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倾城:王爷,勿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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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颓势尚有挽回余地

    镇国公府于城西富庶之间,却是个不大不小的宅院。

    家宅安宁于小街一隅,当年得了镇国公之名后三年便鲜少出现,经过改朝换代之后,只怕是日渐落寞,如今亦不过是在盛安里做这些小生意,这话小宅院里却住着其三个儿子的妻室,唯二的女儿,一位嫁入丞相府中,如今皈依佛门,另一位则在先皇弥留之际,嫁于外族和亲,甚至顶了个公主之名,再未归来。

    白嵩带着顾茗烟踏入屋内,几位年岁较大的妇人笑盈盈的同白嵩打交道。

    “她们亦是镇国公府的亲戚吗?”

    “不过是府中下人,已然住了二三十年,算是亲人。”

    白嵩浅浅一笑,恍然竟有几分她娘亲白风染的模样。

    顾茗烟微微晃神,却还是紧跟去了厅堂之中,厅堂里笑闹一片,一一介绍下来,顾茗烟才知镇国公的三个儿子都只有一个正牌夫人,唯有老大的发妻当年旧病沉疴已然离去,今日膝下唯有白嵩和另外两个儿子。

    而几位表姐表哥都待人热情,完全同丞相府截然不同。

    顾茗烟被三叔的小女儿缠的不好意思,才被白嵩草草拉开了来,无奈的看着小表妹:“勿要再打扰你表姐了,去找其他人玩。”

    小丫头扮了个鬼脸,跳跳跑着去找几个哥哥姐姐玩了。

    顾茗烟可从未经历过这般热情,一时愣在原地。

    在她印象里的家便是如丞相府那般,纵使一家子没什么阴谋诡计,但当时也为了几个大客户而出言讥讽,暗下拉拢人心,可从未见到过这般热闹的模样。

    白嵩将她带到廊下,又塞了个汤婆子到她怀里揣着。

    “镇国公府比不得丞相府繁华,可几个妹妹可都好奇的很,想知晓你出生那日天生异象究竟是真是假。”

    “我那日出生,自当也是不知道的。”

    顾茗烟竟是尴尬的揉了揉鼻尖,小半张脸都红扑扑的:“只是不知今日,表哥你特意接我前来是所为何事?”

    此言一出,反而是白嵩先愣住,良久之后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来:“当日去丞相府中,我已然表明了爷爷和父亲的心意,不过是你方才回盛安,便直接入了那冷冰冰的丞相府,又在这盛安的流言蜚语里窜行,故而叫你过来,稍稍放松些,也好为爷爷说说姨母的事儿。”

    竟是如此简单的理由吗?

    若她是原主,兴许会毫无芥蒂的相信。

    可在见过了盛安这诸多暗流之后,再让她轻易相信镇国公府,反而是一件难事。

    静默的看着眼前飞雪,直到午膳之时众人落座,几个小家伙吵闹成一团,两位大夫人同顾茗烟寒暄几句,还包了两个大红包给她,而那三个兄弟则在一旁说着什么趣事儿,白嵩则带着其他几位兄弟姐妹

    坐在一旁吃点心。

    顾茗烟则来到主座旁的矮凳上落座。

    镇国公名为白飞羽,亦是她的外公,为人和善,双腿有伤不宜久站。

    当年亦是为天楚立下汗马功劳,可如今已然是英雄迟暮,五十多岁却双目清明,任由她靠在腿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皈依佛门也好,远离红尘俗世,青灯古佛长伴。”

    语毕,是一声极浅的叹息。

    趴在外公的膝上,顾茗烟仰起头来,还能看见外公发间的雪白。

    窗外飞雪簌簌,屋内却是一片祥和。

    周婶儿说镇国公府是为笼络七皇子殿下,如今顾茗烟却不这么觉得。

    孩子们嬉笑打闹似是如常随意,谈笑风生多是家长里短,若非是那镇国公府的牌子高悬于屋檐之下,如何能看得出此处便是镇国公府,只当是个有钱富户。

    恍然回过神来,顾茗烟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外公若是想念娘亲,为何不将娘亲接回?”

    此言一出,就连那白嵩的父亲,自己的大叔二叔都纷纷看了过来,神色有变。

    白飞羽那双清明的眼也黯淡了几分,只揉揉她的脑袋:“当年若是外公我早早注意到顾致远的那份野心,今日也不至如此。”

    “父亲,孩子尚小,如何能在孩子面前直呼她父亲的名讳,实在不妥。”

    白嵩的父亲急匆匆的站起来,颇为警惕的看了顾茗烟一眼。

    却不带警告,莫约是害怕小孩子回去,打小报告说他们说了爹爹的坏话。

    不过顾茗烟却也不是个小孩子,昨日周婶儿说了些简单的事儿,可临走时还留下几份当年旧事的手稿。

    若是细细算来,当年若非是镇国公府站错了队,顾致远亦不会为拉拢新帝,复而娶了柳氏,甚至打压发妻母家,以换来皇后柳氏一脉的信任,镇国公当年不愿争夺权位,反而连累了白风染受累。

    加之她出生之时天生异象,不过出生数月,院中出事繁多,这才将她们母女扔到落霞山。

    如今说来,看来是殿下和周婶儿的消息不太准确,听来像是另有隐情。

    “外公算来乃是我爹爹的上一辈,直呼名讳并无不妥。更遑论我同娘亲在外流连,柳氏盘剥克扣、上下欺压于我母女,爹爹视若无睹,是为助纣为虐。”

    顾茗烟瘪瘪嘴,直视着这位小心谨慎的大叔,又道:“外公和大叔几番相救娘亲,才有今日的茗烟,茗烟又如何有将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简单几句话说来,顾茗烟也稍稍从白飞羽的膝上起来了些,挺直了脊背。

    “娘亲如今皈依佛门,并非是脱离红尘,不过是看惯了人心冷暖,听厌了讥讽之言,今日茗烟归来,为的不过是为娘亲讨个公道,亦

    为尽孝道,尽力为娘亲讨个栖身之所。”顾茗烟如此说来,已然是目光如炬,周身的嘈杂也都渐渐化作静静,只继续道:“今日前来,茗烟是有殿下所托,此外,亦希望外公和大叔能相信于我,兴许如今颓势尚有挽回余地。”

    这镇国公府中既是良善之人,又待娘亲如此之好。

    她亦是不愿利用,不如直言相谏。

    听闻殿下所托四个字,白嵩已然招呼着兄弟姐妹暂时离席,两位夫人带着孩子们去门外玩雪,唯留下三位叔叔和白嵩在屋中。

    白飞羽亦是面露震惊,竟不知这乡野长大的外孙女竟能说出这番话来。

    顾茗烟却讨好的蹭了蹭白飞羽的膝盖,趴在其上笑道:“外公既然喜欢娘亲,茗烟自然也是喜欢外公的,故而今日不愿隐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