近了。
两千七百零七天，唐氏集团总裁唐长风正式离开唐氏，唐奕然上位。秦俊毅的后盾终于走了，很快他就要完蛋了。
两千七百二十二天，我又重新做了秦俊毅的女人。我发现，我跟他一样也失忆了，我也忘记，他一把火烧了整个安家，不然，我怎么能够再做他的女人？
这本日记，我一直带着，只有把这些点点滴滴记下来，我才知道，我存活的意义。
谁也想不到，这个让我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的男人，给我带来光明与温暖的男人，也会给我带来这样的厄运。
那年深秋，我在图书馆看书，警察局的人直接来学校找到了我，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威武不凡地朝我走来，问我，“你是苏景吗？”
我怯怯地站了起来，“嗯，是，我是——”
“好，有点事情要找你了解情况，跟我们走一趟。”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们带走，同学们还误以为是我犯了什么罪。
医院的太平间里，寒气逼人，白色的布条盖着几具尸体，隐约可见，那烧焦的身体，黑糊糊的。
“昨晚十二点左右，安家起了大火，安家一家五口——”警察有些不忍心说下去，同情的目光瞧着，“现在，你需要来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
。”
“安正山，五十三岁，下岗工人——”
“苏梅芳，五十岁，家庭主妇——”
“安心，二十四岁——”
“安路，二十二岁——”
“还有，安杰，九岁——”
我是只觉得整个人都呆滞了，如同一根木头立在门口，不敢迈步走进去。
“初步断定，是有人蓄意谋杀，在尸检过程发现，他们事先吃了安眠药，处于昏睡的状态，有人将门窗紧闭，打开了煤气罐，导致瓦斯爆炸，引发大火。”
“怎么会？”
我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好像木了，我不相信，人好好地活着，为什么突然会死？
“哦，我们现在现场抓到了一个嫌疑犯，但是，他一言不发，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证件，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你看你认识这个人吗？是否与安家有什么过节？”
有个警察递给我一张照片，安家小院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搀着一个年轻男子。
他微微垂着头，额前墨黑的刘海遮掩着他的眼睛，透过细小的缝隙，隐约可见他眼睛里布满红丝，极其颓废，白皙刀削的下巴上，有着一些小胡渣，穿着一件棕褐色的短外套，整个人都好似剔除了骨头，如果没人扶着，可能他根本就站不直。
虽然与他平时的状态，判若两人，我依旧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他就是秦俊毅……
（本章完）
我拿着瓷器勺子搅拌着。
对面的男人突然伸手过来，抓住我的手，让我停止这个动作。
“秦俊毅已经上钩了，是吗？”
上钩了？
是，他上钩了。
“他的确是决定合作了。”
我抬眸正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浓眉卧蚕般地横在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上，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两千七百多个日子，你接近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接近唐家二少爷，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啊。”
楚珺将咖啡当成了酒，直接端起杯子，将他身前的黑咖啡，一饮而尽。
第一见他的时候，就是在咖啡馆里，他就在喝黑咖啡，没有糖，没有奶，一般人喝不惯的。
他给我也点了一杯，出于我的礼貌，即便再苦，我也没有哼声，强迫着自己咽了下去。
“你就是苏景？”
“是。”
“我叫楚珺，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应该听你姐姐安心提起过。”
“是，我知道，你是她的男朋友。”
楚珺是安心在省城里读卫校的时候认识的，他当时在读大学，根据安心的描述是又高又帅，学习优异，品学兼优，最重要的是人家喜欢她。
他家境很不错，父母都是公务员，是安家眼中难以高攀的枝头。
那几年，也大概是安心最为乖巧的时光，她不如从前那样尖酸、刻薄、小气、自私。
可能是因为她的教育程度高了，也可能是她这个出身不错的男朋友所影响的。
甚至，对我也好了几分，不再认为我的到来，分薄了原本仅属于她的一切，每次放假回来，都会给我带些东西，或是她的旧衣服，或者是小发卡，以及糖果零食之类的。
她也变得越来越美丽，穿衣服越来越时髦，像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从此，楚珺的魂儿就活在了安家。
他从未登过安家的门，左邻右舍却都知道他，都说老安家的大闺女攀上了个好人家。
穷苦人家，没什么太大的盼头。
唯一的念想就是子女长大成人，出人头地。
男孩可以去闯出一番大事业，女孩嘛，多半靠婚姻。
安家，在楚家那里得了不少好处，姑父在机械厂了，谋了个又省事儿油水又多的职位，是楚家暗中帮忙的。
安杰是超生的，一直都没法上户口，也是楚家帮忙解决的。
姑父一直都想借着这桩婚事改变安家的命运。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后来，楚家没落了，楚珺在美国的留学开支，都是安心提供的。
我曾经问过安心，为什么不让楚珺回国？你
一个女人供一个留学生，实在是太难了。
她说：“这就是因果。”
让我几度憎恨无比的安心，那一刻，让我感到敬佩。
那年，楚珺来找我，我也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也是这么回答的，“因为，这是因果的。”
人的命运的是神奇，谁也不知道，那一天，生命里，不经意的一个人就改变了你的命运。
秦俊毅是，唐奕然是，楚珺也是。
“算了吧——”
正中午，并不是喝咖啡的点，咖啡馆里，放着一首委婉又柔情的曲子，缠缠绵绵的，我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
