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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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异口同声的替罪羊

    这下子情况更加糟糕,不仅兰书想杀人,裴川清也是,他看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银逸,狠狠地瞪了一眼,“本王让你去请郡主,你都干了什么。”

    “王爷恕罪,属下属下没想到秋宁郡主她……”

    银逸被自家王爷的眼神盯得后背一阵发凉,也顾不上自己到底哪不对,躬身就开始认错。

    “行了行了,你别为难银逸,”成秋宁总算是停下了耸动,她打断了银逸想要解释却没能说出口的话,冲裴川清使了眼色,自顾自的说,“都别闹了说正事!”

    霎时间,泼墨一样的黑线从在场的三人头上疯狂涌出,难道刚才的事情是错觉吗,怎么还成了他们别闹了。成秋宁选择闭眼无视,坐到朔王府书房的宽大椅子上,然后整个人缩成一团,继续往下说:

    “我觉得这个虽然不是樊国使团做的,但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嗯。”

    裴川清挥挥手,银逸就了然的退出去,剩下兰书还杵在一边,他拉了两下没拉动,才想起来,兰书这么做的意义。

    同样是跟着主子,这是对主子的忠诚度问题,想到这,银逸看见缩成一团的成秋宁抬抬下巴,兰书就没再僵持,甚至先他一步离开了书房。

    门被关上,成秋宁听着动静,知道是裴川清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连头都没抬,“下次想说什么直说,兰书和我之间没有秘密。”

    说完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成秋宁并没有听到裴川清任何回应的声音,正在疑惑,一抬头,就被裹进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唔……你!”

    成秋宁一开始被男人的温暖包围,只觉得心安,她从五年前醒来,一直到今天是第一次心无旁骛的和别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而且从一瞬间开始,心里的空位被填满了,尽管如此,但一想到裴川清又擅自站起来,成秋宁就有些不悦。

    她不再环着裴川清精壮的腰而是摸索到腰间的那块软肉,毫不留情的掐上去,切实感受到裴川清抖了一下,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将自己从男人的胸膛里挣扎出来。

    “朔王爷,”成秋宁整理好绷紧的嘴角,换了副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可记得有人答应了什么'听我的、配合我',我没记错吧。”

    裴川清自然知道是什么,他哑然失笑,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他现在觉得自己愈发的沉迷于成秋宁,就连眼前的人儿装模作样的架势都好喜欢。

    于是,稍稍拉开的距离再一次被他自己推进,简短的触碰之后,唇瓣上仿佛残留着瞬间即永恒的触感,裴川清开口,嗓音低沉。

    “遵命,郡主大人。”

    “那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坐下。”

    成秋宁斜了一眼笑得像只偷到好吃的猫一样退开的男人。

    “当然,只是我有话说。”

    “坐下再说!”

    似乎是受不了男人粘腻的眼神,成秋宁故作冷漠,强势的将人推回轮椅上,看似激烈的动作实际上如何只有当事人,朔王爷才知道。

    两人心照不宣似的,都没有开口,时间似乎停下了脚步,只剩下胶着交汇的眼神诉说着蜡烛在一点点燃烧。

    “好了,可以说了吗?”

    裴川清也不知道往常变化角度都困难的嘴角为什么在成秋宁面前总是不经意的扬起,他甚至挑挑眉,用一种自己几乎已经忘记的语气同成秋宁说着话。

    “说吧,”成秋宁点点头,退坐到深色的书桌上,桌子对她而言有点高,坐上去只能脚尖触地,而后抬头,恶狠狠的叮嘱到,“不准撒娇,正常语气说话。”

    书房内的气氛 转变成了公事公办的模样,成秋宁和裴川清两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即使是在门口的银逸和兰书也一点都听不见,他们抖抖身上因为先前听到的一星半点而起的鸡皮疙瘩,默默对视一眼,打起精神继续守着门口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迎宴结束天色已经不早了,黑色的天空带给人的除了宁静还有危险,像银逸这种暗卫感受到的就更加凛冽。兰书在一旁看着他整个人明显的同先前被自己小姐嘲笑的时候不同,极大的反差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很久未见的人,想到这,兰书突然意识到,傅明宇和芜裳本质上是同一种人,而自己和他们相比,又是另一种人。

    “……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没有什么区别。”

    书房里的声音不再刻意的压低,成秋宁的声音再次隐隐约约的传出来。

    “嗯,所以无论查出来的是谁,都只是……”

    “替罪羊而已。”

    “替罪羊而已。”

    两道不同的声线,陈述的是相同的一句话,连语气都分毫不差。

    “接下来怎么做?”

    问出这话的是裴川清,他略带好奇的看着成秋宁的双手,白皙柔软,带着温热的触感,和平常人无异,但在大约一个时辰以前,这双手神奇一般的将发了狂的苍鹰安抚下去,说他不好奇是假的,但他知道那时候重要的是什么。

    “静观其变,没确定目标之前所有人都是目标。”

    闭着眼睛回答的成秋宁说着,感觉手边的触感突然变化了一下,她一睁眼就看见裴川清正拿着自己的手往他的脸上蹭,她有些无奈,

    “王爷你……今天吃错药了?”

    “没有吃药,就是很开心,本王先前还想过要是你当众拆台拒不承认,就把你绑来朔王府……”裴川清手上动作不停,一边说着一边奇怪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没有感觉啊。”

    求知欲使人无聊,拥有解开谜题的钥匙的人往往有着超乎想象的底气,就像现在,成秋宁被裴川清投喂,一点要照顾未愈的病人的意识都没有,相反还几乎快要睡着了。

    “我困了,”半趴在一边,成秋宁打着哈欠将眼泪逼出来,眼眶湿湿的,看着裴川清都朦胧起来,像是酒后吐真言一样,“其实也没什么,就在兰书那里要了一粒药丸,剩下的都是自由发挥,爱怎么吹怎么吹,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