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直都在
罗瑎坐在沙发上，哪怕他没有灵能，看不见鬼魂，从窗帘的摆动幅度还有这一股子妖风都能感受到不对劲。
牙关开始打颤，吞咽口水的声音：“这是来了吗？”
任同方点了点头：“对头！”
“那你……赶快……把他消灭啊！”
声音之中带着强烈的恐惧，之前没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居然跟鬼魂呆了这么多天！
止不住的后怕。
“你确定要我这样做吗？”
任同方反问了一句，脸上神情诡秘很不好琢磨。
这是什么意思？
罗瑎愣在原地，随后想到之前那个可能，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这家伙。
该不会是没有能力解决，只是想骗钱而已。
等到真的有鬼怪出现，这下想找借口跑路吧！
看着任同方奇怪的表情，罗瑎心有所感。
该死，自己除了多年枯坐在痔疮方面能够完胜他之外，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啊！
罗瑎感觉自己那三百块定金不保。
任同方看了看他这幅模样，大概猜到所想。
哑然失笑，一阵无语：“你自己看看吧！”
骈指一挥，淡青色的灵能从手指汇集到罗瑎的眼睛。
刹那间，草长莺飞，一个全新的世界映入罗瑎的眼帘。
房间密布着荧光的灵能痕迹，让他震撼。
喃喃自语：“这……就是灵能的世界吗？”
而最中间的荧光亮若白昼。
中心处灵能强悍宛若实质般存在，其中有着一个鬼魂正看着他。
当他看见那个鬼魂时候。
心脏猛地抽搐，几欲裂开，滚烫的鲜血涌动。
眼神久久无法挪开，不敢眨眼，害怕一眨眼，眼前所见场景化为幻影泡沫。
不敢呼吸，只希望世界停留在这一刻。
他的脸色潮红，嘴唇发抖。
布满血丝的眼中，绽放着喜悦的光芒，眼眶通红。
那股从内心最深处升腾起一股子难言的情愫。
过去所受种种委屈浮上心头。
随着酝酿越发深刻。
全身泛起强烈的酸楚，鼻头酸涩难受。
他走了起来。
过去的种种在心头闪现重放。
……
罗瑎站在房间里。
握着手中的绳子。
两个月前跟自己恋爱三年的女朋友跟自己提出了分手。
说跟自己这么一个苦闷的男人呆在一起让她非常憋屈，整个人喘不过气，求求罗瑎放她自由，让她喘口气。
他不明白自己真的有这么糟糕。
能够让人到呼吸困难的程度。
看着女人痛苦如同溺水的表情，他选择放手。
那天晚上，罗瑎第一次喝醉。
醉酒中他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想问一句话。
如果我不再让你呼吸困难。
那么你能回来吗？
电话接通，话语只在嘴边道出了“如果”二字再无下文。
他听见女人银铃般的笑声与男人的说话声。
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四分五裂。
……
一个半月前，所处部门给客户的资料出现问题，导致巨大损失。
明明是与自己毫无关系，却在那个年轻人的指控下。
所有责任甩向自己，明明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话。
最后只有罗瑎成为替罪羊，被开除，失去工作。
结束了从毕业就一直在，待了五年的公司。
那一天他打通了电话。
像个稚童般向母亲哭诉。
他从初中开始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母亲永远是温柔的笑着安慰自己。
真好啊！
至少还有母亲在啊！
他擦干眼泪笑着说。
……
可世界上总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个月前，在他不断提交简历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了。
说母亲被车撞了，正在抢救。
罗瑎是单亲家庭，从小就是母亲陪伴他长大的，可想母亲对他的重要性。
一天天过去，并没有什么好转，罗瑎在医院陪着罗母。
看着母亲痛苦疮痍被折磨成形销骨立不成人样子。
他突然领悟，与其说是儿子陪着母亲直到最后一刻。
不如说是奄奄一息的母亲强撑着多陪儿子一刻钟。
“妈，你一定很痛苦吧！放心我会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的。”
罗瑎握着她的手，笑着这样说。
他将母亲的后事料理干净，期间一粒眼泪都没有掉。
那些没见过几面的亲戚虚伪笑着说道：“罗瑎长大了啊！相当成熟，想来你母亲走得也安心。”
罗瑎笑着回应，得体成熟。
一切结束后，他回到家中瘫坐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闻到从身上出来的一股恶臭味，他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
褪去衣物，迈进厕所。
这里是老式的房屋，胜在便宜，相应的设施相当不完全。
比如热水就不是想有就有的。
这一天，又是没有热水的一天。
他赤裸着身子，站在莲蓬头下，冷水从发丝根部顺着纹理流淌全身。
当那丝冰凉触及神经的时候。
他崩溃了。
他扛过了工作的压力。
挨过失恋的痛苦。
