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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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漠雁的异常

    “好冷啊,姜暵你怎么不多带几件衣服?”

    成秋宁窝在裴川清身侧,咽下一口烤热了依旧坚硬无比的干粮。

    “我们三个人,带了一个背包,除了吃的喝的,真的塞不下了。”

    这句无力的辩驳不管怎么说都有些苍白,姜暵看着围绕篝火坐成一圈的几个人,无奈的笑笑,继续将烤热的干粮分发给他们。

    “小姐,我们明天继续走吗?”

    喂完了梧白和漠雁,兰书这才转过身,坐正开始吃自己的那份晚饭,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说话不太清晰。

    “姜暵,你带的水可以让我们走多远?”

    闻言,姜暵翻找出水袋,里面叮当的水声给予了最直接的回答,五个人,估计连一天都撑不下去。

    “那只好先回去再出发一次了。”

    成秋宁垂头,摸摸手边的琴,心里默默念着,她今晚和明早吸收的灵气都给望筀的话,应该能够延缓他的伤势。

    “不过,”姜暵再次开口,吸引了好几双带着期冀的眼睛,“往前再走十里左右,就是之前存在过的一条河,但它现在应该流走了。”

    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伴随着火花炸裂燃烧的声音响起,成秋宁追问道,“流走了的河会不会再出现?”

    姜暵毫不迟疑的点头,“会的,但是那条河是地下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位置,不过那也是这几年来发现的唯一一条地下河,往往出现地下河的地方,都会是人们不愿意去的地方。”

    “为什么?有水源不是沙漠里最让人开心的事情了吗,怎么难道还要分地上地下河吗?”

    索性有时间,又冷的实在睡不着,姜暵坐在火边,尽可能详尽的给他们讲述了关于西南旱漠里面种种的传说,不管是大道还是小道,又或是只有一两个人说过被其他人质疑的消息,都被姜暵搜肠刮肚的拿出来。

    地下河不只是在沙地下流动的河,它是有一部分会冒出沙面,显示自己的存在,但是危险的是,地下河隐藏在沙地下的未知部分。

    当游走在西南旱漠里渴极的旅人,看到救命之源出现在自己眼前,往往过于兴奋顾不上判别是否是地下河,便冲着目标疾奔而去,暴饮一通河水。或者在将水喝进嘴里之前,就会一脚陷进隐藏在沙地下的部分,但由于止渴的水近在眼前,先喝水比先将腿拔出来更为迫切。

    随着时间过去,因为身体的重量和脚下沙子的松软人将陷得更深,而浸了水的沙子比烈日下眼见到的沙丘更为沉重,加之地下河藏在沙面下的方向不明的流动,造成周围没有可以借力的区域,人就很难在被水淹溺之前逃出来。

    “那么地下河和流沙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被沙子憋死,一个是被沙子加水憋死……”

    银逸简短的总结换来周围几道白眼,连一直看着成秋宁的裴川清都眼皮微动,似乎是觉察到自己手下的不靠谱趋势增强。

    日月交辉之时,除了睡着的兰书以及她搂在怀里的梧白和漠雁,剩下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成秋宁的动作。

    两手在虚空中抓散了几下,像是驱赶着什么似的,接着眼睛依旧闭得紧紧的成秋宁盘起双腿,在胸前几寸处画圆,双手交叠,慢慢的掌心相合之处发出莹莹亮光,然后便是入定一般,直到东方终于破晓的太阳露出一角,成秋宁的手指已经近乎透明。

    侧身朝向睡前一直被放在身边的琴,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布包的琴安静的躺在沙子上,当成秋宁的手指触到其上雕刻的孔雀尾羽,争鸣琴声响起,带着低低的哀怨一样,流转入耳。

    “呼——”

    成秋宁呼出第一口气时,额角泛起汗珠,裴川清拿着帕子仔细给她擦干,虽然太阳出了,但温度还没有上来,周身依旧裹挟着冷气。

    “你醒了。”

    感受到动作,微微睁眼,看清来人后,成秋宁一笑,又迅速将自己窝进裴川清怀里,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也让一直面无表情的裴川清露出笑意,紧了紧手臂,抬起头来。

    银逸猛地回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心里默念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余光却瞟到姜暵被震惊到定定地看着沉沉睡着的成秋宁,但显然此时想要出声提醒也晚了,因为裴川清眉间蹙起略带不满的表情已经出现。

    “咳咳——”

    感受到敌意,姜暵才忙不迭的收回目光,转身和银逸靠的更近。

    一行人原路回到漠雁镇,停下休整,银逸在姜暵的带领下一同采购食物和水,留下兰书照顾梧白和漠雁两只依旧不对付的动物,裴川清则在成秋宁的逼迫下老老实实按照剂量服下伤药,而后陪着人在周围转了转。

    等银逸和姜暵两人回来,两人已经没了踪影,而兰书则脸色着急。

    “这附近只有那几户牧家,我们分头去问。”

    姜暵指了三个方向之后,自己选了有两顶帐篷的方向去了,剩下银逸和兰书也都选定一侧,疾驰而去。

    “没有消息。”

    三人聚首,都想从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丁点光亮,只是三双六只灰扑扑的眼神都诉说着同一个结果。

    一阵沉默之后,兰书低下头,去寻先前留置在漠雁镇石碑旁的梧白和漠雁,心里想着或许小姐和朔王爷只是走的稍远了些,过一会便会自己循着方向回来了,但当她看到两小只的情况,不由惊呼。

    “怎么了?”

    “梧白刚刚被叫醒,只是那只漠雁怎么都叫不醒了。”

    姜暵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看向银逸,也是这样。

    仔细检查着梧白的状况,兰书猝然发现自己也有些昏沉,她心下一惊,慌忙屏住呼吸眼神示意银逸和姜暵,三人两兽轻手轻脚的撤离刻了字的石碑,径直退到距离其中一顶帐篷不远的地方,才敢放松呼吸。

    “小姐他们怎么办?”

    兰书焦急道,手上拿不住的漠雁被姜暵接手过去,只留下一只蔫了吧唧的梧白趴在她的肩上,四肢无力垂下,似乎看着皮毛也没有先前有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