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其贰 姐妹
“我回来了，姐姐。”
艾琳娜进入房间，习惯性地开灯，放包，脱鞋，然后抬头对着对面墙上画像中温婉动人的女子微笑。
艾琳娜将黎领了进来，“你先坐一下，我去找几件换洗衣服给你，暂时要在这里呆一阵子了。”
黎趁着艾琳娜去翻衣服的功夫，粗略打量了一下艾琳娜的公寓。普通的两室一厅，客厅很整洁，清一色的白色格调，本来很小的客厅显得很宽敞，对面墙壁的画像下放着一个花瓶，花瓶中插着新鲜的白色花束，衬得画中的人越发纯洁安静。黎闭着眼睛闻着满室馨香，又把目光放回画像上。
“那是我姐姐。”
艾琳娜从房间出来，注意到黎的目光她开口解释，只是微笑里带了一抹哀伤，“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是很好的姐姐，很好的妻子，也是很好的母亲……但是很可惜，在她再婚的婚礼上，她丢下我和姐夫还有和前夫生的小女儿离开了这个世界……”
黎看着艾琳娜哀伤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忙把目光移开，“抱歉，我不知道……”
“别在意，都是过去的事了，早点脱离这个痛苦的世界对姐姐来说也是个解脱。”艾琳娜释然地笑笑，拿出一套衣服来，“只剩这一套了，先把那身皱巴巴的衣服换下来吧。”黎伸手接过，然后静静地盯着艾琳娜。艾琳娜不自然地看了看周边，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快换啊。”
“艾琳娜小姐，”黎微笑着，眼里透着戏谑，“你确定要站在这里看着我换吗？”
艾琳娜一愣，反应过来后抓起一旁的抱枕对着黎有点腹黑的笑脸就砸了过去。
“谁要看你啊——没大没小的臭小鬼！！！”
……
黎换好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回过身拍了拍转过身去发呆的艾琳娜:“我换好了哟。”艾琳娜转过身来，盯着面前的少年发了一会儿愣。不可否认黎真的生了一副好皮相，换上那苍蓝色的连帽卫衣和墨蓝色的长裤，再套上一件黑色的薄马甲，整个人顿时少了之前的一点点放荡不羁增添了几分风度魅力。只是即使换过衣服，黎也没有摘下耳机和围巾。艾琳娜缓过神，伸手替黎整理好松松垮垮的围巾，轻声笑道:“他的衣服很适合你，你和他真的好像呢。”
简单收拾了一下，艾琳娜把黎带到客厅坐下，晃了晃手腕上手表形态的终端机，“你的终端机呢？我把地图传给你。”
“终端机？我没有那种东西哦。”黎眨了眨眼。艾琳娜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你到底是几世纪的人类啊，现在终端机应该人手一台啊，你不应该从出生就有么？里面可存储着个人所有资料，是相当于id卡一样的存在好不好。你那里没有这种东西吗？”
黎歪了歪头，表现出苦恼的样子:“撒……不太知道，普通学生应该是有的吧……”
艾琳娜没有在意黎的回答，只是叹了口气，在终端机上操作了几下，一张地区地图被投射出来。艾琳娜伸手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表情严肃起来:“不管怎样先说正事吧，我圈出来的就是最近十多起案件的案发现场。你有发现什么吗？”
黎迅速地看了一下，然后有点惊讶地看向艾琳娜:“都是教堂？”“嗯。”艾琳娜点点头，“所有的案发地点都是教堂，死亡的都是情侣或者是参加婚礼的人，而且那死法……简直就像是血被吸干了一样……”
黎听着艾琳娜的说明，目光停驻在桌上的相框上，眼神闪烁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艾琳娜注意到黎的目光，于是停下来解释道:“那是姐姐还在的时候拍的照片。中间的是姐姐和她的小女儿，左边是我，右边是姐夫。”黎点点头，然后盯着正中那个笑得有点不太自然的女孩出神。
艾琳娜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不管怎样先去最后一个还没有被犯人扫荡过的地方看看吧。”她的手点着地图上的地址，目光稍稍黯淡了一下，虽然很快但还是被黎看在了眼里。黎不动声色地取出相片放在口袋。然后跟着艾琳娜出门。
///
站在白色的教堂前，艾琳娜盯着教堂那彩色的窗户出神，眼泪在不知觉中从眼角滑下。
黎看着这样的艾琳娜，从口袋里取出手帕递上前去。艾琳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过手帕拭去眼泪然后继续抬头仰望教堂上方有些阴沉的天空。
“黎。知道么，”许久艾琳娜的声音才再度传来，“这里是姐姐结婚时的那个教堂。那一天……我只有那一天没有去巡逻……然后就在那一天……姐姐被冲入教堂的异化兽……”艾琳娜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苦笑着自言自语，“你说……是不是我的错……”
“所有人都没有错，所有人又都有错。”
黎的声音轻轻地从旁边传来。艾琳娜转过头去，黎静静地望着天空，好像根本没有说过话。
艾琳娜微笑一下，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快步走进教堂。黎微笑着摇摇头，跟上。
……
