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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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回都

    雨蔷被带出村后,走了一段时间,便看见前方停着的一辆马车。为首的示意雨蔷上车,掀开门帘一看,又惊又气。六爷正十分悠闲地坐里面。

    “进去。”为首的说道。

    雨蔷没办法,只能进去了。说道:“不知六爷为何如此?”

    六爷说道:“你下蛊害我,如今将你带回都城,到爷府中好好服侍,戴罪立功六个月。若服侍不当,我就杀了你。”

    雨蔷小声嘟囔着:“蛊毒之术我着实不会,如今竟借这等蛮横理由骗我回去做丫鬟。”

    六爷见状说道:“你可有非议?”

    雨蔷强颜欢笑地说道:“民女岂敢有何非议。不过,可有月银?”雨蔷当然不能白白侍奉了。

    六爷嘴角微扬,凑到雨蔷耳边说道:“月银?我亲自给。若侍奉不当,可就什么都没了。”

    雨蔷心想,你亲自给,不就是不给的意思吗?心情好的时候给一文钱,打发一下小乞丐,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不给,还有加倍干活。雨蔷如今万一逃脱不了,可得想个要工钱的法子。

    雨蔷说道:“多谢六爷。如今我已是你府上丫鬟,那自当下马走回都城,怎可与六爷同车呢?岂不是不识礼数。”

    雨蔷正准备起身,六爷喊道:“驾车。”马车便开了,雨蔷一个踉跄,撞到了车壁上,只能坐下。

    六爷见状,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与六爷同车,无礼之举,扣月银。”

    雨蔷好不容易坐稳,气不打一处来,这下是逃不掉了,六爷也太过抠门了吧!雨蔷为他采药,他难道没有一丝丝感动吗?而且雨蔷本来就是丑女人,不过没有易容而已,其实根本谈不上骗。雨蔷还是踉跄地走到车门处,掀开帘子,想与马夫坐在外面。

    但掀帘子的一瞬间,六爷好像无意间说的一样,说道:“未禀明六爷,擅作主张,扣月银。”雨蔷又只好退了回来,寄人篱下,现在是逃不了了,到了六爷府也得想办法逃出去,实在不行,就要当小丫鬟半年了,袋中虽有银两,但确实不够,要是六爷一点点剥削工钱,雨蔷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雨蔷别过脸去,也不说话。六爷眼睛落在她的布袋上,也没说什么,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到了晚上,雨蔷已经在颠簸的车上睡着了,睡相有些销魂。马车停在了一个小酒楼,六爷将雨蔷叫醒,说道:“下车。”

    雨蔷便随六爷下了马车,进了酒楼。雨蔷准备坐下,却被六爷给制止了,说道:“丫鬟怎能与主人同桌?”

    雨蔷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六爷听到后不但没有一丝怜悯,还示意站远些。

    雨蔷听完走到另外一张桌子,回头对六爷说道:“六爷,我用自己的银两,总归可以了吧!”

    六爷说道:“如今虽未在六爷府,但丫鬟需在旁服侍主人进食。”

    雨蔷不听了,进食还要服侍,真是够了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便叫小二上菜。六爷也没说什么,走到她对面坐下,说道:“小二,将菜端过来。”

    雨蔷说道:“六爷若爱在这桌吃,那我去别桌吃便好了。”但环顾四周,居然已经坐满了,六爷那桌也被新来的客官坐上了。看来你是早有预谋才未再追究。

    没办法,只能和六爷同桌吃了。雨蔷为了节省余粮,只是点了两盘素菜,六爷却点的都是肉。雨蔷虽想吃,但又苦于没钱,只能闻着肉香吃白饭了。

    六爷竟把还剩下的五片肉倒在雨蔷的碗中,其中一片还咬了一口。雨蔷简直要惊呼了,但更可恶的是,六爷对小二说道:“此乃我府上丫鬟,银子找她结就好。”

    雨蔷说道:“我只点了两盘素菜,六爷您家财万贯,岂会让一个小丫鬟来付这饭钱?”

