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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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没有开你心锁的钥匙

    费翡撺掇道:“在皇上面前,就没有驾驭不了的天马。皇上,太后娘娘生前,不是一直想让您嫁给元大人吗?依奴才看,元大人确实是值得依靠的男人!就冲他刚才抱您回寝殿这一举动,那叫一个霸气侧露!您是真龙天子,所有男人在您面前都毕恭毕敬的,唯独元大人在您面前,没有半分的畏惧,也只他才配得上皇上!”

    慕容芷凝回应道:“别人畏惧朕,不过是敬畏朕身上被赋与的权力!元大人无欲则刚,正是他这样的性格,显得犹为可贵!”

    元致正低头虔诚地烧着纸钱,慕容芷凝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朝他身上罩了一件银灰色的披风:“元先生,辛苦你了。你去休息一会儿,朕想亲自再陪陪母后。”

    元致站起身,把慕容芷凝扶到灵堂左侧的一张椅子上:“你睡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你这样会把自己的身体熬垮的!你看你又瘦又弱的样子,子,你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吗?”

    费翡极会察颜观色,他亲自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慕容芷凝旁边:“元大人请坐,您的身体也不能熬坏了,万一皇上病倒,您还要代为决策呢!奴才这就让人给皇上和您准备点宵夜去,烧纸上香这样的小事,让小宫女去做就行了!”

    慕容芷凝侧目看着元致:“你光顾着安抚朕,你这段时间也正处在失去父亲的伤痛中,人都熬得脱了形,朕看了甚是心痛!元致,母后走时,留有一封遗书,她形容自己是怀着万分喜悦的心情,去和父皇团聚去了,她看淡了生死,超越了对死亡的畏惧,一心只想和父皇待在一起,她的真情,足以让朕为之动容!朕一时不知道,是应该悲伤呢?还是替她高兴?”

    元致温柔回应道:“当然该替她高兴了!她是和最心爱的人团聚去了,在她心目中,没有人能超越或取代你父皇的地位!”

    慕容芷凝眼眶一红,柔弱地靠在元致肩头,又低声抽泣起来:“父皇和母后,若不是机缘巧合,就会按照各自的生命轨迹,成为两颗平行掠过的流星。可他们却在各自的轨道上,互相吸引着,最终碰撞到了一起,用相撞出的火光,照亮了彼此的心灵!这火光虽然短暂,却着实令人羡慕!老天为何要如此残忍?这么美好的爱情,不是应该天长地久吗?”

    元致伸手揽住慕容芷凝的肩膀:“好歹你父皇和母后还相爱了这么多年,而我的父亲,却在孤独中飘泊了半世,和你父王相比,他是何其的不幸!他的死,难道不是一种解脱吗?有时,我内心会隐隐地生出一种恐惧,我的命运或许会像父亲一样……”

    慕容芷凝抬头看着元致,她的眼睛明亮闪耀,像天

    上的朗朗繁星:“元先生,朕并不认同你的看法,元老先生实际上并不孤独,我姑母一辈子为他守身如玉,她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对元老先生的爱恋和忠诚。还有你的母亲,她是那么地深爱你父亲,就算得不到任何回应,她也毫无怨言。元老先生若不是固执地画地为牢,他还是能拥有真爱的!元致,朕不相信命运,你也不会孤独的!”

    元致温柔地用手拨着慕容芷凝腮边的一缕秀发:“皇上,我已经慢慢喜欢孤独的滋味了,我会甘之若饴的!你也要慢慢习惯独立,我陪不了你一辈子。你知道的,我的理想是游历所有的名山大川,我不想长期被困在一个地方!”

    慕容芷凝的眼眶里,浮起一层水雾:“元致,是朕留不住你的心!你追求完美,而朕却满身都是裂痕……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孤独,喜欢孤独,只是你拒绝朕靠近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朕根本没有钥匙打开你心上的那把锁!”

    元致温和道:“皇上,你时常劝别人,不要急于寻找答案,可你自己,却执着于一眼能看到尽头的感情。或许等过个三年五载的,我俩才能把彼此看得更加透澈!”

    慕容芷凝温婉道:“朕并没有急于向你要答案,朕也没有权利把你困在身边!朕初临朝政,内心惴惴不安,没有你的扶持,朕心里甚是惶恐?但朕不能这么自私,朕会放你去过你希望的日子。或许等朕找到打开你心结的钥匙,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怡乾宫大门前,元致指挥侍卫摘下了怡乾宫的牌匾,换上了一块雕龙画凤的牌匾,上书“翊坤宫”三个鎏金大字。

    孟夏抱着手臂,饶有兴味地看着元致:“大哥,你更像这座宫殿里的主人,怪不得皇上事事都要依赖你。以往,她是个柔弱的小女人,我却总觉得她十分果断独立,可现在,她虽然君临天下,却硬生生地被你宠成了一个小女人!”

    元致嗔怪道:“别胡说八道的,大哥早就打算离开宫里了,她最终还是要依靠自己!”

    孟夏疑惑地看着元致:“大哥,孟夏真是看不懂你的内心。以前皇上冷落误解你时,你倒是低声下气的,现在皇上处处故意矮你一头,你却拿起了架子。大哥,难不成你真想打一辈子光棍?”

