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注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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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玉衡幻境

    二人在铁笼外停留的时间不过几十秒,远处突然升起了一片光亮,又有动静?

    秦入画与陆玄英猛然警醒起来,他们躲在柴火堆的背后,迅速地藏匿身形,他们看见了,那是一道熟悉而明亮的白色光束,通往七星塔第三层幻境的入口。

    纯白耀眼的光芒唤醒了沉睡中的雪翅鸟,不过当他们辨清眼中熟悉的景象之后,又继续沉沉地睡去了,就像天天看着日升月落一般习以为常。

    白天的绿洲是雪翅鸟的世界,夜晚的白光却是秦入画与陆玄英的世界,白色光束的落点就在这片绿洲的正中央,他们如何才能安全地从鸟巢中穿梭过去?而且那片岛中湖泊总是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似乎比眼前的这一群雪翅鸟更令人畏惧。

    二人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星空再美也比不上那束白光的诱惑,他们各自在腿上拍了一道风行符,而后踏着轻快的步伐,悄悄地向着岛屿中央摸去,行进间,步步惊心,几公里的路程如风掠影,他们走走停停,尽可能不惊动头顶上栖息的各种鸟类,但是也做好了随时被雪翅鸟啄食的准备。

    幸运的是一路平安,就在距离白色光束百米之时,他们果然发现了一只更为强壮的四阶雪翅鸟王,七星塔塔檐上雕刻的十六尊守护灵兽之一,他正躺在那道白色光束的中央,仿若一位王者固守着自家的领地,他的身下是一片浅浅的湖水,一抬嘴就能叼到一尾游鱼,原来这就是他们预料中的危机。

    秦入画偷偷地伸出一只脚,沿着湖畔缓缓下踏,平静的湖水顿时泛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波纹向着湖心荡漾而去,雪翅鸟王仿佛早已知晓了身周的一切动静,他睁开双眼,没有焦距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皆是黎明前的寂静,连一只虫子的呻吟都没有,他再度安心地合上了眼,那一对雪白的翅膀将整个身躯半掩半盖,一副动静自如的模样。

    打不过!

    秦入画自知自己再怎么拼也不是这只四阶雪翅鸟王的对手,刚刚的那一眼已经把她吓了个半死,无法强攻便换智取,她在朱雀盘空间里顺手翻了翻,将先前收藏的那条蛇身抛至身前。

    火纹蛇的蛇皮已经被她剥尽,剩下的血肉之躯早已成为了一道上好的食材,她轻手轻脚地将蛇身悬挂在一株湖畔的树木之上,这番举动立刻获得了表哥的赞许。

    陆玄英竖起大拇指,又比划了一个离开的手势,他们蹑手蹑脚地摸到了这片湖泊的另一侧,静静地等候良机,在生死面前,再好的灵材也必须舍弃,如今只希望这只雪翅鸟王贪食愚蠢一些罢了。

    一个时辰眨眼而逝,天边慢慢地浮起了一抹橙黄色,太阳快出来了,潮湿的海风轻轻地刮过,将火纹蛇的新鲜肉味送入了雪翅鸟王的鼻腔,不一会,他的眼皮一翻,尖喙上下转动了几圈,而后的目光便直接落在了几十米之外的那堆蛇肉上。

    早餐!丰盛的早餐!

    雪翅鸟王腾空而起,激动地朝着火纹蛇的方向飞去,就是现在!

    秦入画与陆玄英脚踏湖畔,直接一个借力俯冲,就跳入了湛蓝的湖泊,一去十余米,他们的双手奋力向前划动,双脚也顺势推动着水花,从雪翅鸟王飞离的另一侧直扑白色光束的中央灵阵。

    叽!

    刚刚啄到火纹蛇的雪翅鸟王放声长啸,他一回头就瞅见了有人擅闯他的领地,那两个家伙明明被关进了铁笼,他们到底是如何逃出来的?尖锐的长鸣唤醒了睡意朦胧的一众鸟类,一只只雪翅鸟铺天盖地朝着秦入画与陆玄英扑来。

    “画画,抓紧我!”陆玄英回头看了一眼落后的小表弟,身形略有停顿。

    “你游你的!我跟着的!你就不怕我一抓露光吗?”秦入画紧随其后,不顾一切地向前游着,她人小身短,爆发力本就不及表哥,再说,抓紧他?抓哪啊?衣衫都破了还怎么游泳?眼底的鄙视不过短短一瞬,她突然怀念起那道麝香鼠的避水魂符,只要能够平安地离开这片幻境,她一定要将那道格式魂符重新炼制出来。

    雪翅鸟王放弃了即将到嘴的早餐,急速返回,森林里群鸟出击,湖面上顿时飘起了一片风尘,可是论短距离赛跑,他们的起动速度自然不及人的反应快,一支支水箭从尖喙里急速吐出,直射拼命游动中的秦入画与陆玄英,然而,哪怕被水箭击中也无法阻挡他们划向心中的那个目标。

    “画画,再快一点!”陆玄英刚刚抵达雪翅鸟王的栖息地,他着急地站在破境灵阵的边缘,冲着小表弟大声呼喊着。

    秦入画没有回答,一股不可战胜的信念陡然升起,自由挥动的手臂再度增力,双腿用力地后蹬,她离白色光束也越来越近了。

    三米,两米,一米!