站在教堂里，艾琳娜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轻轻吐出一口气。和在教堂里站岗的同事打过招呼，艾琳娜回到教堂中间，看到黎站在窗户下，透过窗户的七色光彩照得他苍白的脸颊分外好看。艾琳娜走上前去，虔诚地祷告了一下，然后转向黎问:“你不也祷告一下么？听说这里离神很近，祷告很灵的。”
黎微笑着摇了摇头，轻轻转动着胸前的泪状吊坠:“我不会祈祷。如果真的存在所谓的「神」……”他抬头仰望着穹顶，金色的眸中闪烁着艾琳娜读不懂的情感。
“——对于他所给予我的命运，我只会握紧双拳，把他连同命运一起击溃。”
艾琳娜凝望着黎的侧脸，刚想问些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彻底打断了她的思路。
“艾琳娜？是艾琳娜吧！”
艾琳娜回过头去，看到在她身后站着一个略显憔悴的中年男子和一个怯懦地缩在男子身后的小女孩。
“姐……姐夫？小雅？真的……真的是你吗……”
男子露出兴奋的表情，“真的是你！太好了，我们又在一起了！小雅，来，快看看你最喜欢的艾琳娜姨妈！”男子身后的女孩闻言探出头看了看艾琳娜，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捏着衣角怯生生地叫了一句:“艾琳娜姨妈……”“小雅乖！叫姐姐就好了！”艾琳娜满心欢喜地将女孩一把抱入怀里。中年男子也张开双臂把两个女孩抱紧。
黎静静地看着这一副感人的团聚画面，金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他回过身继续望着窗户发呆，忽然觉得后背一凉。等他回过头去时，只是看到那中年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笑容。
眼神一冷，黎放在口袋中的手悄悄握紧了那张相片。
///
入夜，黎坐在窗沿安抚着怀里的猫狐入睡。艾琳娜今晚去值班，家里除了他，只有刚刚回来的艾琳娜的姐夫和她的侄女小雅。想起白天的种种，黎的目光微冷，伸手抚上了被绷带包裹着的右眼。
注意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黎轻轻放下怀里的猫狐，抓起门口的外套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那一声叹息散在了黑夜之中。
“……你到底要做什么呢，evil。”
(本章完)
艾琳娜进入房间，习惯性地开灯，放包，脱鞋，然后抬头对着对面墙上画像中温婉动人的女子微笑。
艾琳娜将黎领了进来，“你先坐一下，我去找几件换洗衣服给你，暂时要在这里呆一阵子了。”
黎趁着艾琳娜去翻衣服的功夫，粗略打量了一下艾琳娜的公寓。普通的两室一厅，客厅很整洁，清一色的白色格调，本来很小的客厅显得很宽敞，对面墙壁的画像下放着一个花瓶，花瓶中插着新鲜的白色花束，衬得画中的人越发纯洁安静。黎闭着眼睛闻着满室馨香，又把目光放回画像上。
“那是我姐姐。”
艾琳娜从房间出来，注意到黎的目光她开口解释，只是微笑里带了一抹哀伤，“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是很好的姐姐，很好的妻子，也是很好的母亲……但是很可惜，在她再婚的婚礼上，她丢下我和姐夫还有和前夫生的小女儿离开了这个世界……”
黎看着艾琳娜哀伤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忙把目光移开，“抱歉，我不知道……”
“别在意，都是过去的事了，早点脱离这个痛苦的世界对姐姐来说也是个解脱。”艾琳娜释然地笑笑，拿出一套衣服来，“只剩这一套了，先把那身皱巴巴的衣服换下来吧。”黎伸手接过，然后静静地盯着艾琳娜。艾琳娜不自然地看了看周边，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快换啊。”
“艾琳娜小姐，”黎微笑着，眼里透着戏谑，“你确定要站在这里看着我换吗？”
艾琳娜一愣，反应过来后抓起一旁的抱枕对着黎有点腹黑的笑脸就砸了过去。
“谁要看你啊——没大没小的臭小鬼！！！”
……
黎换好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回过身拍了拍转过身去发呆的艾琳娜:“我换好了哟。”艾琳娜转过身来，盯着面前的少年发了一会儿愣。不可否认黎真的生了一副好皮相，换上那苍蓝色的连帽卫衣和墨蓝色的长裤，再套上一件黑色的薄马甲，整个人顿时少了之前的一点点放荡不羁增添了几分风度魅力。只是即使换过衣服，黎也没有摘下耳机和围巾。艾琳娜缓过神，伸手替黎整理好松松垮垮的围巾，轻声笑道:“他的衣服很适合你，你和他真的好像呢。”
简单收拾了一下，艾琳娜把黎带到客厅坐下，晃了晃手腕上手表形态的终端机，“你的终端机呢？我把地图传给你。”
“终端机？我没有那种东西哦。”黎眨了眨眼。艾琳娜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你到底是几世纪的人类啊，现在终端机应该人手一台啊，你不应该从出生就有么？里面可存储着个人所有资料，是相当于id卡一样的存在好不好。你那里没有这种东西吗？”
黎歪了歪头，表现出苦恼的样子:“撒……不太知道，普通学生应该是有的吧……”