楚珺瞪大眼睛瞧着我，我重复了一遍，“算了吧，我下不了手——”
===
与秦俊毅分开的第二千七百五十九天。
日记本上，我写上了日期，天气晴，夜，微热。
脑海里，全部都是楚珺的咆哮声。
“下不了手，什么叫做下不了手？我们做了多少努力，才把秦俊毅兜进来，眼瞧着，我们就要成功了，你告诉我，你下不了手？”
我要走，他用力地拽着我的手臂，愤怒地问我，“安家那么多人命，比不过秦俊毅跟你一年多的感情？想想一直很疼你的姑姑，想想只有八岁的安杰，想想他们在火海里挣扎求生的痛苦。”
我翻阅着我的日记，偶尔，没得什么可写的，可我依旧会写上——与秦俊毅分开的第某某天。
与秦俊毅分开的第一千四百七十二天。
我终于来到了秦城。
与秦俊毅分开的第一千四百八十天。
今天，我秦氏面试了。
与秦俊毅分开的第一千四百八十六天。
我远远地看到了秦俊毅。
一千四百九十二天，我与秦俊毅擦肩而过，他没有认出我？
是，这么长时间了，容貌上，我肯定有了一些变化。
但是，已经变化到认不出来了吗？
一千五百零三天，再次与他擦肩而过。
我回头看他，他穿着西装的背影，高大伟岸，感觉与过去一样，可也感觉不一样。
一千五百零六天，我们说话了，我自我介绍说，我叫苏景，他朝我微微颔首。
一千五百四十二天，我怀疑，他失忆了，楚珺提醒我，他也许是装的。
一千八百七十二天，楚珺告诉我，唐氏集团总裁唐长风是秦俊毅的坚强后盾，他不垮，单凭秦文轩的能力，根本就弄不垮秦俊毅。
一千九百二十六天，楚珺已经接近了唐氏集团的人。
两千一百零八天，我们把秦城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摸索明白了，楚珺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两千二百六十三天，我确认，他是真的失忆了。楚珺说，失忆也不能掩盖他的
罪。
两千四百二十六天，秦俊毅与秦文轩之间的矛盾不需要我来挑拨，豪门里，同父异母的兄弟，天生就是敌人。
两千四百六十三天，孤独如风，灌溉着我的每一个毛孔，秦俊毅，你为什么失忆？让我觉得这样的复仇毫无意义，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两千四百七十四天，工作很累，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可是，秦俊毅，依旧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两千四百九十天，饭局上，又见面了，可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两千四百九十八天，秦文轩谈下了一个项目，楚珺笑话我，你去秦氏，是帮他们挣钱的？我也不禁问自己，我是来干什么的？
两千五百二十一天，公司的年会，我看见秦俊毅跟他的秘书唐璐跳舞，秦文轩也邀请了我，我其实很想跳，可是，我跳给谁看？
两千六百零九天，秦俊毅为了阻止秦文轩与德国m公司签订长久契约，投入大量资金，承包了一个皮包公司，成功截胡。
两千六百四十七天，秦文轩项目资金受阻，变卖私产，填补窟窿。
两千六百五十二天，秦文轩穷图匕见，难以支撑，很快就要露馅了。
两千六百六十天，秦俊毅终于收到了消息，秦氏正式清算秦文轩。
两千六百七十二天，秦俊毅撤职外调。
两千六百八十九天，我被调入总裁秘书团，距离秦俊毅越来越近了。
两千七百零七天，唐氏集团总裁唐长风正式离开唐氏，唐奕然上位。秦俊毅的后盾终于走了，很快他就要完蛋了。
两千七百二十二天，我又重新做了秦俊毅的女人。我发现，我跟他一样也失忆了，我也忘记，他一把火烧了整个安家，不然，我怎么能够再做他的女人？
这本日记，我一直带着，只有把这些点点滴滴记下来，我才知道，我存活的意义。
谁也想不到，这个让我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的男人，给我带来光明与温暖的男人，也会给我带来这样的厄运。
那年深秋，我在图书馆看书，警察局的人直接来学校找到了我，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威武不凡地朝我走来，问我，“你是苏景吗？”
我怯怯地站了起来，“嗯，是，我是——”
“好，有点事情要找你了解情况，跟我们走一趟。”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们带走，同学们还误以为是我犯了什么罪。
医院的太平间里，寒气逼人，白色的布条盖着几具尸体，隐约可见，那烧焦的身体，黑糊糊的。
“昨晚十二点左右，安家起了大火，安家一家五口——”警察有些不忍心说下去，同情的目光瞧着，“现在，你需要来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
。”
“安正山，五十三岁，下岗工人——”
“苏梅芳，五十岁，家庭主妇——”
“安心，二十四岁——”
“安路，二十二岁——”
“还有，安杰，九岁——”
我是只觉得整个人都呆滞了，如同一根木头立在门口，不敢迈步走进去。
“初步断定，是有人蓄意谋杀，在尸检过程发现，他们事先吃了安眠药，处于昏睡的状态，有人将门窗紧闭，打开了煤气罐，导致瓦斯爆炸，引发大火。”
“怎么会？”
我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好像木了，我不相信，人好好地活着，为什么突然会死？
“哦，我们现在现场抓到了一个嫌疑犯，但是，他一言不发，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证件，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你看你认识这个人吗？是否与安家有什么过节？”
有个警察递给我一张照片，安家小院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搀着一个年轻男子。
他微微垂着头，额前墨黑的刘海遮掩着他的眼睛，透过细小的缝隙，隐约可见他眼睛里布满红丝，极其颓废，白皙刀削的下巴上，有着一些小胡渣，穿着一件棕褐色的短外套，整个人都好似剔除了骨头，如果没人扶着，可能他根本就站不直。
虽然与他平时的状态，判若两人，我依旧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他就是秦俊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