    但六爷说道:“放肆,也的钱交予你这下人,你竟想侵吞。”

    雨蔷说道:“那本就是我的钱。”

    六爷对小二说道:“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平日里我皆是与下人同桌进食,不想这丫鬟竟如此不知礼数。”

    小二听后,说道:“我说这位姑娘,你家主人如此善待你,你竟这般不知好歹。你说只要素菜,那你碗中的肉,又作何解释?”

    雨蔷说道:“这肉是他倒入我碗中的,我并未吃。”

    小二指了被咬的一块说道:“那这块呢?莫非你不仅想私吞钱财,还想赖账?小爷我可不是好惹的。”

    雨蔷说道:“可方才分明是他自己来此桌,他亲口要的肉。如今我只付这两盘素菜的钱,可好?”

    六爷又说道:“我来此桌,无非是你太过无礼,非得自占一桌。若不是我委身过来,那桌的客官岂会来此?”分明就是想赖账,还被他说成是照顾生意了。让客人来了给酒楼增收,变成了体恤人心。

    雨蔷说道:“如今还未到六爷府中,我并非丫鬟。”

    小二看雨蔷装束,再看看六爷一身华服,岂会认同说雨蔷不是丫鬟,他们一起下马车,不是丫鬟,难不成还是夫人。而且这位爷如此善待下人,怎就摊上这么个刁蛮丫鬟了。便说道:“你这姑娘,真是无礼。你家爷已够通情达理,不曾想你竟如此蛮横。今日你若不付钱,休想离开。”

    雨蔷说道:“为何你不找那位爷要钱,他可是六爷啊!”雨蔷本打算让六爷出糗。

    小二说道:“六爷?可是那治疫的六爷?”

    六爷点点头。

    小二回头对雨蔷吼道:“六爷早已说过,他的钱交予你了。今日若不给钱,六爷可走,你,就与我去官府。”

    雨蔷见到留有口水的那片肉,加上和小二争吵,也没什么食欲了。只能拿出最后一点家底来。不曾想,这价钱竟刚好将它们全部花光。我说六爷,你事先算好的吧!

    雨蔷此时又不能召来巨鹰回去,只能上了马车晚上赶路回都城。回了都城再做打算。但上车后找布袋中的银哨,却如何都找不到。

    雨蔷着急地嘟囔着:“怎会丢了,昨日分明还在,难不成在大婶家中?可我未曾拿出,怎会落在她家中呢?但是却不见了,这是为何?莫非被偷了,可分明有银两,怎会偷这东西?可是为何不见了?可是……”

    六爷听到雨蔷的碎碎念,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丢了的东西,如今四处翻找也毫无用处。既已丢失,也别在这念叨了,再买便是。”

    雨蔷听后,已经在心里暗骂了:“买?堂堂六爷,吃饭要丫鬟付钱,克扣月银。说得轻巧,银哨是奶奶所给之物,岂是说买便能买到的。”

    由于雨蔷执意要坐在外面,六爷也并未阻拦。但晚间,车夫添了衣服,也无妨。但雨蔷却不行,衣服本就破了,夜间寒气又大,只能偷瞄一眼车内,见六爷睡着了偷偷将身子缩进去,将车帘拉好。

    六爷此时睁开一只眼睛,看见了雨蔷的小动作,又闭上了眼睛,也没管她。雨蔷刚睡着,六爷的腿便伸了过来,伸到她膝上,雨蔷推开后继续睡,六爷又好像梦游一样,手又伸过来了,雨蔷又推开,换了个位子,六爷又倒了过来,雨蔷实在没办法,只能坐到车的一个十分小靠着帘子的地方睡觉。六爷这才没动静了。

    雨蔷若说现在逃走,不如说先回都城,如今银哨丢了,盘缠耗尽,不会都城,有家也回不了。但这半年,该如何应对这个抠门小气,无赖难缠的六夫人呢?

    终于到了都城,这一路下来雨蔷是腰酸背痛,六爷倒是安逸得很,还带回一个丫鬟。

    大安出门迎接,看见雨蔷立马上去迎接,一个劲地夸赞雨蔷。六爷和雨蔷都有些不知所措。雨蔷说道:“大安,你这是……”

    六爷听到雨蔷竟认识大安,问道:“你怎知晓大安?”

