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老太太的过去
阴暗破旧的棚户区。
一个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小男孩挣扎着起身，扑闪的大眼睛满是无助，茫然而又胆怯的看向门口。
“奶奶，你要去哪儿？”
稚嫩虚弱的声音响起，让正准备出门的老太太身体一颤，她艰难的扯出笑容，露出慈祥的样子：“小宝别怕，乖乖在家，奶奶去挣钱，给你买好吃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在家里别乱跑，奶奶很快就会回来的。”
“知道了，奶奶，小宝很乖的。”
“奶奶知道，我们家小宝最乖了。”
关上门，老太太颤抖的摸出病危通知书，双唇翕动，哆哆嗦嗦的哽咽：“白血病……我的小宝，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不知不觉间，泪珠已经溢出眼眶，划过她苍老的脸颊。
“不，我不能放弃，奶奶要救你，小宝，奶奶一定要救你。”老太太抹掉眼泪，眼中化作坚定：“不就是钱吗，奶奶去赚，化疗，骨髓移植，只要能让你活着，奶奶干什么都愿意。”
…………
…………
“大妈，您年纪太大了，我们不能收，而且，你这样的年纪，真的不适合来工地，容易出事的。”
“没事的，我能吃苦，我力气很大的，你们就收下我吧。”
“大妈您别为难我，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您要是在工地上出了个三长两短，我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
“抱歉，我们服装厂只招收十五至四十五岁的女性，您的年纪不符合本厂的规定。”
“对不起，本店不能聘用你。”
“您好，您的学历不符合我们的招聘标准……”
“十分抱歉……”
“……”
老太太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她双目无神，仿佛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壳，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小宝，奶奶一定能挣到钱，奶奶不会让你死的。”
“等奶奶挣到钱了，奶奶还要给你买好吃的，很多很多好吃的。”
“小宝，你一定要乖乖的，奶奶很快就会挣到钱的。”
老太太嘴里不断嘀咕，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仿佛唯有这样，她才能继续坚持下去，她才有继续向前的动力。
吱——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老太太也随之摔倒在了地上。
车主惊慌失措的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当看到老太太并没有受伤，原本的惊慌失措顿时被恍然大悟取代。
“麻的，原来是个碰瓷的，吓死老子了，死老太婆，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不然老子撞死你。”
说完之后，车主根本不理会老太太，直接回到车上开走了。
摔倒在地的老太太终于回过神来，她的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仿佛有希冀与光热从中诞生一般。
“碰瓷，对，碰瓷，我要碰瓷，我要钱，我要很多钱，我要小宝好好活着，我要给小宝买好吃的，很多好吃的……”
……
“你撞我，赶紧赔钱，十万块，不然这事儿没完。”
“哎呦，撞人了撞人了，撞了人不赔钱，还想跑……”
“快来人啊，快来人，老婆子不活了，撞了我，还诬陷我是碰瓷的。”
“……”
一个年轻的妈妈拉着小孩指着老太太道：“宝贝，看见那个老太婆了吗，她是这一带的碰瓷专业户，你以后看见了一定要绕着走。”
“妈妈，什么是碰瓷？”
“碰瓷就是……就是坏人才做的事。”
“妈妈，我明白了，我才不跟坏人来往呢。”
听着邻里对自己的指指点点，老太太脸上没有一点变化，虽然脸上被打的淤青，就连走路都晃晃悠悠的，但她却满心欢喜。
脑海里不时回荡着前几天医生对自己说的话。
“病人最近这段时间的治疗效果很不错，你可以带回家静养一段时间了，平时饮食注意营养均衡，忌辛辣，这个一定要注意。”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记住的，谢谢医生。”
很快，
老太太就要到家门了，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袋子，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乐呵呵的嘀咕：“今天给小宝煲个汤，小宝这个年纪需要补充营养。”
可是当她抬眼看向家门时，手中的袋子哗啦哗啦掉在了地上。
“这就是那个死老太婆的孙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的不是好东西，小的跟着遭报应。”