    元致嫌弃地扫了孟夏一眼:“大哥并没有故意拿着架子,大哥只是不想让皇上愧疚!你说对了,大哥或许注定了会孤独一生。”

    孟夏不依不饶道:“那可不行,那皇上怎么办?你怎么忍心看着她形单影只的,一个人留在这深宫大院里?”

    元致抬头看着牌匾,指挥侍卫道:“左边高了,再低一些。好了,固定

    住。孟夏,那就是她的宿命,我改变不了!纵使我留在她身边,她内心依然是孤独的。对了,你不是要回华炎去找沈公子吗?”

    孟夏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倒是想走啊,可你让我不放心啊!我担心我一走,你就丢下皇上,一个人跑了,那她得多无助啊?”

    元致元奈地摇着头:“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快走快走,大哥会多陪她一段时间的!你离开沈公子半年了,估计他也想你想坏了!如果方便,请你给蓝儿带个口信,把这里的情形告诉她,也好让她放心!对了,不要告诉她父亲走了的消息,你就跟她说,父亲去海外做大生意去了!”

    孟夏绉着眉:“你难道想瞒蓝儿一辈子吗?大哥,你让我去吉斯汗,我还真有些忐忑。我若见了贺兰将军,该怎么向他交待皇上的事?他会怎样的伤心失望?怕是心都碎了!”

    元致叹了一声:“凝儿登基都快小半年了,你以为贺兰铭烨不会自己打探消息吗?他怕是早就知道了。凝儿当了皇帝,和他的约定自然而然地就解除了。连我都看开了,他有什么看不开的?”

    孟夏撅着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皇上的人和心,早晚都得归你,而贺兰将军弄得一身残疾,却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皇上下令封锁了边关,我还是早些安排行程吧,免得夜长梦多!”

    元致调侃道:“在宫里呆久了,你都忘了自己是个山贼了吧?关口只能拦住普通人,又岂能拦得住你?对了,你到了那边,也顺便打听一下叱云将军的消息!”

    孟夏啐道:“我才不去打听那个禽兽呢!我管他是死是活,眼不见心不烦!”

    正在这时,慕容芷凝走出了御书房,朝翊坤宫的大门走来:“你俩换个牌匾也要这么长时间?朕来看看,这元先生亲书的牌匾,究竟是何等的大气磅礴?”

    元致躬身行了个礼:“皇上,您请!”

    孟夏跑上前,扶着慕容芷凝出了大门:“皇上你看,大哥亲自督制的牌匾,就是不一般!”

    元致故意为难道:“孟夏,那你说说,这牌匾究竟好在哪里?”

    孟夏顽皮地翻了翻白眼:“我虽然落草为寇,可我也曾读过几年书。大哥的字体极有气势,凸现出了帝王的威武霸气!”

    慕容芷凝抬头看着牌匾,满意地连连点头:“嗯……龙飞凤舞、刚柔并济,既不过于硬朗、也不显阴柔。好字,好牌匾!”

    孟夏尴尬地抓着后脑:“大哥真偏心,非要让我出丑!皇上一开金口,就直接将我辗压到了尘埃里!”

    元致轻笑道:“你这是抛砖引玉啊!再说,你评论得也不差啊!只要没有批评大

    哥,大哥就心满意足了!”

    慕容芷凝笑盈盈地道:“这段时间一直埋头处理朝中的事务,朕感觉有些乏累了。朕让人在桑柔宫的露台上摆了一桌点心,朕想喝元先生亲手冲泡的明前茶!”

    孟夏抚掌道:“我也想喝大哥冲的茶!刚好,我借机向皇上汇报一下回华炎的计划!”

    慕容芷凝和元致各上了一乘轿辇,孟夏却坚持要步行,她走在慕容芷凝的轿辇旁,赞叹道:“大哥,你真是个文武全才,听说皇上身上穿的龙袍,全是出自你亲手画的图纸,这还不算完,你还得亲自监督绣娘制作完成。皇上,你不知道你穿上这些特制的龙袍有多美,简直像个天后,哦不,是掌管天地的女神!”

    慕容芷凝侧头看着元致,眼里充满了依恋:“元先生是朕见过的,知识最渊博,品德最高尚的人,他不愧是个真君子!”

    元致清冷地一笑:“皇上过奖了,我和我父亲一样,不过是个平凡的草民!”

    慕容芷凝不经意地蹙紧了眉头:“朕又让你感到压力了吗?你怎么就是草民了?你非得把你自己和朕拉开距离吗?”

    轿辇停在了桑柔宫门口,元致率先跳下地,殷勤地把慕容芷凝搀下轿辇:“皇上,你太敏感了!你现在是皇帝了,无论做事还是说话,都应该霸气些!”

    桑柔宫的二楼的露台中央,摆了一张厚实的红木圆桌,圆桌的中央挖了孔,插着一把巨大的遮阳华盖。

    慕容芷凝招呼元致和孟夏在华盖下的椅子上落座,喜媚安排小宫女端上了十几样精致的点心。

    喜媚在桌上的银托盘里放了个铜制的小炭炉,从一只玉缸里舀出半壶水,放在燃着银炭的炭炉上:“皇上,这是奴婢天不亮就带着宫女们在花园里采收的百花露水,听说冲的茶味道甘美清冽。”

    元致欣喜地点着头:“这才是神仙喝的茶水!”

    孟夏惊叹道:“宫里连喝个茶都这么讲究?难怪天下人都想当皇帝……除了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