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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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东宫的异常和痛彻心扉

    “属下不知。”

    “属下没有见……“

    又是同时开口的两个人,只是这次的答案并不完全相同,一个人干净利索的承认,另一个稍有疑惑,对于这个问题本能的想要分辨。

    像是照镜子一样,两个银逸同时察觉到裴川清的意图,有感应似的迈步上前,一步紧赶着一步,不肯落下。短短几步到了近前,似乎意在护主,以阻挡彼此不可预料的攻击来表明自己的清白。

    “居心叵测。“

    “居心不良。”

    两人眼中的怒火要将对方吞噬的在熊熊燃烧着,谁都不肯让步的架势,气氛僵持之下,成秋宁得了空好好观察,面部边缘没有一点破绽,脖颈处的衔接也极其自然,拿着刀的手部姿势、用力而暴起的青筋、衣料剪裁都符合朔王府风格的外衣,只是脚下的靴子……

    一个沾了些灰尘,一个干净的仿若新的,鞋头上的精致文秀仔细,根根棉捻都分得出来。

    抬头看看孔雀舒展在半空的巨大虚体,一股肆意蔓延在成秋宁的胸腔当中,她好像能够回忆起不知多长时间之前,他们也曾以这样的视角存在过,只不过那时的孔雀翎羽在照耀下炫彩夺目,见者皆不能直视,只有她自己,可以在孔雀灵的面前不受干扰。

    回忆中的美好总是短暂又令人向往,僵持的两人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始交手,一招一式都带着刚劲的劲力,两边修剪整齐的低矮树植被一阵阵罡风吹的响起来,成秋宁皱着眉头看向裴川清,那意思看够了热闹没有,到底分不分的清哪个是你自己府里的人啊……

    裴川清笑笑不语,冲太子勾手,示意他过来,然而被自己的父亲吓惨了的裴元稹哪敢过去,只在原地僵住不动。

    “没有异常,所以应该不是幻术所致。”成秋宁听着望筀懒洋洋的说着,他似乎对这里的情况一点也不上心,幻化的虚体在半空中有些无聊的抖了抖尾羽,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那小子应该有点不对劲。”

    望筀示意的方向正是呆立不动的太子裴元稹,成秋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太子殿下——”

    见自家小姐绕开面无表情的裴川清缓步上前,兰书这才注意到太子的神情,恐惧中有着明显的呆滞,她摸了摸怀中的梧白,默默退到一边,直觉告诉她,现在很危险。

    “太子殿下是不认得我了吗?就在今日,我们应该是见过面的。”

    成秋宁的步子随着话语越来越快,从院中间走过平整的砖石到跨上台阶,直到最后一步,差一点就要触碰到裴元稹的身体,只是一眨眼间,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帕子覆在手上,似乎只是礼节性的注意接触的分寸,等再拿起来时,却是一只带着血色的青黑色虫子,正扭着身躯被捏在指尖。

    “这是蛊虫吗?”

    还不等兰书惊呼,裴川清已经出声问了,但是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单调,带着不耐,“记载能够控人心神。”

    “咦——这么恶心的虫子为什么有人养它!”望筀要吐出来的表达很是强烈,若不是只能在和成秋宁签订的契约虚空里面对话,这音量简直要冲破天际的洪亮。

    “书上说养了很久的蛊虫几乎是血肉的颜色,这只还只是青黑色,”兰书强忍着掉头就跑的冲动,看着自家小姐仍然面色如常的捏着手里的虫子,想着这要是自己即使有帕子也嫌弃的不行,“不过体型这么大了,养的时间也不短。”

    “养的时间虽然长,但是一直没有唤醒,直到最近才把它用蛊母叫醒。”

    成秋宁毫不在乎地将手中的那条可以找出联系的虫子掐死,掌中心猝然升起的火苗连带着帕子一同燃烧干净,虽然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个银逸精神都集中在和对手过招上,但要分出一点余光也不算困难,于是在太子倒下的同时,其中一个银逸终于按捺不住,一个回身向裴川清偷袭过去。

    “不自量力。”

    裴川清的身手远在银逸之上,所以即使冒充的假银逸举刀已经刺到了跟前,依旧吐出这么一句评价,但是谁都没想到,那刀并不是从守卫手里夺过来的那种,还剩三寸的距离,在那之内完全能够躲开的裴川清被突然间增长的剑身刺中,暗器迅猛的力道瞬间破开皮肉,从左侧心口的位置上稳稳扎进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下,成秋宁的心跳漏了一拍,身体快于意识的向着裴川清冲过去。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紧随其后的银逸只凭本能,狠狠的将手中的刀划开面前人的背,而后再一刀劈砍。

    兰书站在裴川清身后,甚至能看到从外衣内顶出的刀尖。

    空气仿佛凝固在这一刻,下一瞬便是假冒的银逸飞出一段距离,捂着胸口喷出一大团血雾,仰面倒在砖石地上。

    而成秋宁也冲到裴川清身边,按着他还插着刀的伤口红了眼眶,她抬头望着裴川清,眼里满满的担忧与自责便要喷发而出,本能却让她忍住了夺眶而出的眼泪,拼命的用灵气封住受伤的脉络和那处涌流而出顷刻间染红了玄衣的伤口。

    “兰书!快来!”成秋宁有些慌张的喊着,眼神终于从伤口移到裴川清的脸上,两人视线相交,看到那抹镇定,成秋宁只能深吸一口气,在裴川清嘴角处狠狠的咬了一口,说,“快来给他止血。”

    怒气冲冲地成秋宁仿佛一头随时都能爆发的狮兽,撕咬的目标便是那个罪魁祸首——此时此刻正躺在地上,被银逸用刀划了不知多少条口子,流出的血汇在周围,浸湿了砖块。

    “谁给你的胆子。”成秋宁冷眼冷脸盯着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的另一个银逸,语气中是轻易能够辨别的怒意。

    “你们敢伤他,也要掂量掂量那些本事够不够拿出来现。”

    望筀看着五指聚力的成秋宁,冲下去制止的动作不是本能的停顿,自己上一次见的主人如此生气还是在沉睡之前,那时候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毁了,充满灵气与生机的大陆,被摧毁的如同渣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