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错过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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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养老院

    没有人知道欧阳欲晓会不会说高君行是个渣男,此时的欧阳欲晓正在手术室里面做手术。一片蓝色的手术服,每个人的衣服不分男女,还丢带着口罩。各个低着头,忙碌着。悉悉索索的能够听见类似于剪刀缝线忙碌的声音。

    “哇——”身后有个实习医生在后面,感叹着,“好神奇啊!”

    “神奇吧!”张家宁低着头,身边的护士给他擦汗,“别人都以为手术就像是屠宰场一样血粼粼的,其实呢......外科西医都是高精尖技术。”

    “别说你胖,还喘上了!”一边的欧阳欲晓,说,“马上要缝合了,你们谁来。”这个你们指的是身后的实习医生。

    “我!”那个感慨着好神奇的实习医生自告奋勇。

    欧阳欲晓和张家宁自动的退到了后面,“做完了,一会儿你要去哪里吃点什么?”张家宁问欧阳欲晓。

    “我妈让我回家吃饭,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说着,对前面正在风险的实习医生说,“一会儿出去,你去告诉家属,就说病人手术情况很稳定,让他们放心好了。”

    “我?”实习医生不解。

    “哼,”张家宁接着说,“刚才进手术室的时候,他那个老婆,就拉着我的手,一本正经的说,要竭尽全力救治我们家老张,这是对党负责、对人民负责、对社会负责......”

    “这话,也拉着我说了一遍。”欧阳欲晓在一边冷笑了一下,“真是够了,你们说这个人脱了衣服躺在是手术台上对我们来说,有区别吗?要是有区别的话,那也是穿上衣服以后的事儿。”

    “欧阳老师说得对。”实习医生缝合完,长出了一口气,“要是救了她男人就是对党负责、对社会负责了,医生也太好当了。”

    “面对生死啊,都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走出手术室,欧阳欲晓去掉口罩,来到水池边,对身边的张家宁说,“其实最近我的感慨还是挺多的,我高中时期的一个朋友去世了。像我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原本以为是不会哭得,没有想到,直到现在也好像没有走出来。”水龙头里面的水,哗啦啦的,纤细的胳膊在刷子下一遍一遍的擦洗着。就好像是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可以这样慢慢的抹掉一样。

    “高中的朋友?有多好!”张家宁看着欧阳欲晓。

    “我俩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来着。”欧阳欲晓想了半天,缓缓地说。

    “那死了好!”张家宁笑着说。

    一把水洒在他的脸上,欧阳欲晓狠狠瞪上他一眼,“滚边去!”

    走出医院长长的走廊,四周都是宁静,欧阳欲晓知道张家宁在后面跟着自己。想起张仲淹,想起上官策,想起高中时期自己给张文说,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直到今天,好像是有人喜欢自己了,但不是那个最好的年纪,到底意难平。

    来到更衣室,拿出手机,呵——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啊!欧阳欲晓翻了个白眼,回拨了老妈的电话,并且按了免提,看看老人家到底想说什么。

    嘟嘟嘟——电话还没接通。

    “欧阳老师,”实习医生也推门进来,准备换衣服,“给家里打电话呢?”

    “我老妈.....哎呀,现在的退休老太太真是的,除了天天逼着孩子相亲,就没别的事情可干了。”欧阳欲晓一边摇头,一边说,恰在这时,手机接通了,她赶紧对着身边笑着的实习医生比出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清清嗓子说,“大美人儿,找我什么事啊!”

    猜测中,电话那边应该是老妈亢奋的声音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估计已经会背的词儿了,什么,你快回来一趟啊,张家阿姨给你带来一个不错的男人的照片啊,或者是你最近忙什么呢?有没有遇见什么不错的男病号啊.....欧阳欲晓曾经吐槽过,妈你也太丧心病狂了,连男病号也不放过。

    但是今天的情况明显是不一样,电话拨通了以后,那边迟迟不说话,当时欧阳欲晓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完全不符合老太太一向是先发制人的特点啊!

    “妈,妈?你干什么呢?有事么?”隐隐约约的听到电话那边有啜泣的声音,很低很低。欧阳欲晓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立刻各种不好的猜想就涌上心头了,“妈,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别让我着急行吗!”

