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婚晚成:总裁的挂名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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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订婚仪式

    星光暗淡,夜色如墨。

    容臻伫立阳台,抽了一夜的烟。

    直到火红的朝阳从东边升起,不一会儿,便将整片天空染得通红。

    像极了鲜血的颜色,一如此刻,他心底痛的鲜血淋漓。

    他的病发作得很快,怕被容宅的人看出端倪,所以他搬到了西山的私人会所来住,孙教授也一并搬了过来,随时诊治。

    何逸飞当晚便动身去了澳大利亚,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有这样的掏心掏肺的朋友,也不枉他容臻在这世上活一回了。

    有车子驶来的声音响起,他抬眸,看到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缓缓驶进别院。

    容文丰从车里走出来,问佣人:“先生起床了吗?”

    容臻微微一笑,掐灭了烟头,探下身子打招呼:“文丰叔。”

    容文丰抬头,看到他,笑了笑,“阿臻,这么早?”

    然后径直朝他所在的位置走上来。

    目光落到容臻的一脸倦容上,不由怔了一怔,“你一晚上都没睡吗?”

    容臻无所谓的笑笑,“这么早过来,是有事吗?”

    “嗯。”容文丰呈上一份文件,“这份加急企划书需要你的签字。”

    “好。”容臻看也不看就接过他递来的笔,刷刷几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文丰叔,以后这样的文件你直接签字就可以了,不用再来找我了。”

    “那怎么行,”容文丰收好文件,“你才是容氏的最高领导人。”

    容臻定了定神,“以后就是你了。”

    容文丰眸光黯淡下来,“阿臻,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的病,就完全没有希望了吗?”

    前阵子,他突然被容臻紧急召回国内,满心疑惑,却不料得到的,是容臻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噩耗。他错愕,惊讶,痛心,难过,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容臻打算将容氏交到他的手里。怕造成内部军心涣散,股票动乱,所以一直瞒着没有公布这个消息,只是在暗地里将容氏的重要事宜交接到他的手里。

    容臻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微笑着道:“文丰叔,我相信你,有能力带好容氏。”

    “阿臻……”容文丰还想再说什么,容臻已摆摆手,打断了他,“好了,我决定的事,不会再更改了,希望你别辜负我的期望。”

    容文丰知道再多说无益,于是郑重道:“你放心,阿臻,我会尽力的。不过你也要记住,我只是暂时代理你的位置,如果将来你改了决定,我一定二话不说的将容氏交回你的手里。”

    容臻含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转身朝屋里走去,“我去补个觉。”

    容文丰望着他瘦削修长的背影,无声的,惋惜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容臻收到了桑妤寄来的已经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目光落到那熟悉的笔迹上,心脏顿时一阵绞痛。

    一个月后,腊月23,小年。

    清河镇,是桑母陈秀莲的老家。

    乡下的空气远比城里好许多,清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独独属于大地的芬芳。

    桑妤小时候在乡下呆过,隔了许多年,村子里的人,许多已经变得陌生。偶尔能认出来那么一两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脸上都是朴实的笑容。

    桑妤的外公外婆前几年已经过世,他们又只有桑母一个女儿,所以他们

    过世后,老房子便没有人再住了。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家具都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母女俩把老宅子收拾干净,已经临近中午。

    她们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小镇近年因为政府开发旅游业的缘故,气象更新,很有一番繁华景象。一路走来,只见街巷从横,密如蛛网,店铺相接,不见尽头。年关将近,小镇越发热闹,到处都是叫卖声,有卖布匹丝绒、绫罗绸缎的,有卖瓷器五金、家具素材的;有卖香烛纸花、灯笼首饰的;另外工艺小饰品比比皆是,卖的都是当地特色。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叫卖风味小吃、糕点蜜饯、鲜鱼或虾、蔬菜水果、柴米油盐等等杂七杂八的多得不计其数。

    大街上,小孩子们穿着崭新的衣服,晃来晃去。

    胆子大的,手里拿着鞭炮,一点燃,便蹭的丢了出去。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鞭炮瞬间炸裂开来。胆子小的,还会吓一跳,胆子大的,玩得不亦乐乎。

    桑妤下意识的护住肚子,离那些顽劣的孩子远远的,生怕鞭炮声吓到了肚子里的小东西。

    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但是冬天穿得厚,根本看不出来。从背影看,依然纤细苗条。

    一个月前,她终于决定和容臻离婚,把离婚协议书寄出去之后,她找了个机会,和母亲开诚布公的谈了谈,桑母尽管很难过,但还是尊重了女儿的决定。桑母不是个认死理的人,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所以尽管很为女儿感到难过委屈,但是,她也不想让女儿继续留在容家憋屈的过日子。

    容城是容家人的天下,也是桑妤的伤心地,加之临近年关,母女俩便一合计,回到了乡下过年。但桑妤没有告诉母亲自己怀孕的事,如果桑母知道,是铁定不会同意她离婚的。所以她想,等过了年,再把怀孕的消息告诉母亲吧,不然依母亲的性子,恐怕这个年都会过不好。

    望着街上那些孩子那天真可爱的模样,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桑妤有些出神。她下意识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心想她的孩子出生了,一定也会像她们一样,可爱调皮吧。

    只是不知道,她的孩子会长得像谁呢?她?还是那个负心的父亲?

