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倾城:王爷,勿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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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作践与否

    “放开她。”

    萧祈然目光冷然落在那护卫身上,“谁叫你可随意对她动手的?三品医官在你之上,如今在我面前也不理尊卑上下了吗?”

    护卫匆忙收了手,慌忙跪下磕头不止。

    没了钳制,顾茗烟仍旧跪在地上,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再无其他动作。

    皇权贵胄,她还真惹不起。

    青丝凌乱难掩她眼中幽潭,青竹飞叶衫裙如她当日离去时并无不同,反叫萧祈然心中一紧,念起霜华留下的两个包袱,因疏离而腾起的怒火也消散许多。

    “你在宫中只有这一件衣衫可穿吗?”

    “多谢殿下关心,只是殿下千金之躯,无需在意我这等人的生活。”

    如此说着,顾茗烟便跪着挪到他的腿边,抬手便要解了他的腰带。

    太监护卫呼吸一窒,却碍于重新跪下难动半分。

    萧祈然抬手扼住她细瘦的手腕:“你便如此作践自己?”

    他见不得她双膝跪地,垂眸低语的模样。

    更见不得她手腕更细,衣衫渐宽!

    “即使我不愿作践自己,也被作践许多次了。”顾茗烟缓缓抬起头来,将自己的手腕抽离而出,抵着他的腰侧轻巧的将那腰带给解了下来,声音淡淡:“如今我行医者之责,本不在这跪不跪上。”

    她眼神清清,似乎觉得跪在地上并非耻辱。

    可萧祈然便越是见不得她这幅模样,门外护卫匆忙将反门扉阖上,屋内众人都纷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半分。

    萧祈然便感觉着衣物离体,而顾茗烟的指尖和目光扫过各处,不过挺了挺身子微微皱眉,将药箱放到一旁,掏了两个玉瓶来,将细碎粉末倾洒而上。

    “嘶——”饶是萧祈然也忍不住痛苦之声。

    “醒来不久,身子虚弱发烫,几日大雨,伤口愈合之际有染杂物,此药日日抹上三次便可不再酸胀疼痛,静待长好。”

    顾茗烟的声音轻轻,指尖撩了下腹邪火,轻轻声却被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所替代,仍被萧祈然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

    除此之外,顾茗烟有意为他揉捏过腿间,可眼底仍是映照不出他物。

    萧祈然见她面目清冷,却只恨自己因此动了情,待到那冰凉指尖将要离开时,他声音嘶哑的喊住了她:“你……”

    顾茗烟不去看那挺立之处,只为他将裤子草草穿上后站起身来,如释重负的攥紧了手中药箱,正色道:“只希望看在我为您治腿的份上,殿下能照顾好我娘亲。”

    顾茗烟匆匆而去,萧祈然却命人不多做阻拦,只坐在这轮椅之上,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且痛苦。

    太监颤颤巍巍的瞥了一眼,当即小声道:“皇上之前命人准备了些

    年轻宫女,不若……”

    “出去。”

    ……

    瓢泼大雨砸在身上,倒是能叫她清醒几分。

    撑着伞的宫女太监们仍毕恭毕敬的向她行礼,可隔着层雨幕,她仍能听见几声讥笑打趣。

    “什么三品医官,不过是这宫中寻不得其他位置,随意寻摸了个给她。”

    “若非她和七皇子殿下偶出传言,又是凤凰命数,她想入宫便也只能爬到龙床上去,哪里能装出平日这幅清雅模样来。”

    这三品官位在身,倒成了他人讥笑她的理由。

    凤凰于背,不仅未能予她性命无虞,却叫她步步受制。

    可如今皇帝试探在前,她一腔心思,都不及静心等待萧祈然双腿痊愈。

    萧祈然变脸在后,她一腔真心也随之埋于深潭之间,娘亲和离仍需萧祈然这般地位之人做后盾。

    于她来说,是牵绊在作践她,亦是在成就她。

    踏入品兰苑中,檐下的康禄便急得团团转,却又捧着手里如视珍宝的书,生怕将书卷打湿,又怕放到地上落了灰,急的像是无头苍蝇。

    顾茗烟忍不住快了几步踏入檐下,吩咐道:“烧些热水去,这书卷先放回桌上。”

    “是!”康禄得令匆忙去烧水。

    内务府始终未为她配备些平日所用之物。

    入了热水她才算彻底放松下来,趴在浴桶边还能瞧见门前站着康禄的人影,正磕磕巴巴的念着书卷,尚且不知其中意思。

    她轻拍水面发出些响声,康禄当即大声问询:“小姐可还需要些什么?”

    “这句错了。”顾茗烟也大声喊着。

    “嫡庶尊卑,不可逾越,这话当是无错。”

    康禄一路听来耳濡目染,倒也觉得此言非虚。

    “嫡庶不过先生后生,今时今日只论尊卑,且若来日有人飞黄腾达,自乡野村夫高中状元,自卑至尊,如何是不可逾越?”

    顾茗烟认真回答,瞧那影子似是在抓耳挠腮着,她便扬了扬嘴角:“将这八个字从书上抹去,来日你识字读书自会知晓。”

    “书也可改吗?”

    “当然可以,世上没什么是改不了的。”顾茗烟浅浅一笑,肩背缓缓滑落至温水之中,见窗外人影离去,旋即敛去脸上笑意。

    复而从温水中起身,水珠子洒落一地,她只在屏风背后换了身干净衣裳,瞥见双膝青紫一片,却只是对着那屏风上的绣纹苦涩一笑。

    “若在平时,我该与你同赏画卷才是。”

    她的喃喃细语亦被窗外轰隆雷声所遮盖,却不知她尚且念着林枫苑的三幅画卷。

    已不敢念着林枫苑住着的人。

    一头青丝仍高高绾在脑后,她换了身素雅青绿衫裙,方踏

    出两步,便远远望见厚重雨幕里人影绰绰,只得拢了拢身上衣衫,将屋中康禄叫了出来:“你瞧瞧门外的人是哪个宫里的。”

    康禄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匆忙提了衣摆踏入雨中,于他身边跪下行礼,高喊:“请殿下安。”

    殿下?哪位殿下?

    她于台阶上细细查看,却只见那伞檐遮了人脸,又见那人体态修长挺拔,步伐稳健,绝不是萧祈然。

    那又是谁呢?

    微微出神之际,那人已至面前,温文尔雅手中一柄折扇,正是萧逸然。

    “看我来的正好,尚能见美人出浴之姿。”

    顾茗烟却歪了歪脑袋,就要跪下行礼,却被萧逸然以扇柄轻轻托住:“不必多礼,我不过是来看看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