    “晓儿,你回来一趟吧!”好半天,老妈终于开口了,“出事了!”

    “什么事?”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习惯,各种不好的事情已经在大脑里面不停的过了好几遍,尤其是父母年纪大了......呸呸呸,想什么呢。欧阳欲晓只要往那方面想立刻就在脑海里面扇自己的脸,胡想什么呢。

    好半天,老妈那边才平复了情绪,慢慢的说,“你王阿姨......”

    “王阿姨?”这个名称说出来以后,欧阳欲晓第一念头是王阿姨是谁,随即就问出口了,“王阿姨是谁啊!”

    “你这孩子!”老妈在那边责怪着自己的女儿,“就是王谦的妈!”

    “哦!怎么了?”

    “你王阿姨......”欧阳欲晓的老妈刚才的口气里面还带着怒火、责怪的成分,现在这些成分统统消失了,立刻出现了难过的戚戚然,满口的哭腔说,“她家的门打不开......”

    欧阳欲晓没有说话,换好了衣服,认真的听着老妈说。

    “她前几天给咱们送了蚕蛹,我就今天想给她送点辣酱......结果敲门半天都没有人开门,没有人开门,我就想肯定是不在家啊.....中午我接着去.....还是没有人开门,我到传达室问,大家伙儿也都说她今天没有出门......然后我就......”说到这里,欧阳欲晓的老妈已经泣不成声了,“我害怕她出事,到片儿警那里报警,结果小张告诉我们说现在不到24个小时不能报警!你看看,现在...肯定是出事了!”说完,老太太再次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妈,你别哭了,好好的,你真是咒谁呢!”欧阳欲晓走出了医院住院处大楼,“说不定就是王阿姨出门了,传达室那帮老太太光顾着摘菜了,没看见!真是的,天天胡想八想的!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叫一帮人把她家门撬开,我现在就回去看看!”说着,开车一踩油门,“妈,我现在就回去了,开车不说了。”

    天气渐渐变得凉爽了很多,天好像也高远了不少,秋色就像是一缕轻纱,笼罩在人间,好像经历过夏季的粘稠,到了秋天我们都看开了不少。

    很快驱车来到了家属院里面,费劲巴拉的在家属院那个羊肠小道里面找到了停车的地方。欧阳欲晓下车,快步来到了自己的家的门洞,刚刚走进去没两步,她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又折了回来,转头到王谦家。

    吭哧吭哧上了四楼,果然看见王谦家的门口围着很多人都是老邻居,为首的是高君行的老爸正低着头想办法撬王谦家的大门。

    “你说,一会儿警察会不会来抓我们?”马强的老爸颤颤巍巍的辅助着高君行的老爸,紧张兮兮的说。

    “嗨,这种事情,那还不是民不举官不究,没事的!”高君行的老爸一边说,一边简单粗暴的拿着螺丝刀和钳子撬门。

    “会不会老王家的出门了,咱们不知道?一会儿回来了?”欧阳欲晓的老妈在一边挽着老公的胳膊,紧张的说。

    “那到好了!”欧阳欲晓的老爸背着手。

    欧阳欲晓在后面站着,一直没吭声,静观其变。

    砰——终于门锁被撬开了,大家伙儿急忙忙推门进去,“老王家的?”乱哄哄的叫着。

    看到门锁开了,欧阳欲晓也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刚刚往台阶上走了两步,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因为那些老头老太太们一向都是叽叽喳喳的,怎么进了屋子以后就变得安静了?这让欧阳欲晓更加好奇了,她来到王谦家门口,推门进去——

    在屋子的过道中央,王谦的妈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叫嚷着,“这是怎么了?快扶起来看看!”

    还没等大家动手,“别动!”欧阳欲晓大喊了一声,“你们都别动!”说着,她赶紧分开人群来到了老太太的前面,“你们都别动,让我看看!”

