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清秋
字体: 16 + -

第39章 我有人证物证在手!

    朔王爷略一伸手,银逸上前将玉杯里的酒斟满,只见他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似乎很有规律的敲击,直到接近结束的舞毕人退场才开口,“秋宁郡主已是朔王妃,以后谁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本王,本王代劳朔王妃的所有事情。”

    说完他环顾四周,将那杯酒往前一推,朔王爷身有残疾,不便饮酒,他这动作就算是给足了面子,众人心知自然没有意见。

    “皇叔,还没有完婚,皇上还未赐婚,你这样说未免毁了郡主清誉。”

    一室无声,还是太子站出来,他倒是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只是话里话外都强烈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没错,他当然不爽,并且到现在他都坚信是朔王爷拿捏了成秋宁的短处,逼得她不得不缄口无言。

    纵使是太子开口,其他人也慑于朔王爷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皇上没表态,似乎没听到一样,于是这颗烫手山芋又像昨日一样被扔进了成秋宁手里。

    成秋宁低着头,从面前的一串葡萄上扯下一颗,夹在两指之间,饱满盛开的紫色被轻轻一捏,汁水就从指缝中溢出,滴滴答答的流到桌面上,而后将残破的葡萄扔在一边,接过兰书递上的雪白帕子仔细的擦拭指尖。

    没人开口催促,乐师没有开始弹奏,舞娘不敢上前,朔王爷刚刚那番话之后,哪有人再敢小瞧这位秋宁郡主。

    “若要我说,樊国公主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莫多王子准吗?”

    一开口,却并不是回答太子,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这位身处异邦仍然腰背挺直的王子。

    所有人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莫多王子方才的赔罪敢情您玩了这么久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甚至还把这太子裴元稹晾在一边。

    兀的,帐中响起了鼓掌声,只是那方向分明是莫多王子的方向。

    “秋宁郡主果然有过人之处,小王自叹不如,”莫多王子甚至站起身朝成秋宁所在的桌案走过来,他一步步稳当的走着,面上带的是一贯的皇家神情,稍稍站定在桌案前,“如果不是郡主与王爷情深义重到婚嫁,小王也会对郡主心有所念。”

    莫多王子这话一出,在暗潮涌动的大帐氛围内又加上了一层诡异,是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的那种诡异,无论视线怎么在几个涉身其中的人身上打转回转,气氛陷入一种胶着简直要化作实质。

    一旁的兰书不敢说看了十分,但确认莫多王子眼里的挑衅最起码有八分,都这当口了他还敢横插一脚,说不清到底是脑子不好使还是真的聪慧过人。

    “莫多王子这话说的可欠妥……”成秋宁紧盯着莫多王子,话还没说完却被一阵风一样席卷而来的混乱打断。

    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的蒙娜公主衣着不整,发丝也凌乱,身后跟着扑通扑通跪倒的守卫,急切的皇上恕罪和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能明白意思的异邦口音将大帐内的诡异冲淡了了些许。

    皇上这才终于有了反应,他摆摆手,示意无辜受累正提心吊胆的守卫下去。

    “王兄,那乐士花是成秋宁故意栽赃陷害,我带了人证物证!”

    一句话说得底气十足,义正言辞,想当然的引起了近乎有人行刺的反应,帐中众人惊恐万分,即使有朔王爷在场,也拦不住窃窃私语的议论。

    “把人带上来。”

    显然,蒙娜公主对于周围的反应极为满意,她高昂着下巴,看向成秋宁的眼神充满傲慢,还带着复仇的快意,她已经等不及要看成秋宁无比凄惨的下场了。

    很快应声被带上来的人佝偻着身子,嘴唇干裂,大口喘着气,仿佛迫不及待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进去。

    “说话!”蒙娜公主手上的马鞭抽在地上,经过与气流的快速摩擦,发出啪得一声,遒劲凛冽,正如此时的成秋宁。

    那人断断续续的将自己是如何受命将乐士花偷偷带来,又是怎么将东西交给成秋宁,详尽的描述甚至还原了交货时的场景,不得不说,单单听着,都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成秋宁一直静静听着,面无表情,直到听到合塞馆,才动了动眼珠,除此之外好像说的跟自己无关一般。

    “这个女人如此居心叵测,”蒙娜公主朗声开口,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裴川清,“想来接近朔王爷的目的也昭然若揭。”

    人证物证俱在,皇上皱眉下令,让人将成秋宁带下去,择时候审,守卫应声进来却被银逸强制性的拦下,兰书也冷着脸挡在成秋宁身前。

    “父皇——”太子脱口而出的求情被皇上一个眼神吓得吞了回去,只是担忧的看着处在混乱中心的成秋宁。

    “皇上,我有几个疑问,不知道能不能问问这位“人证”。”成秋宁开口,不卑不亢,得到皇上的点头允准后绕过守卫和兰书,停到蒙娜公主面前。

    “哼!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蒙娜公主扭头,让出了身后的人证。

    成秋宁蹲下身,仔细的看着还在气喘吁吁的那位人证,他头发散乱,樊国人为了方便常编的那种细小的长辫都散开了,身体即使跪在地上也颤抖个不停,再加上急促的喘息和干裂出出血痕迹的嘴唇,成秋宁可以断定,这人证就算没遭受严刑逼供,一路从皇城跑到这也够受了。

    想到这,成秋宁仔细的注意了他的手腕,果不其然,麻绳束缚的痕迹还在,斑斑血迹将袖口的颜色浸的更深。

    “我问你,”成秋宁终于起身,虽然知道了这人证十有八九受了不可言说的折磨,但她也不会心软到可以原谅诬陷自己的人,“你说从合塞馆同我交接,可有更详细一些的描述,比如交接那间屋子的摆设,桌上的茶具吃食。”

    “你就是说出花来也没用!”

    蒙娜公主瞪了一眼被问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人,走上前伸出手里的马鞭,几乎顶到了成秋宁的鼻尖,却不曾想成秋宁不管是这五年还是记忆残缺的时候,都对这个动作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