“没错，大哥，上午那死老太婆碰瓷居然碰到了我杨抗身上，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杨抗是她一个老不死的能招惹的？”
“二哥，咱们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这小家伙怎么看着好像快要断气了。”
“不会吧，我不就踢了两脚嘛。”
“真的快断气了呀，你看他的脸都有点发紫了。”
闻言，那个趾高气扬的青年也有些慌了，他有些不确定的探手想要看看小宝的情况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奔了过来，哪怕半路上摔在地上，鲜血渗透了衣服，也没有让她变色。
“小宝，小宝，奶奶回来迟了。”
老太太连滚带爬的跑到近前，这一刻，她的眼中没有几个青年，只有那个气息奄奄的小男孩。
“小宝，小宝，你快醒醒，你不会死的，奶奶在这儿呢，奶奶还要给你做好吃的，你快睁开眼看看呀。”
终于，
在老太太的呼唤下，小宝艰难的睁开眼，虚弱不堪的问道：“奶奶，他们说你是坏人，这是真的吗？”
“奶奶不是坏人……”
“奶奶，你…不会…骗小宝的，对…不对？”
老太太沉默了，但小宝却仿佛明白了什么，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沁出了一行清泪。
“小宝——”
老太太一阵哀嚎，热血涌上心头，‘噗’的一下，吐出嫣红的血液，原本还强撑着身体也在这一刻崩溃。
她其实早就快不行了，可她一直在扛着，因为她知道，她还不能死，他必须得活着。
可现在，
她，终于也倒下了。
鲜血沾染在老太太大拇指上的骨戒上，发出阵阵森白幽光。
不知过了多久，
朦胧间，老太太听到了一个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般，让她的魂体有些浑浑噩噩。
“你渴望力量吗？”
“不，我渴望钱。”
“你渴望主宰人间吗？”
“不，我渴望钱。”
“你渴望君临天下吗？”
“不，我渴望钱。”
“正在为你转接鬼工服务……嘟嘟嘟……您好，请问您渴望钱吗？”
“不，我渴望我的孙子小宝。”老太太依然浑浑噩噩，有些木讷的回答。
“？？？”
都已经只剩下魂体了，还这么皮的么……
沉默片刻后，声音再次响起：“那你想救你的孙子吗，我可以帮你。”
“我该怎么做？”
“去干你的老本行，我需要借助你与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因果，来和它建立联系……”
一个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小男孩挣扎着起身，扑闪的大眼睛满是无助，茫然而又胆怯的看向门口。
“奶奶，你要去哪儿？”
稚嫩虚弱的声音响起，让正准备出门的老太太身体一颤，她艰难的扯出笑容，露出慈祥的样子：“小宝别怕，乖乖在家，奶奶去挣钱，给你买好吃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在家里别乱跑，奶奶很快就会回来的。”
“知道了，奶奶，小宝很乖的。”
“奶奶知道，我们家小宝最乖了。”
关上门，老太太颤抖的摸出病危通知书，双唇翕动，哆哆嗦嗦的哽咽：“白血病……我的小宝，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不知不觉间，泪珠已经溢出眼眶，划过她苍老的脸颊。
“不，我不能放弃，奶奶要救你，小宝，奶奶一定要救你。”老太太抹掉眼泪，眼中化作坚定：“不就是钱吗，奶奶去赚，化疗，骨髓移植，只要能让你活着，奶奶干什么都愿意。”
…………
…………
“大妈，您年纪太大了，我们不能收，而且，你这样的年纪，真的不适合来工地，容易出事的。”
“没事的，我能吃苦，我力气很大的，你们就收下我吧。”
“大妈您别为难我，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您要是在工地上出了个三长两短，我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
“抱歉，我们服装厂只招收十五至四十五岁的女性，您的年纪不符合本厂的规定。”
“对不起，本店不能聘用你。”
“您好，您的学历不符合我们的招聘标准……”
“十分抱歉……”
“……”
老太太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她双目无神，仿佛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壳，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小宝，奶奶一定能挣到钱，奶奶不会让你死的。”
“等奶奶挣到钱了，奶奶还要给你买好吃的，很多很多好吃的。”
“小宝，你一定要乖乖的，奶奶很快就会挣到钱的。”
老太太嘴里不断嘀咕，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仿佛唯有这样，她才能继续坚持下去，她才有继续向前的动力。
