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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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祭典失败

    随着邹田世的喊叫,两名柳庄的妇人向关押着陈月的屋子走去,片刻后,一身祭祀服的陈月被身材粗壮的妇人一左一右的夹着,带到了柳树的正下方。

    此时,柳树下面早已经被摆上了诸多祭祀物品,猪羊头颅,瓜果红线。

    两名妇人将一脸麻木的陈月直直的推到了祭品的中央位置,便一脸惊惧的向外跑去,似乎只要迟上个一时片刻,就会和之前的祀女一般死于非命。

    见一切到位,邹田世的老脸上浮起了病态的托红,可就在他正要开口进行祭典时,一身狼狈的王耗子飞快的拨开人群,走到了他的身边。

    脸颊一抖,邹田世极度不满的看着王耗子,眼中暴虐的气息简直呼之欲出。

    王耗子被邹田世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口中却不含糊“六爷,不好了,赵神婆的尸体不见了!”

    “啊啊啊!!!”

    王耗子的话像是一枚手雷,砰的一声扔到了人群之中,一众柳庄人顿时炸开锅,议论之声顿起。

    赵神婆在柳庄的地位很特殊,可现在她不但死了,就连尸体都消失不见,这让一众柳庄人如何不慌乱。

    脸上闪过一丝恐惧,邹田世的身子都有些不稳了,可他到底是当了数十年的庄主,很快就从失神中恢复了过来。

    “慌什么!都慌什么!”邹田世大声的喊叫着,同时一巴掌扇在了王耗子的脸上“这点小事有必要通知我吗?等到祭典结束,庄子里自是什么都会恢复正常的!”

    王耗子委屈的捂着脸,不到两天的功夫,他就被邹家父子给抽了个遍,左右两边的脸颊都被抽的格外匀称,耗子的外号怕已是与他无缘了。

    柳庄人在邹田世的怒吼下,又聚了回来,但每个人的脸上依旧有着惊惧的神情。

    深吸一口气,邹田世对着还在发愣的陈月大声喊道“陈月你还在等什么,你难道想庄子遭遇祸事吗?你难道就不想你的父母入土为安吗?”

    “无耻之徒!”

    被绑成一只大杂蟹的袁旧言看着邹田世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乐呵呵的瞧着袁旧言,叶琳雪笑道“袁老叔,都被绑成这样了,你还是如此正气凌然啊,琳雪好钦佩你哦。”

    “老夫刚才偷偷算了一卦,这次的事情只是有惊无险,不必担心。”

    袁旧言摇了摇唯一能动的脑袋,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高人做派,当然了,如果他能将自己不断打颤的脚收回去,那就更好了。

    轻笑一声,叶琳雪转头看向一旁的青年,明亮的眸子里闪露出了悄不可见的诡色。

    “你该怎么办呢?方元。”

    在邹田世的威胁下,陈月到底是动了,父母是她现在心中唯一的软肋,让父母入土为安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看着缓缓将祭祀簿打开的陈月,方元的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还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动作。

    “良辰吉时,祭天养地,柳庄上下......”

    陈月手持老旧的祭祀簿,跪坐在祭品中央不断的吟诵着,不知道是因为吟诵的关系或只是起风了,古柳密集的枝条开始晃动起来,似一头张狂的怒发带起丝丝阴寒的气息。

    “老袁快看看我手上的表!”

    方元低声对着袁旧言喊道,袁旧言闻言急忙看了过去“十二点五十!”

    还在午时!

    眼睛微眯,方元的身体有些发颤 “要来了吗?这场给你的祭祀!”

    陈月口中不断的吟诵着祭词,吹向古柳的风随着她的吟诵也变的愈来愈大,柳庄的人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这种情况在之前的祭祀中是从未有过的!

    “六爷,这?”

    牛全福面色苍白的看着邹田世,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怕什么,不过是起风。”

    邹田世瞪了牛全福一眼,继续看着陈月。

    “以六畜奉供,以祀女为身,望通天达,望赐福恩。”

    手中的祭祀词说完了,陈月把面前的白酒端了起来,同时将一团黑色的头发放了进去,这是前一任祀女的头发。

    就在陈月要喝下碗中白酒,完成祭典之时,异变发生了!

    那团黑色的头发在白酒的浸泡下,渐渐化作了一团团乌黑的血块,让人作呕的腐臭味道从白酒里散发了出来。

    “啊!”

    一声尖叫,陈月满脸惊恐,哪还拿得住手上的酒碗,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儿,在经历了双亲死亡的同一天,又面对如此诡异的变化,陈月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手中的酒碗更是被她直接扔向了柳树。

    “你在干什么?!”

    外面一众柳庄人见陈月突然将酒碗扔向柳树,面色皆是大变,即便有心阻止,可哪里还来得及!

    “扑哒!”

    酒碗直接和粗壮的树干撞到了一起,混杂着腐臭血液的白酒顿时溅落一地,浑浊而发臭的液体从树干上流淌而下,朝着摆放祭品的位置流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邹田世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红的酒水,心中的恐惧几乎在一瞬间到达了顶峰!

    放进了头发的酒水里居然出现了血液,还是只有死人才有的腐臭污血,这次的祭典到底是怎么了?!

    仿佛从陈月扔下酒碗起,便是一个信号,那滩污臭的血液从古柳上越流越多,不消片刻竟已是流到了祭品台的位置,无数瓜果祭肉被腐臭的味道包裹着,一滩滩乌黑的鲜血像是要顺着桌子逆流而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有这麽多的血?王耗子!快去把桌布拿过来,把那些血液给我擦干净!祭典不能中断,不能中断啊!”

    邹田世已是语无伦次,六神无主,可当他回过头时才发现,王耗子和部分庄民已是跑的不见了踪影。

    “这群白眼狼,庄子有难的时候你们居然跑了!我,我不能跑,我要继续举行祭典,继续祭典。”

    邹田世面色扭曲着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就要冲上去,可刚脱下衣服的他便被牛全福一把拉住“六爷,你看清楚了,那些血不是从酒碗里泼出来的,是从柳树上流下的啊!”

    牛全福的话如一道霹雳,将邹田世定在了原地,再看那古柳上,污臭的血液已是越流越多,无数血液无法抑制的从柳树的树干甚至是根部渗透出来,腐臭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柳庄。

    看着即将毁于一旦的祭典,邹田世如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庄子于他而言,比自己的儿子都还要重要,庄子就是他们邹家的命!

    可现在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