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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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扑朔迷离

    不多时俩人就来到了西巷,天色暗了下来,来往的行人也特别少。

    “他们说的是这儿”?李云指着巷口前面约五米的一颗树下说道。

    “嗯,差不多是这儿,据那个王二说,偶尔会看见他来这儿,只是不知道干啥,每次在这儿徘徊几番便又摇摇晃晃的走了”。

    李云站在树下,从这儿往小巷望去,只能看见前面寥寥几家人的房屋跟窗户,不过也是偏左。

    “左边的前面都查过了对吧,从第一家开始,你依次给我说说都是些什么人,省的再一家家问了。”

    “嗯,并无遗漏,都问过了。这第一家,住的是老俩口,梦都人,是小巷的房东。这儿大多数是从外面讨生活来的人,均是赁居之人。男的叫张...”

    “停!”李云摆了摆手,不用告诉我姓什么,你就说男女老少就行”。

    “是,这第二家是对中年夫妻,有个二十岁的儿子。第三家也是对夫妻,年龄要小一点,有个襁褓孩子。第四家是个寡妇,快三十了吧。第五家就是那天那大婶儿了,他丈夫也在,跟她差不多,四十有余。前面五家就是这样了”。

    李云想了想,

    “那寡妇相貌如何”?

    “还行的,说话衣着都还得体”。阿七有些疑惑,想了想说道,他对女人的相貌没有多大概念。

    “具体情况和我说说,”,说完朝着巷子走去,

    “这寡妇名翠玉,是云州临河县人士,几年前丈夫张起被征兵战死沙场,随后她守了三年灵就独自来到梦都了,快俩年了。平时就做些刺绣讨讨生活,是个规矩人儿。”

    “依民俗,她不是要在公公家一直尽孝吗?”这个朝代是这样的,女子从夫,若丈夫死后,就要在公公家守寡,直到老死。若是被发现与他人有染,在城中会遭辱骂,倒是没律法。在那些偏僻的乡镇,则是被侵猪笼。

    “也不尽然,我这也不好意思去揭人伤疤啊,多难为情。我估摸着啊,该是跑出来的。”

    李云皱了皱眉,

    “有些事情你得改改,人命关天的事儿,有时候你一个难为情就会疏忽掉很多事儿,我若是今天不来这儿问你,恐怕这案子还真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是是,头儿,你教训的是,只是,这跟这寡妇有什么关系?”

    “哼!一个三四十岁的酒鬼,搁老远跑来这儿瞅。这也没酒馆,除了看寡妇,他还能瞅啥?他还敢瞅啥?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具体的还是要去探探再说,你先站这儿别动,”,李云来到第四家的窗户下面。

    后面那道略高的就是那个大婶的,对面另外道是另外个的,

    “阿七,那天尸体的大概位置还记得把,你调调看,然后躺下来。往左一点儿,在一点。恩,对,就是这样,保持别动”。

    李云看了下,感觉有些不对。他依稀记得画面里的那人并没有探出头,只是在窗户边,窗户打开的并不大,自己是从玻璃上看到的,好像还有点矮。窗户并不高,那人的视角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因为这里本是左侧一排,加上尸体有些偏左,这个角度望下去,在加上没探出头,天色有些灰暗。如果是凶手,他都没必要看,基本上只能看见个人影儿。如果不是,那他是看尸体,还是说看到了什么?这画里的细节,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得好好斟酌一下。

    “对了,她家门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是,头儿,往这边。门在后面。”

    开门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人,长得倒也有几分姿色,穿着布衣,干净,朴素。微微低着头,略施粉黛,见是李云和阿七,也有些惊讶和恐慌。

    “民女翠玉参见侯爷”。女子微微颔首,给人一种文静的感觉。

    “夫人不必多礼,我来是问点事儿,问完了就走。”

    “但不知大人所谓何事,民女一定如是如实禀告。”

    李云并没有回答,而是观察着这间房子。赁居的人,都是一间房,灶台也多是公用。这个木屋并不大,只是收拾的特别干净,地上一尘不染,东西摆放的也很整齐。床上有帘,

    “夫人,我可以掀开看看吗?”这个朝代还是有些封建,男女有别,这让李云有些不习惯,很多东西都要忌。

    女子脸上有些异样,但还是点了点头。

    掀开就发现了一些端倪。一床布褥叠的很是整齐,李云摸了下,是棉褥。宁朝像这种在外讨生活的人或者下人,多用的是布衾,就是用麻布制成的被子,里面多是羽毛之类的东西。普通老百姓都是棉衾,棉布制成的,里面都是棉花。以她卖刺绣的这些钱财,顶多就够维持生活,这床棉衾,差不多够她不吃不喝卖几个月了。

    床上还放着幅刺绣,看样子应该快绣完了,绣的是一只孔雀,目前在绣屏,有意思,想到这儿李云是会心一笑,这孔雀的意思,很多。古来视为文禽,有德,多用于赠送考取功名之辈。二来开屏的孔雀,多是女子委婉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夫人,冒昧问一下,你是不是有洁癖”?这屋子比一般人打扫的那种干净有些太过了,棉衾的折叠也是,太整齐。或者说有种强迫症的感觉。

    女子有些疑惑,摇了摇头。

    李云笑了笑,

    “那就是他有”?

    翠玉闻言神色有些慌张,顿了顿

    “大人,你这是何意?”

    李云倒是没作答,而是来到了窗户旁边,窗户不高,只是那个人影,难道是孩子?咦,不对。

    “阿七你来窗户边,半蹲着,你脚垫垫,要高一点,就这样保持,等我。”说完李云赶紧跑了下去。

    到巷子中间停了下来。此刻天色要比画上的暗点,但是到不影响,完美。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翠玉脸色已有些慌张了,

    “夫人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大人,是要民女,说,说什么”?

