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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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阮泗的碎碎念

    姜暵不禁有些大跌眼镜,他今日里似乎见识了成秋宁这位主子的几幅面孔,生气的、严肃的、放空的,甚至还有刚刚足以让人怀疑自己耳朵的天真的,不敢继续想下去,姜暵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渐渐拉开了与成秋宁的距离。

    “小姐,天越来越黑了看不见了。”

    兰书凑到成秋宁身边,将碎碎念到走火入魔的成秋宁推醒,回过神的成秋宁轻咳一声,仿佛方才的人并不是自己。

    “饿了吧?”

    成秋宁身后跟着哧哧偷笑的兰书,招呼姜暵,见他正拿着马车上的东西从聚集的几个大汉那处走过来,背后的篝火被挡在忽明忽暗,偶尔窜起的火星超过人高,熄灭在无尽的黑夜中,不多时又一颗火星升起暗落,直到姜暵一步步走过来。

    “这里的条件有限,凑合一下可以吗?”

    无声点头,成秋宁同兰书一道坐在一块坪石上,接过姜暵手中的吃食,又看着他转身过去取些水,再次从黑暗离开走向光亮,男人的背影被勾勒清晰,没入黑暗的发丝飞扬,隐隐绰绰的有着裴川清的影子,但是只是一瞬,裴川清的身影便在成秋宁眼眸当中愈发清晰。

    “果然,又想到你了。”

    一切准备妥当,姜暵陪着成秋宁兰书两人一同吃完宵夜,看着兰书拿吃剩下的残渣逗弄着梧白,没想到险些被梧白抓到手指。

    姜暵借着升起的另一簇篝火看到梧白的奇怪外形,不由疑问到,“它……是什么?怎么长得如此奇怪?”还不等兰书将它抓回来细看,姜暵又惊奇道,“还有一条尾巴!”

    好不容易被抓回来的梧白给姜暵看了一眼就被直接丢到一边,那面上十成十的惊吓仿佛是看到了鬼神的程度,他接下来搓搓眼睛的动作也是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成秋宁看到这番情景,紧蹙了一整天的眉头终于有些松懈,招手让兰书不要再管梧白,让它自己玩顺便找点东西去吃。

    ——

    莫多的队伍行进顺利,很快抵达了樊国的于善,相当于岐国的京城,借助岐国的势力以及莫多母亲维冉峻家族的内应,顺利在于善拿下了伊威差不多拱手让出的王座,虽然暂时在如何让老臣信服的阶段上有些困难,但总体来说,流血死亡比当初伊威上位的时候少了不少。

    “殿下,该强硬的时候不能再担心会出现其他冲突,暴力镇压是最快稳定的手段。”

    此刻在莫多面前站着的是自小便表态支持自己上位的老臣,他还记得那时候王廷上的他还是神武英俊,如今这一转眼,竟然也是眼角爬满皱纹的老人,如果父王还在的话,会不会也是这般容貌。

    “殿下!那伊威夺位之时比现在的情势更加严峻,若不是斩杀了几个反抗激烈的人以儆效尤,哪有人会支持他开战啊——”

    摸着父王留下的种种器具,莫多喉头酸涩,短短时间内,他不仅失去了看着自己长大的父王也没了哥哥伊威,骄纵的胞妹不能给自己提供任何帮助,他从没想到,自己孤身一人才能到达这个位置。

    “母亲她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莫多坐上那把王座,收拢起脸上不成熟的表情,眉眼还没有那么凌厉,但尽然是淡漠,自幼母亲告诫自己的是:掌权者抛家业,不可徇私。

    他小时不明白为什么父王不是这样,他有母亲和其他女人,还有好几个孩子,他还常常带着孩子们出游,也经常包容哥哥的错处。

    但他现在明白了,父王那样的当权者,并不是受人尊敬的,因为他的私心只满足了他的家,而舍弃了整个樊国。

    哥哥的处事手段风格在他们感情很好的时候很受莫多崇拜,他甚至有些盲目的听从,直到他付出的真心被一次次践踏,莫多才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真正看清了哥哥抛家业也要成就自己野心的想法。

    “回禀殿下,您的母亲她安好,丛克岭虽然没有于善发达善居,也足够供养一顶王族帐篷,这您不用担心。”

    “也好,等这里的事情妥当,我再接母亲回来。”

    长长吁气,莫多召来等候多时的臣子们,激烈又有序的磋商中制定了安定樊国内部、交好友邻岐国、秉持互相得利的目的交往金国与邕安国的基本方向,奠定了能够顺利掌权的基础之后,其余的也就顺势水到渠成。

    ——

    同一片天空下,有的地方下雨刮风,粮食丰产,有的地方却错失时机或者摊上灾祸,不但减产更有甚者颗粒无收。

    邕安国的国主阮泗百无聊赖地坐在大殿上,每天除了见护国公商量如何清剿京城中的反叛势力,就是和报备禁军现状的徐毓峰聊天,然而他们聊的内容无非都是怎么治国安邦,在裴川清回来之前,确保京城以及岐国的行政不出现问题。

    终于忍受不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阮泗给厉以宁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但转念一想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厉以宁人身在何处,从来都是那人来找他,有时会住几日在离开,但更多的时候是说完就走地址也不留一个。

    “烦死了!我想要好看的人来聊天说话,不是每天动不动就国事重要、国事加紧……”

    依仗着邕安国的语言这里没几个人能听的懂,阮泗在殿内大发牢骚,毫不在乎自己身为一国之主,现在又是岐国监国的身份,肆无忌惮的将想说的话都说出啦,不管得不得体。

    “你知不知道,我在这是被逼的,不是自愿的……”

    没有人理会他,邕安国得语言听在岐国人耳里,除了叽里呱啦之外,最大的感受就是连珠炮似的太快了,而且一长串不换气。

    “有没有人啊!我想吃小时候吃的九层糕啊!”

    第二日午膳时分,阮泗又在嚎叫,突然他听见身边有人回应了自己,只是那声音小小的,被自己的声音盖过,听不清楚。

    “你刚才说话了吗?说的什么?”

    他指着一个宫人问道。

    “……是是,大人您是不是想吃九层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