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棺材作榻，好恐怖
小姑娘解释道：“不是的，是我没见过世面，见到恩人的鞋子上沾染了血迹，被吓着了。不过想想我的命都是恩人的了，要杀要剐都随您，还有什么好怕的。”小姑娘因为过度悲伤，声音沙哑，能说这么多也不容易。
‘要杀要剐’随意这个词，今天听的有点多，苏敏玥不明白，这又不是什么好话，怎么使用频率这么高呢？关键什么场合都适用，也是够神的。
苏敏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眸中透着怜悯之色。
这个小姑娘实在太小了，让她不忍心收到麾下使唤，这不是非法使用童工么，沉声问道：“你的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姑娘摇头，“没有了，我娘三年前病死了，如今爹爹也病死了，家里就只剩下我自己了，不然我也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苏敏玥不解，“家里没有房子吗？你可以卖房子啊！没有必要卖身，这不是把自己逼上绝路了么。”
小姑娘委屈的哭起来，捏着袖子抹了一把泪，“房子没了，被大伯一家给占了，他们要把我卖到……卖到……”那种肮脏之地 ，小姑娘实在说不出口，于是跳过，继续道：“我苦苦哀求，大伯才同意我卖身葬父的，我想着，哪怕去做使唤丫头，也比进那肮脏之地强，听说那种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
苏敏玥不知道，小姑娘是否真的清楚那地方究竟是干什么的，或许不知道，总之这姑娘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即便给大户人家做丫鬟，还是有翻身之日的，若是进了‘章台’那地方，这辈子也就完了。
“那个。”苏敏玥劝道：“既然你无家可归，那便跟着我吧，不过你放心，本姑娘不会亏待你的。起来，我们去棺材铺买棺材，然后把你爹给葬了。”
“嗯。”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泪，借着苏敏玥的力道缓缓起身，起身后又抹了一把眼泪，极力忍着悲痛，不能让自己再哭了，没有主子喜欢哭哭啼啼的下人。小姑娘再次开口，却改了称呼，“主子还没赐名呢。”
“额？”苏敏玥愣了，“你没有名字吗？”
小姑娘道：“奴婢名叫阿花，也不算正经名字，叫着有股子山野味儿，怕主子不喜，还请主子给起个文雅些的吧。”
阿花这个名字是有些土，不过不算完全没救，苏敏玥思忖了片刻，念叨着：“花非花雾非雾，便叫非花吧。”
“谢主子赐名。”
“行了，走吧，对面就是棺材铺，倒是省事儿了，你可真会选地方啊。”
非花没有说话，默默跟在主子身后，一步三回头的。
这动作，苏敏玥看了直想笑，“非花啊，你总回头干什么？别人躲着走都来不及呢，谁会偷尸怎的。”
非花：“……”我是怕恶狗来啃尸的好吧。
跨入棺材铺的门栏，一股子木材味儿扑鼻而来，各种木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着鼻粘膜，惹得苏敏玥直想打喷嚏，嘴都张开好几回了，可惜就是打不出来。
非花见主子那难受劲儿，关切的问：“主子这是怎么了？要不您在外面歇会儿，奴婢自己挑？”
“没事儿，可能是某种气味儿过敏。”苏敏玥揉了揉鼻子，喊道：“掌柜的，有生意了。”
没人回应。
苏敏玥又喊了一次：“掌柜的，有生意了。”
只见铺子中央的棺材盖缓缓移开，一颗脑袋从里面探出来，这诈尸的情景，看了着实惊悚，把非花那孩子吓得嗷呜一声，直往苏敏玥身后躲。
掌柜的‘嘿嘿’一笑，从棺材里爬出来，抱拳行礼，“对不住了两位，晨间起的早，补个回笼觉。”
苏敏玥无言以对，她活了二十四年，也算见过大场面，各种奇葩新闻阅览无数，熟知古今上下五千年各民族风俗，就是没听说过棺材铺掌柜把棺材当床榻用的！奇葩，大奇葩呀！
掌柜的就见眼前女子嘴角直抽抽，猜测，可能是被他的举动给吓着了，心中愧疚，便道：“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了，要不然这样，来我这都是买棺材的，今天我给你们优惠，不管你挑中哪口棺，我只收你八成的钱，如何？”
“额……”苏敏玥内心惊喜，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木讷的盯着掌柜的看，不发一言。
掌柜的见苏敏玥如此，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把这姑娘给吓傻了吧？这可怎么是好！看这位姑娘锦衣华服的，用的都是上等料子，又是带着丫鬟出来的，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他把人家小姐吓傻了，家长肯定回来找他麻烦，若是这姑娘背后是个大靠山，那他就凉凉了。
“姑娘。”掌柜的集中生智，笑容越发殷勤了些，低声下气道：“我在给你降点，六成，可好？”
卖奠仪铺子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讲价，苏敏玥也没打算讲价，这点银子又不是掏不起，让她没想到的是，掌柜的竟然主动降价，怎么回事？