    想到容臻,她脸上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她走后,他并没有找过她。想必她的离开,正合他的心意吧?这个时候,他会不会正忙着迎娶宋婉心过门呢?这个年,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第一个团圆年,他们应该过得很开心吧?

    一念至此,心头剧痛,像在滴血一样。

    看到女儿脸色不对,桑母关切的问:“桑桑,你没事吧?”

    “没事。”桑妤深吸一口气,“就是有点冷。”

    桑母忙道:“那赶紧进商场里吧,里面暖和。”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天色也黑了下来。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远远望去,星星点点点缀在苍茫的夜色中,乡下的夜,悠远而又宁静。

    一条小河穿过小镇,逶迤而去。河堤上挂起了两排红灯笼,远远望去,像两条长龙,倒映在清澈安静的河面上,把河水都染红了。偶尔有乌篷船划过水面的声音,在静夜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沈昤初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桑桑,你还好吗?”

    桑妤笑了笑,躺在床上跟她聊,“我挺好的,你呢?在哪儿?”

    她没有跟沈昤初说她怀孕了的事。

    沈昤初道:“我在钟子轩家,他们家非要接我过来一起过年。”

    桑妤很欣慰:“看样子他们家人对你还不错。”

    “还行吧。”沈昤初叹口气,欲言又止。“桑桑……”

    桑妤奇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沈昤初顿了顿,“那件事,你听说了吗?”

    桑妤愣了一下,“什么事?”

    沈昤初默了默,“算了,你不知道,也是好事……”

    桑妤好气又好笑,“到底是什么呀?支支吾吾的,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咱俩什么关系?你还有事瞒着我?”

    沈昤初咬了咬牙,“好吧,我干脆就说了吧,其实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听说,容家过两天要办喜事,好像是订婚仪式……”

    桑妤的心沉了沉,下意识跟着念:“订婚仪式?”

    “是这样的,钟子轩有个远房表姐在容城新落成的那家酒店当大堂经理,今天她来钟家做客,跟钟子轩他妈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事,我无意中听到的。后来我特意私下去问她容家是谁订婚,她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容家的少爷订婚,仪式将会在他们酒店举行。”

    容家少爷……

    桑妤的心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沈昤初又歉疚的道,“桑桑,你也知道的,我现在怀了孕,深居简出的,知道的也不多,容家和霍家又有交情,我又跟霍允之分了手,不太方便大张旗鼓的去打听,也不知道这事儿的真实性…”

    桑妤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的心里浮起一抹苦涩,容家还能有谁订婚?容臻跟宋婉心呗。都订下酒店了,哪里还能有假?那座酒店据说当初还是容臻参与剪彩的呢。

    沈昤初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劝她:“桑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还有更好的人生,值得更好的男人……”

    看,连沈昤初都猜到是谁订婚了。

    “谢谢你,初初,我没事。”她苦涩的道。

    放下电话,她发了一会儿呆,越想越觉得意难平。

    这对狗男女,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她的离婚证都还没到手呢,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要订婚了?当初她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又托人传话给容臻,离婚证他寄到桑家即可。反正当初领结婚证的时候她也没有出面,甚至连民政局的门都没有进他就一个人搞定了,现在领离婚证,她自然也不可能再踏入民政局,依他容臻的手段,想必搞一本离婚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她叮嘱了邻居帮她接收快递邮件,然后就和桑母打包回了乡下。容城这个伤心之地,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可是,凭什么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孤苦伶仃的,却要看着他们一家欢喜团圆?不,她才不会让他们的婚订得那么如意,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向来是爱憎分明睚眦必报的人,当初罗子越负了她,她就在他们的婚礼上闹了那么一出,搞得他们很不愉快,现在容臻要和宋婉心订婚,她又怎么可能让他们高枕无忧,欢天喜地一家亲呢?

    不,她要送他们一份礼物,让他们这辈子都如鲠在喉,良心难安。

    容臻和宋婉心的订婚仪式,少了她可怎么行?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冷静的掏出手机,上网,购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