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倾城:王爷,勿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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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温白旧忆

    驿馆前的红灯笼洒落一片热闹。

    萧祈然鲜少手足无措的紧扣着温白的肩膀,似是仍在确定她究竟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几番打量之后,他才稍稍平复了些情绪,对上温白那双水光流转的眼眸。

    “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我将死之时被小殿下救了去,捡回了一命却失去了记忆……”

    温白同样泣不成声的埋在萧祈然的怀里,隐藏在黑暗里的霜华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可碍于自己的职责而没有贸然上前。

    即使是戴着面纱,他们又怎么会看错这个曾经并肩而行的战友?

    霜华的眼里也多了些盈盈泪光,却听得身边的下属低声道。

    “顾小姐走了……”

    这才恍然回过神去,霜华轻轻啧了啧嘴,却只能在黑暗里躲藏着。

    温白越过萧祈然的肩膀,尚能看见那清雅的背影融入这长街的凄冷里,却抬手紧紧的拥住了萧祈然的肩膀,泪落的更凶。

    “我之前就想回来的,可小殿下他不允许……”

    “为何?”

    萧祈然的眼底陡然划过一丝杀意,震慑的那赤心使者稍稍后退了一步,面对这边关外令人闻风丧胆的修罗战神,他也只颤颤巍巍的开了口:“我家小殿下倾慕温白姑娘已久,如今自请命到天楚来,带上温白姑娘,也是存了带她归家之心。”

    若是知晓这温白同萧祈然认识,他们怎么也不会叫自家小殿下蹚浑水!

    他们毁的肠子都青了,却见萧祈然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却仍靠在温白身上不放手。

    一来是他双腿行走并不稳健。

    二来是温白的两条手臂将他紧紧勒住,实在是难以脱身。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来,萧祈然淡然道:“多谢赤心小殿下救了我这小师妹,来日我定携师父亲自上门致谢。”

    “不用不用,只是我家小殿下任性妄为,实在离不开温白小姐,不知七皇子殿下可否将温白姑娘先放在驿馆几日,再作商议……”

    那使者声音打着颤,几乎退到门边。

    他们不过是来游学的,生怕这七皇子殿下一只手将他们给拧成两半。

    温白的哭声更大:“他都不许我离开他半分……这几乎是囚禁了,这几年来我都只能忍着他的臭脾气……”

    如此说着,萧祈然的眉头已经快竖到天上,细细确认过她身上没有半点儿伤痕才算放心,唯有这面纱她却不让摘。

    赤心小皇子出了名的不喜女人,又是暴戾的性子,其人任性之为,在边关已然算是家喻户晓,可也因他带兵常如鬼魅游走于山林黄沙旁,鲜少人见过他的真容。

    即使是萧祈然,也不过见上数面,交手两次罢了。

    倒是旁边的大头将手指头捏的咔嚓作响:“温白既是我天楚之人,便断没有被赤心囚禁……唔唔!”

    “你可闭嘴吧!”琥珀急急忙忙的捂住了他的嘴,两国邦交小心谨慎,怎的好直接将囚禁的名声给加上去,想及此处,他又狠狠的剜了温白一眼——死而复生了也看不清大局,净是乱说话了。

    驿馆掌事却也听了个七八分,当即说道:“天楚同赤心向来交好,纵然在这驿馆小住几日亦无妨,且上头也有言需得好好照顾赤心各位,若是七皇子殿下觉得对赤心招待不周,当可亲自留下招待,我明日清晨便向上头禀明便是。”

    琥珀勾了勾唇角,以口型说了声谢谢。

    这驿馆掌事倒是个圆滑会做事的。

    萧祈然自然要将这许多年的事情好好问个清楚,只是一回头想问问顾茗烟的意思,却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她人呢?”萧祈然眉头紧皱。

    这夜黑风高长街无人时,若是半路瞧见个什么吓到怎么办?

    一旁的魏白这才淡然道:“方才,小姐说有些困了,便自行离开了。”

    “可派人去跟着了?”

    “我去。”琥珀当即跳着离开,见到温白,也丝毫没有一丝高兴之意。

    温白的目光随着琥珀的身影而动,悄然的拉紧了萧祈然:“祈然哥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这些年来我都是一个人在赤心待着,我想知道师父他老人家……”

    一直等到琥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萧祈然才亦步亦趋的跟着温白踏入驿馆。

    他看着这几乎自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如今几年过去,倒是褪去了些沙场上的大大咧咧和豪气,多了几分女子的温婉端庄。

    脑子里却仍还记得当年她在马背上的那一句。

    “你若是死了!这成千上万的将士们都得死!”

    那时周围血肉横飞,嘶吼哀嚎不绝于耳。

    她一身银甲,一柄长枪立于马背之上,血染满身的挡在将士们的面前,隔着那漫天黄沙和血肉对她喊。

    一如幼时两位师父带他们相见时,那唇红齿白小丫头的那句:“来日我若是能死在沙场上,也好过我死在深宅大院里。”

    届时萧祈然自知自己杀的满目猩红,只想将当年那个白胖胖的小丫头给带回来。

    却又因这句话,生生调转了方向,带着大军撤退。

    听那嘶吼作了哀嚎,倾覆于尸山黄沙之下。

    终在一次沙尘暴席卷之后,就连个尸首都并未再留下,唯有边关内的无名山上多了上千的墓碑,以活下来将士们的鲜血所刻,又以条条性命覆上青草。

    那时的萧祈然尚且年少轻狂,在温白的墓碑前大哭了一场。

    霜华也跪在她的身边哭得泣不成声:“我们把小师妹弄丢了。”

    “我……我就不该带她来的!这是边关又不是什么江湖,这底下都是森森白骨……”

    不知两人哭了几日,在营帐之中大病一场。

    之后霜华的武功便日日高升,打的那些老武将们都暗自称赞,虽仍无奈于她是女子,却也给了她不该有的高官厚禄,还有一批不怕死的将士。

    萧祈然也再不做那笼中困兽,钻研兵法,下手毫不留情,步步绝杀直至如今年岁尚轻,便足以叫他人大喊不敢靠近半分。

    可时至今日,他坐在这驿馆小小的屋内,看见温白脸上那条细长的伤疤,仍一掌震碎了桌子,双目猩红:“是那赤心皇子所为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