苏敏玥一直不言语，把棺材铺掌柜急得，额头直冒汗，用祈求的目光望着苏敏玥，姑奶奶哎，你说句话呗，就一句，让我看看傻没傻？
“那个，不用降价的，本姑娘不差钱。”苏敏玥开口了，回答的很干脆，目光更是笃定，不容反驳。
艾玛，这是不打算和解？
“姑娘。”掌柜的在心中左右衡量，还是不想惹麻烦，咬了咬牙，道：“我送，送给你们，怎么样？”
苏敏玥：……
价格，一降再降，现在直接降到底了，白送！这掌柜的什么意思？是她长得太美，把掌柜的给迷倒了？
非花炸毛了，从苏敏玥的背后站出来，指着棺材铺掌柜的鼻子怒道：“你……”吵架这事儿——她不会。
完了，闯祸了。
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忌讳，一个很大的忌讳，送棺材。
“那就谢掌柜的慷慨解囊了。”苏敏玥笑着道：“既然掌柜的说要送，那便挑一口中上等的棺材，送到马路对面。”苏敏玥回头，指了指尸体方向，“就那儿了，动作要快，本姑娘说话做事讲究效率，干活利索点儿。”
这姑娘没傻呀，掌柜的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还是按捺下心中那丝不快，尬笑道：“哎，照办，照办。”
这是把棺材送给了谁？这姑娘不应该是高门阔邸的大小姐吗？他不是可以借此机会巴结一下的吗？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的棺材岂不是白送了？好亏呀。
苏敏玥对掌柜的送官前后这个态度，颇为不解，出了棺材铺的门，摇头道：“神经病。”
非花不言不语，主子都不介意，她怎敢介意。
将非花的父亲入棺，苏敏玥还请了奠仪班的吹拉弹唱，哭丧抬官，非花开始哭起来了。
苏敏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先回去一趟，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和一个产妇没吃饭，我怕她们出事儿。”
非花点了点头，很是乖巧的样子。
“等我，我会回来的。”说完这话她便跑了，从未觉得时间如此不够用，从未觉得生活节奏这么快过，她讲究的是效率，可是，她给自己揽了些什么活？
给产妇买早饭，替孤女葬父……
苏敏玥在街边朝食铺子买了几个肉包子，急匆匆赶回素芳居住的那条巷子，巷子里的死尸未能及时处理，散发着阵阵血腥味儿。
“艾玛，还不收尸？”她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和死尸有关的事，惊道：“京兆尹府尹韩沛——死了？”只有府尹死了，才会发生大街上出现死尸无人收敛的情况，没人主持大局了。
‘要杀要剐’随意这个词，今天听的有点多，苏敏玥不明白，这又不是什么好话，怎么使用频率这么高呢？关键什么场合都适用，也是够神的。
苏敏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眸中透着怜悯之色。
这个小姑娘实在太小了，让她不忍心收到麾下使唤，这不是非法使用童工么，沉声问道：“你的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姑娘摇头，“没有了，我娘三年前病死了，如今爹爹也病死了，家里就只剩下我自己了，不然我也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苏敏玥不解，“家里没有房子吗？你可以卖房子啊！没有必要卖身，这不是把自己逼上绝路了么。”
小姑娘委屈的哭起来，捏着袖子抹了一把泪，“房子没了，被大伯一家给占了，他们要把我卖到……卖到……”那种肮脏之地 ，小姑娘实在说不出口，于是跳过，继续道：“我苦苦哀求，大伯才同意我卖身葬父的，我想着，哪怕去做使唤丫头，也比进那肮脏之地强，听说那种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
苏敏玥不知道，小姑娘是否真的清楚那地方究竟是干什么的，或许不知道，总之这姑娘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即便给大户人家做丫鬟，还是有翻身之日的，若是进了‘章台’那地方，这辈子也就完了。
“那个。”苏敏玥劝道：“既然你无家可归，那便跟着我吧，不过你放心，本姑娘不会亏待你的。起来，我们去棺材铺买棺材，然后把你爹给葬了。”
“嗯。”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泪，借着苏敏玥的力道缓缓起身，起身后又抹了一把眼泪，极力忍着悲痛，不能让自己再哭了，没有主子喜欢哭哭啼啼的下人。小姑娘再次开口，却改了称呼，“主子还没赐名呢。”
“额？”苏敏玥愣了，“你没有名字吗？”
小姑娘道：“奴婢名叫阿花，也不算正经名字，叫着有股子山野味儿，怕主子不喜，还请主子给起个文雅些的吧。”
阿花这个名字是有些土，不过不算完全没救，苏敏玥思忖了片刻，念叨着：“花非花雾非雾，便叫非花吧。”
“谢主子赐名。”
“行了，走吧，对面就是棺材铺，倒是省事儿了，你可真会选地方啊。”
非花没有说话，默默跟在主子身后，一步三回头的。