艾琳娜没有在意黎的回答，只是叹了口气，在终端机上操作了几下，一张地区地图被投射出来。艾琳娜伸手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表情严肃起来:“不管怎样先说正事吧，我圈出来的就是最近十多起案件的案发现场。你有发现什么吗？”
黎迅速地看了一下，然后有点惊讶地看向艾琳娜:“都是教堂？”“嗯。”艾琳娜点点头，“所有的案发地点都是教堂，死亡的都是情侣或者是参加婚礼的人，而且那死法……简直就像是血被吸干了一样……”
黎听着艾琳娜的说明，目光停驻在桌上的相框上，眼神闪烁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艾琳娜注意到黎的目光，于是停下来解释道:“那是姐姐还在的时候拍的照片。中间的是姐姐和她的小女儿，左边是我，右边是姐夫。”黎点点头，然后盯着正中那个笑得有点不太自然的女孩出神。
艾琳娜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不管怎样先去最后一个还没有被犯人扫荡过的地方看看吧。”她的手点着地图上的地址，目光稍稍黯淡了一下，虽然很快但还是被黎看在了眼里。黎不动声色地取出相片放在口袋。然后跟着艾琳娜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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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白色的教堂前，艾琳娜盯着教堂那彩色的窗户出神，眼泪在不知觉中从眼角滑下。
黎看着这样的艾琳娜，从口袋里取出手帕递上前去。艾琳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过手帕拭去眼泪然后继续抬头仰望教堂上方有些阴沉的天空。
“黎。知道么，”许久艾琳娜的声音才再度传来，“这里是姐姐结婚时的那个教堂。那一天……我只有那一天没有去巡逻……然后就在那一天……姐姐被冲入教堂的异化兽……”艾琳娜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苦笑着自言自语，“你说……是不是我的错……”
“所有人都没有错，所有人又都有错。”
黎的声音轻轻地从旁边传来。艾琳娜转过头去，黎静静地望着天空，好像根本没有说过话。
艾琳娜微笑一下，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快步走进教堂。黎微笑着摇摇头，跟上。
……
站在教堂里，艾琳娜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轻轻吐出一口气。和在教堂里站岗的同事打过招呼，艾琳娜回到教堂中间，看到黎站在窗户下，透过窗户的七色光彩照得他苍白的脸颊分外好看。艾琳娜走上前去，虔诚地祷告了一下，然后转向黎问:“你不也祷告一下么？听说这里离神很近，祷告很灵的。”
黎微笑着摇了摇头，轻轻转动着胸前的泪状吊坠:“我不会祈祷。如果真的存在所谓的「神」……”他抬头仰望着穹顶，金色的眸中闪烁着艾琳娜读不懂的情感。
“——对于他所给予我的命运，我只会握紧双拳，把他连同命运一起击溃。”
艾琳娜凝望着黎的侧脸，刚想问些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彻底打断了她的思路。
“艾琳娜？是艾琳娜吧！”
艾琳娜回过头去，看到在她身后站着一个略显憔悴的中年男子和一个怯懦地缩在男子身后的小女孩。
“姐……姐夫？小雅？真的……真的是你吗……”
男子露出兴奋的表情，“真的是你！太好了，我们又在一起了！小雅，来，快看看你最喜欢的艾琳娜姨妈！”男子身后的女孩闻言探出头看了看艾琳娜，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捏着衣角怯生生地叫了一句:“艾琳娜姨妈……”“小雅乖！叫姐姐就好了！”艾琳娜满心欢喜地将女孩一把抱入怀里。中年男子也张开双臂把两个女孩抱紧。
黎静静地看着这一副感人的团聚画面，金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他回过身继续望着窗户发呆，忽然觉得后背一凉。等他回过头去时，只是看到那中年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笑容。
眼神一冷，黎放在口袋中的手悄悄握紧了那张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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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黎坐在窗沿安抚着怀里的猫狐入睡。艾琳娜今晚去值班，家里除了他，只有刚刚回来的艾琳娜的姐夫和她的侄女小雅。想起白天的种种，黎的目光微冷，伸手抚上了被绷带包裹着的右眼。
注意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黎轻轻放下怀里的猫狐，抓起门口的外套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那一声叹息散在了黑夜之中。
“……你到底要做什么呢，evil。”
(本章完)