    “欲晓回来了!”一瞬间刚才还杂乱无章的老头老太太们,好像一下子都找到了主心骨,全都听欧阳欲晓的吩咐,一动也不动的站着。

    欧阳欲晓来到王谦妈妈的身边,只是伸手摸了一摸,眉头就紧紧皱起来了,然后很快站起身来,冲着大家摇摇头说,“老人已经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周围的老邻居们都不敢相信的大声叫嚷着,那分呗丝毫不亚于在医院里面想找事的病患家属们。

    欧阳欲晓被围在中间,冷静的看着这群叔叔阿姨,大声说,“好了,你们别吵吵了!在这里吵吵有用吗?我刚才看过了,确实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什么叫没有生命体征了!”当我们听到一个不想接受的坏消息的时候,很大程度上,愤怒的情绪会先侵袭我们。

    “对啊!你说的什么意思啊?”马强的老爸还算冷静,他分开人群,来到了欧阳欲晓的跟前,“你是说......老王家的......走了?”

    欧阳欲晓点点头,没有说话。

    接下来,屋子里面哭声四起,高君行的老爸拿出手机,哽咽着拨通了,“小军啊?哎,我是你高伯伯,是这样的,那个......”老爷子说到这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那个,你王阿姨,就是王谦的妈,她.....这样吧,你过来一下,帮个忙吧!”说完了,老人家也是哭得很伤心。

    欧阳欲晓离开人群,来到楼梯口,拨通了电话,“喂——”

    “闺女,你在给谁打电话啊!”欧阳欲晓的老妈一边抹泪一边问。

    “总得开个死亡证明书,才能入土为安啊!”

    听女儿说完,欧阳欲晓的老妈转脸看着躺在地上看不清脸上表情的王谦的妈,心里就像是被油煎了一样,很多往事一一涌上心头。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了,这些老人的们的感情应该是属于另一个故事范畴的了......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那一年春节晚会上这首歌红遍了大江南北;那一年,欧阳欲晓的家里面刚从筒子楼搬到了家属院的新楼,那一年之前,欧阳欲晓家和王谦家在一个筒子楼里间住了好久了;那一年,欧阳欲晓还没出生,王谦也是刚刚出生。

    水池边,几家人都围在一起有的洗衣服,有的洗碗,有的洗菜,水池的后面是一个个的公用厕所,不分男女,但是各自独立。

    “欧阳家的,听说,这次分房子你们家那位是技术干部,能分套大的!”旁边有人笑着问,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欧阳欲晓妈妈那张大肚子上面,“你这肚子里面的要是能早点生出来,算上一个户口,还能再多分点呢!”

    欧阳欲晓的妈妈一边洗菜,一边笑着擦擦汗说,“可不是啊,不过我们和公公婆婆一直住在一起,都是一个户口的,算算也行了!”

    说着,对面洗完的妇女,悄悄的看着门口,确定没有人以后说,“你们知道吗?老王家的那个......”她说的就是王谦的妈妈,“可有心计了,专门回趟老家,也把自己的公婆给接了过来,算上户口了!”

    欧阳欲晓的妈妈听了,愣了一下,“这我可不知道......”说完,好像是不服气一样,又说了一句,“真是的,这不是占组织的便宜吗?”

    话音刚落,蹭一下,有个人影来到了水池边,砰——重重的把衣服的搓板扔在了水池里面,“有什么话,当面说,别背后嚼舌根!”

    仔细一看,原来是王谦的妈妈,黑着脸,拧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洗衣服。

    一时间整个水池的气氛都不好了,其中一个妇女勉强笑着说,“你说这厂里也是啊,分个房子还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弄得.....大家都觉得不公平,这不是挑逗群众斗群众嘛.....”说完了,端着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欧阳欲晓的妈妈看着王谦的妈妈那张黑着的脸,自己心里也不高兴,拿起自己的菜也走了......

    时光就这样过着,你就像那一把火,这首歌倒是经久不衰,直到现在还有人再听。可是最初那些听这首歌的那群人,都已经老了。

    欧阳欲晓的老妈此时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刚炸的一盘子蚕蛹,眼泪很快就流下来了。

    “你说吧,那个时候,其实大家伙住在一起,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其实也有矛盾,可是人心不都是肉长的吗?后来处着处着,就有感情了。没想到,这说走还就走了......”说到这里,擦了把眼泪,看着自己的老头子,“那个小军给王谦打电话没有,明天能回来吗?”