    雨蔷说道:“六爷府上的管家,也并非常人不知的,我知晓这个,也不为过吧。”

    大安说道:“夫人慢走,夫人这边请。”

    六爷和雨蔷听得又有些愣住了,夫人?分明是丫鬟呀!六爷说道:“大安,你如今是越发机灵了。”

    大安交代一个小丫鬟给雨蔷带路,又返回对六爷小声说道:“爷,找大安何事?”

    六爷想了一下,说道:“无事,你去忙吧!”

    大安应了一声。虽然六爷生得俊美,但大安以前见过六爷对丑女人的一切,带回这个女子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与六爷同乘一辆马车,自然是夫人无疑。这夫人在府上的时日,可是比公子多啊!自然得多奉承了。

    雨蔷对大安如此的殷勤给吓住了,说道:“大安,我并非什么夫人,只是你家爷带回的丫鬟。”

    大安说道:“夫人,如今是丫鬟,过几日便是夫人了。”

    雨蔷听后觉得有些恐怖,便小声问道:“那这府中女子,岂不都是你家爷的?”

    大安没听清雨蔷言中之意,说道:“那是自然。”

    雨蔷听后,再想想六爷的俊美的脸,觉得难以想象。

    六爷命人送来丫鬟的服饰,但却被大安给喝退了,特意命人去城中找来裁缝,买了上好的布匹,给雨蔷缝制了一套华丽的衣服。

    这下雨蔷也未拒绝,反正这套衣服也是花的六爷府的钱,有何不受之礼。六爷看见命人送去的衣服被退了回来,说道:“这是为何?”

    那丫鬟答道:“回六爷,总管大人说,夫人应身着华服,奴婢送去丫鬟们的服饰实在无礼。”

    六爷听后,竟并未生气。而是笑着走到雨蔷的住处,此时大安还在门外奉承。见换完衣服的六爷来了,喊道:“夫人,六爷来看您了。”还各种坏笑,好像六爷与雨蔷即将大婚,如今就有些情不自禁了一般。

    雨蔷说道:“大安,别再叫我夫人了。”

    大安说道:“夫人,您别如此说,迟早的事。”

    大安给六爷行礼后,六爷示意他退下,大安可是高兴坏了,问道:“六爷,何事置办婚事?”

    六爷瞪了他一眼,他可不能坏了六爷好事,也不敢再说话,便离开了。

    雨蔷说道:“六爷,你为何不与大安说我是丫鬟呢?”

    六爷说道:“说你是丫鬟,你莫非自己不会说,要爷亲自说,想显得高人一等?”

    雨蔷说道:“我与他说了,可他却不听。六爷哪怕不说我是丫鬟,却也未否认我是夫人。”

    六爷说道:“本就是大安的玩笑话,岂可当真。你莫非真想成爷的夫人?且你这样貌,怎能配得上爷。”

    雨蔷白了他一眼,说道:“六爷,我愿一直当丫鬟好生服侍您。这六夫人,岂是我敢高攀的。”

    六爷说道:“知道就好,今日我要进宫面圣,你在府上好生呆着,我叫大安过来监督你干活。”话说六夫人换上这套白色的衣服,确实显得更加美了。

    雨蔷想,六爷说干活,可也未说干什么活啊!正当想时,大安又跑了过来,开始阿谀奉承各种谄媚。雨蔷询问他要干什么活,他便说夫人的活就是伺候好六爷就行了,雨蔷说自己是丫鬟,大安又说夫人何必太过自谦,可是生六爷的气了,然后偷偷说六爷各种坏话。

    雨蔷就这样十分苦恼地过了一下午,莫非,这半年都要如此吗?

    ……

    六爷躺在榻上,大婶已经出去了,他看着放在桌上的布袋,他见过那布袋,在瘟疫城中,挂在那女人身上的。他起身上前去看。雨蔷此时躺在老人家的房中,六爷将包中物品拿出察看,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暖意。

    想到在皇宫时傲灵所说的易容术,拿出那假面,想起这蜈蚣疤女子初见自己时所说的话。若真是丑女人的友人,也从未见过六爷,怎会一看便知是六夫人呢?嘴角微微扬起。

    给读者的话:

    小白兔被骗回六爷府了,她会有什么遭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