这动作，苏敏玥看了直想笑，“非花啊，你总回头干什么？别人躲着走都来不及呢，谁会偷尸怎的。”
非花：“……”我是怕恶狗来啃尸的好吧。
跨入棺材铺的门栏，一股子木材味儿扑鼻而来，各种木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着鼻粘膜，惹得苏敏玥直想打喷嚏，嘴都张开好几回了，可惜就是打不出来。
非花见主子那难受劲儿，关切的问：“主子这是怎么了？要不您在外面歇会儿，奴婢自己挑？”
“没事儿，可能是某种气味儿过敏。”苏敏玥揉了揉鼻子，喊道：“掌柜的，有生意了。”
没人回应。
苏敏玥又喊了一次：“掌柜的，有生意了。”
只见铺子中央的棺材盖缓缓移开，一颗脑袋从里面探出来，这诈尸的情景，看了着实惊悚，把非花那孩子吓得嗷呜一声，直往苏敏玥身后躲。
掌柜的‘嘿嘿’一笑，从棺材里爬出来，抱拳行礼，“对不住了两位，晨间起的早，补个回笼觉。”
苏敏玥无言以对，她活了二十四年，也算见过大场面，各种奇葩新闻阅览无数，熟知古今上下五千年各民族风俗，就是没听说过棺材铺掌柜把棺材当床榻用的！奇葩，大奇葩呀！
掌柜的就见眼前女子嘴角直抽抽，猜测，可能是被他的举动给吓着了，心中愧疚，便道：“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了，要不然这样，来我这都是买棺材的，今天我给你们优惠，不管你挑中哪口棺，我只收你八成的钱，如何？”
“额……”苏敏玥内心惊喜，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木讷的盯着掌柜的看，不发一言。
掌柜的见苏敏玥如此，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把这姑娘给吓傻了吧？这可怎么是好！看这位姑娘锦衣华服的，用的都是上等料子，又是带着丫鬟出来的，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他把人家小姐吓傻了，家长肯定回来找他麻烦，若是这姑娘背后是个大靠山，那他就凉凉了。
“姑娘。”掌柜的集中生智，笑容越发殷勤了些，低声下气道：“我在给你降点，六成，可好？”
卖奠仪铺子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讲价，苏敏玥也没打算讲价，这点银子又不是掏不起，让她没想到的是，掌柜的竟然主动降价，怎么回事？
苏敏玥一直不言语，把棺材铺掌柜急得，额头直冒汗，用祈求的目光望着苏敏玥，姑奶奶哎，你说句话呗，就一句，让我看看傻没傻？
“那个，不用降价的，本姑娘不差钱。”苏敏玥开口了，回答的很干脆，目光更是笃定，不容反驳。
艾玛，这是不打算和解？
“姑娘。”掌柜的在心中左右衡量，还是不想惹麻烦，咬了咬牙，道：“我送，送给你们，怎么样？”
苏敏玥：……
价格，一降再降，现在直接降到底了，白送！这掌柜的什么意思？是她长得太美，把掌柜的给迷倒了？
非花炸毛了，从苏敏玥的背后站出来，指着棺材铺掌柜的鼻子怒道：“你……”吵架这事儿——她不会。
完了，闯祸了。
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忌讳，一个很大的忌讳，送棺材。
“那就谢掌柜的慷慨解囊了。”苏敏玥笑着道：“既然掌柜的说要送，那便挑一口中上等的棺材，送到马路对面。”苏敏玥回头，指了指尸体方向，“就那儿了，动作要快，本姑娘说话做事讲究效率，干活利索点儿。”
这姑娘没傻呀，掌柜的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还是按捺下心中那丝不快，尬笑道：“哎，照办，照办。”
这是把棺材送给了谁？这姑娘不应该是高门阔邸的大小姐吗？他不是可以借此机会巴结一下的吗？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的棺材岂不是白送了？好亏呀。
苏敏玥对掌柜的送官前后这个态度，颇为不解，出了棺材铺的门，摇头道：“神经病。”
非花不言不语，主子都不介意，她怎敢介意。
将非花的父亲入棺，苏敏玥还请了奠仪班的吹拉弹唱，哭丧抬官，非花开始哭起来了。
苏敏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先回去一趟，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和一个产妇没吃饭，我怕她们出事儿。”
非花点了点头，很是乖巧的样子。
“等我，我会回来的。”说完这话她便跑了，从未觉得时间如此不够用，从未觉得生活节奏这么快过，她讲究的是效率，可是，她给自己揽了些什么活？
给产妇买早饭，替孤女葬父……
苏敏玥在街边朝食铺子买了几个肉包子，急匆匆赶回素芳居住的那条巷子，巷子里的死尸未能及时处理，散发着阵阵血腥味儿。
“艾玛，还不收尸？”她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和死尸有关的事，惊道：“京兆尹府尹韩沛——死了？”只有府尹死了，才会发生大街上出现死尸无人收敛的情况，没人主持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