    “行,那我来说,夫人你来补充。可要听仔细了。一个和你年纪相仿,但是肯定比你小的男子,在考功名。这个年纪考的,多半失败过一俩次把。身高要比我矮一点,可能偏瘦吧,有些洁癖。家境应该也可以,与夫人俩情相悦。在酒鬼死在巷子的那天,大概寅时末,他就在你房屋,半开着窗户,然后半蹲,手扶着窗沿看着外面。对吗,夫人?”李云渐渐收起了笑容。

    扑通,女子脸色一白,跪在了地上,眼里噙着泪水,

    “大人,非是民女不说,实是有苦难开。但绝不做杀人放火之事啊大人,请大人明察!”语气倒是不卑不亢。

    这倒是让他犯难了,难道自己哪里判断错了?

    “夫人先请起来说吧。我并没有说你们杀人,只是你们肯定看到一些事儿,而且还一直瞒着我们不说。这人命关天的事儿,还请如此如实相告。否则,这后果,大家都担待不起。至于这个,个中忌讳的话,请放心。本侯答应你不会泄露一个字。”

    女子擦了擦眼泪,随后淳淳道来,

    她丈夫死后,因常年受到公婆的打骂,不堪受辱,便找了个机会跑了出来。来到明城,自己用刺绣赚了些钱财,日子倒也普普通通。一直到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个落榜的秀才,叫钱文,比自己小上俩岁,一直对自己有意。人也有些才华,家里做纺织的,也还可以,渐渐的俩人就走到了一起。只是自己的身份,这等事情让人难以开口。就这样过了俩月有余,也给过自己一些钱财,不过大都被自己拒绝了,怕遭人闲话。

    据她回忆,那天大概是三更左右,她正睡着,然后房门被敲响了,开门看是钱文,不住有些惊喜。寒暄了一阵便入睡了,一直到大概寅时的时候吧,一声喊叫把我们惊醒,现在看来,应该是隔壁张婶儿的声音。之后钱文打开窗户看了下,说道小巷里躺着个人影儿,但是碍于身份,又不敢下去,待到大家都出来了以后,他就关上窗户了。

    说道这儿,她有些害怕。后来知道死的那人身份后,她也见过,有俩三次自己去草市卖刺绣回来的时候都跟着自己,所以后来自己很少去那儿卖刺绣了。基本上就是这些了,说完女子也松了口气,坦然了一点。

    “钱文知道你被跟踪的事儿吗”?

    “没敢跟他说,他人有些偏执,民女担心他做傻事儿。他身体本来就不好。”

    嗯,李云点了点头,女子倒是不像说谎。只是若真按她所说,那这个案子自己是真没办法了,这是他最后一条线索了。三更的时候,酒色子应该刚从酒肆出来不久。只能看看那钱文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那钱文一般什么时候会来,都是三更吗?”

    说起这个她倒是显得有些羞涩了。

    “也不尽然,一般是要早些。”

    “那可否想个办法让我见上他一面?实在是案子有些急,周围百姓都传开了。若不尽早破了,凶手定然逍遥法外了。”

    这,女子显得有些为难,脸红了下来。

    “实不、实不相瞒,民女本打算出去找钱郎有些事儿...只是.”

    怪不得化妆了,

    “没事儿,有点远对吧,做我的马车去吧”。

    “大人,怎么、怎么感觉你什么都知道啊?”

    问完头也埋的更低了。

    呸,不要脸。开玩笑,这按古代来说就是偷青嘛,能当着大伙儿来吗?

    见到钱文的时候,他有些惊讶和恐慌,一席白衣,拿着折扇,有点瘦弱,身上有着一股药味儿,想必从小身体就差,药罐子。待知道来意后就把那天的事儿说了,基本和女子的一样。按他们的说法,就是那天听到大娘喊叫的时候开的窗户,蹲着是怕被发现,这也理解。然后看见地上躺了黑夜之后就关上了。

    李云这下是真的彻底迷糊了,

    “你再确认下那天是听到大娘叫声后开的窗户吗?还有,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钱文斟酌了一会儿,

    “嗯,听见叫声以后我开的窗,天色有些暗,除了看见那个黑影之外,也没别的东西,当时看着就感觉是个中年人,除此以外就没别的了,之后就关上了窗。”

    “嗯,那没事儿了,倒是叨扰俩位了,你们的事儿我不会说,放心吧。”

    “多谢侯爷,既是如此,我等便告辞了”。

    李云点了点头,他原本以为是钱文知道酒色子跟踪翠玉以后担心他俩的事儿败露、或者担心翠玉的危险,便设计杀了他。看他们的反应,说的应该都是实话。只是这样一来,那么凶手到底是谁?还有画,让他苦思不得其解,跟他们说的都吻合。那么这样一来到底是要告诉自己什么?还有就是凶器和大娘听到的类似摔倒,当然也不一定是摔倒,但是肯定当时是有着什么动静她才会打开窗户观望。

    “阿七,你去找趟府尹,务必要找到那酒色子的通文!不用查他来梦都以后的事儿,来这儿之前应该还没疯,也不可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把他以往的恩恩怨怨都给我翻出来,之后再找那家酒肆的掌柜问问,他多少也知道一点!另外,顺便查查这个人的通文。”交代好阿七后,李云又去拜访了下那位大娘,出来的时候已是黑夜了。

    与来时的路不同,多了些灯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