在最亲之人逝去时没有掉泪。
却因为洗澡没有热水蹲在地上又骂又哭。
直到最后，他蹲在地上，没有表情，没有声音，只有眼泪混合着冷水顺着泪沟落下，落到嘴巴里。
好咸啊！
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不活了吧！
反正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会在意自己。
……
仍是这一个房间，罗瑎头低垂着，整个人佝偻如同七八十行将朽木的老头，精气神都被抽干了。
手放在绳子中。
“为什么？
三个字很短又很长。
声音沙哑，金属与石头磨砺难言的刺耳，带着最深沉的绝望。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找上我！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我为什么不能有一丁点好运气？
他在问上天，也是在问自己。
他将头放进了绳子，闭上了眼睛，脚一蹬，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
再睁眼，自己倒在地上，旁边是断开的绳子。
他有些奇怪这绳子的质量怎么会如此之差，却没有在意。
将死之人哪里会在意这么多。
换个死法便是。
他喜欢喝咖啡，又因为工作，失眠的厉害，常常得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多吃点安眠药就是，还没有痛苦。
他走到床边，看着床边的安眠药。
有些愕然，原本还有半瓶的药瓶，现在里面一粒都没有了。
之后他试图好几次自杀，无一成功。
再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咖啡总是在不断减少。
“晚上少喝点咖啡，你从小就想得多，还喝这种东西，怎么还睡得着。”
垃圾桶的垃圾在第二天不翼而飞。
“家里卫生要注意，要注意个人卫生。”
早上锅里面出现的煎蛋。
“早餐一定要吃啊！不吃早餐很伤胃的，就算工作忙，吃点水果都是好的！”
半夜响起来的音乐。
“不要再吃安眠药了，如果真的睡不着的话，听听抒情的音乐助眠。”
还有那悬空的被单。
“天气好的时候，记得把被单拿出来晒晒哦！”
……
太多太多。
母亲的话语仿佛在耳边响起。
一个无形的存在默默照顾着自己。
哪有这么一个一直阻止自己死亡的幽灵！
我早该想到的。
早该想到的。
我怎么会如此笨呢！
原来！
原来！
您一直都在啊！
母亲！
罗瑎走到那个魂魄面前。
一个拥抱。
错身而过。
身体里的力气被抽得一干二净。
他蹲下身子，捶胸顿足，眼泪夺眶而出。
嚎啕大哭。
牙关开始打颤，吞咽口水的声音：“这是来了吗？”
任同方点了点头：“对头！”
“那你……赶快……把他消灭啊！”
声音之中带着强烈的恐惧，之前没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居然跟鬼魂呆了这么多天！
止不住的后怕。
“你确定要我这样做吗？”
任同方反问了一句，脸上神情诡秘很不好琢磨。
这是什么意思？
罗瑎愣在原地，随后想到之前那个可能，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这家伙。
该不会是没有能力解决，只是想骗钱而已。
等到真的有鬼怪出现，这下想找借口跑路吧！
看着任同方奇怪的表情，罗瑎心有所感。
该死，自己除了多年枯坐在痔疮方面能够完胜他之外，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啊！
罗瑎感觉自己那三百块定金不保。
任同方看了看他这幅模样，大概猜到所想。
哑然失笑，一阵无语：“你自己看看吧！”
骈指一挥，淡青色的灵能从手指汇集到罗瑎的眼睛。
刹那间，草长莺飞，一个全新的世界映入罗瑎的眼帘。
房间密布着荧光的灵能痕迹，让他震撼。
喃喃自语：“这……就是灵能的世界吗？”
而最中间的荧光亮若白昼。
中心处灵能强悍宛若实质般存在，其中有着一个鬼魂正看着他。
当他看见那个鬼魂时候。
心脏猛地抽搐，几欲裂开，滚烫的鲜血涌动。
眼神久久无法挪开，不敢眨眼，害怕一眨眼，眼前所见场景化为幻影泡沫。
不敢呼吸，只希望世界停留在这一刻。
他的脸色潮红，嘴唇发抖。
布满血丝的眼中，绽放着喜悦的光芒，眼眶通红。
那股从内心最深处升腾起一股子难言的情愫。
过去所受种种委屈浮上心头。
随着酝酿越发深刻。
全身泛起强烈的酸楚，鼻头酸涩难受。
他走了起来。
过去的种种在心头闪现重放。
……
罗瑎站在房间里。
握着手中的绳子。
两个月前跟自己恋爱三年的女朋友跟自己提出了分手。
说跟自己这么一个苦闷的男人呆在一起让她非常憋屈，整个人喘不过气，求求罗瑎放她自由，让她喘口气。
他不明白自己真的有这么糟糕。
能够让人到呼吸困难的程度。
看着女人痛苦如同溺水的表情，他选择放手。
那天晚上，罗瑎第一次喝醉。
醉酒中他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想问一句话。
如果我不再让你呼吸困难。
那么你能回来吗？
电话接通，话语只在嘴边道出了“如果”二字再无下文。
他听见女人银铃般的笑声与男人的说话声。
