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倾城:王爷,勿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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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桃花朵朵

    衣食住行皆有缩减,宫女太监大多恭敬行礼,私下里却也敢克扣她三品医官的吃穿用度。

    顾茗烟对着眼前的残羹冷炙,却不皱眉头半分。

    倒是送饭来的宫女瞧见她那双桃花眼,心里酸酸胀胀,多是嫉妒之心悄然作祟,一开口便原形毕露:“顾医官住在宫中,虽是天楚头一份儿的赏赐,可内务府的人却寻不得先例只得摩挲着规矩伺候,饭食有缺,亦不过是御膳房调度有度,您却超脱这规则之外罢了。”

    小小宫女尚且敢如此专横。

    顾茗烟淡淡瞥了她一眼,眼底古井无波似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倒不知人是该循着规矩生的。”薄唇轻启,她淡然自若的用起这冷饭冷菜,又道:“奴才当规矩是天,便活该一辈子是奴才。”

    宫女面色一白,带着空荡荡的食盒愤愤离开。

    临走时还撞了那往水缸倒水的太监,疾言厉色的大喊起来:“瞧你这不懂事的劲儿!也只能伺候个这般的主儿了!”

    小太监手里的水洒了一地,却瞧见这宫女是个资历老的,便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顾茗烟看在眼里,只当是欺软怕硬,却叫了那小太监过来,见他半个身子都被水浸湿,不过挑眉道:“你日日的差事便是只有为我倒水吗?”

    “除了为医官您倒水,便是搬花搭架,有时刨土搬货也是常有的。”

    小太监慌忙抹了脸上的水,自知晓这位便是凤凰命数的小姐后,便再也不敢抬起头来多看一眼,日日战战兢兢的双腿打颤。

    “这些是规矩教你的,若你平时不当值,又有何事可做?”

    顾茗烟不禁好奇起来,都说古人大富大贵之家生活闲逸,穷苦人家日日为了饱腹便要日复一日的做工干活。

    可她这几日看来,这里宫中规矩并没有她所认知的那般繁复,便觉得此地多了几分自由自在。

    小太监双腿发软,小声道:“不当值的时日甚少,那时大多遥遥去看看宫门檐角,便足矣。”

    哪里是闲逸,不过是无知罢了。

    顾茗烟勾了勾唇角,放下碗筷叫他:“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奴才名叫康禄,是花房掌事给起的名儿,自小入宫已有……”

    “知晓你名姓足矣,且坐罢。”

    顾茗烟以指尖轻叩旁侧,当即听得他战战兢兢的不愿,只得疾言厉色的斥了他:“叫你坐便坐。”

    康禄慌忙坐下,却也几乎只坐了个边儿。

    顾茗烟用了饭食,本该如往常般睡去再夜入书阁,今日倒是拿了本最简单的书册来,上面所讲不过是些人常孝道,后半卷讲得却是仁义道德。

    将这书册放到康禄面前,吩咐道:“院中水

    缸有四,日后你便只打满两缸水,其余时间便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书,不会就问,十日之内将这本读来念给我听。”

    康禄瞧着这书卷上蛇虫似的图样,咽了咽口水,慌忙离座跪在地上。

    “奴才……奴才还是给您打水吧。”

    顾茗烟撑着脸听着他磕了几个头,冷嗤一声:“你既想忤逆了我的意思,便罚你夜晚也到院中凉棚下读书。”

    康禄连头也不敢磕了,抖抖索索的捧了书要到门外去看。

    “你认字吗?”顾茗烟叫住他。

    “奴才不认得。”

    “那我就一一教了你认,过来坐下。”顾茗烟一敲桌子,康禄便又委委屈屈的回来,站在桌子旁听她一字字的念。

    康禄身为小太监,却第一次觉得苦差事比背书要轻松百倍。

    待到花房掌事的吵嚷起来,顾茗烟便亲自去了趟,以镯子和珠钗换了他夜晚清闲自在,花房掌事低调行事,小小太监的调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更不会拒了这真金白银的珠钗。

    另一边白准公公这里得了消息。

    近几日来,顾茗烟都改成白日匿在书阁不出,晚上便废了许多火烛来教个呆笨太监读书习字,甚至将那本书一并交到皇帝的手中——不过一本简单浅薄的书罢了。

    “顾小姐还买通了花房掌事为那小太监换了几日闲,倒是宫中嫔妃们近日来都派了宫女去打听她的消息,想知晓顾小姐是否真如传言那般美艳动人。”

    皇帝的几日无视,并未探出顾茗烟的真心。

    反倒是叫后宫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将奏折扔回桌案,他冷眼而视:“听闻祈然已然醒来,腿疾治的如何?”

    “七皇子殿下虽有醒来,可身子虚弱,腿上伤口并未全部愈合。”

    白准压低了头,低声:“且七皇子殿下请求顾小姐归府照料,已然连着请了两日,如今强撑着要入宫一趟……”

    皇帝眉头一皱,终是轻轻叹了口气:“叫顾茗烟过来。”

    不过多时,顾茗烟仍着当日入宫时的青竹叶长裙来到御前,头发亦一根桃木簪随意绾着,衣上轻纱染了几分水渍,姣好面容未变,那双盈盈眼中却染了几分柔和。

    “祈然醒来,请你归府照料,你可愿意?”皇帝如此询问。

    他已然醒了?

    顾茗烟此时才在心里算了算日子,竟是已然过了十数日,当即扬了扬唇角施施然跪下,淡然道:“臣女自为他施针下药,直至他痊愈为止的药方便尽数留下,所需注意之事一一言明,并无半分藏匿,想来用不上臣女半分。”

    “你当真不愿?”皇帝细细打量眼前女子。

    她当然不愿。

    不愿再见他时,身旁有其他

    大夫指手画脚。

    不愿再听他开口,道数月种种皆是镜花水月。

    更不愿,叫他再靠近扰乱心神。

    种种借口郁结于心却难言,舌尖轻绕,唯剩一句:“不是不愿,只是不必。”

    “盛安城中,多道你和祈然一往情深,为何他双腿痊愈后,你却如此淡漠?便不想同那太尉之女争上一争,朕,当可帮你。”

    字字掷地有声,徒惹心动。

    顾茗烟抬起头,只见皇帝丰神俊朗,却不见他眼底露出半分情绪。

    既猜不透圣心,便唯以坦诚之心相告:“臣女心意,本不在一双腿上,且靠争来的东西,又能得几日安稳?”

    话及此处,她陡然一顿,脑海里充斥着同萧祈然的星星点点,反倒是扬了扬嘴角。

    “他若双腿痊愈,身边定是桃花朵朵,不多我这一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