    欧阳欲晓的老爸点点头,深深叹口气,“哎.....这些老邻居啊,真是越来越少了.....老话说,今天脱了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

    屋里面沉静了半天,欧阳欲晓的老妈刚刚从回忆中找出思绪来,看着自己的老头子,“你还记得,老王家的是怎么折腾的让自己家搬到咱们这个干部楼上面来的?”说着她的眼睛因为回忆而有了神采。

    欧阳老爷子,笑着说,“嗨,那还能忘了,那个女人,身上有能量啊!当初为了房子,从车间主任,找到咱们的老工会主席,从老工会主席又找到了厂长,最后在厂长办公室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忆苦啊!”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摇头,“说真的,那时候的厂领导啊,看见她就烦了!最后为了息事宁人,是老工会主席,高风亮节把自己的房子还给了王谦他们家啊!”

    “是啊!那时候我挺烦她的!”欧阳欲晓的老妈皱着眉头笑着说,“说真的,那时候真的觉得她就是脸皮厚吃个够!现在看啊,他们家啊,要不是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能变成什么样子呢!”

    “要我说,谦儿就像他妈!他爸死得早啊,她妈在厂里面一遍一遍的找人,让他儿子顶了班儿了,哎.....后来厂子效益不好,还好儿子算是争气......这一家人啊!”

    “这一家人啊,咱们家属院里面可是有不少这样的一家人啊,”欧阳欲晓的老妈感慨着,手里面拿着一个蚕蛹,看着思索着,眼泪又止不住下来了,“说起他们苦,其实咱们这一代人谁不苦呢!真是......”

    “好歹我们也算是完成了历史交给我们的使命了,”欧阳老爷子,好像找到了当年开会的感觉了。说着站起身来,来到阳台,“哎呦!这是什么啊!”

    “怎么了!”欧阳老妈赶紧的来到阳台上,打开灯关心的问,“怎么回事啊?怎么了?”

    “这是什么啊!”地上放着一个箱子,本来在门旁边,因为被欧阳老爷子踢了一下,因为力的作用就被踢到了阳台的中间,“这是谁的啊!”老爷子抱怨着说。

    “你闺女的!”

    欧阳老爷子拎起来箱子,“这里面叮铃咣当的什么东西啊?”

    “谁知道啊!”

    “打开看看!”说着,就蹲下身来,打开了箱子。

    拉链刚刚打开,箱子的盖儿掀起来——

    “唉呀妈呀!”欧阳老爷子差点绊个跟头,一首八音盒的音乐从箱子里面传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气球,飞了出来。老爷子就是被这些气球给吓住的。同时,他还看到箱子里面还有一些早就枯萎的鲜花。

    “这是.....搞什么呢!”老爷子站起身来,“这丫头弄得什么玩意啊!”说完,就想一兜把箱子里面的玩意儿给丢出去。

    “别动!”欧阳欲晓的老妈大喊了一声,“那有一个纸条!”

    “什么纸条?”

    “就是信封里面装的!”

    “拿来看看!”

    医院里面张文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了,李小光也在着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出院了。欧阳欲晓坐在旁边,一脸的难以形容的表情,“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她说。

    “我觉得,”张文从床上坐了起来,“哎呀,真是的,你都快成名侦探柯南了,走到哪里.....”

    欧阳欲晓在张文的脑门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少胡说!真是的......”

    坐在病床上的张文一边吃香蕉,一边笑呵呵的说,“难道我说错了啊?你真是走到哪里.....哪里就出现伤亡事故。”

    “长点心吧!”收好东西,李小光坐在一边,看着欧阳欲晓,“王谦他妈是怎么回事呢?”

    “应该是突发心脏病,想找药,结果......”欧阳欲晓摊开了手,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难受的,“病发去世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儿子也不在身边。那些老人们......”