吱——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老太太也随之摔倒在了地上。
车主惊慌失措的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当看到老太太并没有受伤，原本的惊慌失措顿时被恍然大悟取代。
“麻的，原来是个碰瓷的，吓死老子了，死老太婆，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不然老子撞死你。”
说完之后，车主根本不理会老太太，直接回到车上开走了。
摔倒在地的老太太终于回过神来，她的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仿佛有希冀与光热从中诞生一般。
“碰瓷，对，碰瓷，我要碰瓷，我要钱，我要很多钱，我要小宝好好活着，我要给小宝买好吃的，很多好吃的……”
……
“你撞我，赶紧赔钱，十万块，不然这事儿没完。”
“哎呦，撞人了撞人了，撞了人不赔钱，还想跑……”
“快来人啊，快来人，老婆子不活了，撞了我，还诬陷我是碰瓷的。”
“……”
一个年轻的妈妈拉着小孩指着老太太道：“宝贝，看见那个老太婆了吗，她是这一带的碰瓷专业户，你以后看见了一定要绕着走。”
“妈妈，什么是碰瓷？”
“碰瓷就是……就是坏人才做的事。”
“妈妈，我明白了，我才不跟坏人来往呢。”
听着邻里对自己的指指点点，老太太脸上没有一点变化，虽然脸上被打的淤青，就连走路都晃晃悠悠的，但她却满心欢喜。
脑海里不时回荡着前几天医生对自己说的话。
“病人最近这段时间的治疗效果很不错，你可以带回家静养一段时间了，平时饮食注意营养均衡，忌辛辣，这个一定要注意。”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记住的，谢谢医生。”
很快，
老太太就要到家门了，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袋子，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乐呵呵的嘀咕：“今天给小宝煲个汤，小宝这个年纪需要补充营养。”
可是当她抬眼看向家门时，手中的袋子哗啦哗啦掉在了地上。
“这就是那个死老太婆的孙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的不是好东西，小的跟着遭报应。”
“没错，大哥，上午那死老太婆碰瓷居然碰到了我杨抗身上，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杨抗是她一个老不死的能招惹的？”
“二哥，咱们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这小家伙怎么看着好像快要断气了。”
“不会吧，我不就踢了两脚嘛。”
“真的快断气了呀，你看他的脸都有点发紫了。”
闻言，那个趾高气扬的青年也有些慌了，他有些不确定的探手想要看看小宝的情况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奔了过来，哪怕半路上摔在地上，鲜血渗透了衣服，也没有让她变色。
“小宝，小宝，奶奶回来迟了。”
老太太连滚带爬的跑到近前，这一刻，她的眼中没有几个青年，只有那个气息奄奄的小男孩。
“小宝，小宝，你快醒醒，你不会死的，奶奶在这儿呢，奶奶还要给你做好吃的，你快睁开眼看看呀。”
终于，
在老太太的呼唤下，小宝艰难的睁开眼，虚弱不堪的问道：“奶奶，他们说你是坏人，这是真的吗？”
“奶奶不是坏人……”
“奶奶，你…不会…骗小宝的，对…不对？”
老太太沉默了，但小宝却仿佛明白了什么，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沁出了一行清泪。
“小宝——”
老太太一阵哀嚎，热血涌上心头，‘噗’的一下，吐出嫣红的血液，原本还强撑着身体也在这一刻崩溃。
她其实早就快不行了，可她一直在扛着，因为她知道，她还不能死，他必须得活着。
可现在，
她，终于也倒下了。
鲜血沾染在老太太大拇指上的骨戒上，发出阵阵森白幽光。
不知过了多久，
朦胧间，老太太听到了一个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般，让她的魂体有些浑浑噩噩。
“你渴望力量吗？”
“不，我渴望钱。”
“你渴望主宰人间吗？”
“不，我渴望钱。”
“你渴望君临天下吗？”
“不，我渴望钱。”
“正在为你转接鬼工服务……嘟嘟嘟……您好，请问您渴望钱吗？”
“不，我渴望我的孙子小宝。”老太太依然浑浑噩噩，有些木讷的回答。
“？？？”
都已经只剩下魂体了，还这么皮的么……
沉默片刻后，声音再次响起：“那你想救你的孙子吗，我可以帮你。”
“我该怎么做？”
“去干你的老本行，我需要借助你与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因果，来和它建立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