    雀舞!轰!

    巨大的爆炸在白光的边缘闪耀,雪翅鸟王吐出了一支最强劲的水箭,它只在朱雀虚影前稍微停顿便穿心而过,水火交融,水流与火光四下飞溅,而更多的水箭从身后一只只雪翅鸟的尖喙中吐出,目标便是刚刚触及白色光束的秦入画,待爆炸掀起的烟尘和浪花一一散尽,湖面上连一点渣末也看不到了。

    天亮了,白色光束自然消散,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雪翅鸟王得意洋洋地返回了栖息地,嘴里叼起那条光秃秃的火纹蛇,开始了细嚼慢咽的早餐时光,那两个所谓的人类,哪里及得上火纹蛇的美味,而其他的雪翅鸟也结队返回了巢穴,新的捕猎历程即将展开……

    此时此刻,秦入画已经登上了七星塔的第三层,她的手中紧紧地捏着第二张完好的白玉书页,那是一篇教导如何写好“竖”字笔划的教程。

    “玄英,实在是太刺激了!”秦入画大大咧咧地躺在一大片草丛之中,她的心神依旧停留在刚刚的一番搏击之中,她看到了《凤凰涅槃》对《雀舞》的加成威力,那是二阶魂灵技与四阶雪翅鸟王的对抗,虽败尤荣。

    “玄英?”秦入画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表哥的回答,她坐了起来,四下张望,身边竟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好奇怪,表哥究竟被传送到哪里去了?”

    刹那间,她忘记了自己的登塔任务,玉衡幻境就像一处陌生却真实的试炼之地,令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没有了表哥的陪伴,她只有一个人步步向前。

    ……

    这里是一片厚土之地,肥沃的褐土中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株,八仙花、孔雀葵、流苏树、南天竹等等,他们不分季节地迎风摇曳,淡雅芬芳,绿意铺满了整片草地。

    秦入画找到了几株制作中品符纸的原料四叶草,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其尽数收入了朱雀盘空间,有的植株能够入药,有的植株可以造纸,她边走边看,突然被一丛荆棘刺花了双眸,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熟悉感袭上心头,她的灵海里分明有一道声音在疯狂地呐喊着,“青棘涎!”

    “难道这就是那滴被青鸾封印的毒素之源?”

    书本中的知识与她敏锐的感应慢慢地融合在一起,是的!她看到了一株万金难求的青棘,青色的枝条上满是一根根细细尖尖的利刺,在一根最粗壮的枝头,生长着七颗白色的圆形果实,每一颗果实周围都环绕着一层薄薄的光雾,压根不用开启灵目,她就是知道,每颗果实表皮里面包裹的汁液就是她所中之毒青棘涎,那种同源相吸的感觉从未经历却直指内心。

    想解毒吗?

    想!

    这个念头一旦生起,便再也难以拔除。

    秦入画只知道毒物生长的附近一定有解药,但是她翻遍了青棘周围百米方圆,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宜的物种,她甚至连一块可以承载青棘涎的白色果皮也没有找到,这种希望与绝望并存的感觉几乎击溃了她的心房。

    青棘所处的空间似乎隔绝了周遭的一切,她试图摘下一两颗白色果实,虽然明知幻境中的东西尽数虚幻,但是依旧心生了一丝丝贪念,包裹着青棘涎的光雾一触即散,两颗青棘涎果实顺利入手,雪白的果壳表皮浮动着一层淡淡的光华。

    光雾!

    蓦然,秦入画灵机一动,这一片至纯至净的光雾不就是青棘涎的克星吗?带着体温的手指不敢再驱散余下的五团光雾,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继而第二口,将一团一团淡而无形的光雾纳入了鼻腔。

    吞食光雾并没有产生多少特别的反应,秦入画只觉得浑身生机无限,先前在开阳幻境中被水箭刺破的伤口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着,她甚至感应到灵海中的青鸾得意地摆了摆尾羽,心中顿时生起一抹喜色。

    毒解了吗?她害怕这场幻境被现实残酷地唤醒,也许是一种未知的心灵感应起了作用,回眸之间,身后的各类植株一一衰败,百花失色,果实凋谢,绿色的枝叶转眼间便枯败零落了一地,连手中尚未捂热的白色果实也消融于无形,一切都被她的那一丝丝贪念毁灭了。

    青鸾再度陷入了沉睡,看着她纹丝不动的模样,秦入画只能一笑置之,幻境就是幻境,越是渴求越是失落,不过她依旧收获了一份心得,那就是青棘涎的解药之方,那七团光雾分明就是这世间最为纯净的木灵气,它很像自己在天地洗礼之时所受的先天灵气,只是属性更为单一而精粹。

    四年有余,她终于找到了那滴毒素的本源,但是到哪里才能获得先天木灵气?也许,仙灵殿是不得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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