    “肯定哭得不行了,”张文收起了开玩笑的话头,托着腮帮子说,“他们肯定是想到了自己啦,现在厂里面大部分的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按照过去的说法,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五保户了。”

    “空巢老人嘛!”李小光接话说,“幸好咱们没有去外地打工,要不然,老人们在家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说心里得多难受啊!难怪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还是有道理的。”说这话的时候,李小光的心里面有着由衷的悲伤。

    “幸好我们是家属院,大家都是老邻居了,好歹有个照应呢!”张文说。

    “是啊!那年我爸妈去旅游,我回家了,结果马强的爸妈死劲儿的拍门,一个劲儿的问:谁在里面!等我打开门,看到是我这才放心。你看看,我现在买的小区,说是高端物业服务,安全什么的,可是邻居之间谁都不认识谁,哎......说句难听的,这样的事儿要是换到我们小区,那说不定就要等着尸体出现味道了,才能被发现......”

    “嗨......”说完大家都是都是一声叹息,“所以说啊,还是咱们那个时候的老邻居好啊!”李小光说,“人情味浓一些。”

    “是啊!几辈子的老邻居了,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对了,”欧阳欲晓接着说,“我爸和上官策的老爸正难受着呢,哎......”

    “怎么了?”张文问。

    “厂宾馆改成养老院了!难受着呢!”欧阳欲晓说。

    “养老院?”李小光的表情是明显的不相信,“这.....不可能能吧!”

    “怎么不可能,这两天你们不在家,已经快改装好了!”欧阳欲晓叹息着说,“现在老哥几个正在难受呢!”

    “其实也挺好的啊,”张文笑着说,“要是以后咱们家属院被拆了,那些念旧的老哥几个正好搬到对面的养老院去,方便联络感情!”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欧阳欲晓也笑了,“要是养老院条件好了,等咱们老了也一起去住里面,正好团圆。”

    两个人说完了,都笑了起来。

    李小光皱着眉头看着张文和欧阳欲晓,摇着头说,“你们两个真是没有变,从小就嘴贫!贫死你们两个算了!”

    欧阳欲晓和张文两个人笑了半天,病房的门打开了,张仲淹从外面走进来,手里面还拎着一篮子水果和一束鲜花。笑呵呵的走进来,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大美人,明天出院,祝贺啊!”说完这束花递给欧阳欲晓,赶紧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脸,“大医生辛苦了!”

    李小光和张文两个人悄悄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明白了张仲淹这也是来追欧阳的。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观事态的发展。

    欧阳欲晓接过了鲜花,笑了笑,看着他,“这是送给我的?谢谢了,我收着了!”

    “刚才听你们几个笑嘻嘻的,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张仲淹扫视了一下病房没看到里面也没有什么坐的地方,就站在一边笑呵呵的问。

    “说厂宾馆对面开了养老院,等咱们老了都去住,这叫......什么来着?大团圆对吧!”欧阳欲晓说完,又和张文笑了起来。

    张仲淹看看身边的李小光,再看看笑呵呵的看着欧阳欲晓,半天缓缓的说,“行啊,倒是一起去住!那个养老院......”

    “怎么了?那个养老院的老板你认识啊!”张文笑着问,转头看着李小光,“别说啊,咱们的张总那是人脉广,说不定真的认识呢!”

    李小光笑着将刚削好皮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盒子里间,插上牙签,递给大家,“吃点水果!”

    不客气的吃上一口水果,张仲淹大咧咧的说,“厂宾馆是我买下来改成敬老院的!”

    此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欧阳欲晓准备拿水果的手停住了,她看着张仲淹,好半天才说,“你还准备回家属院吗?哦,对了,你不需要回家属院了,因为你们家都搬走了!”说完了,她放下了手里面的水果,玩味的看着张仲淹,“你行啊,不吭不响的。”

    “我当然行了!”张仲淹笑嘻嘻的说,“我......”

    “你野心挺大啊.....可是,我还是希望厂子能想过去一样,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支持高君行,让他收购,给厂子一条活路不是很好吗?”欧阳欲晓说。

    “高君行?”张仲淹冷笑了一下,“你没听上官策都说了,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欧阳欲晓、张文、李小光都没有说话,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张仲淹,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他们看着张仲淹的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笑,一个瞬间觉得好像是很陌生,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