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四分五裂。
……
一个半月前，所处部门给客户的资料出现问题，导致巨大损失。
明明是与自己毫无关系，却在那个年轻人的指控下。
所有责任甩向自己，明明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话。
最后只有罗瑎成为替罪羊，被开除，失去工作。
结束了从毕业就一直在，待了五年的公司。
那一天他打通了电话。
像个稚童般向母亲哭诉。
他从初中开始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母亲永远是温柔的笑着安慰自己。
真好啊！
至少还有母亲在啊！
他擦干眼泪笑着说。
……
可世界上总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个月前，在他不断提交简历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了。
说母亲被车撞了，正在抢救。
罗瑎是单亲家庭，从小就是母亲陪伴他长大的，可想母亲对他的重要性。
一天天过去，并没有什么好转，罗瑎在医院陪着罗母。
看着母亲痛苦疮痍被折磨成形销骨立不成人样子。
他突然领悟，与其说是儿子陪着母亲直到最后一刻。
不如说是奄奄一息的母亲强撑着多陪儿子一刻钟。
“妈，你一定很痛苦吧！放心我会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的。”
罗瑎握着她的手，笑着这样说。
他将母亲的后事料理干净，期间一粒眼泪都没有掉。
那些没见过几面的亲戚虚伪笑着说道：“罗瑎长大了啊！相当成熟，想来你母亲走得也安心。”
罗瑎笑着回应，得体成熟。
一切结束后，他回到家中瘫坐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闻到从身上出来的一股恶臭味，他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
褪去衣物，迈进厕所。
这里是老式的房屋，胜在便宜，相应的设施相当不完全。
比如热水就不是想有就有的。
这一天，又是没有热水的一天。
他赤裸着身子，站在莲蓬头下，冷水从发丝根部顺着纹理流淌全身。
当那丝冰凉触及神经的时候。
他崩溃了。
他扛过了工作的压力。
挨过失恋的痛苦。
在最亲之人逝去时没有掉泪。
却因为洗澡没有热水蹲在地上又骂又哭。
直到最后，他蹲在地上，没有表情，没有声音，只有眼泪混合着冷水顺着泪沟落下，落到嘴巴里。
好咸啊！
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不活了吧！
反正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会在意自己。
……
仍是这一个房间，罗瑎头低垂着，整个人佝偻如同七八十行将朽木的老头，精气神都被抽干了。
手放在绳子中。
“为什么？
三个字很短又很长。
声音沙哑，金属与石头磨砺难言的刺耳，带着最深沉的绝望。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找上我！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我为什么不能有一丁点好运气？
他在问上天，也是在问自己。
他将头放进了绳子，闭上了眼睛，脚一蹬，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
再睁眼，自己倒在地上，旁边是断开的绳子。
他有些奇怪这绳子的质量怎么会如此之差，却没有在意。
将死之人哪里会在意这么多。
换个死法便是。
他喜欢喝咖啡，又因为工作，失眠的厉害，常常得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多吃点安眠药就是，还没有痛苦。
他走到床边，看着床边的安眠药。
有些愕然，原本还有半瓶的药瓶，现在里面一粒都没有了。
之后他试图好几次自杀，无一成功。
再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咖啡总是在不断减少。
“晚上少喝点咖啡，你从小就想得多，还喝这种东西，怎么还睡得着。”
垃圾桶的垃圾在第二天不翼而飞。
“家里卫生要注意，要注意个人卫生。”
早上锅里面出现的煎蛋。
“早餐一定要吃啊！不吃早餐很伤胃的，就算工作忙，吃点水果都是好的！”
半夜响起来的音乐。
“不要再吃安眠药了，如果真的睡不着的话，听听抒情的音乐助眠。”
还有那悬空的被单。
“天气好的时候，记得把被单拿出来晒晒哦！”
……
太多太多。
母亲的话语仿佛在耳边响起。
一个无形的存在默默照顾着自己。
哪有这么一个一直阻止自己死亡的幽灵！
我早该想到的。
早该想到的。
我怎么会如此笨呢！
原来！
原来！
您一直都在啊！
母亲！
罗瑎走到那个魂魄面前。
一个拥抱。
错身而过。
身体里的力气被抽得一干二净。
他蹲下身子，捶胸顿足，眼泪夺眶而出。
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